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原創]They loved one another 2014/1/23 二樓更新至完結 (DM/RW,DM/HP,BY:霽霙)

嗨，
上個禮拜看了一篇很虐很渣的DRDH文
D渣的程度跟R虐心的樣子讓我非常崩潰啊
而且這位外國姐姐還留了懸念的開放式結局，讓我不斷地在推敲她到底是想寫哪一對的過程中糾結不已，後來得到的結論就是我自己來寫一篇好了(咦)那為了不要破壞大家被虐和主角渣化的氛圍，註釋部分我會等全文完結後統一把完整的版本放在首樓。大概萬來字....目前阿霙已經在做最後衝刺的階段了～所以它不會坑掉，請大家放心



不好意思，當初因為忘記密碼的白痴事件，直到很後來才發現管理者寄來的密碼信
這篇文後來寫完了，最近想說應該要過來好好發完，算是給這篇很慘的小R一個交代(土下座
2014/1/23




They loved one another¹  BY霽霙




Sirius死了，毫無預警地死去。 ²

他死去的那一晚，Harry哭得十分傷心，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像個小孩一樣嚎啕大哭，我趕緊翻下床鋪過去他身邊。神秘部門的奇怪腦袋帶給我的傷害持續作用著，我吃力地把手放在他攤放的手掌，聽著他轉為咽嗚的哭聲，聽他說話。我只能慶幸我們兩個被單獨分派到區隔開來的醫院廂房，Harry不會想要再多一個人發現他的脆弱的。我為他感到難過。

Harry告訴我，他羨慕我。因為我有許多家人，而他剛失去最後一個。我很驚訝，但我沉默著，只希望體溫能通過我們相握的手掌帶給他安慰。疼痛使我的頭昏沉，Harry的告白漸漸像是空谷回音一般，難以辨識，但我堅持著等他睡去，才爬回屬於我的病床。哈利是個英雄，他甚至救了我爸，我必須幫助他度過這個難關。Mione和我雖然跟他很親近，但這填補不了他心中渴望親人和愛的空洞，他想要的是一個真正的家人，不是一個密友。我想我或許能幫助他，因為我知道他埋藏在深處的秘密。而他仍以為從未曝露。

離開病房後，我私下找到Malfoy，他看上去比以前更為蒼白。他以為我想要來找他麻煩──自從他父親入獄後，他再也不像以前囂張──不過我沒力氣跟他爭吵，因此我直接告訴他我的目的。他看上去被嚇到了，以為這是個什麼惡劣的玩笑，但他知道這種玩笑只有史萊哲林會開。我試圖利誘他，跟他分析利弊；他父親失勢後，那個人可能會怎麼對待他和他的母親，轉投Dumbledore陣營──和Harry交往──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而且，Malfoy喜歡戲弄Harry，他在一年級時也曾想拉攏他，這可能是一段戀情的萌發。如此條理分明一向是Hermione才會做的事，我為自己的口若懸河感到驚奇，或許以後我有機會跟Percy一樣，在魔法部做外交工作。

「我可以考慮答應你，」Malfoy蒼白地笑著，盯著我的眼睛投射出惡意的光芒「只要除了上面講的條件外，你任我發洩，知道嗎，Weasel──侮辱、毆打、性愛，這都包括。我父親的事情讓我很不高興，而且你的存在令人討厭。」我可能露出了怯弱的表情，因為Malfoy現在笑得很得意。

