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发布于:2021-07-28 17:18
更新辛苦啦~
罗尼好惨嘤嘤嘤 好心疼
peggy316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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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布于:2021-07-29 20:52
盧爹出來受死!!!!! 看得好心疼啊!
22#
发布于:2021-08-23 23:30
08

距离我上一次离开马尔福庄园,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是当我重新站在这座从小生活到大的房屋前时,有的只是满满的陌生感。

“德拉科!”我看见母亲散乱着一头长发,从屋子里冲出来,急切地将我拉扯进怀中,在看清楚我模样的瞬间,眼圈“刷”地变得通红。她的手触碰上我的额头,轻柔地擦拭那已经凝结成块的血迹,“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你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阖上眼,没有出声,一天一夜的奔波和未眠令我疲惫到连几句安慰她的话都说不出口。

母亲的余光在瞥见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威廉斯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将我拉到一丛球形的小叶女贞旁,借着灌木丛茂密的叶片遮挡掉威廉斯的部分视线。“德拉科,爸爸在书房。”母亲轻声地嘱咐我,“你现在就去告诉他,以后你会在家好好待着,不会再去伦敦,更不会继续插手他在麻瓜那边的生意。他如果有要求你什么,你就乖乖点头答应。不要跟爸爸起任何的争执,懂了吗?”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将这些叮嘱听进去一丝一毫。我转身走出灌木,无视迎上来的威廉斯,自顾自地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按上门把手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在没有敲门的情况下贸然闯了进去。

书房里昏暗一片,父亲没有点亮蜡烛,只有几丝浅浅的晨光从房间右上角的一扇狭窄的小窗中穿透进来,在地上照出了一条细细的亮金色长条。

父亲背对着我站在书桌前,正低头专注地翻看着书桌上的文件。

“爸爸。”我果然还是没有继续向前走的勇气,停在门口叫唤了一声。

“过来。”父亲头也不回地说。

我闻言,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走了上去。在距离父亲还有两步之余的地方,面前的高大身影动了,下一秒,一道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我毫无防备地被扇得一个踉跄,脸歪斜到了一边,视线落在了书房地板上那块昂贵的暗棕色地毯上。

“德拉科,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爸爸。”我的手抚上脸颊,喃喃道,“我可以解释……”但我刚说完这个词就愣住了。解释?我能解释什么?解释我是如何因为自己的冲动给他带来了近乎一个小仓库左右的加隆的损失吗?

幸而父亲压根就没有兴趣听我的狡辩,他随手将一叠羊皮纸扔在书桌上,行至后方的椅子坐下,用疲惫的语气说:“以后伦敦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了,我在曼彻斯特的几桩生意快谈妥了,你去接手威廉斯在那里的扫尾工作,回来就跟阿斯托里亚订婚。”

我平静地听着父亲的安排,一直到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订婚?”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问道,“跟谁?”

“阿斯托里亚。”父亲难得有耐心地对我重复了一遍,“老格林格拉斯的小女儿,你跟她共用过一次餐,就在没多久之前。”

“爸爸!”我焦急地冲到了书桌前,“这太突然了,我跟阿斯托里亚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更别说有多了解对方了。”

“哦?”父亲手撑着额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婚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说话,我想那应该足够你们互相了解了。”

“不,爸爸。”我绝望地摇着头,做着最后的挣扎,“这太离谱了,我没办法接受。”

父亲诧异地挑了挑眉,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地放在胸前。“德拉科。”他说,“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并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你。”

“通知我什么?通知我放弃自己的爱人去娶一个陌生的女人吗?”积压了一天一夜的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一股脑地喷涌了出来,我破罐子破摔地冲着面前我一直惧怕着的男人吼道,“被迫接受一份不想要的感情和人生是生在这个家庭的代价吗?如果身为您的儿子,这是我必须面临的,那阿斯托利亚又做错了什么?您有什么资格把她推向我,让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负责她往后的人生?就为了你所谓的贵族血统和家族荣耀吗?”

父亲被我突然爆发的血性和长篇大论唬住了,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睁大了双眼看着我,过了半晌,才重新开口:“不,德拉科,这不是你身为我儿子的代价,而是你身为马尔福家族继承人的代价。你的快乐和任性早该在你从学校毕业的那天就结束了,只是你妈妈宠溺你,才放任你又多过了那么长时间的痛快日子。现在,我要让你清楚地明白,自你出生被冠上‘马尔福’这个姓氏起,余生的意义和使命就只剩下了两点:一,从我手上接过马尔福家的所有事务;二,乖乖地给这个家族留下一个血统纯正的继承人。我这样解释,你能明白了吗?”

父亲的话将我残忍地扎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明白了就给我滚去曼彻斯特。”父亲拿过手边的金丝框眼镜,架在了鼻梁上,“威廉斯会告诉你后面该怎么做。威廉斯!”

他的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威廉斯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那副假惺惺的微笑,垂眼答道:“是的,老爷。”

父亲抖开了一张羊皮纸,头也不抬地吩咐说:“带德拉科回房间,我要你明天亲自送他去曼彻斯特,手把手地教会他如何处理那里的事情。”

“明白了,老爷。”威廉斯安顺地向父亲行了个礼,随后浅笑地看向我,“马尔福少爷,请吧。”

我的指甲扎进了皮肉中,疼痛一阵一阵地从手心处传来,剧烈的怒火在胸腔中灼烧,我想嘶吼、咆哮,想摔东西,甚至想用拳头狠狠地痛扁这屋里的两个男人一顿。可我终究没有这样做,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有正面反抗父亲的勇气,在他面前,我只能做个任人摆布的懦夫。

接下来的时间,我像个囚徒一般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狱之中,只等时间一到,在威廉斯的监视下被迫前往曼彻斯特。我原以为我并不会在这座城市停留太久,甚至想好了神不知鬼不觉偷溜回伦敦的计划。只是天不如愿,山一般的事物向我压来:看不完的文档合同,见不完的客户,一场接着一场的宴会……等我终于从焦头烂额中解脱出来,才恍然发现,窗外的紫丁香已经在树上挤作一团了。

夏天没有征兆地翩然而至,一晃眼,我居然已经在曼彻斯特度过了近六个月的时间。

我在最后的一份合同上签好了名字,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壁炉。那里安静极了,没有要出现人的任何迹象。

威廉斯果然被我的人绊住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我暗自窃喜,从书桌前一跃而起,冲进卧室,打开衣柜,从深处掏出一套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的麻瓜的休闲装,匆匆换上。在留下一张字迹潦草的字条后,我摔门而出,飞奔过三个街道,箭步冲进了拥挤的麻瓜中,顺着人流向着目标的车站跑去。

傻子才会乖乖地被绑回去订婚。

我一面想着,一面跳上了开回伦敦的火车。

麻瓜的交通方式低效且缓慢地令人难以忍受,可当所有魔法行为被监控住的情况下,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在列车上来回踱步,等收集完整个车厢的白眼后,终于透过窗户,在不远处的站台上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潘西!”火车还没停稳,我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情况怎么样?”

“德拉科,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害死。”潘西嫌弃地打掉了我伸上前的手,“我爸妈已经有所怀疑了,如果他们以后真的开始限制我的出行,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好好好,大小姐,都听你的。”我敷衍地哄着她,一边把外套帽子脱下,连同魔杖一起塞进她手中,叮嘱道,“潘西,你听仔细了,我的魔杖被下了踪丝,所以我需要你回去之后分地分时地去使用它。”

潘西的双眼一下子瞪大了:“德拉科,你不要得寸进尺!”

“拜托了。”我从口袋中摸出一条镶嵌有深蓝色宝石的项链,递到了她的手中,“除了这样,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摆脱掉我父亲的监视。在我被抓回去之前,我必须去见他。”

潘西的肩膀耷拉下来,收下了我的“贿赂”,叹了口气:“我只能说尽我所能,后面的,你好自为之。”

“谢谢!”我感激地轻搂住潘西,又被她一脸不爽地挣脱开去。在她转过身,快要走离开我的视线时,我忍不住大声喊住了她,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那个问题,“潘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还好吗?”

