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自lofter 已授权
https://sheigui80537.lofter.com/post/4b43b021_1cb89b6ff 有刀 角色死亡预警 生命的馈赠 一、 “哈利，我喜欢你。” “我也是。” 在微亮天光的见证下，两个少年互通心意，他们躺在晨雾笼罩的天台上，没有做别的，只是执着手，静静地看着初升的朝阳。 他们在一起了。在四年的相识、别离、重逢中，他们相互磨合，逐渐成了彼此的唯一。 罗恩平时不是大胆的人，他觉得，自己能主动向哈利吐露心意，已经花掉了他平生的胆量，但他不后悔。 罗恩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空，微红的晨光将世间万物染上了一层暖色，他偏头去看哈利，哈利越显锋芒的侧颜被晨光柔化，温柔得不可思议。注意到罗恩的目光，哈利偏头转向他，绿眸中盛满了朝晖与爱意。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罗恩觉得他们能够永远。 虽然这么觉得，但罗恩的调皮心思作祟，他忍不住逗哈利：“你说，如果我们有一天不得不分开，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离开你，”哈利将罗恩的手攥得很紧，紧得仿佛要融为一体，“我不会。” “那如果我们都无法改变局面呢？” 罗恩带笑看着哈利，自问自答起来：“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宁愿不做人，也要缠着你。”说完，他自己先笑起来，直到被绵长的吻打断。 二、 罗恩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他抖了抖毛发，肉色的小爪子在空中挥了挥，绝望地在透明玻璃中看见了相同的动作，玻璃上倒映的黄毛小仓鼠倒在木屑上，一动不动。 罗恩看着天，天已经不像之前在天台上看的那么触手可及了，事实上，他根本看不到天，只看到了高高的仓鼠箱的漆黑顶部。 周围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个个装着不同小动物的玻璃箱，以及相应的宠物饲料，并无他物。罗恩所处的仓鼠箱内，除了他，还有三只毛色各异的仓鼠，它们看起来很小，连毛发也才堪堪长全，根据这个罗恩大概能推断出自己的样子。 这家店的生意很兴隆，穿着巫师袍的小朋友们兴奋地在不同动物箱间穿梭，各种语言齐飞。罗恩依然仰面躺着，但凭余光所见，他大概还在巫师界。 那么哈利怎么样了？那群疯子会不会再伤害他？ 罗恩有些担忧。 黄毛小仓鼠的异动显然引起了一干小朋友的注意。他们叫嚷着，脸贴在玻璃箱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爸爸，我想养它！”“仓鼠的生命只有四年，到时候有的你哭。”声音不断响起。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小朋友们惊讶地发现，原先还躺着不动的小仓鼠突然发出了尖细的叫声，全身的毛奓起，跑到三角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三、 这样直白的注视，让罗恩仿佛回到了死前最不堪的回忆中。 四、 在他和哈利确定心意后，罗恩度过了生命中的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他们在如海的人流中悄悄牵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拥吻，在恶作剧后心照不宣地眨眼，在寂静的黑夜中缠绵。 他们不能被人发现，这是共识，但罗恩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哈利，他们共同藏着这个秘密。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秘密被捅穿了。 一个女生看到了在空教室里接吻的二人。在女生毫不掩饰的震惊加嫌恶的目光里，秘密在全校传开：救世主是同性恋，且与韦斯莱家最小的儿子有染。 这个消息激起了惊天骇浪，人们并没有用宽容的态度对待他们，连天的恶意险些将他们吞噬。 走到哪儿都存在的指点声、毫不掩饰的恶意目光、大声的戏弄嘲讽、角落的殴打、父母的吼叫信、报纸上毫不留情的批评、同学反胃的驱赶构成了罗恩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最后罗恩是为了保护哈利而被刺死的，行刺的是一个偏激的俄罗斯人。 在弥留之际，除了哈利在失声痛哭，罗恩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密密麻麻的人与他们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与解脱。 五、 罗恩在角落不停颤抖着，虽然一切随着他变成仓鼠而离他远去，但心灵最深处的恐惧令他无能为力。 突然，罗恩感觉自己被拎到了空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店员的人正在四下瞧他，估计在检查。 