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素顏
霍格沃茨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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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連載原創]TRY TO FIND YOU 1-11 10/20更新在47樓(DM/RW,BY:水色素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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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07-05-07 15:12
TRY TO FIND YOU


Chapter 1跩哥.馬份

碰!他擊向鏡中的自己,平滑的鏡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順著拳頭的方向崩裂,像萬花筒般,一片片反射地映照出他的模樣,一個黑髮碧眼的英俊青年。

這不是他。他想吐。

「拜託,」一個裸體的紅髮少年從床上起身,雙手抱在胸前,靠在浴室門邊,盯著他赤裸著上身的背影,「又被自己的臉給嚇到了嗎?」少年輕笑著。「我覺得你很帥,很好看啊。」

「…」他轉過身來,面對著眼前這個有著如火般的紅髮、霧綠色的雙眸,白皙的膚色和一臉雀斑的少年。

「滾!」他咆哮道。

「怎麼了?」少年皺起眉頭,「又哪裡不對了?是我啊,」少年伸開雙臂,攀上他的脖子,「我是衛斯理。」少年柔媚地倒在他懷裡,「你的榮恩.衛斯理。」

「你不配叫那個名字!滾,」他捏緊拳頭,狠狠地咬牙,被鏡子碎片刺穿的傷口在滴血,血花緩緩滴落在雪白大理石的地板上,豔麗有如恣意盛放的玫瑰。「穿上你的衣服滾出去,別逼我殺你。」

「好,隨便你,反正我也受夠了,什麼榮恩.衛斯理?」少年蒼白了臉,忿忿抓起扔在床底下的衣服,「既然那麼愛他,為什麼不去找他!還有,我的名字叫馬克,馬克.卡本特!」

他看著少年砰地甩上門離開,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為什麼不去找他?』他也想,他也想的,可是,在哪裡?榮恩.衛斯理——會在世界哪個的角落?是在巫術世界?還是在麻瓜世界?

「看來又要重新裝鏡子了。」一個聲音說。

他抬起眼來,薇琪,他的妻子,有著一頭濃密的褐髮和蜜色的眼睛,那種跋扈囂張的樣子,就是會讓他想起某個人,「什麼事?」

「提醒你不要忘記明天的喪禮,辛浦森家是整個紐約勢力最大的黑道家族,出席前任老大的喪禮,和新當家主人打好關係,絕對對你有幫助。」

「哼,」他冷哼一聲,走出浴室,停在書桌邊,點了煙,「是對你們錢尼家有幫助吧?」

「當然,」薇琪笑了笑,「別忘了,親愛的,要不是我哥把你撿回來,你會有今天嗎?好好地做吧,別讓我死去的老哥失望。」

「說完了嗎?」他呼出一口煙,淡青色的煙圈裊裊飄散。「說完了就滾。」

薇琪向他伸出手,「我要錢。二十萬。」

「這次又看上什麼?」

「一顆紅寶。」

「支票?」他問。

「都可以,」她聳聳肩,「他們不接受刷卡。」

他沒說話,想也知道,不接受刷卡的交易,一定不是什麼乾淨的來路,但他沒有多問,靜靜開了支票給妻子。就像薇琪說的,他欠錢尼家。

「謝啦。」薇琪迅速地丟了個飛吻給他。「如果沒有那些紅髮的臭味,你會是個好老公的,再見,」她指了指留在他肩上的一縷紅色髮絲,轉身。「跩哥.馬份。」

他抓起桌上一只水晶紙鎮向薇琪扔去,但薇琪只是輕輕一笑閃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的房間。

跩哥.馬份?他幾乎忘了這個名字。十年了,只是每次,每次見到鏡中的自己時,他還是無法抑制地想吐,凌亂的黑髮、深綠的瞳孔,鏡中的他神似那個活下來的男孩,哈利.波特。或許並不是那麼地相像,起碼,他比較高,不戴眼鏡,也沒有閃電形的傷疤。不過,他應該有的是淡色的眼睛和髮色才對,原來的他更蒼白,更——,他想不起來了,他也快忘記自己原本的長相和巫術世界了。

他唯一記得的是那頭紅髮——跩哥從皮夾裡掏出一張照片,這是他身上僅有的,他曾經活在巫術世界的證據,榮恩.衛斯理。

 



chapter 2劇變


十八歲的跩哥.馬份昏迷前的最後一個記憶,是他和波特同時撲向那倒在地上的紅髮男孩,然後是幾道刺目的綠光,麻種格蘭傑的尖叫,還有佛地魔瘋狂的笑聲。

「你醒了。」

跩哥眨眨眼,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是在聖蒙果醫院或者龐芮夫人的醫療室。但他不是。

他被不赦咒的反作用力彈出魔法世界,倒在紐約哈林區的一個黑暗小巷子裡,路過的黑幫少主,薇琪的二哥丹諾.錢尼救了他。

「救你的不是我。」丹諾這樣告訴他,「是你手上的那張照片。」

照片?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緊握的照片,四年級時,他逼柯林.克利維那小白痴偷拍的照片——在霍格華茲的湖邊,和哈利.波特剛吵完架的榮恩.衛斯理一個人坐在樹下發呆。

但照片中沒有任何人,只有一片湖水粼粼。

「奇怪,」丹諾皺了皺眉頭,「那上面本來有個紅髮男孩的,是他的啜泣聲引我找到你,他還哭著求我救你——我懂了,那個哭聲是腹語,那張紅髮男孩的照片也被你換過來了,對吧?…」

衛斯理,是榮恩.衛斯理救了他!跩哥低頭看著除了霍格華茲湖光風景外空無一物的相片。不管會動的巫術照片有多麼神奇,就是無法像肖像畫一樣的說話,因為那只會使相片的保存壽命大大地減少,而這相片中的榮恩居然為了他開口向麻瓜求救!

跩哥輕輕地撫著照片,雖然你說你討厭我,卻還是救了我——。

沒有人知道,在六年前,在霍格華茲的第二年,他,跩哥.馬份墜入愛河。他深深渴望著那可能是整個霍格華茲裡最討厭他的那個人。

他愛上那個男孩,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怎麼會愛上一個貧窮的、愚蠢的紅髮衛斯理?太荒謬了、太可笑了,但這確是血淋淋的事實——他誰都不看上眼,只是狂熱地、絕望地看著那個男孩。可是男孩不看他,男孩的眼光始終追隨著哈利.波特。每天每天,他看見他們肩並肩走在一起,那刺傷了他——衛斯理對波特微笑,衛斯理對格蘭傑微笑,甚至對隆巴頓那笨蛋,衛斯理也微笑著,但衛斯理就是不對他微笑!

然而,在和佛地魔決戰的前夕,他毅然決然選擇了幫助哈利波特和鄧不利多,只因為他必須這麼做,不顧父親的反對咒罵、母親的哭泣哀求,即使被逐出馬份家門,也在所不辭!只為了衛斯理,他決不會忘記的榮恩.衛斯理。

看見跩哥對著照片發呆,丹諾沒有再說什麼。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丹諾最後起身,說,「還有,提醒你一件事,當心我妹妹,你有一頭很漂亮的黑髮,剛好是她最喜歡的類型。」

「黑髮?」跩哥一愣,「我?」他伸手用力抓住眼前垂下來的瀏海,映入眼中的是宛如烏鴉羽毛般的色澤,波特的髮色。「鏡子,給我鏡子!」

「放心,你的臉沒事——」丹諾試圖安慰他。

「讓我看鏡子!」他大聲嚎叫著,幾乎發怒。「我要鏡子!」

丹諾顯然嚇了一跳,只好趕忙派人取來鏡子。

看到鏡中的自己,跩哥完全說不出話來,出了什麼差錯?他不明白,他只知道鏡子裡那個有著深黑頭髮、碧綠眼瞳的少年根本不是他,一點都不像跩哥.馬份!