潘西停住了,头也不回地冲我做了几个手势。

这是上学时我们一群人为了好玩和恶作剧发明出来的一套秘密沟通符号。我虽几年没有用过,但还是一眼就读懂了这些手势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德拉科,你真是个混球。

我苦笑一记,又警惕地查看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在跟踪偷窥后,借由着附近几个柱子的遮挡,闪身出了车站。

尤斯顿火车站距离国王十字火车站不远,虽说现在尚未到开学的时候,普通巫师没有什么大事不会跑来伦敦,但我依然丝毫不敢松懈。我在车站的游客商店购置了一顶全新的帽子,压住帽檐,遮挡住脸,被乌泱泱的人群携带着往市中心的方向流去。

等我抵达罗恩楼下,已是太阳西沉,夜幕降临。

我站立在大门旁,在一对住客开门的瞬间企图偷溜进去,却被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白发老太太拦住了。

“你是谁?”她问,“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不是我的租客。”

我一时哑然,过了片刻才指着罗恩的窗户,支支吾吾地解释:“别误会,夫人,我是来找我的,我的……”

我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时至今日的我,还有资格去声称自己是罗恩的爱人吗?

老夫人露出了审视的目光。

“我找韦斯莱,夫人。”我泄力地说,“他就住在三楼。麻烦您告诉他,是马尔福来找他。”

老夫人虽然还有着怀疑,但还是转身上楼了。

我靠着铁门,听着耳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又重新出现。下一秒,老夫人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说不认识任何一个叫马尔福的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居然并没有感到太意外,颓然地笑笑后,我被老夫人“温和”地轰出了门。

时间越来越晚,街上的行人渐渐走完了,我如同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清清冷冷的街头巷尾。不知不觉中,我漫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中,就在我准备在湖边的横凳上坐下歇歇脚,一阵低低的交谈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好奇心驱使着我又向前走了几步,拨开几片叶子,借着月光,我看见了一对男女蹲在湖边的草地上,头抵着头,凑在一起研究着什么。嬉笑与女孩的一道尖叫后,几束灿烂的烟火从他们身前迸发出来。

我呆呆地看着,产生了一种在湖边的人是自己的错觉。

“德拉科。”罗恩干净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同时,蒙在我眼睛上的那双手移开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张开眼,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火树银花,转头问身边的人:“这是?”

“我把流星从天上取下来了。”罗恩冲着我眨了眨眼,调皮地说,“这样就不会错过许愿的机会了。”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别发呆了,笨蛋!”罗恩的脸腾地红了,忙把我的脸转回到正面烟花的状态,“快许愿!你不是一直因为错过了上次的流星而遗憾吗?”

我被强按着闭眼低头许下了愿望。

“喂!”安静了还不到两秒,身侧的小狮子就已经快被好奇心杀死了,凑过来悄悄地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你偷偷地告诉我,保证不会被梅林听见的。”

“哦。”我瞥了他一眼,说,“出人头地。”

这个答案显然没有让罗恩太满意,他像是一只被突然扎破了的气球,情绪迅速地瘪了下去。“你真庸俗。”我听见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气鼓鼓地转过身子,用背对着我。

我知道他是生气了,气我的愿望里没有他。我打消了继续逗弄他的意图,悄悄靠近过去,趁其不备,从背后用胳膊将人锁进怀里。

“傻瓜,都不听人把话说完。”我啄吻了近在嘴边的耳垂,低声哄道,“……这样就有能力让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了。”

我奔跑起来。我要找到麻瓜的商店,购置那些烟花棒,将他们在罗恩面前点燃,告诉他,我也替他取下了天上的流星,我们可以许愿,让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样子。

只可惜商场并不会因为我的需求而延缓关门的时间,我在吃了个闭门羹后,索性在门口靠墙坐下,跟个流浪汉似的,数着面前小径上的鹅卵石消磨时间。

我忘了最后是什么时候陷入沉睡的,只记得被艾琳摇醒的时候,我吓得差点没从地上蹦跳起来。她那张美艳的脸就在我面前,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一张安排得井井有条的时间表塞进我手里。

“老板。”她早就不是我的助理了,却好像还是习惯这样子来称呼我,“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我这才发现身边除了艾琳,还围着一大圈看戏的人。我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掩住脸闪进了商场的大门。

“艾琳。”我走了几步后,对着跟上来的艾琳说,“我想买几束烟花棒,可是……我对这个商场并不熟悉。”我扯了个谎言,并不想告诉她自打遭遇过华森和卡尔森那伙人后,我又重新升起了对麻瓜的厌恶,如果不是罗恩在这里,我压根不想踏进麻瓜生活的任何城市。

艾琳了然地笑了,随后转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等再次出现时,怀里抱着一大束烟花棒。

“太感谢了!”我忙上前接过,手伸进外套口袋中去摸皮夹,不想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我在昨天就把旧的外套连同里面的皮夹一同塞给潘西了。

我尴尬地朝着艾琳笑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我也没了身份和资跟她说“费用会加在你这个月的薪资里面”之类的话了。

艾琳大概是被我的表情逗乐了,“噗嗤”笑出声来。她把烟花棒往我怀中又推了推,说道:“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去做你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吧。”

我感激地冲着她点了点头,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跑。我穿行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愣头青似的奔跑到了罗恩的楼下,在行人好奇的注视下,寻找着可以摆放烟花棒的地方。等我终于找到了何意的地方,放松下来坐等天黑时,余光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夹在几个青年人中间,从楼道中走了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打算再探究地看一眼,却发现那抹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没将这支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转而开始担心潘西,思索着我跟她的这点小把戏被发现后该怎么圆过去。

人一旦陷入思考,时间就如同一闪而过的流星,稍纵即逝。我忽视掉因为饥饿“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在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中蹲在地上,把手中的烟花棒一支一支地插在公寓后面的一块空地上。

我抬头看了眼罗恩的窗户,有灯光从那里流淌出来,烘得我心房暖暖的。手中的最后一根烟花棒扎进了土中,我掏出点火的工具的,手忙脚乱地去点。

“该死的!”我暗骂一声,后悔没有把潘西的魔杖抢过来。

等最后一根烟花棒被点燃,前面的都快燃尽了,本来好好的“RW”眼看着就要被烧成可怜兮兮的“PW”,我忙站起身,蓄足了力量,大声吼道:“罗恩!罗恩!罗恩?韦斯莱!”

我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直直劈下,吓得栖息的群鸟纷纷从巢穴中抬起头来。公寓的窗户“噼里啪啦”地被推开,一颗颗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包括那只将头埋进土中,以鸵鸟的姿态逃避着一切的受伤小兽。

我对上罗恩的视线,咧嘴一下,双臂展开扑腾着,向他展示着我辛辛苦苦摆弄出来的成果。

但梅林似乎就是不想让我如愿。头顶的天空传来一阵轰鸣,紧接着,瓢泼的大雨毫不留情地浇了下来。

闪烁的火花瞬间消散。我跟我的烟花棒们湿淋淋地被钉在原地。

楼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我捂住脸,缓缓下蹲,内心是说不出的苦涩。我并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只痛心我终究是没有能让时间倒流,一切重新开始的魔力。

自怨自艾中,我感觉到头顶的雨被什么东西隔绝了,转而在身边形成了一圈圆形的雨幕。

我移开了手,目光落在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上。

我抬头,看见罗恩撑着一把伞,站在我面前,替我遮挡掉豆大的雨珠。

“罗恩!”我跳起来,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胳膊,他手中的伞因力偏移了一个角度,雨点乘机溜了进来,沾湿了他脖颈间的发尾。

我又一次能近距离地看着他,激动地话都说不完整:“罗恩,你,你,我,刚才,那些,不是!”