「你想遠離那個人。」我試圖忽略那個條件，轉移了話題。

「是的，他很可能傷害我的家人，事實上，應該是肯定的。」Malfoy意外地坦白，他張嘴想繼續往下說。

「而且你不那麼討厭Harry……？」這我有點不確定，但我想打斷他的話。

「除去他的英雄光環和傲慢──是的！」Malfoy急急地說，淺色的眼睛發光，就像隻盯著青蛙的蛇。

「你可以試著去喜歡他？」我開始有點結結巴巴，彷彿Hermione的機智靈巧正從我身上褪去。

「得了吧，Weasley！」Malfoy突然顯得高深莫測，以不容抗拒的語氣對我說：「你辦不到，所以我們什麼都別說了。」

「不──」Harry哭泣的臉在我眼前閃過，我無法這樣棄他於不顧「我接受、但、你要答應我對Harry好。」

Malfoy的臉扭曲成一個可笑的表情，他沒想到我會答應的，就像我沒想到我們之間的互看不順眼居然到達這種程度。

「為什麼？」Malfoy懷疑的問。他向來是精明不肯吃虧了。史萊哲林！

但單單三個字我沒有辦法確定他想問什麼，所以我沉默著。

「為什麼為他做到這地步？」Malfoy又問了一次。

我想了想，告訴他：「因為我愛他。」因為我愛他如兄弟，我不願看見他難過消沉，他為魔法世界付出了很多，所以他值得要點什麼。

「即使我像操婊子一樣操你？」Malfoy粗魯地說，表情滿是不可思議，但又帶了點瞭解的神情。

「沒關係。」我說。然後等著他回答。他永遠不會知道，他操我什麼的，對我來說不會是該死的羞辱或酷刑。但我們可以保持彼此的幻想，不是嗎？

「好吧。」Malfoy半是喃喃自語，答應了。

「不介意我取點訂金吧？」他說，接著，凶狠地往我下巴打了一拳。

我向後退了幾步，痛得差點跌倒。並不是Malfoy的拳頭真的那麼厲害，而是腦袋給我的傷害還沒完全消退，現在我的頭又酸又暈，下巴燙得火辣──肯定腫得厲害──而Malfoy帶著譏笑離開，剎那間幾乎就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他。



那個總是吸引我目光的小渾球。



在我們搭火車回家前，Malfoy就開始著手交易的進行。坦白說，他做事真的很有計畫，而且講究細節，和我截然相反。Dumbledore接受他的投誠，派鳳凰會的成員將他母親安置到隱蔽的安全地方，還幫他想辦法盡量凍結Malfoy家的資產，避免這些成為那個人活動的資金來源。許多鳳凰會的人相當反對Dumbledore的作法，但一個能接受Snape的偉大巫師是沒有理由吝嗇這點包容和信賴的。而且他取得了Kingsley和Professor McGonagall的全力支持──Kingsley一手承辦了資產凍結的手續──剩下的成員們似乎就沒什麼好反對的理由了。而我會知道那麼多的原因是因為那個隱蔽的安全地方就是我家。爸跟媽為此在家裡爆發過幾次爭吵。

媽一開始很不高興隨隨便便把陌生人往家裡塞，而且Lucius?Malfoy總是跟爸作對，而他刻薄的獨生子在學校老是欺負Harry。這就是構成一個母親的宇宙，愛並捍衛她的家人──以及他小兒子親如兄弟的朋友。但媽可不知道那個她以為被Malfoy欺負的整天躲在棉被裡哭的可憐孩子，其實對這單方面──大部分的時間──的欺負樂在其中。反正，爸堅持不會用魔仗指著Dumbledore的歪鼻子，要他把那兩個傲慢貴族丟到其他人那裏去，媽後來便妥協了。

家裡的空間有限，Malfoy的母親住進了Percy空出來的房間，那幾乎算得上洞穴屋最好的一間房，因為Percy深信自己有朝一日會當上魔法部部長，他從以前就盡可能用魔法將自己的房間變得更舒適、氣派。而Malfoy不可能跟Ginny擠一間房，George和Fred的房間已經有回家度假的Bill，因此，他跟我一起住。我們通常不說話，不過有時候他會要求和我打架。我記著談好的交易，下手時總會保留幾分力氣。但他不同，他打得很狠、很重，就像我是造成他父親落魄的罪魁禍首，是可惡的那個人。

所有的人都看得見我們之間的肢體衝突，但他們把它解讀為青少年不穩定的賀爾蒙作祟。爸曾私底下找過我，希望我能成熟懂事點，不要跟Malfoy計較，也不要輕易跟他起爭執，因為『失去父親的不安』讓他產生極大的壓力。而我是這麼解讀的：我是爸的兒子，而Malfoy不是。打架事件帶來的唯一好處是Malfoy母親給予的善意，她明白她的兒子的問題，也看見我臉上的瘀青。她自製的傷藥是我用過最好的。

