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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LOFTER，已授权：https://kuriyama111.lofter.com/post/230043_9145e0a
—— 德拉科·马尔福半靠在扶手椅上，他显然累了，长时间的飞路网旅行消耗了他过多的精力，即便是身边烧得正旺的壁炉也无法在此刻抚平这位年轻的马尔福家主的疲惫。 “已经很晚了，主人……”家养小精灵轻悄悄地为他在右手边放上红茶，小声翼翼地开口，德拉科用力摁了摁太阳穴，“下去吧，”他沉声给出命令，心里却盘算着到底自己还应该再傻坐多久。他不喜欢等待，从不喜欢。这种焦急的，令人煎熬的讨厌感觉，就像背后慢慢爬上一只黏糊糊的鼻涕虫，并呼哧呼哧地要往你脖子里钻似的。 噢。这个在脑中一闪而过的比喻让德拉科想起了二年级的时候，韦斯莱对他施咒反被击中，结果一口一条鼻涕虫往外吐的情景。虽然当事人曾义正言辞（暴跳如雷，准确地说）警告过自己不准再拿此事来说笑，但他才不会同意，亦不会让那个粗鲁的，傻乎乎的红毛小子如愿以偿。 罗恩·韦斯莱。德拉科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将字母音节全部碾碎在紧闭的唇齿之间。这位他少年时期最大的敌人之一，唯一能在嘴炮程度上和自己较个高下，喜欢跟着波特干蠢事的韦斯莱。红头发，雀斑脸，垂眼时闪闪发亮的金色睫毛。 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德拉科撑起头，抬手让壁炉里的火烧得更旺了些。他从未对人提起，自己对于韦斯莱的第一个记忆，其实可以追溯到他五或六岁。彼时距离黑魔王倒台不久，父亲为了重新将马尔福家族拉回主流巫师圈而不得已参加了一些原先他不屑一顾的聚会，可能是某个混血巫师的婚礼或是生日宴之类。不重要，他也记不清楚，回忆里只有忙着和他人周旋的父亲和粉蓝色的彩带花环。 还有，德拉科闭上眼睛，那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只有半餐台高的小孩子。如火焰般跳跃的红发乱得一塌糊涂，紧梆梆的女童衬衫上沾着蛋糕和棕色糖浆，被自己瞧见时正咧开嘴踮起脚，看起来是想要够那盘离他很远的甜甜圈，丝毫没有一点该有的教养。 停下，他本能地叫住他，指责道，你不该这么没礼貌。 你说啥呢。红毛小鬼口齿不清地问他，突然对方叫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哦我明白了，你也想尝尝是吧？来来，给你。 他大方地摸过一块黄油饼干递给他，上面嵌着杏仁，飘出一股奶香味。 不，我不能吃……如果父亲…… 理智比感情更快制止了他，伸出的小短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半空。倒是对面的小红毛看不下去了，硬将饼干塞进他手里，以及一句郑重其事的保证：赶紧，热烘烘的可好吃了。 他四处瞥一眼，确认无人向自己投来怀疑的目光后，偷偷将饼干塞进嘴里。杏仁的果香味裹着黄油的软滑在舌尖上跳起了舞。他略微放松下来，擦掉嘴角边的饼干屑，然后彬彬有礼地报上姓名，德拉科·马尔福。 对方赶紧将手里的奶油抹在衬衫上，想要完成这一个握手，结果却被一声低沉的“德拉科”打断。 卢修斯，他的父亲，眯着眼睛看向他们。 这场幼年的小风波，最后结束于父亲一顿严厉的教训：德拉科，记住，那群红头发的韦斯莱是纯血中的叛徒，我们，马尔福，永·远不会与之结交。 这项教育后来贯穿了他的整个童年，以至于他在踏进霍格沃兹后一眼就在几十个小鬼头里认出了那个韦斯莱，可然后呢，在他报出姓名的后一秒，对方的嗤笑给出了回应：是的，他并不记得自己。 他经常会梦见的那股甜甜的，混着杏仁和黄油的香味终究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苦涩。