我结结巴巴地说着,配合着无厘头的手势,试图让他能明白那份我无法说出口的期待。

他抿嘴一笑,空着的那只手伸过来牵住了我。“德拉科。”我听见他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夹杂在吵闹的雨声中,“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不敢出声,害怕一不小心破坏了这美好的宁静。

“说话啊。”他眨了眨眼,撒娇地晃荡着我的手。

“我……”在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的注视下,我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想你能跟我回家。”

“好。”他以一种出乎意外的干脆利落答应了我,“我们回家。”

TBC

————————
大约还有两个篇章会完结掉这篇文,其实一直拖拖拉拉写到现在,我都已经不奢望还会有人看了,完结它是对角色以及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谢谢还在看、愿意留言的小宝贝们,谢谢你们忍受我罗里吧嗦地写的这么一大堆,爱你们。
aopqdcc2
五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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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布于:2021-08-24 01:36
终于更新啦!一直在追这篇,每次更新都把前文一起重温一遍~~德拉科终于挣开束缚去寻找罗恩啦,等待他们的会是一个幸福结局吗~
描写超极细腻~会一直等着太太更新的!
24#
发布于:2021-08-24 02:00
看完之后五味杂陈,中间回忆杀虐得肝疼,德拉科也够深情的,还好罗恩终于肯原谅他。
peggy316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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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布于:2021-08-24 02:31
更新了!太棒了!
終於能等到一個圓滿的結局嗎?我的心好激動!回家!一起回家!(閉嘴
26#
发布于:2021-08-26 21:26
09


我以为罗恩会拉着我上楼,却没想到他绕过了公寓,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面的大路走去。这时候的雨已经渐渐止息了,我们收了伞,手牵着手,并肩走在街道上。他沉默着不愿意说话,我自然也不会随意开口,耳边只有鞋子踩踏积水发出的“啪嗒”声。

小别墅因为长久无人居住和打理,院中的植被已经茂盛到自行圈出了一个小小的生态丛林,那两只我以为早该饿死的白孔雀居然活得好好的,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在花草间散步,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分给我们这两个闯入者。

“它们好像胖了。”罗恩站在门口,评价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正在交颈调情的孔雀,在看到了那蓬松的羽毛都遮蔽不住的肥肉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德拉科。”罗恩望过来,“你在笑什么?”

我摆摆手,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将他轻搂进怀里。

“我很想你。”我的脸紧贴着他颈间的肌肤,将快要流露出来的哭腔锁在喉咙深处,一遍遍地喊着他的乳名,“罗尼,罗尼。”

罗恩似乎真的回心转意,选择遗忘掉过去的一切,甚至变回了从前那活泼爱使坏的性格。他每天在庄园里给我使绊子,看到我一脚踩进他预先设好的陷阱中时,会站在楼上捧腹大笑,等我反应过来张牙舞爪地要去抓他,就做着鬼脸逃窜开去。

我变成了高尔和克拉布那样的蠢货,一次次地在同一个地方上当受骗,可我甘之如饴,如果我出的洋相就能换来他的展颜,便已经是梅林对我的眷顾,毕竟那是我曾经以为倾尽一切都拿不回的美好。

我从床上睁开眼睛,一摸身侧,果不其然摸了个空。这些天,罗恩几乎每天早起,然后消失一个上午的时间。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在偷偷摸摸地替我准备生日的惊喜,只不过他不说,我也懒得去戳破,虽然好奇,但总归会到那一天的,不过是早些迟些的区别。

我起身,取过衣架上的家居服,套上后随意地将腰带系成一个松松垮垮的结,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以为楼下会跟前几天一样安安静静的,甚至还想好了在简单用完餐后寻个机会去找下潘西,拿回我搁置在她那里好些日子的魔杖和皮夹,顺便打探点关于我父亲的消息。自打我从曼彻斯特逃回来后,他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一切都平静地令人不安。

我低头沉思着走向厨房,刚迈进门的时候意外地撞上了一张惊吓的脸。

“德拉科!”罗恩双眼瞪得大大的,“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看着他穿着围裙,脸上还沾着白色的奶油,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我的视线故意下移,装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罗恩,你的手……”

他“啊”了一声,忙将手藏到了身后,支支吾吾地说:“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把厨房弄得好乱。”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我特别想逗弄他。“真的吗?”我叫起来,“快让我来整理!”

“不,不用了!”他慌张地来挡我,却被我一把抱进了怀中。

我低头,将一个吻落在他因为害怕弄脏我衣服而抬起来的手上,然后伸出舌尖,细致地舔吮干净他手指上的奶油。做完这一切后,我垂眼,浅笑地看着他:“你好甜。”

罗恩一下子红了脸:“你,你干嘛?”

“我饿了。”我低下头,啄吻着他的脸颊,跟只大型猫科动物似的扒拉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地撒着娇,“想吃东西。你不让我过去吃,我就只能吃你了。”说着,我顺势在他的下巴尖轻咬了一口。

他哼唧了一声,在我怀里挣扎起来:“你先放开我。”

“不要。”

“好吧。”他妥协了,“反正本来就是打算今天送给你的。”

我听话地松了手。

罗恩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厨台前,打开上方的一间橱柜,从里面端出了一个装点着樱桃的蛋糕。

“还没有做好。”他有些羞赧地说,“有点丑。”

我端详着蛋糕,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可是,明天才是我的生日,为什么是今天吃蛋糕?”

罗恩的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前菜。”他不满地嘟囔着,“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手肘支撑在岛台的台面上,从蛋糕上捻起一颗樱桃往嘴边送“前菜还是正餐,我都喜欢。”

我的话音刚落,罗恩就突然凑近,像是在报复我刚才的行为似的,将我刚咬住的樱桃硬生生地抢了过去。

他柔软的唇瓣擦过我的嘴唇,像是一枚火星掉落在了干草堆里,瞬间点燃了我体内的火。

我舔了舔嘴唇,强行压制住那股子邪火,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蛋糕上,又摘了一颗樱桃。

没想这只爱捣蛋的小狮子似乎是对恶作剧这件事上了瘾 ,不厌其烦地又凑上来一次,用同样的方式夺走了我到手的樱桃。

我忍无可忍,在他即将要退回去的时候,伸手一把按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住了他。我吮吻着他的唇瓣,手臂缩紧,让我们的胸膛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罗恩的手抵在我肩上,在我的舌尖即将钻入口腔的时候转过头逃离开去。“德拉科。”他轻声地说,“你不吃蛋糕了吗?”

我一个使劲,将人抱举起来,手臂稳稳地托住罗恩的臀部,让他的双腿得以缠绕住我的腰,急色地仰起头去亲吻他。“不吃了。”我喘着气,边啃咬他的脖子边回答,“这还让我怎么吃?”

从去年圣诞节前夕我们分别到现在,我都没能有机会碰他,梅林见证,我快饿疯了。

罗恩“咯咯咯”地笑起来,活像一只坏事得逞的小狐狸。他在我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哼哼唧唧地说着:“可是我要吃。”

我被他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撩拨地没了脾气,只得向前走了几步,把人放坐在了岛台上,双手撑在他两侧,平视着看进他的眸子深处:“大少爷,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罗恩不吭声,直接将一小坨的奶油抹在了我的唇上,靠近用亲吻将它吃食干净。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而我也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着他这么做。只是最后他抹奶油的间隔越来越长,与我的接吻却越来越深,在我按着他倒在台面上,难耐地要去解他的纽扣时,罗恩制止了我。

“等等,德拉科。”他咬着我的下唇说,“去床上。”

我如愿地一笑,重新将他托抱起来,以一直前所未有的利落“蹭蹭蹭”地蹿上了楼。

情欲充盈了整个房间。我埋在罗恩体内,被火热的内壁紧紧包裹住,跟个愣头青似的无节制地挺动着。

“嗯呐。”罗恩因为我的动作向后仰起头,露出一整节光洁的脖颈。

我低头,一口将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喉结含住,舌头在小小的尖端来回画着圈。

“罗尼。”我虔诚地吻过他身上的寸寸皮肤,如同一个信徒,对着我的天神低吟着我的誓言,“我爱你。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

罗恩瑟缩了一下,一把推开我的脸。“不对。”我听见他说,“你才是我的。”

我无意去争辩这两句话究竟表达的是否是同一个意思,满脑子都只想顺着他。我拉过他抵在我脸颊上的手,放在嘴边,重重地亲吻着手心细嫩的皮肤:“好,我是你的,你要我吗?”