但真正等Dumbledore把Harry帶來，我才知道Malfoy究竟把事情辦得多好。比起Bill和Fleur訂婚的消息，Malfoy的存在更令他高興。「Draco並沒有告訴我他現在在你家。」當我把在睡覺的Malfoy趕出房間和Hermione──她比Harry早來幾天，看到Malfoy時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厭惡──以及Harry進行久違的三人對話時，他這麼說。Mione給了我一個『我在做噩夢嗎』的表情，這讓我想笑。

「或許我們明天再聊，」Harry不確定的說，眼神不時飄向房門「我有點累了，而且我被你們搞糊塗了。」

「是我被搞糊塗了，還有，你可以不必擔心Malfoy，他可以去跟Fleur睡，我想她很歡迎。」Hermione敏銳地察覺了什麼，少見的惡意諷刺了一下。

Fleur來我們家時，很意外地跟Malfoy母子處得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太好了。我想是他們的貴族作派取悅了她。法國人！我曾聽Ginny嫌惡地這樣嗤之以鼻。但如果不是Fleur對待Malfoy就像一個可愛的──這個詞讓我滿身雞皮疙瘩──弟弟，我想Bill會失去一個未婚妻和一場很棒的婚禮。

「那房間還有我妹妹，」我忍不住提醒，任何一個男孩接近Ginny都會讓我不愉快「而且妳也睡那兒！」

Harry臉上帶著不解的著急，但我乾脆地親自把Hermione攆出房間，並且把那個縮在樓梯的可憐蟲拖進臥室。

「真可惜我不能再揍你，因為接下來我還得忙著跟Harry打情罵俏。」進房前，他小聲地對我說。但我可不中他的把戲，而且那一聲Harry也沒有刺傷我。



有時候，我只是習慣了，當個用二手貨的乖孩子。
該慶幸的是，這讓我學會寡欲。




後來，在Hermione的逼迫下，Harry告訴我們五年級之後的那個暑假，Malfoy開始寫信給他──而我居然從來沒發現他這麼做──他很意外他們對彼此有著相似的感覺。而且，他迫不急待要進行下一步交往。Hermione指責他，認為Malfoy對他示好只是為了讓他們一家可以在鳳凰會更安穩的立足。Harry反駁了她。

「Dumbledore願意接受每一個降服的人，就像Snape，他給他們改過的機會。Draco沒有必要利用我！」

Hermione勉強相信他，但仍不願接受Harry選擇Malfoy的事實。她不明白為什麼是他，特別是Malfoy是個男性，而且在學校跟Harry是死對頭。Harry想要取得我們的支持，他努力地解釋，包括他的阿姨令他對女性失去興趣；他母親和父親以前在學校也曾經討厭彼此，後來在一起了，而且，比世上任何一對愛侶幸福──儘管他們的快樂時光並不長。他從他的血統裡遺傳他父母的那一套羅曼蒂克，而它的影響力如此之強。那種害羞的模樣讓我跟Mione目瞪口呆。

但真正攻破Hermione防線的是這一句話：「Dumbledore從我十一歲開始就不斷告訴我愛的力量有多麼強大。和Draco在一起讓我有更多勇氣與Voldemort對抗，他不了解愛的強大。」

Dumbledore的話一向被Hermione奉為圭梟，但我必須澄清她並沒有愛慕老校長，只是她崇拜偉人──尤其是這個還是活生生的。

之後，Hermione時不時會不放心地逼迫Harry告訴我們──主要是她──他和Malfoy交往的細節，但我們畢業以後，她就不再過問了。Harry自己卻仍然主動跟我分享他們相處的所有細節，可是再也沒有跟Hermione說過，這大概是因為我從來沒強迫他說，而他已經習慣跟個什麼人說。我應該要抱怨Hermione的，但我無法抗拒誘惑，不聽他的事，即便大部分都很傷人。傷我。