罗恩在半空中，面对着门口，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对角巷俨然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除了一个人。罗恩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人身上。他看起来年龄不大，却早早驼了背，他留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衣服也不修边幅，随意挂在身上。他拿着一个空酒瓶，迈着醉步，如行尸走肉般挪动，周身充斥着消极与低沉，看着与周围格格不入。 罗恩的目光集中在那个人身上，他给了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那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向这边望了一眼，但就这一眼，险些让罗恩跳起来。 哈利！罗恩不敢置信，哈利怎么变成了这样？他没有戴眼镜，整个人更是老了几岁，周身散发着沉沉暮气。 来不及思考，罗恩的身体先做出了反应。他一下挣脱了店员的手，借着她的衣服缓冲滑下，直直冲着对面正要离开的哈利扑去。 哈利喝得酩酊大醉，隐约间似有什么东西撞了他一下，但他没有在意，按照原先的路线回到了家中。 六、 跟着哈利回到家后，罗恩细细端详着他的住所。 哈利的房子在公寓楼五楼，是一个很小的单人公寓。公寓里只有一间客厅，一间厨房与一间卧室，卧室里应当还有卫生间。但看哈利的样子，他的活动范围只包括客厅的沙发与卫生间。 哈利的房子很乱，地上扔满了酒瓶，墙角蛛网密布，餐桌上尽是灰尘，他进来时，是开了灯的，但灯光依然昏暗，罗恩从衣袋钻出，抬头，发现近一半的灯泡暗了。这个房子毫无人气，就连房主哈利，都像个过客。 罗恩四下看去，意外地发现沙发前的小桌格外干净。桌面是用玻璃做的，被擦得锃亮，上面摆着一个翻开的相册，相册很干净，保存完好，罗恩的心跳漏了半拍。 照片里是十五岁的自己。 七、 罗恩的离去，就像一把利剑，将哈利的心捅得鲜血淋漓。 他退了学，用父母的遗产买了一个小房子，终日喝得烂醉，活下来，只为了等那点渺茫的希望。 救世主早换人了，伏地魔也被消灭，但罗恩从未出现。 哈利原先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却得到了一份生命的馈赠。 他醒来时，看见一只黄毛小仓鼠趴在他的胸口，用黑溜溜的小眼睛注视着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小仓鼠跳到了千净的小桌上，哈利愤怒地站起，却愕然发现小仓鼠用爪子指着相册中神采飞扬的少年，再指了指自己。 接着，它跳到旁边满是灰尘的餐桌上，在灰尘中歪歪扭扭地拼出了两个英文单词：I'm home. 小仓鼠咧了咧嘴，似乎在笑。 哈利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罗恩几年前的戏言在耳边响起，他终是接受了眼前的荒诞，小心翼翼地捧起失而复得的生命。 八、 在罗恩的监督下，哈利总算活出了个人样。 黄毛小仓鼠在屋子里跳上跳下，仔细地检查着哈利的劳动成果。 灯泡已经全部修好，在晚上灯火通明，宛如星海；地板被擦得光亮可鉴，餐桌上的灰尘悉数被抹去，酒瓶子也消失无踪；卧室的床单换了新，书架上的书排列得整整齐齐，小桌上的相册被转移到床头柜，床上也搭起了一个小的仓鼠窝。在罗恩的强烈要求下，所有的桌上都放上了一盆小雏菊，屋子里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九、 哈利坐在被窝里，肩上坐了只小仓鼠。 他的背挺得笔直，胡子已经剃干净，长发也理成了短发。他戴上眼镜，用怀念的眼神看着相册。 他从第一页翻起，轻轻地对肩上的仓鼠说：“从我们入学的第一天，到五年前，每个阶段的我们，都在照片里了。” 小仓鼠在他的颈窝里拱了拱，表示回应。 “这张，”哈利指着照片，他和罗恩在草地上坐着，相视而笑，“是我从科林那里求来的，当时他正准备销毁照片。”小仓鼠轻轻叫出了声，它不安地扭动，似是在担忧。 哈利顺了顺小仓鼠的毛，相对于初次见到，仓鼠的毛已完全长出，覆盖在表面，软软的，舒服得很。 “没关系，都过去了。”哈利毫不在意地说。 “这张，”他们坐在海格的小屋前，旁边还蹲了只牙牙，“它在海格的墙上挂着，被我偷偷拿来了。” 罗恩静静地看着相册翻动。每一张照片上都有他，他像是见证了自己从懵懂孩童成长到青葱少年，这种感觉很奇妙。 哈利翻到了相册的最后，还留了很多空白，他起身，从旁边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照片，把它放了进去。 照片是暖色调的，在生日烛光的掩映下，一只可爱的黄毛小仓鼠站在蛋糕前，头上戴着小巧的生日帽，双爪举在身前，闭着双眼许下生日愿望，哈利半个脑袋入镜，眼睛中充满笑意。 这是罗恩的二十岁生日，也是仓鼠的一岁生日。 “我会把我们接下来的时光记录在相册中，我也会陪伴你走到最后。” 哈利摸着仓鼠，看着充满人气的卧室，淡黄色的雏菊在青色花瓶中绽放，窗外的夜色柔和宁静。 “感谢生命的馈赠。” END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