他不停地摇着头,身体止不住地微微发颤。我知晓这是他即将登顶的前兆,便愈加用力起来,同时追讨着那个问题的答案:“回答我,宝贝,你要我吗?”

罗恩的头发铺散了整个枕面,他呻吟着,双臂环住我的脖子,抬起头,将脸埋进我的肩膀。在最后的时刻,我听见他答非所问地回答道:“我也爱你,德拉科。”

当男人的欲求被满足后,便会陷入一种无法描述的平静之中。虽说我跟罗恩把房间搞得一团糟糕,衣服扔了一地,但这些都没能影响到我们的好心情。一整个下午,我们两个人都缩在厨房里,除了吃那个蛋糕,就是摆弄着剩下的材料。

罗恩似乎对明天的生日惊喜格外上心,不止一遍地问我:“德拉科,你明天会准时去吧?就是原来乔治和弗雷德的那家笑话商店。”

“我保证!”我无奈地举起了手,对着他做出了起誓的姿势,“一定不会让我的韦斯莱先生白忙活一场的。不过,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我是说,重新回到巫师界?”

当罗恩说出他把双胞胎原先的那家笑话商店重新买了回来,并且准备回去原来的地方,抛弃掉在伦敦所经历的一切重新开始时,我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逃避并不能解决一切。”他说,“我应该接受他们全都离开了我的事实,在废墟上替他们继续走下去。”

我正了正领结,看了眼外面西斜的太阳,耳边回响着昨天罗恩说的话,心中暗自下了决定:今天一过,无论多艰难,我都要回去向父亲挑明一切。我不是圣人,的确贪图马尔福这个头衔下所有的一切,可这并不能以自己违心地放弃爱人为代价。

我会用这份彻底的勇气去向他宣告,爱是最大的权利。

虽然我没有了魔杖,可是因为庄园的绝佳位置,所以我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回到了对角巷。站在那个装饰着巨大小丑头像的商店前,想起在这里被那对顽劣的双胞胎捉弄的经历,恍若隔世。

我推开门,悬在门檐上的风铃被摇响,一个弹簧小丑应声从一侧弹了出来:“欢迎光临韦斯莱兄弟的笑话商店。”

我忍俊不禁,在小丑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走进屋后,我便在寻找罗恩的身影,只是我走遍了整间商店,连一根掉落的红头发都没瞧见。就在我回忆是不是昨天听错了的时候,我看见从屋顶的窗户投射下来的阳光在地上映出了一个细长的箭头,指向最里面的一扇暗门。

我了然,快步地走到了门前,伸手将门向后推开。

“罗恩!”我惊喜地大叫,却意外地没能见到那张熟悉的脸,而是发现身处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前。响亮的似乎要将屋顶掀翻的掌声和欢呼声扑面而来。

“德拉科,我的好儿子。”我看见父亲走到了我面前,展开双臂拥抱了我,“快去迎接你的新娘。”

周围的人潮水般涌上来,边对我说着祝贺的话语,边把我推向屋子中心的那抹娇丽的身影。

阿斯托利亚羞红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在旁人的催促下,想要来挽我的胳膊。

我一惊,猛地打掉她的手,向后大大地退了一步。

欢声笑语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望向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直直地看着父亲,,“谁能告诉我。”

父亲坦然地一笑,招呼着宾客们继续方才的欢愉。“很明显。”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过来对我说,“既然你不愿意回来准备,那就只能由我和你母亲来操心。”

“你把他藏在哪儿了?”

“不,德拉科。”父亲摇摇头,“我没有做任何事,这是所有人希望走向的结局,包括……”说到这里,他刻意压低了音量:“你的那位小情人,或者说,今天的订婚宴能顺利举行,还得感谢他的一手策划。”

“你在说谎!”我说,“我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你大可以事后去找他证实。”父亲耸耸肩,“但现在,你必须扮演好男主角。天色不早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我不希望你在这种场面令我颜面尽失。”

我直直地看着父亲,还有站在他身边一脸担忧的母亲,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爸爸。”我说,“您这一生达成了太多令人惊叹的成就,可恰恰也正是这份成就,蒙蔽住了您的双眼,让您无法看清身边的变化。”

我趁着他们认真听话的间隙,闪身窜到了门口,抢夺过一个男巫师插在腰际的魔杖,在父亲脸色大变的时候施展了幻影移形。

挤进扭曲空间的刹那,我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很快,我摔在了别墅的大厅中。我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客房,每一个我能寻找的空间,却都没有看见那抹身影。我颓败地站在厨房,看着里面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狼藉,心猛地抽痛起来,像是在预告我即将失去最为重要的东西。

天色暗沉下来,方才还清朗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雷鸣轰隆隆地从远处传来,震得人心颤。

我看着花园中被风吹得东歪西倒的植被,突然醒悟过来:如果罗恩不在这里,那就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我忙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魔杖,不想我的指尖刚触碰到杖柄,那根魔杖就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似的自燃起来。

它被施下了忠诚咒,决计不会让非它拥有者的人有使用第二次的机会。

我只能改变了计划,顺着楼梯跑到地下车库,启动了那辆我已经好久没有开过的小轿车。好在这一类麻瓜工具的质量极好,车子很顺利地在我的操控下驶出了别墅。

电闪雷鸣紧,天很快下起暴雨来。

我几乎是闯了一路的红灯,在司机和行人的谩骂中飙到了罗恩的公寓楼下。

房东太太正准备关门,看到我气势汹汹地摔车门走去的样子,忙不迭地过来拦我。

“让开。”我没了初见时的那份礼貌跟耐心,手抵住门,沉声地威胁道,“否则我会揍你。”

房东太太被我满身的雨水和狰狞的表情吓唬住了,任由我推开门擦着她跑上了楼。

“罗恩!”门虚掩着,我没什么障碍地就推了进去。我冲进屋,一眼就看见他坐在窗台上,全神贯注地欣赏着窗外的雨,整个人清清冷冷,被一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层层包裹住。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转过头来,脸色苍白地如同被人抽走了体内所有的血液。“德拉科。”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轻飘飘的,“玩得还开心吗?你的订婚宴。”

我冲到他面前,握住他的肩膀,焦急地问:“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他们又对你做了什么?”

“你误会了。”罗恩看着我,“这是我的主意,从头到尾都是我策划的。”

“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很难堪。”他挣脱掉我的束缚,从窗台跳下,走到了床边坐下,“德拉科,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你就是我所有不幸的源头。”

“你在说什么?”我半跪在他身前,抬头茫然地问,“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昨天你还那么动情地与我搂抱在一起,难道那都是我的错觉吗?

“罗恩,究竟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你明明说过的,说我是你的,你是要我的,不是吗?”

“你错了!”他突然激动地打断了我,“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德拉科,你害我至此,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的冷漠让我的心都快碎裂成齑粉,我苦苦地替自己做着辩解,试图唤回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同情:“可是我爱你。”

罗恩闭上了眼,浅色的睫毛如蝴蝶展开的双翼,遮掩住他眼中的情绪。“我很感激,可这份爱太沉重了。”他说,“德拉科,只有你离开了,我才能真正地自由。”

他扯开我放在他腿上的手,站起身走到门边:“你走吧。”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可我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用衣袖重重地擦拭掉泪水后,走到他身前,直视着他说:“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看着我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进婚姻能让你满意对吗?”

“是。”

“我从你生命中消失会让你快乐吗?”