回到學校之後，Dumbledore開始給Harry私人授課，有關對付那個人的小技巧之類的。同時，他和Malfoy的關係也發展迅速，雖然他們在學校很低調，但鳳凰會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大部分的人都保持中立的尊重態度，只有兩個人強烈地反彈──媽，和Snape。媽不喜歡Malfoy，經過一個暑假後她更加確定自己對他沒什麼好感，並且對Harry喜歡他這件事感到很傷心。她是個傳統的人，固執的那種。而Snape不喜歡Harry，又是Malfoy的教父──Malfoy的母親告訴我這件事，並且讓我叫她Narcissa，就跟其他的鳳凰會的成員一樣。像成年人的平等對待，我想這是挨揍所帶來的另一件好事。

我以為Malfoy和我之間只要存在著毆打和被毆打的關係就好，但在那年聖誕節晚上，他命令我給他口交。Harry和Hermione都去參加那個胖得像海象的魔藥學老師的聖誕派對，因此我們消磨了一整晚在那件事情上。而當他父親死亡的消息從阿茲卡班傳來的那天，他和我上床。講得更精確點，是他狠狠地操我，讓我除了痛之外，什麼都感覺不到。但或許這對我們來說都好，他取得他要的施暴及傷害，而我學會麻木，這個原始如野獸般的交合我們都不會誤認它是做愛。我幾乎死去，或者我以為我會死，但Malfoy用他私藏的魔藥偷偷把我治好。這樣我們就可以繼續掩蓋這個雙重背叛。

我們在學校，那個人顯得那麼遙遠卻又那麼近。Harry和Malfoy繼續他們的約會，單純而美好的愛情。有過那麼幾次，我撞見了他們的相處，Malfoy的眼神是真的溫柔。這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居然在Malfoy自己行動前自以為聰明地跑去找他，還以為換來一樁勉強算得上平等的交易。他只是很高興逮著污辱我的機會又或者他想要一個不用負責不會懷孕的炮友──這不同於情人，你必須尊重他，不會因為自己想要就強迫他配合。Malfoy會是個沒有節操的爛人，我從以前就這麼認為，史萊哲林幾乎都是這樣的。現在，我替Harry拴住他的野馬，他應該要感謝我嗎？我覺得自己罪惡得可笑。

史萊哲林的人並不知道Malfoy和Harry的秘密戀情，但他們可清楚他的背叛──投向鄧不利多，可真是種恥辱。他父親的死就是被那個人用來殺雞儆猴的。Dumbledore向Malfoy致歉，他以為鳳凰會可以保護好監獄的Lucius?Malfoy，但百密一疏。Malfoy將那封信甩到我臉上──當他把我叫來萬應室時，十分獨特的性愛前戲。後來他把那封信丟進壁爐，紅彤彤的火焰燃燒掉的不只是兩張羊皮紙，同時還有他的誇浮作派，他似乎在那一瞬間成熟了，承擔了家主的地位──我那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從來都沒有表情的Narcissa，她那張冷然的臉會碎裂嗎？她會在Percy房裡哭嗎？她會連Malfoy的份一起將淚流至乾枯嗎？但Malfoy仍保留了一點任性，用來發洩。不那樣的話，他會瘋掉。至少在我們每次的操與被操之間，他都會讓我有這樣的感覺。

六年級漫長地令人難以想像，直到Dumbledore的驟逝。他被在蠻橫咒控制底下的Hagrid殺了──而Hagrid在懊悔中自盡，可憐的大個兒，我們一直很喜歡他。這無疑對Harry又是一次巨大的打擊。有時候我會想，就算Harry不是英雄，他也擁有等同於英雄分量的悲劇。Professor McGonagall接管了學校，而Snape透過Kingsley在暗地裡指揮鳳凰會，他和Harry同時繼承了Dumbledore的遺志，當然，這是他自己說的。學校裡明顯有那個人的奸細，Snape知道他的身分，卻不願公開。他在等待。很多人不喜歡他的作法，可是Malfoy很認同他，而Hermione也理智地表示，她覺得Snape是對的。

但Harry很憤怒，Mad-Eye和Lupin則跟他站在同一陣線。Mad-Eye帶著敵意當面逼問Snape是不是奸細時，我看得出來Lupin眼神中有相似的動搖。最後，他們達成了雙方都能接受的協議──Harry可以離開學校執行消滅分靈體的任務，Dumbledore留給他的任務。可是他必須聽從Snape的指示，每摧毀一個分靈體就必須回來霍格華茲一次，並且保持足夠的冷靜，不在任務過程中驚動那個人。Snape認為能夠在那個人察覺前破壞掉所有的分靈體是最好的情況。