他刻薄地予以回击，当仁不让地履行了一个马尔福的职责，成功地看见那只红毛鼬鼠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纸。 也是挺有趣的，他阴暗地想，无论如何，这回他那比黄油饼干还薄的小脑子总算不会再忘记他了。 德拉科暂停了回忆，他觉得最近自己的脑子里总会到处钻出一些被他刻意掐灭的往事。是不是该准备一个冥想盆？这个提议浮出脑海后立即被他本人否决了，算了吧，他还没老到需要用个盆子来接着那些思想线的地步。再说，他会笑他的。 德拉科倚进扶手椅，再次增加了壁炉的火势。黑魔法的后遗症，他现在除了嘴毒、洁癖之外，还多了畏冷这个毛病——韦斯莱的说法，德拉科并不觉得嘴皮子利索以及爱干净是件坏事，然而事到如今，他身上马尔福的烙印被新时期的血统大和谐斩得七零八落，值得骄傲的没几样，翻来覆去只剩下这些。 他瞥了一眼窗外，圆月于天空中发出柔和的光，马尔福庄园一片寂静。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其他人来过了。战后好几年的腥风血雨让马尔福一族历经了百年未有的动荡，他们被怀疑，被监视，被传讯，周而复始。纯血统的骄傲再也救不了他们，父亲与母亲对振兴家族心灰意懒，收拾家当躲去威尔士过所谓的“清净日子”。而不让马尔福这个姓氏垮掉的重任则顷刻间全部落到了德拉科的头上：二十岁被授予家族的银戒指和权杖，他一刻都没有休息就得去魔法部报道，和大批大批讨厌食死徒的红黑袍子们不厌其烦地阐述他对于魔法界正常秩序的忠诚，以及，当然，暗无天日的政治游戏。 他原以为他挺不过去的。但每次他在审讯庭上被厉声质问到无法反驳，被黑魔法标记折磨地跪地讨饶之时，总有一双手会握住他，有时是直接覆上去牵着，有时则是偷偷在衣袍下和他指尖相碰。他颤抖着与之回握，总会摸到对方手背上有一块不太光滑的皮肤，那是五年级时乌姆里奇为了惩罚邓布利多军想出的点子：要求他们把字刻在手上来代替抄写。 他也为这个伤口做出过贡献，加入稽查队，在暗处搜捕他和波特的小秘密，然而当他真的看见对方愤怒地拿起魔杖指着他，骂他是个无耻的，卑劣的懦夫时，他心里的那杆天秤从稳稳的“标准的马尔福”上面减少，茫然地像是回到了当初那个犹豫不决，不知是不是该接过那块黄油饼干的自己。 他事后也有做出过相应的补偿，给对方送去匿名的药膏之类，甚至在日后研习了不少高深的恢复咒。但由于多次惩罚叠加的魔法效应，那个伤疤至今都无法完全去除，虽然韦斯莱本人完全没受其影响，有时兴致来了还要朝他嚷嚷“这是作为邓布利多军的荣誉，即便受到伤害，我们也不屈不挠”，模样看起来相当自豪。 蠢货。他默默地想，眼神晦暗地看向自己的右胳膊，一层层衣物的遮蔽下有着这辈子也去不掉的黑色印记。为此他付出了无数回的噩梦，在冗长的深夜中尖叫着惊醒，生怕第二天黎明到来，庄园外就有一群傲罗要将他踢进阿兹卡班接受摄魂怪的洗礼。或者更糟，那群傲罗中就有韦斯莱，走上前亲自给他施上一个钻心剜骨。 你知道我会拒绝的。红头发的年轻人有一次在亲热完之后这么冲他咕哝，我是指，这不人道……钻心咒是被禁止的！我会对你用全身束缚咒……不行，石化的你太重了……昏昏倒地，嗯，这个好。 你还是闭嘴吧。他将人拉进怀里，手指移到对方的背部缓慢抚摸，作弄般地舔着那只露在空气中，早已经发红的耳朵。然后等待对方有些笨拙地捧住他的脸，佯装不在意地寻求一个吻。 德拉科打了个呵欠，他决定再坐五分钟，同时忍不住诅咒傲罗工时的不合理，总有一天他要说服韦斯莱把这该死的活儿给辞掉。 他这么想着，壁炉突然升起了绿色的火焰，紧接着显出一个瘦高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试图从起居室的壁炉里爬出来。 “你为什么每回出来的姿势都这么难看。”德拉科举起魔杖，皱起眉看向眼前人沾满灰的袍子，上面还有好几个被烧出的破洞，“恢复如初，”他念道。 “这还不都怪你！”罗恩·韦斯莱不甘示弱地回答，“我可没见过哪家的壁炉能砌得这么高，下回装个台阶成么，算我求你了。”