“会。”

“好。”我大力地眨着眼睛,“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回去结婚,生孩子,变成一个毫无灵魂的机器,如果这就是你所期待的那样。”

他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门外,留给我一张清瘦冷峻的侧脸。

可即便是这样的漠然也令我痴迷不已,我抚上罗恩的脸,侧过头,想要用一个吻来结束我跟他之间这份伤痕累累的烈爱。

罗恩闪开了,重复着刚才的话:“你走。”

我惨然地一笑,听话地走出了门。在鞋子踏上第一级台阶上时,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地回过身,深深地看着我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得的爱人:“我走了,以后我们再……再也不见。”

我强作冷静地走下楼,在踏出公寓的瞬间,情绪全然崩塌。我跟个疯子似的,冒雨冲进了车中,手颤抖得厉害,甚至连钥匙都尝试了多次才插进孔中。我启动车子,飞快地打着方向盘,转弯开离这片街区。

我无法再在这里停留一分一秒,那会让我彻底发疯。

在拐进转角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汽车的后视镜,里面反映出了罗恩的身影。他不知为何跟着我跑下了楼,纹丝不动地站在暴雨中,看着我渐行渐远。

我开回了别墅,将车扔在门口。我湿淋淋地站在房间的大理石地砖上,沉默着扫视着这座我满心欢喜搭筑起来的爱巢,只觉得每一样摆件都太过于刺眼。

“啊!”我嘶吼着,开始打砸我能看到的一切。我将桌面上的花瓶摆饰通通扫落到地上,畅快地看着它们碎裂成块,然后又不满足地踢开一扇扇房间的门,打开每一个柜子,把里面的东西拖拉出来。

我就这样在无人的居所中发着神经,直到我站在了罗恩的小书房前。这间屋子连着一个可以望见花园的阳台,是我特意收拾出来给罗恩作画用的。他虽然从未给房间上过锁,可我也因着尊重没有踏进去过。

我推开门,里面整洁得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一样,只有靠墙的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和摆放在窗前的画架,所有的画具都被分门别类地摆置在宽长的窗台上。我走近,怜惜地触摸着画架上钉着的那幅或许永远都不会机会完成的画作。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以至于我只能蹲下身,用膝盖用力顶住心口的位置才能有所缓解。我侧过脸,好让呼吸能更顺畅一些。下一秒,我看见了放置在书桌底部的一个小纸箱。

我一时间没有动作,直到时间流淌过去好久,我才动了起来,艰难地将那个小箱子从桌底拉了出来。

牛皮纸色的箱子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的特色可言。我迟疑了片刻,终于伸手将它的盖子打开。在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的刹那,一直被我强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小小的箱子被一幅又一幅的画填满,画上的主人公我很熟悉,全是不同姿态的我:我在花园中修剪花草的样子、我在小喷泉边认真看文件的样子……我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全被罗恩用笔绘制了下来,装盛在这个他从来没有向我展示过的纸箱之中。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在彩色油墨上打出片片的水花。我胡乱地将那些画抱进怀中,起身冲出房间。在跳下楼梯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

“德拉科!”母亲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她一把拉住我,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心疼地要来整理我的头发,“快跟我回去,爸爸生气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甩开她的手,闷不吭声地继续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

“去找他。”

“找谁?”

“罗恩!”我无法再压制怒火,难得的对着母亲大叫,“我要去找罗恩·韦斯莱!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母亲被我吼得楞住了,都忘记来阻拦我。一直到我走到门口,才冷冷地喊住了我:“你不必去了,他不会回心转意的。我已经找过他了,而他也答应了我,不会再纠缠你。”

我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她:“你找过他?”

“对。”

“你跟他说了什么?”我冲回到母亲的跟前,崩溃地问,“回答我啊,妈妈!”

母亲大概被我野兽般的模样吓到了,过了几秒才开口:“我跟他说,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该引你走上歧路。而应该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平淡自由到老。德拉科,这才是你该拥有的人生,他是你幸福的阻碍啊,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

母亲的话就像是一柄刀子,在我的心上来回切割,一直到把我的心割成血淋淋的一块糊肉。“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的话?”我扣住母亲的手腕,仇恨地说,“你不在乎伤害他,难道就不在乎会伤害我吗?”

说完,我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走去。

“德拉科。”母亲追上来抓住了我的衣摆。

我挣脱开。“回去告诉爸爸。”我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们,永远。”

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样赶到罗恩家的,只记得进去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浴室的门缝中流泻出来一道淡淡的黄光。我揪紧手中早被沾湿的画,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入目是一片红色。

罗恩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手浸在盛满了水的浴缸中,脸搭在浴缸边沿,表情平静,像是在试水温的时候不小心陷入了香甜的梦境之中。只是那浴缸中的水怪异到了极致,颜色红得快要赶上罗恩的发色,还散发着血腥味,源源不断地从浴缸中流淌出来,将整个浴室的地板染得猩红。

刹那间,我跪倒在了地上,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叫。我的身体发抖,牙齿打颤,尖叫声从我的口中不断地钻出来,让我觉得喉咙快要裂开,胸腔快要炸开。

一直到威廉斯将我搀扶起,我还在不停地大叫。

我坐在圣芒戈医院的休息椅上,听着身旁的威廉斯沉稳地跟治疗师交谈着,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一个巫师选择用这样一种麻瓜的痛苦方式来结束生命是怎样的不可思议。治疗师说,罗恩体内的血快流尽了,他们虽然给他止住了伤口,却不能为他催生出足够的血液来维持生命。如果要治疗,就必须动用血库中的存血,而这个决定权,在他们的第一大股东,我的父亲手中。

耳边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

我抬头,看见父亲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他的靴子踏在地板上,一点点地击碎掉我所有的希望。

我从椅子上滚落了下去,匍匐着爬到父亲跟前,抱住他的腿,涕泗横流地恳求着:“爸爸,我请求你,求你救救他。他真的什么错都没有,一直都是我,是我要求他跟我在一起,是我强迫他不许离开我,从始至终他都只是被我逼迫着。爸爸,该受惩罚的人是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救救他。”

“站起来,德拉科。”父亲垂眼看着我,紧接着一把拉起我,将我重重地摔在了墙上,“我不允许我的儿子因为任何事情对任何人下跪,哪怕那个对象是我。”

我哽咽着,除了大哭,说不出话来。

父亲不再愿意理会我,而是走到了治疗师身边,沉默着听对方述说,随后点了点头。治疗师大喜,招呼着身边的护士马不停蹄地跑离开去。

后面的事依托着梅林的慈悲。一整夜后,治疗师重新回到我们面前,并告知一切顺利,我终于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和,瘫倒在地。

父亲似乎是宽赦了我,他没有将我捉拿回家,而是放任我在圣芒戈照顾着罗恩。治疗师的水平很高,没过多久,罗恩便苏醒了,不过他的声音也跟随着那些血液一同从他体内流失掉了。他每天接受着我的照顾,却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

“你看。”我指着前面盛开着的一大片铃兰说,“这其实才是圣芒戈最大的特色。当初在修建这座医院时,我的祖辈坚持要在疗养院的后面划出一大片的空地来种上铃兰。你知道为什么吗?”

罗恩靠着我,没有说话。

此时我们正并肩坐在疗养院后的一个缓坡上,望着眼前漫无边际的铃兰花田。我低头在他头顶轻吻一记,然后把一顶随手编织好的花环戴在了上面,继续絮絮叨叨地说:“因为铃兰代表着‘幸福归来’,每一个在圣芒戈治愈出院的人,都是他们的亲人归来的幸福。”

说完,我也不再说话,只是搂抱着怀中嶙峋的身子,陪他沉默地赏着花。

一阵风刮来,将花朵们吹得微微颤抖,也将罗恩的话吹到了我耳中。“德拉科。”他终于愿意开口,“我有点冷,你能帮我去拿一件外套吗?”

我注视着他,还没有从他跟我沟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德拉科?”罗恩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好。”我忙点头,站起身,答应道,“我这去拿。”

我下坡走了几步,心底升起一股不安,回过头去说:“罗恩,你要等我回来,好吗?”

“好。”他浅笑着答应。

我回过身,径直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何,越走越难过,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伴随着我的步伐消失了。我回到病房,取过罗恩的外套,然后重新走回到那个缓坡。

坡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白色的铃兰花环安静地躺置在刚才我们坐过的那棵古树下。

我走上前,弯腰拾起那个花环,戴回到自己头上,沉默地看着前方的风景。

“德拉科!”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清灵的女声。潘西怀抱着一束百合跑到我身边,气喘吁吁地问,“我刚才去了病房发现没人,护士告诉我你们在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他呢?”