「鑒於他還是Voldemort最寶貝的甜心間諜。」Harry冷酷地嗤笑。他想要正面跟那個人決鬥，堂堂正正地了結他們所有的恩怨。他不怕他。

不過，這是Harry和Snape之間的事，我需要做的只是支持我的好友。令我失望的是，我不能跟Harry一起出去戰鬥。Percy被一個食死人逮住、折磨。他現在就像一個三歲小孩一樣活潑可愛，爸和媽傷心死了。那是Fred第一次和Percy相處而沒有戲弄挖苦他。那是我第一次用Malfoy的語氣拒絕為Malfoy口交，並換來一個巴掌和清香的藥膏。那是Hermione第一次親吻我並讓我在她懷裡哭泣。令鳳凰會慶幸的是，他們及時阻止了那個人入侵魔法部──Kingsley當上了代理魔法部部長³，感謝梅林，在面對那個人的死亡威脅之下，他們終於跨越了優勢種族障礙 。而該令那個食死人慶幸的是，他死了，而沒有被我遇到。

因為Percy的原因，媽不允許我和Harry一起去尋找分靈體。我知道Harry不會介意這個的，他了解我，知道我想要行動──甚至是需要。但Malfoy跟我作對──他和我一樣有迫切的親人之仇要報──他鼓動Harry，讓Harry相信他會是比我好的夥伴，於是，我只能為他們和Hermione送行。讓我好過一點的是，爸從Snape那兒替我弄來一份分析、推敲分靈體下落的工作。至少沒那麼無用，不是嗎？

「答應我你會好好的。」Hermione抱住我，在我的兩頰上各親一下。

「你才是，」我咕囔著，小心不讓自己的手指纏在她蓬鬆凌亂的髮間「你執行的是實地任務，而且還要忍受一對甜蜜的戀人。」

「Ron！看來你又會調侃人了。」她和我一起瞥了遠處手指交纏的Malfoy兩人，露出一個傻兮兮的微笑。

我告訴了她，這讓我又得到一個擁抱。

他們選在聖誕假期離開，這讓Fred和George有時間假扮成Harry和Hermione的身分作為掩飾──如果Hermione回來發現George毀了她萬年第一的頭銜，不知道會不會把George殺了。至於Malfoy？大家都認為他溜了！畢竟那個人現在想殺了他。根據Dumbledore留下的情報，除去他摧毀的那一個，還有六個分靈體散落在各處。Snape在Harry離開後又派了Lupin去殲滅另一個已知的分靈體。他吩咐不要讓Harry知道這個。蒐集情報的工作十分無聊。Luna的加入不知道算好算壞，但她瘋瘋癲癲的天馬行空對理解另一個瘋子有很大的幫助。只要我一天能忍受馭心梅和犄角獸超過三個小時。

事實證明，我的確能夠忍受。因為就在Harry他們摧毀第一個分靈體回來並離開後，我和Luna開始約會。他們回來時，Harry進了醫院廂房──骨折和脾臟破裂，但他遇過更糟的，所以我相信他會沒事。Malfoy則迫不及待地操我。旅途中，他們需要集中精神和敏銳的警戒，而現在Harry需要休養。他總是啃咬我的後頸──因為我的頭髮長度足以遮蓋那裡──用力地固定住我的腰，留下可怕且疼痛的瘀青。但自從我們第一次可怕地交合後，他已經學會如何不讓我的後面受傷──或者該說是受太嚴重的傷。身心俱疲的性愛讓我勞累，我開始懷疑為什麼我不試著擺脫這一切。

Luna是個可愛的女孩，而且她很漂亮，一雙淺灰的大眼睛如銀般閃耀⁴ 。更重要的是她欣賞我糟糕的幽默──Hermione是這樣形容的。有時候，我覺得她有著能看透一切的睿智，但有時候她又會讓我覺得她只是在發癲，很奇妙。我們接吻，她的嘴是蜂蜜混合著胡蘿蔔味兒的；她告訴我，我的是榛果巧克力。真奇妙。五年級時，我跟Lavender短暫交往過，結果很糟，雖然我們的嘴幾乎一直黏在一起。但我喜歡和Luna接吻，因為我們嘴裡都有著糖味，合在一起是加倍的甜。