 



chapter 3思戀


在麻瓜世界生活的頭幾年,跩哥曾試著呼喚巫術世界,但沒人聽見他,沒人回應他。他記得他在霍格華茲學過的每一個咒語,可是魔杖起不了任何作用,同時,他也進不了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破釜酒吧甚至魔法部入口的公用電話亭,所有巫術世界的跡象全都消失了,就像一切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跩哥只能推論和佛地魔最後的那一仗在他身上及巫術世界造成了變異和傷害,以致巫師們不得不關閉和麻瓜世界所有的通道和聯繫。

所以,他被留在麻瓜的世界了嗎?其他的人呢?衛斯理、爛疤頭波特還有那個麻種格蘭傑、老狗鄧不利多,甚至他的雙親——他們又如何了?他們還活著嗎?或者該問,馬份家、霍格華茲及巫術世界還存在嗎?和佛地魔的戰爭已經結束了嗎?會不會有人來接他回去?

坦白說,跩哥根本不在乎巫術世界或霍格華茲變得如何,時日一久,他也不再費力去想早和他斷絕關係的雙親。現在的他只想知道榮恩.衛斯理在哪裡?是否也和他一樣被改變了容貌,活在麻瓜的世界裡?

一年又一年過去,跩哥得不到任何關於榮恩.衛斯理或巫術世界的消息,隨著希望變得渺茫,他也失去了生存的意志。但丹諾賞識他的頭腦,不但派人幫他偽造了身分證件,出錢供他進大學唸書,也答應他的要求四處搜索榮恩.衛斯理的消息,最後,丹諾更徵求他的同意,讓他擔任左右手管理統籌錢尼家的金融財務,直到兩年前,丹諾死在一場幫派火拼中。

跩哥繼承了丹諾在哈林區和皇后區的勢力,並按照丹諾的遺言,娶了薇琪。

但是跩哥還是想死,如果不是榮恩.衛斯理可能還活著的訊息支撐著他,他或許早已發瘋。

因為那張照片。

「你還活著嗎?」當獨自一人的時候,跩哥會問他唯一擁有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紅髮男孩對他大皺眉頭並扮起鬼臉,他知道那個意思,那是當榮恩不高興時,就會出現的表情。

「所以,你是活著的。」跩哥溫柔地撫摸照片上男孩的雀斑,紅髮男孩轉而向他微笑,整張照片也隨著亮了起來,一如男孩誕生的季節,春光爛漫。

這樣的模式和對話持續了十年,直到最近,照片顯然起了變化——當然,陽光依然閃爍著淺金色的溫暖,平靜的碧藍湖面仍舊泛起圈圈漣漪,微風照樣撫過青翠的枝頭,輕輕搖晃著初生的嫩葉,而紅髮男孩仍然是當中最耀眼生動的,那柔軟的髮絲擁有夕陽餘暉所能呈現每一種的顏色,珞黃、亮橘、淺緋、火紅和深褐交錯閃耀著,再配上一雙跩哥熟知的霧綠色眼眸,他記得那眼眸中所有的光影,知道它在生氣或歡笑時的所有模樣,知道它在陽光下會變得透明,在黑暗中變得深邃,他更知道它在哪個角度裡會轉成棕藍或金綠,他知道那一切。

但即使景色一如往常,就像多年前的霍格華茲那個春日的午後,可是,影中人已開始黯淡褪色,特別是當紅髮男孩多微笑一次,那笑容就會更透明、更蒼白一些。

跩哥知道自己不能再貪看照片中紅髮的笑容,不能讓男孩再次微笑,否則終有一天他深愛的影像會消逝不見。但他卻不能克制,馬份家嚴格的自我控制力在此刻完全無法發生作用。

因為,這是真實的榮恩.衛斯理從來沒有給過他的微笑。

跩哥閉上眼。衛斯理,你在哪裡?你聽得見我嗎?

 



chapter 4席恩.帕傑德


突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跩哥的回憶。

「先生。」

「什麼事?」他怒吼,一面把榮恩的照片收藏好。

「是培瑞先生,他說有緊急的事找您。」管家必恭必敬地回答。

跩哥皺了皺眉頭。他記得昨晚他曾派培瑞去時代廣場飯店談一筆生意。

「讓他在左廳的起居室等我。」跩哥不耐煩的抓起一件晨褸,隨手在腰間打了個結。

「是。」

帶著他慣有的慢條斯理,跩哥懶洋洋地走進左側大廳。

培瑞和堂兄弟藍尼立刻從沙發上跳起身,束手低頭看著地面,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跩哥注意到他們腳下蜷曲地躺著一個人。

「東西呢?」他冷冷地開口。

兩個大個子面面相覷。

「東西呢?」他再次問。

培瑞將近六呎七的身高一下矮了不少。「那個——」

「說啊。」

「跩——先生,」藍尼搶上前,但看到跩哥殺人似的眼神,立刻倒退幾步,「本來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可是——」他轉向堂哥培瑞。

「這傢伙…突然跑出來,把貨——冲進馬桶裡。」培瑞接了下去,伸腳踢了踢那顯然已經昏迷的陌生人。

「你們沒照我的吩咐,租用飯店頂樓的房間?」跩哥冰冷地問。

「我們是想省一點錢——」培瑞脫口而出。

藍尼用手肘撞他,「剛好頂樓的VIP房間都被訂走了,所以我們只好用宴會廳的廁所——」

宴會廳的廁所?跩哥發出一聲冷笑,壓下滿腹的怒氣,培瑞是個傻瓜,藍尼也好不到哪去!就為了那點小錢,害他損失了價值五十萬美金的古柯鹼?這兩個白痴!想不到就算在麻瓜的世界裡,他還是擺脫不了像高爾、克拉一樣的笨蛋,要不是他們是薇琪的表兄弟,他早就派人把他們丟到大西洋裡去。

「那他是怎麼回事?」跩哥哼道,眼光掃向地上那流水般的白金髮色,語氣裡有種不怒而威的冷酷。「警察?」

培瑞和藍尼互看了一眼,「我、我們不知道,他好像是頂樓貴賓套房的客人,」培瑞囁嚅道,「本來,我們想跟他交換房間,可是他不肯,因為櫃檯經理說他是從瑞典來的,所以我們以為他聽不懂英文,才在他面前討論的。沒想到他竟然——」

跩哥咬了咬牙,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殺了這兩個白痴。

「可是,我們又怕你不相信我們說的話,所以只好把他抓來,」藍尼討好地說。「讓你親自問他——。」

他怎麼會不信?這兩個低智商的傢伙沒有一點腦汁,他們如果能憑空編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或者不捅簍子那才叫奇蹟!

「殺了他,」跩哥無力地搖搖頭,「盡量乾淨俐落點,別留下痕跡。」

「是。」培瑞彎腰打算把那人架上肩。

「等等,」跩哥突然說,「讓我看他的臉。」

藍尼趕忙蹲下,把那瑞典人的面孔扳向跩哥。

那人雙眼緊閉,顯然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但他的模樣很年輕,五官清秀而精緻,臉頰上淡色的雀斑使得整張臉看來還有些稚氣,跩哥估計他大概不會超過二十五歲,沾滿灰塵還破了幾個洞的衣服下露出的白皙膚色上盡是深深淺淺的瘀傷,而手腕上條條鮮紅血痕,更是可以看得出掙扎過的痕跡,。

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跩哥不禁深深攢起眉頭。

「把他抱到我房間裡去。」他命令道。

培瑞和藍尼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親近一點的人都知道跩哥的興趣,只不過通常,金髮不是跩哥欣賞的類型。

跩哥沒理會那個。他認得這青年。

席恩.帕傑德。

瑞典籍的西洋棋國際冠軍,應邀到美國參加十天後的一場慈善募款友誼賽。

如果,席恩.帕傑德在賽前失蹤,一定會引起警方注意。

 



chapter 5交易


席恩.帕傑德在全身的疼痛中醒來。他勉強睜開眼,觸目所及是一片昏暗,天啊。多晚了?他昏睡了一整天嗎?他好像從以前就常遇到這種倒楣事,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失去意識,然後在病床上轉醒過來。