我没回答,而是虚搂住潘西,在她的惊呼声中,将脑袋抵在了她的肩上。

“潘西。”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会这样无助,以至于要靠呼唤别人的名字来支撑着我说完后面的话,“怎么办啊?我又一次把我遍体鳞伤的小狮子弄丢了。”

————————————
 TBC

还是忍不住想刀一下,抱歉,让你们失望了。还有一章完结,结局保证he。因为写得比较匆忙,所以错别字什么的多多包涵,爱你们,么么哒~
peggy316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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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布于:2021-08-26 22:17
太好看了!有夠心疼榮跟跩... 這種破鏡重圓(?)的情節真是百看不膩啊啊啊。雖然中間很虐,但是看盧爹跟納西莎的反應(尤其是他們寶貝兒子那句再也不想見到你們),感覺他們應該是總算理解了吧(?)
失去的,總是會再回到他們身邊的 :)
28#
发布于:2021-08-27 02:29
哇太太更新了好多~
上一章有多甜,这一章就有多虐,情节转折好精彩。
心疼罗尼嘤嘤嘤 德拉科也够深情
29#
发布于:2021-09-10 07:29
10


草坪上空飘浮着马卡龙色彩的气球,大簇大簇的香槟色玫瑰点缀在弯弯曲曲的小径两侧,向前延伸至一个被鲜花与绿叶层层包裹住的台面。

男男女女从我身侧穿行走过,相识的会轻点下头表示打过了招呼,陌生人更多的是投射过来好奇的视线。

我取过一杯鸡尾酒,躲到了一团树荫下,低下头遮掩住自己的表情。

“德拉科。”有人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我闻言转过身,瞧见潘西一身鹅黄色的小洋装,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笑盈盈地注视着我。

“真是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来了。”潘西拒绝了侍者递给她的酒杯,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小檐礼帽上的网纱在经过我面前时擦到了我的鼻尖,酥痒的触觉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出来。

“德拉科!”潘西跳了起来,伸手在我脑门上重重地拍了一记。

“嘿!”我怪叫起来,“注意你现在的穿着打扮好吗,淑女小姐。”

潘西没有接着我的话说下去,而是在旁边的一架秋千上坐下,自顾自地晃荡了起来。“都过去五年了。”我听见她小声地说,“你还是没办法放下吗?德拉科,你那么聪明,该比我更清楚,他不会再回来了。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将自己困在那个囚笼中不得解脱呢?”

我低头轻抿了一口酒,没有回应。

我很清楚,潘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自从五年前罗恩从我身边离开,我便没有一刻放弃过寻找他。我几乎与父母决裂,除了每年让猫头鹰捎回去一封信外,拒绝回到马尔福庄园,甚至是整个英国的魔法界,转而将脚步踏遍了我所能去到的每一个国家,每一座城市。我耗尽了所有的积蓄,最窘迫的时候,只能依靠沿途的零工来维持基本的生计。当我被坏脾气的客户骂得狗血淋头,却还是得忍着揍回去的冲动,在狭窄的屋檐下边躲雨边用冰冷的面包裹腹时,我终于明白了父亲曾经对我说过的那段话——我过往的傲慢与洒脱,其实都如吸血虫一般,寄生于祖辈留下来的那数不尽的财富之上。这一切一旦剥离开去,我将一无所有。

罗恩,你过去那么希望我能共情到的东西,终于在你离开后的日子里,由我一件件地去亲历。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慢慢地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却再也无法找回你。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我已无法说清了。

“我上次在圣芒戈听见一位治疗师说,纳西莎阿姨的眼睛因为流泪过多受损很重。”我的沉默没能让潘西住嘴,反倒絮絮叨叨地说得更多了,“别再倔强下去了,德拉科,你总有一天是要回家的,不是吗?”

“潘西……”我叹了口气,正打算开口说话,就被身后传来的“沙沙沙”的脚步声打断了。

我跟潘西齐刷刷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阿斯托里亚双手提着她的鱼尾裙婚纱,匆匆忙忙地向我们跑来。“太好了!”她小跑到我们面前,手捂住胸口,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你们,原来躲在这里了。”

“放心吧,我不来这家伙都不会不来的。是吧,德拉科?”潘西说完,还不忘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是。”我苦笑地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格林格拉斯小姐亲手递过来的请柬,我怎敢不赴约。”

阿斯托利亚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噗嗤”笑出声来。她扶了扶别在盘发上的头花,说道:“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德拉科,维萨里昂也很开心。”

她不说这个名字还好,一提起就让我跟潘西忍不住咧开了嘴。

五年前,在我从那场荒谬的订婚宴上落荒而逃后,阿斯托利亚安抚住了她父亲老格林格拉斯的暴怒,随后以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坚定离开了英国,加入了一个名为“珍稀神奇动物保护协会”的公益组织,从此开始了全世界的漫游。从别人口中听闻,阿斯托利亚是在工作中认识了现在的未婚夫维萨里昂。

维萨里昂是个十足的俄罗斯人,就读于科多斯多瑞兹魔法学校。因为学校历来粗犷的校风加上成长的环境,养成了维萨里昂大大咧咧的性格。但这显然与爱装腔作势,恨不得每一根头发丝都涂抹上精油的老格林格拉斯格格不入,据说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过于热情的维萨里昂一时不慎就把矮小的格林格拉斯高举过了头顶。

我的视线越过阿斯托利亚的头顶,看见维萨里昂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满脸兴奋地给了吹胡子瞪眼的老格林格拉斯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转过头来,碰巧撞上了我的视线,便听话地离开了老格林格拉斯的身边,转而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维萨里昂身形高大,步子自然迈地也大,看似很远的距离,被他几步路就走完了。

“嗨!”他搂住阿斯托利亚,用带有浓厚异国口音的英语冲着我打了声招呼,“听说你已经新晋成为英国新一代的香水大亨了?”

我莫名地被冠上了一顶高帽,连连摆手否认:“哪有的事,不过是刚有点起色的小事业罢了。”

但其实维萨里昂说得也没差,两年前在法国格拉斯的一次偶然机会,让我误打误撞地开启了真正意义上的属于自己的事业,我在气味嗅觉上独到的天赋使我钻研调制出的香水在女性中大受欢迎。上学时在魔药课上习得的技能更是让我在麻瓜的这一领域如鱼得水,当伦敦的财经杂志邀请我登上他们的封面时,我已经积累起了等同于父亲当初抛给我钥匙的那一个仓库的金加隆的财富。

“可是你的香水所拥有的气味范围还是太局部了。”维萨里昂倒真是个直肠子,并无意跟我虚与委蛇,用乱七八糟的英文单词指出了问题,“全是甜腻的,都市的味道。你该将脚步踏出文明的城市,前往那罕有人至的丛林、湖泊、草原、冰川,去呼吸最纯粹的自然之息。”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阿斯托里亚似乎对我的困惑很是着急,她从维萨里昂的怀中跳出,紧抓住我的手腕,眼眸盯着我,用格外认真的语气说道:“维萨说的是对的,德拉科。你必须去那些地方,相信我,它们能带给你的绝不仅仅是灵感。你知道吗?在维萨的故乡,有一处澄澈的湖泊,美得恍若人间仙境。我曾在那里救助过许许多多的神奇动物,又因为它们而得到心灵的救赎,那些小生命就是梅林赐予世间和我的精灵。可是德拉科,梅林是如此地无私与伟大,他不会只给予我礼物,你的精灵或许也在那里,等待着你去找到他……”

一直到整场婚礼结束,我都没能弄明白阿斯托利亚那一大段的话究竟在示意我什么。可她的性格,是决计不会对人说一些无缘无故的话,所以在将事务对艾琳——没错,我靠奋斗又有幸能听她叫我一声“BOSS”——交代清楚后,我离开了英国,出发前往维萨里昂的故乡,那片我从未踏足过的,广袤的东欧大地。

我从火车上走下,被迎面来的一股寒风吹得打了个大大的哆嗦。我从包中取出围巾戴上,走出车站,发现这座城市虽然大,却远比伦敦要萧条得多。

漫长的旅程令我的肚子早已饿得不听使唤地“咕咕”叫起来。我扫了一圈周围,终于看见了一间相较来说还算热闹的餐厅。我当即兴奋地穿过了街道,飞奔进了目的地。

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我拿起桌上摆放着的菜单,刚要举手叫来侍者,木牌上一串串古怪的字符和耳边陌生的话语让我不禁愣住了。

我回忆起了离开前艾琳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大概是想提醒我做好在一个语言文化全然不通的国度里如何不被饿死的规划吧,只可惜那是我出发心切,并没能弄明白她眼中的深意。

我盯着菜单上的字母好一会儿,放弃地叹了口气,决定将这答案的选择权交给梅林。我伸出手指,正准备闭上眼胡乱划拉,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请问,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虽然夹带着一丝的口音,但他说的的确是英语。

我抬头看去,一个青年男人站在我的桌边,浅笑地看着我,他的五官深邃,轮廓却不似当地人这般棱角分明,带着一股我所熟悉的气质。

“当然。”我忙不迭地回答,“请坐!”