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注意到罗恩正揉着额头，似乎是出来时撞上了壁炉，“过来，”他说，向着对方招了招手。 罗恩抿抿嘴唇，略有些不情愿地走到他面前，德拉科指着自己的膝盖，“坐下。” “少恶心，我才不要坐在你腿上。” “少废话，别逼我给你使软腿咒。” 罗恩小声抱怨了几句，但最终还是乖乖和他挤进了一张扶手椅里。德拉科扶住他的腰，任由对方胡乱地将脑袋埋进自己的脖颈间。他伸手捋了捋罗恩的红头发，缓慢地拿手指将打结的部分梳通，罗恩显然很享受这举动，不断凑在他脖子旁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一时间两人就这么沉浸在安静的气氛里，不过这很快就被某个不识相的打破了：“你不问问我今天都去了哪儿么？” “我对傲罗司的工作没兴趣，”他说，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如果你非要喋喋不休一番，我也不是不可以分出点宝贵的睡前时间听你唠叨两句。” “真不可爱，马尔福，”罗恩懈气地拿脑袋拱他，“这几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说得好像你有似的，鼬鼠。” “闭嘴，雪貂。” 他俩这么一来一往陷入了长达几分钟的言语攻击，全然不顾两人还是那副亲昵的，几乎是脸贴脸的拥抱姿势。 “……你真该改改你那糟糕的品味了，韦斯莱，不是我说什么，我就没见你穿着体面过一次。” “得了吧，你像个强迫症一样喜欢白衬衣黑外套的毛病也好不到哪儿去。” “哦是么，”德拉科露出个讽刺的笑容，拿膝盖顶了顶对方的臀部：“那下回你就别指望我会再穿着这套衣服干你。” “梅林在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罗恩瞬间红了脸，顶着一头红发简直像根胡萝卜。 “我还以为当了傲罗之后，你的忍耐力会有显著提升，”他不怀好意地继续蹭着罗恩，此前过长的等待让他决定要好好戏弄对方到够本，“看起来是我想多了。” “停，停下，你这混账！”罗恩倒吸一口凉气，使劲捏住他的肩膀，“让我起来！” 瞧这傻话。德拉科环住他，双手钻进袍子里，触碰到了对方体温渐渐升高的肌肤。他的嘴唇贴着罗恩的颈侧往上吻去，如愿收获到了一阵轻颤。他满意地笑了，解开彼此的领扣，低声问道：“现在，回答我，谁才是没长进的那个？” 清晨时分，德拉科在柔软的被褥间醒来，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受到梦靥的侵袭，仔细想想，好像从罗恩搬进马尔福庄园开始，他就很少再碰到那样的事了。 他重新躺回去，身边的人还未醒转，正模模糊糊地说着梦话。德拉科仔细去听，却只能抓住几个音节，他刚想凑近，倒是被对方反身一扑直往他胸口钻，德拉科便只好伸出手臂将其揽进怀中，暂时维持着这个不太舒服的姿势。 他仔细端详着罗恩，红头发，雀斑，一张算不上好看的脸。 “………嘘…………没有人……只有我……在这……” 德拉科终于听清了对方的呓语，不成句子，却和很久前他无法在夜间入睡，那人安慰他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他沉默了一会，低下头吻了吻红发的年轻人，而窗外阳光正好。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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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0-07-05 07:46
两人抱得那么亲密还一边斗嘴，我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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