「該死——」他呻吟,「現在幾點了?我喝醉了嗎?」

「如果你問的是紐約時間,現在是晚上剛過九點,而你沒喝酒。」黑暗中,一個聲音冷冷回答他,「你只是被痛打一頓。那是你多管閒事的下場。」

「閉嘴,馬——」席恩突然住口,發現自己雙手竟被繩索緊綑住。

這是怎麼回事?他掙了掙手上的束縛,一邊打量四周,試圖找出一絲線索。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更糟的是,他動彈不得。

像是十分欣賞他的驚慌似的,跩哥發出一聲輕笑。

席恩懊惱地轉向聲音的來源。靠著窗外微弱的光線,他對上一雙綠得誘人的眼瞳,「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

跩哥坐在遠一點的真皮沙發上,盯住席恩.帕傑德那對淺灰色的眼珠,他不在乎為何瑞典籍的席恩會有一口流利優美的英國口音,但那清澈如水吟般的嗓音卻如此酷似榮恩.衛斯理。這,是他從電視報導上注意到席恩.帕傑德的唯一理由。

跩哥點亮了燈,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優雅走向席恩。

突來的光亮讓席恩碰地撞上床頭的黃銅欄杆,正好觸痛傷口,他忍不住低呼出聲。

「痛嗎?」跩哥冷淡地說,「你該慶幸的是自己沒變成沉入海底的屍體。」

「你是誰?」席恩又問了一次,「這是什麼地方?」

「你的債主。」跩哥回答。「而這裡是我的房間。」

「啊?債主?」席恩一時沒弄清楚。

「你害我損失了五十萬美金。」

「原來你是那兩個白痴的老大。」想起那兩個長相拙劣醜陋的大塊頭,席恩哼道。

跩哥決定不理會席恩對裴瑞和藍尼的評語。「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非常小心的,多管閒事往往不會有好下場。」

「你想怎樣?」

「簡單,」跩哥一字字慢慢地說。「只要你賠錢、閉嘴,我就放人。區區五十萬,」他並不想因席恩的事招惹警方上門。「西洋棋的國際冠軍應該還值得這價錢吧?」

「你認識我?」席恩一愣。

「當然,」跩哥聳聳肩,仍是那樣從容不迫,「席恩.帕傑德,西洋棋國際冠軍,瑞典人,沒錯吧?只是,現在的你不過是個階下囚,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乖乖賠償我的損失,否則我不敢擔保你的下場。」

席恩瞪著他。「混帳,你休想我會為那種東西付錢!」

「看來你似乎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

「不,我本來不清楚,但現在清楚了,而且我也知道你是誰。」

跩哥揚起眉,期待他的答案。「喔?」

席恩緩緩吸了口氣,「…人渣。」他吐出兩個字,刻意讓它聽起來格外刺耳。

跩哥漂亮的唇畔登時捺開一抹冷笑。「或許,你需要好好學點禮貌,」

「什——麼?」席恩一呆,還來不及閃躲,已被跩哥毫不留情地抓住,壓倒在床上。

炙熱的氣息呼在席恩白皙纖弱的頸骨間,冰冷的手指則掐入那張秀雅的面孔,扯開衣服上的鈕扣,引得席恩一陣顫抖。「混帳!放開我!」席恩怒道。

「臉和身體都還不錯,」像審視商品似的淡漠眼光掃過席恩全身, 跩哥冷哼。「要是賣給那些變態傢伙,大概還能換點錢吧。」

「變態,」席恩奮力地睜扎,想避開跩哥的撫觸,那手,正越過半敞的衣襟,滑下他的胸膛。「你是說你自己吧?」

「放心,你太高估自己了。」跩哥停手,輕蔑地笑著,「我對你沒興趣。」

「不合你的胃口,那可真是抱歉。」席恩諷刺地回答。

一瞬間,劍拔弩張的兩人目光交集,跩哥怔怔地凝望著席恩,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兩人的鼻尖相觸。

但突然,跩哥驀地把身子拉開。「算了,我改變主意了。」

「什麼?」

「我們來談筆交易,」跩哥說,伸手按下桌邊的傳喚鈴。

立刻有人敲門進來。「先生?」

「準備晚餐,另外,給他換件衣服,」跩哥望向席恩,席恩和『他』身材相近,那些衣服應該派得上用場,「拿西側那間衣物間的衣服給他——」

同時有兩個聲音反對。

「我不穿人渣的衣服!」

「可是,先生——」

席恩的聲音激烈地壓過管家的。跩哥發現他愛那聲音,不只因為像,還有那語調中的朝氣蓬勃,彷彿只要閉上雙眼,他就可以重新擁有那個紅髮少年。

「我不在乎你怎麼想,」跩哥給了管家一個『立刻辦理』的嚴厲眼神,管家馬上退了出去。「但我受到的禮儀教育是晚餐必須穿著正式服裝。」

席恩嘲諷地開口。「我不知道人渣還講究餐桌禮儀。」

跩哥挑了挑眉。「除非你打算餓十天,否則,最好乖乖照做。」

「什麼?」

「我剛說過了,希望和你談筆交易,只要你答應,不但五十萬一筆勾銷,到你比賽前的這段日子內,你就是我的座上賓。等十天一過,你也可以重返自由。」

「如果我不答應呢?」席恩倔強的昂起下巴。

「我認為你沒有選擇。」跩哥冷淡地指出。「別忘了,你的處境只會更壞。」

「…」席恩一陣沉默,「條件是什麼?」

「陪我…」跩哥停了停,彷彿樂於見到席恩俊秀的臉一陣扭曲,「陪我聊天,陪我吃飯。」

彷彿有些意外,席恩愣了愣,「就這樣?」

「不然呢?」跩哥揚起半邊的眉毛。

「不…」席恩飛紅了臉。

跩哥怔怔望著他,那勾起了某些回憶。

「但…為什麼?」畢竟五十萬不是小數目。

「…」跩哥不答,「你只需回答同不同意。答案呢?」

「除非,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席恩對他怒目而視,伸出捆住的雙手。

到了現在,還這麼倔強…跩哥笑了,示意剛捧著一套新衣服進來的管家為席恩鬆綁。

席恩揉揉手腕上的瘀青,一面望向跩哥。

「什麼事?」跩哥問。

「我要換衣服。」席恩滾動著眼珠,拉拉自己被毀了一半的衣服。

「別擔心,就算你脫光了,」跩哥嘲笑地打量了他一眼,「也不會讓我興奮的。」他扔下一句話,走出房間。

「混蛋!」隨著一聲怒吼,一個枕頭正中跩哥身後的大門,跩哥再次笑了,這種暴烈個性還真像他記憶中的榮恩.衛斯理。

「先生?」管家好奇地望著,從跩哥進錢尼家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跩哥笑得這麼開心。

五分鐘後,席恩終於明白為什麼跩哥會開出那樣的條件,或者說,至少明白一半。

在眾多僕人列成兩排的寬廣豪華飯廳裡,只有跩哥一個人對著滿桌的豐盛菜餚發呆。單獨吃飯一定很無聊吧?換好衣服的席恩在僕人的帶領下走進餐廳。但他還未出聲,肚子卻先打了招呼。

跩哥被那響亮的咕嚕聲給喚了回來。「肚子很誠實嘛。」他抬頭,笑,不過這也難怪,席恩起碼昏迷了一天。「坐下吧。」

對跩哥的善意,席恩仍帶著懷疑。可是,此刻,顯然餓壞了的他已顧不了許多,十分鐘不到,當跩哥尚在慢條斯理地切開鹽烤香草鮭魚時,席恩周圍的盤子已經一掃而光。

跩哥驚訝地看著,這麼狼吞虎嚥的吃相簡直和榮恩.衛斯理沒兩樣,那傢伙每次吃飯時都會讓跩哥懷疑衛斯理家是不是從來沒讓他吃飽過。接著,跩哥注意到另一點,唯一沒被席恩清乾淨的菜餚,就只有前菜,醃牛肉沙拉。「…不喜歡醃牛肉嗎?」對了,那傢伙好像也不愛吃。