青年在我对面坐下,抬手招来了招待,用流利的俄语报出了一长串的菜名,等招待将这些一一记录完毕,转而看向我时,我不由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响亮的声音传入青年耳中,逗得他忍不住低头抿嘴一笑,重新抬起来后,他问道:“或许你可以尝试跟我一样的套餐?”

我狂点头:“再好不过了。”

他继而又转过去跟招待说了几句,便点头让人离开了。

“我的母亲是英国人,在我十岁之前,都生活在那里。”青年看出了我的困惑,解答道,“一直到我要上学了,他们才将我送到了科多斯多瑞兹,因为这是我父亲年少时上学的地方。”

我咽下了嘴里的咖啡:“科多斯……你是?”

“跟你来自一个世界的人。”青年淡然地看着我,“罗迪。很高兴认识你。”

我跟着笑了一声:“德拉科·马尔福。”

罗迪的品味不错,至少他给我点的那份套餐很合我的口味。我走出餐厅,正犹豫着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走时,罗迪从身后跟了上来,他戴上了围巾和手套,转过头问我:“接下去你打算去哪儿,马尔福先生?”

“叫我德拉科就好。”我回答完,然后陷入了沉默。

我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可我却连对方的一个大概坐标都不知道。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熟悉一下这座城市。”罗迪说,“伊尔库茨克有着许多伦敦见不到的风景,相信它的美不会让你白来这一趟的。”

他说完,并不像一个东道主那样在意着我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我扣紧了大衣的纽扣,追了上去,等跟罗迪并肩的时候,为了增进跟他之间的熟悉感,我开口询问道:“唔,你是做什么的?哦,抱歉,我是不是太冒犯了?”

“没有。”罗迪轻笑着说,“我曾经在这里的魔法部短暂地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忍受不了机构死板僵硬的工作形式而离职。出来后,阴差阳错的进入了艺术的领域,现在我是一名艺术经纪人。”

“真了不起。”我开口夸赞道。

罗迪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前方。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正站在一座大气的画廊前。罗迪说的没错,这里有着跟伦敦截然不同的美,这座城市的人热爱在他们居住的住所上搭筑起高高的尖顶,在外墙上涂抹上艳丽的色彩。如果伦敦是厚重的积淀,那么伊尔库茨克则是张扬的热情。

我跟着罗迪走了进去。

或许是天冷的缘故,画廊中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我安静地沿着罗迪走过的轨迹一幅画一幅画地看下去,然后在最末端的一幅画前停了下来。

跟画馆中别的画作比起来,眼前的画在表现手法上多少显得有点含蓄,望不到尽头的草原点缀着绯红的鲜花,一座玻璃小屋伫立在其间,风吹起青草,半遮半掩地盖住了小屋的四周,只能隐约看见里面有一个灰色的小人。

“这幅画会出售吗?”我着迷地看着,“我想买下它。”

罗迪定定地看着我,好久才回答:“很抱歉,德拉科,它的作者永远不会出售它。”

“那太遗憾了。”我失落地说。

“但你可以在这里看到其余系列的画作。”罗迪说。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似乎都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为何,转而专心地开始探索整座城市大大小小的画廊,如罗迪所承诺的那样,我确实见识到了那幅画的其余系列。画家仿佛格外钟情于不同的风景,他将那座标志性的小屋搬移到了世界的任何一处角落,山川、瀑布、雪原、花海……看到最后,不知为何我只觉得悲伤,那蹲坐在玻璃小屋中的灰色小人,明明被罕见的美景所包围着,却总也驱散不了那浓厚的孤独。

当逛完画廊后,天色已黑,罗迪带着我来到了一处高塔的顶端,我们两人并肩站立,注视着脚下被夜色覆盖着的城市。

“德拉科。”罗迪低声地说,“你的感受是什么?”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我很难过。”罗迪说,“我曾自欺欺人地以为,时间可以抹去一切,也能让我得到一切,可是你的出现让我明白,有些东西是注定不会属于我的。”

“你在说什么?”

罗迪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魔杖,仗尖朝着下方的城镇点了点。

十几个光点从他的魔杖尖端飞出,向下沉去,落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四散开来,坠落在了城市中的几处屋顶上。

“这是?”我就着光线,认出了那些屋顶,“是我们刚才去过的画廊?”

“你还没有看出来吗?”罗迪说罢,又挥动了几下魔杖。随着他的动作,有一条细细的光线自第一个光点处延伸出来,沿着一条既定的轨迹串联起了后续的那十一个光点。

“是天龙座。”罗迪平静地解释,“是Draco,是你。”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那奇迹般的存在,突然转过身,将罗迪抵在了旁边的墙上:“你认识他!”

罗迪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你认识罗恩,对不对?”我暴躁地吼道,“回答我!”

罗迪轻笑起来,身体微微地颤抖。“我当然认识他。”他说,“自从我在这里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对他一见钟情。我做了他近五年的经纪代理人,也追求了他五年。可惜他从未对我动容过,他那颗冰冷的心,比贝加尔湖最深处的寒冰都要伤人。我宽慰自己说一切都只是时候尚未成熟,可今天在餐厅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我这一生都无法有得到他的机会。”

“你认识我?”

“呵呵。”罗迪推开我,“德拉科,我在工作和生活起居上照顾了罗恩五年的时间,看过他藏起来的每一张你的肖像画,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你?”

“……”我很想问他罗恩在哪儿,可他现在的模样又让我觉得问出这样的话太过于伤人。

但罗迪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他指着一个方向说:“去贝加尔湖,在湖畔的小镇有一座修道福利院,他就在那里。”

“谢谢。”我匆匆忙忙地道谢,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后,我停了下来,回过去看身后的罗迪。青年高大的身影挺立在城市的上空,被逐渐点亮的灯火包裹住,凛冽的寒风吹起他的风衣下摆,发出烈烈声响。

“罗迪。”我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告诉一个你痛恨的情敌?

“因为我知道他的心每一天都在疼得流血。”罗迪背对着我说,“如果不再由你去治愈他,总有一天,他会被活活疼死。”

我的心因为他的这句话一下子揪了起来,我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好支撑着我有足够的力气取出自己的魔杖。在最后看了一眼罗迪后,我施了一个幻影移形,离开了那座高塔。

我跌落在一处草丛中。漆黑的夜色令我目不能视,只能靠听觉来分辨周围的情况。我站起身,从口袋中取出罗迪给的语言海藻球,顺势踢开脚边的一根枯枝,终于找到了不远处有亮光出现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有歌声传来,像是有一群人围绕着篝火在举行什么欢庆仪式。

我正要动身前往,忽然听见附近传来一道稚嫩的童音。

“哎呀!”听起来对方是遇到了不小的困难。

我闻声走去,适应了黑暗的双眼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子正四脚朝天地摔倒在湖边。小小的孩子急切地想要爬起来,却因为过于厚实的衣服而显得笨手笨脚,扑腾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我忙走上前,弯腰将人提溜了起来。

小家伙的帽子因为摔跤掉落在了地上,露出一头蓬松凌乱的金发,一双水蓝色的眸子警惕地看着我。

“你是谁?”他双手握拳地问道,感谢语言海藻球的帮助,我清楚地听明白了他表达的意思。

不过虽然没了语言的障碍,但他的这个问题依旧把我问住了,一时间我不知道该用哪个身份回答他比较合适,干脆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小孩果然比较好糊弄,立刻顺着我的话开始回答:“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

“哦?”我半蹲下来跟他平视,“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助你哦。”

孩子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最后选择相信我,他点了点面前的湖泊,说道:“我把爸爸最爱的项链掉进了湖里,我需要赶紧把它找出来才行。”

“很重要吗?”