「嗯。」

跩哥輕彈手指,吩咐僕人。「撤下去。」

「等等,可不可以…先將它放著?」席恩趕忙伸手。

他揚眉,「改變主意了?」

「不,它只是,」席恩吞吞吐吐地,紅著臉解釋。「讓我想起我媽每次一忙就會做的醃牛肉三明治,她老是忘記我最討厭醃牛肉,沒辦法,家裡的小孩太多了,她沒有太多時間——」席恩猛然煞住。

但跩哥似乎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只是優雅地用餐巾拭了拭嘴。「我們回到剛剛的主題吧。」

「什麼主題?」

「用用你的腦筋,」他諷笑道,「西洋棋的國際冠軍只有這麼一點腦汁嗎?我指的是我們的交易。」

席恩氣得連耳根都紅了,「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了。」

「不錯,」跩哥揮手示意所有僕人離開,「但,還有些細節需要談清楚,例如——」

席恩提高了警覺。「例如?」

「例如——」跩哥笑了笑,「第一,這幾天,你可以在這屋子裡自由行動,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跟外面聯絡。」

「我不知道我原來是個囚犯。」席恩不快的咕噥。

「第二,」跩哥不理會抗議。「你必須睡在我的房間。」

席恩哼。「真稀奇,這麼大的屋子難道沒有一間客房嗎?」

跩哥回答了一個和問題無關的答案。「除了那房間外,其他的都不屬於我。…第三,」跩哥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意,「不准問為什麼。」

席恩只好硬生生吞下到嘴的為什麼,改問另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那你呢?你睡哪?」

「第四,不許過問我的行動。」

席恩深吸一口氣,克制自己不要生氣,這種傲慢的口氣實在太像他認識的某個人了。「好,如果我有問題,可以找誰?」

「第五,除非必需,不准和我以外的人交談。」

席恩張大了嘴,看來,眼前的人似乎打算每當他多問一個問題,就多一條規章。

「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忍受。」席恩嘀咕道。

「至少,你活著。」跩哥站起身來,結束這段談話。「其他的我們改天再談。」

 



chapter 6錯認


席恩不知道是該感激他的債主,還是該感謝自己真的毫無魅力可言。雖然前一天那傢伙幾乎吻了他,但當他在那張大床裡醒來時,席恩發現跩哥竟衣著整齊地坐在房間一角的沙發上,動也不動,顯然一夜沒睡。

「十分鐘後,到飯廳用早餐。還有,」跩哥轉身走出房間。「你會打呼。」他對著還在發呆的席恩冷冷下了個評語,

沒弄錯吧?席恩一臉錯愕,那傢伙一整晚盯著他看,就為了告訴他這個?他不以為然地扮了個鬼臉,這才注意到床邊有一套Armani的當季男裝,是給他的?和昨天一樣又是茶色的…這偏偏是他最不喜歡的顏色,席恩嘆口氣,認命地起床,換衣。還有,他昨天就注意到了,這麼大的房間竟然連一面穿衣鏡也沒有,甚至連浴室裡唯一的一面鏡子也是破碎的,那傢伙真那麼討厭鏡子嗎?說到這,席恩才想起他還沒問對方的名字。算了,那根本不重要,反正只要忍耐過這幾天…

席恩還在沉思中,門外已經傳來一陣吵雜聲。「…怎麼?我不能進我老公的房間嗎?你們忘了誰才是這裡的主人嗎?還是…他又藏了什麼在裡面…?算了,我早就習慣了,讓開,我有事要見他。」

聽著那爭吵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席恩開了門。「請問…」

他滿臉迷惑地望著一個褐髮美女,正在門口和兩名僕人對峙。

「你是誰?」薇琪轉頭,毫不客氣地盯著席恩。

「我?」席恩搔搔頭,這要怎麼說?

薇琪眼睛一轉,「我懂了,你是我老公的新情人?」她攀上席恩的肩,纖白的指尖挑拂過他的臉,「真稀奇,我還以為他只喜歡紅頭髮呢。」

「不,我不是…」漲紅了臉的席恩才要辯解,一個警告的聲音已冰冷地響起。

「別碰他,他是我重要的客人。」跩哥出現在門邊,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的冷漠。「妳來做什麼?」

薇琪放開席恩,「今天辛浦森家的喪禮必須夫妻一起參加,你忘了嗎?」

「我沒忘,」跩哥瞪了席恩一眼,語調裡有一抹慣有的冷嘲。「我只是以為我們約好在辛浦森家碰面。」

「本來是那樣沒錯,」薇琪不在乎地聳聳肩,「不過,我突然有空,想和我親愛的老公一起共進早餐,不行嗎?…帥哥,」她向席恩拋下一個微笑,「你也一起來吧。」

「他不准上桌,」跩哥掃視過因薇琪的邀請而滿臉通紅的席恩,不快地命令道,「席恩.帕傑德,你立刻進房間去,馬上。」

「我又不是囚犯!」席恩皺起眉頭抗辯,「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進去,」跩哥步步進逼,面孔鐵青,可怕的威脅感令席恩情不自禁退入房間。「等我三分鐘。」他回頭對妻子說,那口氣是不可違抗的命令。

不等薇琪再說些什麼,跩哥碰然關上房門。

整個房間只剩下席恩和他,席恩突然有些不安。「那個——」

「我們的規章第六條,不要反駁我的話。」

「等一下,這對我不公平,」席恩大聲道,「什麼叫我們?為什麼遵守的只有我?」

「看來你還沒清醒。」

「什麼?」席恩才要開口問,跩哥已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拖進浴室。

一手扭開洗手檯的水龍頭,跩哥一手把席恩的頭壓入逐漸升高的水面。冰冷的水一下沖進口鼻中,幾乎不能呼吸,席恩嗆了好幾口,猛烈地咳嗽起來。

跩哥放開他,後退,冷眼地看著席恩跌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樣子。

「清醒了嗎?」跩哥冷冷問道。

席恩用力地抹去臉上的水漬,混蛋,一般人會這麼做嗎?「嗯。」他如果不逃,他就不叫——呃,席恩.帕傑德!

「規章第七條,不准和我太太接觸,」跩哥踞蹲下身,在他耳邊低語。「不准你——」
看到席恩那大睜的銀灰色瞳孔,跩哥猛然住口,他想說什麼呢?這又不是榮恩.衛斯理,只不過是聲音有點像,就讓他如此亂了心緒——

「你今天不准踏出房間半步。」他改口道。

「為什麼?」席恩不服氣的。

跩哥哼了一聲,揚起眉頭,「規章第三條,你忘了嗎?不准問為什麼。沒想到你的記憶力這麼差。」

「我的記憶力好得很,」席恩咬牙切齒地說,「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得遵守。」

「因為五十萬美金。」跩哥尖酸地回答,然後轉身走了出去,留下已經不只一次懊悔同意這項交易的席恩。

一走出房間,跩哥立刻揚聲吩咐管家備車。

「不吃早餐嗎?」薇琪的問題在他身後響起。

「沒有食慾。」跩哥面無表情地回答。

「喔?」她回頭瞄了瞄身後餐廳裡滿桌的英式早餐,跩哥座位上的餐盤裡還有吃了一半的麵包和培根。「可以搭你的便車吧?」

「請。」

參加過可能是紐約有史以來場面最浩大奢侈的黑道喪禮後,加長型的豪華轎車疾駛在市區街道上,面對面坐著的夫妻兩人誰也沒有開口。不過,薇琪卻一臉興趣盎然地望著沈默的跩哥。