“很重要!”

“可是今天很晚了。”他认真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明天再来找不行吗?”

“不行!”孩子用力地摇了摇头,“已经很冷了,湖水马上就会结冰的,等到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

“好吧。”我无奈地说,决定先把自己的事放一放来帮助这个小家伙,“我帮你来找。”

说完,我便被欢呼着的孩子拉到了刚才他摔倒的地方,仔细地观察着,墨黑色的湖面反映出我们一大一小两颗金色的脑袋。

就在我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用魔法来解决这个难题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维克托?维克托你在哪里?”

身边小家伙的背脊猛地变得僵硬。

我扭过头,看见一个年长的修女跑了过来,她焦急的神情在看见我们的一刹那舒缓了下来。

“太好了,维克托。”修女抚着胸口说,“我们都担心死了,你爸爸找你快找疯了。这位先生……”修女看着我,用感激的口吻说道:“感谢你照顾着这个孩子。”

“没有没有。”我摆摆手,“我也只是碰巧撞见。”

“感谢天父的仁慈。”修女上前牵住了维克托的手,“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前去一起参加今天的欢庆会。寒冬即将来临,湖面快要结冰,我们感恩天父所赐予的一年的平安与喜乐。”

我本想拒绝,但低头看见维克托那双充满希翼的眼睛,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乖乖地被对方的小手拉着离开了湖边。

离城镇越近,方才看到的那星点的篝火就变得越大,不同年龄的人或是手牵着手,或是拍击着手中的乐器,围绕着燃起的篝火不停地转着圈。

欢声笑语被熊熊的火光带着跃上了高空,响彻云霄。

带领我的那个修女将一束由不同树枝扎起来的火把递给我。“好心的先生。”她解释说,“将这簇火把扔进火焰中,你就能得到天父的恩悯,找到幸福。”

我接过火把,感谢的话还没从口中说出,身侧的维克托就发出了兴奋的尖叫:“爸爸!”随后,他挣脱开了我的手,从欢庆的人群中穿梭跑过,直直地冲进了一个清瘦的红发男子怀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所有的欢声笑语都远去,所有唱跳着的人都变得虚无,我的眼中只能看见那个距离我不远的男人。他弯腰抱起面前小小的孩子,张开嘴在对方举起的小手上哈着热气,然后任由怀中的人跟只树袋熊一样扒拉在身上。

“先生?”我的出神令修女又叫了我一遍,“你可以扔火把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火把,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把火把重新还给了修女。

“为什么?”

“因为……”我再一次望过去,这一次罗恩似乎也发觉到了我的存在,在那双熟悉的眸子对上视线的时候,我给出了答案,“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

……

罗恩关上房门,转过身来看着我。“德拉科。”他说,“你来这里,你父母知道吗?”

“我根本不需要他们知不知道。”我边回答边走近他,“我是个成年人了,我能决定我未来的生活。”

“可是我不希望你来,你的出现会打扰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小骗子。”我走完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步,在罗恩找到机会逃脱前,一把抱住了他,满足地叹息道,“你是想我的,我看到的思念已经溢满那座城市了。为什么要画那么多玻璃小屋?”

罗恩叹了口气,放弃挣扎地回搂住我,将脑袋放在我的肩上,随着我的动作慢慢晃荡起来:“我把自己藏在透明的房子里,你就怎样都能找到我了。”

“德拉科。”罗恩还是喜欢像过去那样用头顶磨蹭我的脖子,“我很想你。”

我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然后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在盯着那艳红的双唇几秒后,终于按耐不住地低头吻了上去。久别重逢让我的动作不受控制地变得粗鲁起来,我啃咬着罗恩的唇瓣,舌头撬开牙齿伸进口腔搅弄。

“宝贝。”我轻咬着他的下巴,直白地抒发着自己的欲念,“我想要你。”

罗恩仰起头,羊羔似的将脖颈呈献了上来。

我抱着他,跌跌撞撞地朝墙边的床铺走去,外套围巾掉了一地。可就在我把人压倒在了床上,打算进一步动作时,房门被人敲响了,伴随着迷糊的童音:“爸爸,爸爸。”

我压在罗恩身上,发了片刻的愣,还是哭笑不得地放弃了。

罗恩一把推开我,从床上一个骨碌起身,三两步跑到门边,打开了大门,把只穿着睡衣的维克托抱了进来。“为什么不乖乖睡觉?”他轻声细语地问,“这样嬷嬷会打屁股的。”

“可是维克托有做噩梦。”小家伙缩在罗恩怀里,哼哼唧唧地撒着娇,“要爸爸‘呼呼’才行。”

罗恩像是特别吃这一套,还真的就撇下我不管了,抱着小东西在房间里边走边哼着童谣,直到过去好久,才把呼吸平顺,陷入沉睡的维克托放在了床上。

“我也害怕。”他刚给小家伙盖好被子,我就马上凑过去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住了他,“也要‘呼呼’才行。”

“神经。”罗恩给了我一个白眼,不愿再搭理我,整理好床就躺在了维克托的旁边。

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紧跟着钻进了他的被子,在他挣扎前手脚并用地困住了他。“别动。”我恶声恶语地威胁说,“否则臭小子就要醒了。”

罗恩马上不动弹了。

我满意地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说起来你怎么就成了这家伙的爸爸?”

“维克托从小就是孤儿,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扔在了福利院的门口。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是跟我最亲近的一个,常常抱着我的腿让我给他讲故事听,时间一久,他就开始叫我爸爸。只是我没有拒绝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是……”他顿了顿,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的头发是跟你一样的颜色。”

我没有出声,只是将人往怀中抱得更紧了些。

第二天天色还没亮,我就趁着一大一小两只睡得还深,轻手轻脚地从房间溜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因为寒冷变得雾蒙蒙的,我沿着昨天来的小径走到了湖边,找准了位置后,掏出魔杖对着湖面点了点。湖水当即受到了一股力量被高卷起来,向上蹿得很高,卷成了一条白练落在了湖边的草丛上。

我待水完全退尽后走上前去查看,枯败的草丛间躺着一条银白色的链子,上面串着两个指环。

我捡起链子,看着那两个熟悉的指环,想起我将它们送出去的时候罗恩那嫌弃的表情,以及后来他边埋怨边在指环上分别刻上R和D的样子。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德拉科。”罗恩走到了我身边,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仔细地端详着我近在眼前的恋人,伸手握住他干燥冰凉的手。“昨天有个年轻的女孩跟我分享了她很喜欢的一首诗歌。”我开口说话,吐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了一团白雾,“我勉强背了下来,可是我的俄语发音总是说不对,你能帮我纠正一下吗?”

罗恩迷迷瞪瞪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不过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我握着他的手将他再一次抱进怀中,嘴凑到他的耳边,说出了那几句可能是我唯一能熟练说出口的异国语言:

...Я бы хотела жить с Вами

В маленьком городе,

Где вечные сумерки

И вечные колокола.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注)

—THE END—

注:出自俄国诗人茨维塔耶娃的《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完结啦!填完了一个坑后还是挺爽的。写这篇的初衷是因为《贝加尔湖畔》这首歌,它跟其他几篇文不同的是先有了结局再慢慢延伸出前面的情节,所以可以说是我写了辣—————么久,终于在今天写到我初心的地方了。感谢追到这里的小可爱,如果它曾给你们带去过哪怕一秒的感动或甜蜜,那么它的存在便是有意义的。爱你们~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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