「什麼事?」跩哥坐在車上一面看著文件,一面頭也不抬地問,多年來的相處讓他知道,露出這樣眼神的薇琪絕對有問題。

薇琪挑挑眉,「我向來不過問你的私人感情——」

「沒錯,」跩哥森然回答,「婚前協議書寫得清清楚楚,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

「我知道,這不用你來提醒。」薇琪不以為然地哼道,「我只是想問,剛剛那個人真的不是你的情人?」

跩哥從文件中抬了頭,「不是。妳想做什麼?」

「我喜歡他,把他讓給我吧。」

「…為什麼?」這次跩哥終於放下文件,「我還以為妳只對紅寶石有興趣。」

「他是紅寶石。」薇琪答得簡單乾脆。

跩哥冷哼一聲,紅寶石?席恩.帕傑德那傢伙?他沒想過。

在他心目中,榮恩.衛斯理才配稱為紅寶石,在陽光下閃耀的紅色髮絲,宛如神的恩賜,透著如頂級鴿血紅寶石般濃豔卻又剔透的光芒,每次都讓他看得發楞,好幾次都差點要伸手試試那紅髮撫摸起來的觸感。

聽見跩哥沒回答,薇琪繼續說,「他比你那些紅髮的贗品珍貴得多。怎麼?捨不得嗎?」

「不…」

跩哥皺著眉望向剛剛擱置在座椅上的文件,那上面是席恩.帕傑德的個人資料:一九XX年八月出生、瑞典下議院貴族的獨生子、劍橋畢業、未婚,還有護照以及國際駕照號碼,甚至還有十年前發生過重大車禍事故的筆錄…

而且,不管是哪些資料,全都完整得驚人,特別是照片…不論是公開在中學、大學的畢業校友名冊上,或是世界西洋棋學會上的照片,幾乎從小到大,半張都沒遺落,如此詳盡的資料…跩哥捧住前額,他到底在想什麼?席恩.帕傑德根本不可能是榮恩.衛斯理!

 



chapter 7薇琪.錢尼


隔天,席恩在床上醒來時,忍不住嘆氣。那傢伙後來一整天都沒出現,而他也被結結實實地關了一天,沒人敢跟他說話、和他接觸,連三餐都是擺在門口的餐車上。席恩幾乎可以斷言,要是那個黑髮的傢伙再不出現,他肯定會悶死!

「幹嘛一大早就嘆氣?」一個清脆的聲音問。

席恩嚇了一跳,這才發覺到薇琪正坐在先前跩哥坐過的沙發上。

這對夫妻是怎麼回事?席恩有些慍怒地想,難道他們都流行不上床睡覺,光偷看別人睡覺的嗎?

「沒有。」他搖頭,結結巴巴地問。「有、有事嗎?」向來他就不太會應付異性,特別是像薇琪這樣美麗的女子。事實上,薇琪還有點兒神似他以前暗戀過的女孩,這更令他不知所措。

「你覺得呢?」薇琪漫不經心地聳著肩,「你可是睡在我丈夫的床上喔。」

這提醒了他昨天薇琪在門口的那番話,席恩急忙辯解,「妳誤會了,我真的不是他的情人。」

「我知道,」薇琪款款走近。「你好,我是薇琪.錢尼。」

「噢,妳好,」對方的落落大方讓他鬆了口氣,「我是——」

「席恩.帕傑德。我知道,他們,培瑞和藍尼告訴過我,」薇琪接口道,清澈的淡棕色眼睛緊盯著他不放,「其實,我很清楚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那個人向來對紅髮執著得令人覺得可笑,如果你是紅髮,他可能早就把你帶上床,但如果不是,結局就是布魯克林橋下的浮屍。所以,當培瑞來向我報告這件事時,我以為你會有危險,才特地趕來。沒想到,他對你倒還挺禮遇的。」

席恩不以為然地悶哼了一聲,那樣也叫禮遇?那這世上肯定沒有虐待事件!

「可是,妳為什麼要幫我?」他好奇地問。

「你猜?」薇琪揚起眉。

他皺眉努力地猜想了半天:「妳不想讓自己的丈夫雙手沾上血腥?」

薇琪噗哧一笑,「那是什麼三流小說的情節?你還挺浪漫的嘛,可惜我沒那種心情。」

席恩頓時漲紅了臉。

「其實,我在電視上看過你,席恩.帕傑德,你的聲音有點像我哥…不,該說一模一樣。」薇琪悠悠地開口,凝望著他的臉龐,眼底有幾許懷念。「連表情和動作都像。」她禁不住伸出了手。

「你哥?」席恩一愣,「他死了嗎?」

彷彿觸電一般,薇琪縮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是啊。」她答道,嗓音有些哽咽,「趕快梳洗,我等你一起早餐。」

但席恩動也不動。

「怎麼了?」發現他的表情有些異樣,薇琪問。

「我答應過那傢…呃,妳先生,不能和妳接觸。」他猶豫地說。

「放心,他沒時間理我,也根本不敢管我。」薇琪輕笑。「真是的,有沒有人說你老實得很可愛?」

「沒有,」席恩嘆了口氣,「事實上,我初戀的女孩說我是『她見過最遲鈍的笨蛋』…」

「或許她說得一點都沒錯,」薇琪微笑道。「走吧,我已經吩咐他們準備好早餐了。」

「呃。」席恩還是沒動。

薇琪挑挑眉。「又怎麼了?」

「我要換衣服。」席恩拉拉身上的睡衣。

「又那怎麼樣?我有六個哥哥,有什麼東西是我沒看過的?」薇琪笑著走出去。

聽到這樣的回答,席恩簡直想大叫,這對夫妻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像?

不過,這頓早餐倒是出乎意料地輕鬆愉快,薇琪美麗聰明,又能言善道,幾分鐘下來,席恩完全不設防,坦白地說出了交易的始末,而薇琪不但安靜地聽完來龍去脈,還對他寄予相當的同情,令席恩對薇琪有種莫名的好感。如果真要說他有什麼不滿,那絕對是一桌子的醃牛肉三明治!

「這些三明治是幹嘛的?」連薇琪看到那些堆積如山的醃牛肉時,都忍不住大皺眉頭。

「是先生吩咐的,」管家畢恭畢敬的回答。「他說這是帕傑德先生最喜歡的菜式。」

最喜歡的菜式?席恩暗暗地做了個鬼臉,那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薇琪困惑地轉向他,「你喜歡醃牛肉三明治?」

他搖頭。

薇琪苦笑,揮手讓僕人把所有的醃牛肉三明治撤走。「他就是改不了那種討人厭的個性,從小就愛欺負喜歡的人…」

「原來你們從小就認識?」席恩咋舌,真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忍受那種扭曲的性格那麼久。

「呃,是啊,」薇琪難得有些吞吞吐吐,她生硬地轉開話題,「對了,你剛說過有喜歡的女孩,那後來呢?有對她表白嗎?」

「沒有,我來不及,而且我——」他低下頭,到底為了什麼他沒有告白,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

薇琪盯著他,「席恩…別愛上他,否則你會受傷的。」

「他?」席恩抬起頭,莫名奇妙地問。

「我的丈夫,」薇琪深深嘆了口氣。

「不可能,」席恩笑了起來,「那種驕傲自大的混蛋,鬼才會喜歡他!何況他可是男人,我又不是同性戀,怎麼會愛上那傢伙!」

「但願如此,」薇琪又是一聲嘆息,「因為他是不可能會真心愛上任何人的。」

聽見她感慨的語氣,席恩心頭跟著泛上一陣憐惜,「其實,妳愛著他吧?」

薇琪微微一愣。

「不,你弄錯了,他…」一朵苦笑泛上薇琪嬌美的唇角,這該算孽緣嗎?「他只是長得有點像我初戀的男孩,」她俏皮地眨眨眼,那表情令席恩想起了某個熟人,「不過個性卻完全相反…算了,既然你沒事就好了,我改天再來看你吧。」

她起身,示意僕人為她取來客廳裡的外套。    

「我這一陣子不在紐約,你多保重,」薇琪禮貌地在他臉上一吻,「那傢伙雖然個性惡劣,但應該還算遵守諾言,只要不被他發現你可能是——」她斗地煞住口。

「是什麼?」席恩滿臉疑惑地問。    
    
「沒什麼。」薇琪感傷地微微一笑,「等棋賽一結束,你就立刻回瑞典,千萬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懂嗎?」要是席恩肯接受她的提議,讓她代為償還那筆損失就好了,這樣一來,起碼可以…。¬「我得走了,再見。」

「再見。」席恩作夢似的撫著被薇琪親吻過的臉頰,這感覺異樣熟悉,莫非他忽略了什麼嗎?「等等!」望著薇琪的背影,他突然衝口而出。

薇琪回過身來,挑著秀眉不解地望著他。

「呃…」他遲疑地問,「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薇琪沉默地凝望他好一會兒,「不,沒有,我們沒見過。我從沒出過國,」她斷然別過頭去,「而你也是第一次來美國,不是嗎?」

席恩一時語塞,「這麼說也沒錯…」

「再說,」薇琪補上一句,「你不覺得用這句話來搭訕,太過老套了嗎?」

席恩立刻張大了嘴,慌慌張張地否認,「不,妳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薇琪咯咯輕笑,「我知道。」她再次親吻席恩的臉頰,「再見。」

「嗯。」席恩點頭,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對了,那個…妳丈夫叫什麼名字?」坦白說,他一直很想問清楚那個黑髮的傲慢傢伙到底叫什麼,不過當初他是那麼信誓旦旦地指稱那傢伙的名字叫『人渣』,害得他現在根本不好意思開口問那個傲慢的傢伙到底叫什麼名字。

薇琪眨了眨琥珀般顏色的眼睛,一瞬間,席恩幾乎以為那對眸子就要泛出水光,「跩哥,他叫跩哥。」
 



chapter 8似曾相識


她到底以為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好吧,他承認,跩哥這名字確實少見,可是薇琪那表情好像他應該嚇得魂不附體或諸如此類的。(說實話,他倒覺得這名字挺好笑的。)

席恩嘆了口氣,坐在床角,一面大口咬下手中第二塊醃牛肉三明治。是不是叫跩哥的都這麼惹人厭?那傢伙明知道他最討厭醃牛肉三明治,卻還是故意吩咐廚房一連三天都端上這道菜式,不單是和薇琪的那次早餐,每天送到房門口前裡的餐車上,除了醃牛肉三明治還是醃牛肉三明治。

雖然東西不難吃,和他印象中媽媽親手作的那種又乾又硬的醃牛肉完全不同,這三明治顯然出自大廚之手,不但多汁還有種特殊的香草風味,可是討厭就是討厭,他又狠狠咬下一口,和媽媽的味道一點都不像。

「東西好吃嗎?」一個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輕輕地吹氣。

這嚇得席恩扔開了手上的三明治,整個人往床上仆倒,他猛然瞪大了眼睛,躺在床上怔怔凝望著跩哥。

跩哥雙眉揚起,向下俯望著他,「怎麼?不認得我了?」

「你的聲音…」席恩摀住耳朵,臉色刷白,音調也在顫抖。

「我的聲音?」跩哥帶著詢問的口氣,身子往前傾。

席恩淡藍色眼珠忽地轉了幾轉,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而那傢伙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姿勢也未免太過曖昧,他急忙坐了起來,「不,沒事…」

跩哥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伸手輕抹去席恩不小心留在唇邊的酸黃瓜醬。

這動作讓席恩驀地紅了臉。「你…」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跩哥撇撇嘴,「三明治好吃嗎?」他轉身在席恩對面的沙發上悠哉地坐定。

這可勾起了席恩累積了好多天的怨氣,「混蛋!你故意讓我吃了整整三天的醃牛肉三明治!三天耶!」

跩哥忍不住微笑,他喜歡他生氣的樣子,有紅髮衛斯理的影子。「我以為你喜歡。」

「我怎麼可能喜歡?我明明告訴過你!我最討厭醃牛肉!」席恩大叫。

「你脾氣可真壞,和那張臉一點都不配。」跩哥微笑,不只聲音,連態度脾氣都那麼像,只有容貌完全不同——

「這張臉本來就不是…」席恩猛然煞住話尾。

「不是什麼?」跩哥習慣性地挑眉。

「不…沒什麼。」 席恩一點一點地向後挪動,想從床上下來,不知為什麼,他有種預感,和這傢伙在一起,最好是離床遠一點。

這樣的動作看在跩哥眼裡,倒有些好笑。「走吧。」

「去哪裡?」

「花園。」

席恩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跟你去花園?」

「如果你想一直待在床上,我也無所謂。」跩哥嘲弄地揚起眉毛,故意盯著席恩因為睡衣大敞而裸露的優美線條。

「我…我才沒有想要一直待在床上!」席恩怒道,一把抓攏了衣襟,該死的,這傢伙為什麼連眼光都令他覺得不寒而慄,彷彿自己全身都被看光了似的。「走吧。」他趕忙跳下床。

跩哥沒動,仍是一派悠閒地坐在沙發上,「去哪?」

席恩咬牙切齒地問,「你不是要去花園嗎?」

「穿睡衣去?」跩哥捉狹的抬起眉毛,笑意溢滿了俊俏的眉宇間。

席恩不服氣地反駁,「我就是想穿睡衣去,不行嗎?你的規章裡有不准穿睡衣去花園這一條嗎?」

「你早晚會因為這種個性吃虧。」跩哥低哼,從沙發上起身。「簡直就跟他一模一樣。」

「什麼?」席恩沒清楚,追著他走出房間,步下階梯。「你剛說什麼?」但跩哥臨時停下腳步,害得席恩一時煞不住,猛地撞上他。「你幹嘛?」席恩揉著發紅的鼻尖,抱怨。

但跩哥仍舊動也不動,只是直視著前方,令席恩忍不住好奇地從他身後探出頭,這才發現一個紅髮少年被四、五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圍住,正在大廳裡喧鬧不休。

看見跩哥,少年興奮地綻開一朵燦爛笑容:「我終於見到你了。」

「什麼事?」跩哥皺眉,優雅地步下二樓。

「…」少年呶呶嘴,責怪地望向抓住自己肩膀的一個黑衣保鏢。

跩哥點頭示意保鏢們退到一旁,一面轉向席恩。「你先去。」

聽見跩哥命令式的口氣,席恩心頭一陣怒火,本來又要發作,但看見紅髮少年立即偎進跩哥懷裡的親密模樣,他想也沒想,即刻在保鏢的指引下,推門走向花園。

坦白說,就一個掌管半邊紐約地區的黑道家族來說,錢尼家的庭園規模顯然不大,也不像一般美式風格,擁有廣闊齊整的草坪,或是社交界常見的法式花園,講求對稱工整,極盡人工雕琢,而是帶有濃濃的英國風味,自然優雅,和主人的身份全然不搭。

只是席恩完全沒心情去注意這精心設計過的典雅花園,他漫步在彎曲的小徑上,心緒不寧地摸著自己的髮絲,紅髮…嗎?席恩回頭望向大廳裡,這裡聽不到任何對話,不過,連白癡也看得出來那兩個人關係匪淺。

席恩煩躁地扯下眼前一大片枝葉,想不透為何自己情緒變得如此惡劣,因為薇琪的話?因為那少年太過眼熟?還是因為…

席恩蹲下身,痴痴望著眼前池塘裡的倒影,粼粼波光映入他淡銀雙瞳,彷彿瀲出了水色。突然他有些怔忡,恨恨拾起了小石子投入池中,一圈圈的漣漪打亂他映在水中的容顏。

「在發什麼呆?」 一個冷哼響起。

席恩詫異地想起身,卻一腳踩上池邊的青苔,整個人滑向池塘,還是跩哥及時伸手拉住他。

「謝謝。」意識到自己腰身被跩哥緊緊掌握著,他掙扎地推開,背轉過身去。

「怎麼了?」察覺到席恩異樣沈默,還有他腳邊一堆殘碎的花瓣枝葉,跩哥皺起雙頭。

一個問號脫口而出。「他是你的情人?」但話一出口,席恩急忙轉頭。

跩哥唇角彎起一絲了然的微笑,這問話和表情太熟悉了,像極了潘西.帕金森或者其他愛慕他的人們。「怎麼,嫉妒嗎?愛上我了嗎?」

「愛上你?」席恩忍不住一個寒噤,這傢伙是自戀狂嗎?扮了扮鬼臉,他轉身筆直往池塘的反方向走。「抱歉。我寧可愛上一隻蜘蛛。」

跩哥也不急著追上席恩,一旁榛樹下,有道奇特的光芒吸引住了他的視線,他忍不住駐足,瞇起眼看著某樣東西。

「喂。」

「什麼?」他回頭,一根榛樹枝伸到了眼前,上頭一隻黑色節肢動物正露出驚人的毒牙,並不時兇狠地舞動著毛茸茸的長腿。

蜘蛛!席恩嚇地退後,跌坐在地上。

跩哥微笑,扔開手中的樹枝,打算好好諷刺席恩一番。可是,當他俯下身,卻發現席恩顯然在極力忍耐著,雪白的牙齒正用力咬著已經失去血色的唇,整個人彷彿嚇傻了似的,動也不動。

「怎麼了,你…」沒料到席恩如此的反應,跩哥皺眉,才要問個清楚,席恩已撲入他的懷裡。

「混蛋!」緊抓住跩哥的衣領,席恩靠在他的胸前,雙眼緊閉,聲音顫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見鬼的混蛋…」

憐惜地望著那張完全蒼白的臉,幾乎是不自覺地,跩哥吻上了席恩的雙唇。





chapter 9  告白


該死的,用冰水浸過的濕毛巾按在左眼上的一大片瘀青,跩哥在心底暗暗咒罵一聲,席恩那傢伙竟敢無視他俊美無儔的臉龐,毫不留情地對準他臉上就是一拳,簡直不識抬舉到了極點!

抬頭看見破碎鏡面反射出的面孔,他瞇起一雙綠眸,對了,這張臉已經不是以前的跩哥.馬份了。跩哥出神地盯著鏡子裡閃爍的碧綠色瞳孔,為什麼會突然吻席恩那傢伙,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那一瞬間,他彷彿見到榮恩.衛斯理的影子…。

隨手把毛巾往地上一扔,跩哥煩躁地踱出浴室,走近床上被緊緊綑綁、努力掙扎,還不忘對他投以殺人眼光的金髮青年。

他伸手取下塞在席恩嘴裡的蕾絲手帕。

席恩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就是一聲怒吼:「混帳!」

「真是令人感動的致謝詞!」跩哥揚起一邊唇角。

「在你吩咐人把我綁成這樣後,」席恩咬牙切齒,「你還想我感謝你?」

「想必你沒看見我臉上的瘀傷?」跩哥聳聳肩,「要不是我及時制止,恐怕某人小命就不保了。」當時,見到當家老大竟被席恩賞了一拳,在旁隨側的保鏢隨即衝上前,把膽敢造次的席恩結結實實地捆了個五花大綁。「這樣算客氣了。」

席恩臉上一紅,「誰叫你突然吻我?」

「別表現得像個初次接吻的處女行不行?」跩哥優雅地搖頭。「我只是好心想安慰你。」

「安慰我?」要不是四肢被綁住,席恩真想跳起來,狠狠踹他一腳,「是誰先拿蜘蛛嚇我的?」

「不過一個小遊戲而已,」跩哥轉身走到桌邊,為了自己倒了杯酒,「何必那麼在意?」

「拿蜘蛛嚇人?真有創意的小遊戲!」席恩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你不僅名字跟那傢伙一樣,連個性都一樣惡劣!我以為那傢伙已經夠討厭的了,沒想到你和他一樣,不,你比他更糟!只會拿別人的弱點欺壓人!完完全全的史萊哲林混蛋!」

跩哥霍地轉身,「你說什麼?」

「說你混蛋!」席恩怒不可遏,「無聊!垃圾!人渣!」

「不,」跩哥放下酒杯,步步進逼,「你剛提到史萊哲林?那是什麼意思?」

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席恩慌忙別過眼,「沒什麼。」

但跩哥雙手箝制住了他,逼得席恩不得不對上那一雙危險的眼神,「你是誰?」

席恩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不是廢話嗎?你明知道我叫席恩…」

「該死的!說實話!你不是席恩.帕傑德!你甚至不是麻瓜,說!」跩哥將動彈不得的他壓制在床上,無情地掐住那纖細白晰的頸項,「你到底是誰?」

「…麻瓜?」席恩一陣顫抖,「你也是巫師?不,不可能,被彈到這個世界的應該只有我…」

「顯然有同樣遭遇的不只你一個,」跩哥彎起一抹諷笑,手上的勁道卻一丁點也沒放輕,「那個瑞典名門竟然參與偽造證件?這可真是大醜聞!」

「…不!這不關帕傑德家的事!」席恩急忙辯解,「他們只是一對可憐的老夫婦,受不了獨子年紀輕輕就死於車禍意外的打擊,才會…」

跩哥玉綠色的瞳孔驀地閃過一絲瞭然,記起報告上提起的車禍,這一來就水落石出了,難怪席恩的資歷、紀錄那樣無懈可擊,「所以他們就讓你冒名頂替死去的席恩.帕傑德?」

「…」驚覺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席恩立刻緊閉雙唇。

「你是誰?」跩哥卻沒輕易放棄,追問,絲毫沒察覺自己嗓音失去以往的鎮定和尖酸。他心中有個想法隱然成形——十年前,席恩.帕傑德發生車禍,那也正是…他被彈到麻瓜世界的那一年。

不想則已,一旦察覺,瞬間,各種記憶紛湧而上:酷似榮恩.衛斯理的死硬脾氣與聲音,言詞間無意提起的大家族、親自下廚的母親和名門帕傑德家完全兩樣,反而吻合人口眾多又經濟欠佳的衛斯理家,最重要的是那討厭醃牛肉、害怕蜘蛛的習慣,還有西洋棋——那愚蠢的麻瓜遊戲,和榮恩.衛斯理最擅長的巫師棋是那麼該死的相像!!

這麼多的跡象線索,他竟到如今才發現!是的!席恩就是榮恩.衛斯理!

「你是衛斯理…榮恩.衛斯理。」鬆了手,跩哥喃喃低語,天!梅林終究還是眷顧了他!讓他終於見著了日夜懸念的心上人!

無法置信地深深埋入對方流金般的柔軟髮絲之中,跩哥呼吸著、磨蹭著屬於榮恩的氣息、榮恩的溫暖。真笨!他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既然自己都改變了容顏,榮恩當然也不可能還保持著原來的樣貌!虧他十年來日復一日地在麻瓜世界裡尋找和紅髮衛斯理容貌相似的少年作為慰藉,卻沒想到榮恩早以另一種樣貌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你怎麼知道?」席恩,不,榮恩錯愕地望著他。

他抬起眉眼,順手梳理著額前的瀏海,「還沒認出我嗎,衛斯理?也許你該換的不是名字而是腦袋。」

那熟悉的語調、聲音以及習慣性的動作讓榮恩驚呼出聲,「跩哥.馬份!」

瞬間,榮恩急忙閉上嘴,天啊,孤單一個人被彈到麻瓜世界已經夠倒楣的了,為什麼還偏偏讓他遇見學生時代的死對頭跩哥.馬份!難怪這傢伙的聲音這麼耳熟能詳!

看見榮恩那恨不得給自己一刀的懊悔表情,跩哥登時漾起一抹笑容,沒錯,這是他所認識的榮恩,他…所愛的衛斯理。「真高興再次看到你,衛斯理。」他說,順手將榮恩扶坐起身。

「抱歉,我可沒有心情對你說同樣的話。」榮恩諷刺道,一面偷偷扭轉著背後的手腕,想掙開手上的繩索。他可沒想到連在麻瓜世界還會碰見馬份,更別說自己還在他面前被捆的像那個什麼中國食物『中子』,不,『粽子』,不正好讓這個史萊哲林混蛋徹底羞辱他。想到這點,榮恩就忍不住渾身發顫。

而跩哥只是凝望著他,無法相信原本已幻滅的希望居然在此刻重現,在他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到榮恩.衛斯理一面。

「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個窮光蛋,連自己的贖金都付不起。」跩哥注意到他的企圖,主動為他解開雙手的束縛。

聽見跩哥不無揶揄的口氣,一掙脫開綑綁,榮恩立刻爆出大吼,「你才是沒變!瞧不起人!傷害人!和那個時候的馬份一模一樣!完全沒變!」

跩哥怔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在片刻凍結,「沒變的人是你,」他冷冷地逼近,青綠色澤的眼瞳閃爍著光芒,「總是這麼遲鈍、笨拙,不管我再怎麼愛你,你就是沒察覺,你才是沒變。」

聽了前幾句的批評,榮恩立刻衝向他,但後面的話卻讓本來撲向跩哥的動作完全定格。「見鬼,馬份,你在開什麼玩笑?」

「如果是玩笑就好了!」跩哥撇動冷淡的唇角,「你聽見了,我說,本大少爺喜歡你,愛你,腦海中全都是你!聽見沒有,窮鬼!」

「你…」這不怎麼羅曼蒂克的告白讓榮恩皺起眉眼,仔仔細細地打量他,「你是馬份?」

「當然。」跩哥揚起眉頭。搞了大半天,難道這個遲鈍的紅髮衛斯理還不相信他是誰嗎?

「我是衛斯理…」榮恩又補上一句。

「我知道。」跩哥皺眉了,光說些無關痛癢的話,這傢伙在搞什麼?

「那你…」榮恩再次小心翼翼地確認,「是不是到麻瓜世界來時不小心摔壞腦袋了?」

「笨蛋,如果是那樣的話,」跩哥怒不可遏,原來這傢伙不是搞不清楚狀況,而是還在懷疑他的真心,「我大概在二年級時就摔壞腦袋了!!」

提起這個,榮恩一臉醒悟,「對,沒錯,你那時的確在魁地奇比賽時從飛天掃帚上摔了下來。」

「榮恩.衛斯理!」這次,重逢的喜悅似乎也不能沖淡他想掐死心愛紅髮衛斯理的衝動。「你想死嗎?」

只是,接觸到榮恩柔軟肌膚的瞬間,注意到榮恩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細弱頸項,跩哥忍不住舔了一下乾燥的雙唇,不該有感覺的某個部位立刻蠢動不已。

「放開我,」察覺跩哥充滿慾望的喘息,以及那碰觸到自己身體的某個熱度,榮恩聲音忍不住顫抖。

他整個腦袋裡此刻響起的全是薇琪的叮嚀和警告,天,從學生時代起,他就懷疑馬份這傢伙是同性戀,可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事實…,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心底放聲大喊,他又不是女人!怎麼可以被馬份壓在底下?

跩哥再度微笑起來,看著榮恩被壓在自己身下,雙頰飛紅,腦筋一片混亂,以及一臉擔憂貞操的表情實在相當有趣。然後,在榮恩來得及弄清楚狀況前,跩哥已將他緊緊扣住,強逼他的氣息與自己相融。

「唔?」雙唇被奪走,榮恩傻傻地瞪大了眼睛,忘了掙扎。

「別否認,衛斯理,我知道,你也愛我。」跩哥在他耳畔低語,「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你推開我,受傷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是的,決戰時,原本遭受到食死徒攻擊險些喪命的人應該是他,但紅髮男孩卻在千鈞一髮時推開了他,替代他被昏咒擊擊中倒地,爾後,他才為了保護昏迷的榮恩而被黑魔法彈到麻瓜世界。

這句話嚇得榮恩臉色一陣灰白,忙不迭推開他,「那個時候,就算是史內卜,我也會救的。」

跩哥搖頭,眼神迷濛,十年來他反反覆覆、輾轉反側,想的就是這件事,「但你沒救他,你救的是我,在那麼危險的時候,你甚至沒注意波特或格蘭傑,你一心只注意我——」

「胡說!」榮恩叫道。

纖長白晰的指尖撫上紅髮的雙頰、滑過微啟的唇瓣,「衛斯理,從那以後,我就一直試著找你,我要問你,你對我是不是也像我對你——」

「你一向就是個自戀的大混蛋。」榮恩大叫,慌忙想解開腳上的繩結,誰知,他越努力就越讓雙足間的繩索纏得死緊,「放我走,這玩笑一點都不有趣。」

跩哥抓住榮恩的手腕。「聽我說,衛斯理。」

「白癡才會聽你說!」他怒吼、咒罵,硬是掙不開跩哥的掌握。

心頭一急,榮恩乾脆張口去咬對方那緊抓住不放的手臂。

「衛斯理!」跩哥喚,乖乖地承受榮恩用力咬下的貝齒。

瞬間,榮恩只覺得口中一股軟棉溫熱,還摻和著淡淡的血腥味。他不覺抬頭,傻傻地看著眼前既不閃也不喊疼的跩哥.馬份。

「相信我了嗎?」跩哥挑起眉,玉綠色的雙瞳除了常見的嘲諷,更濃烈地訴說著脈脈深情。

「我…」鬆了口,榮恩抹去嘴角殘留的血絲,呆呆地望著自己在跩哥手臂上留下的齒痕。

看著心上人給自己身上留下的傷痕,跩哥只輕輕一笑,修長冰涼的手指,溫溫柔柔,如微風般,緩緩撫上這看似陌生卻異樣熟悉的紅髮衛斯理。

懷著某種感動的虔誠,他低頭,再次吻上早已怔愣住的榮恩。

這個吻,完美而甜蜜。
hanasaki
七年级学生
七年级学生
1#
发布于:2007-05-09 17:08
架空?伪架空?

不过俺很喜欢噢~最后会变回来吗??俺还是喜欢红色噢~~
水色素顏
霍格沃茨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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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布于:2007-05-09 18:01
hanasaki 大,我也不確定這到底算不算架空,
其實我以前解釋過了,雖是寫成兩人容貌改變,
但主要動機是因為看過TOM和RUPERT曾表示,
除了本身目前所飾演的角色外,
最想嘗試的人物各是HAARRY和DRACO,
所以就寫成了這樣一篇,
當然,性格還是保持原來的DRACO和RON...........

至於最後會不會變回來,那得等兩人回到巫術世界才可能了.........
hanasaki
七年级学生
七年级学生
3#
发布于:2007-05-10 16:57
啊啊~~原来他们说过这等话~~~呵呵…………这三只果然……
回到巫师界才可能,那时会变还是不会变呢?额,不管了,反正俺就等着看更新就行了~
mr.huo
霍格沃茨校长
霍格沃茨校长
4#
发布于:2007-05-10 18:36
貌似水大没有一个坑是填平的............
水色素顏
霍格沃茨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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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布于:2007-05-11 17:59
冤枉啊,MR.HUO,我明明有已填平的坑啊~~
喵喵怪
七年级学生
七年级学生
6#
发布于:2007-05-11 19:46
为了表示清白,支持水大平坑...........
mr.huo
霍格沃茨校长
霍格沃茨校长
7#
发布于:2007-05-11 19:55
那些都是短篇来的 不算 ~!

 
kalilin
五年级学生
五年级学生
  • 社区居民
8#
发布于:2007-06-02 20:56
上面的對話我爆笑了
搭配洋蔥頭真是一整個可愛 (說啥阿)
我也要支持水大平坑阿阿阿
快拉我上去阿~~ 水大  
魔月
霍格沃茨校长
霍格沃茨校长
9#
发布于:2007-06-02 21:28
请,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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