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墮落，而六年級甚至才剛過一半！Hermione不在學校後，我學習變得認真，因為George只負責假扮成她，不負責她原本應該贏得的紅寶石分數。我答應Hermione會好好的，這部分也包含。但是，我的兩個好友在校外奮戰，我卻窩囊地待在學校受盡保護。

當他們摧毀掉第二個分靈體回來時，最糟的狀況發生了。他們遇上Bellatrix?Lestrange。Hermione失去她的眼睛，但她卻一直表現得很堅強。Harry將她帶回霍格華茲時，Madam Pomfrey立刻為她做各式各樣的檢查，但很遺憾的是，我們爭取不回她的視力。更令Harry憤怒的是，Lupin摧毀了三個分靈體──在瞞著他的情況下。

「這是我的任務！」Harry氣沖沖的模樣就跟當初他被隔絕在所有鳳凰會消息之外時一樣「你們利用我和Voldemort的連結找分靈體！你們的大動作會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有點不符事實。因為我們意外發現那個人幼稚得可以，他放置靈魂的器皿、他藏分靈體的地方，都有一種令人訝異的孩子氣堅持。這讓我們很快的推論出幾乎所有分靈體的位置──當然，這得感謝Luna，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值得信賴。⁵

「而且，你說好把Voldemort留給我的！」Harry來回走動著，怒氣勃勃。Hermione靜靜地哭了，我趕緊摟住她。

「我會把黑魔王留給你的，Potter。」Snape危險地說，黑眼睛像蛇一樣瞇起「但不是現在。」

「還這樣稱呼你的主子，哈？」Harry像頭受困牢籠的獅子，帶著利爪沮喪地步出醫院廂房。

「他只是為Granger的傷感到抱歉。」Malfoy平靜地說，為Harry解釋。然後，他出門去安慰Harry。

我輕輕地拍著Hermione的頭，詢問她：「呃…幫妳抹點之前那種平滑頭髮的魔藥？小時候，我都會幫Ginny梳頭。」

「Ronald?Weasley你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白癡！」Hermione猶帶淚痕的臉轉向我，角度有點偏差「安慰病人不是這樣的！」

Snape也走了，他看我的眼神明白地告訴我，我真的是個白癡。

晚餐後，Luna幫我照顧Hermione。她和Neville一起去的。感謝梅林。如果只有她一個，或許Hermione會被她給逼瘋，這樣我們就有兩個Loony。我在某個轉角遇見Malfoy。他把我拉進一幅掛簾背後，手上拿著Harry的劫盜地圖。他將我按向他的身體。Harry剛和他做過愛，而且在悲痛的發洩後睡下了，Malfoy則是還沒得到滿足。


「我和Luna在約會。」我告訴他。

「是嗎。所以呢？」他不知道這件事，但並不在乎。他的手開始撩撥我，我咬著唇想用意志力對抗這個。

「你……你和Harry在一起時，是在下面？」慾望令我腦袋混亂，我管不住我的嘴。

「有時候，」他啃著我的鎖骨，像隻餓壞了的叉尾犬 ⁶「以為你會知道，Harry幾乎什麼都跟你們說。」是的，Harry的確說過，Hermione當時發出嫌惡的聲音，她沒興趣聽好友的房笫之事。

「別逼我使用蠻橫咒。」Malfoy蠻橫地說。

我喘著氣，企圖無所謂地聳肩，可是我喘得太厲害了，那讓我看起來像痙攣。我還是跟他過去萬應室──那裏隱蔽又舒適，而且沒有人進得來。Malfoy命令我脫掉長袍，褻瀆自己，他真是個變態，但我不知道他和Harry做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Bella 炸毀了我的魔杖。」我微微退出一點，思索他是否要我搭話。他的手強硬地按在我的後頸，逼迫我繼續。我小心地吞弄著，聽見他發出細細的呻吟。我停下手指的套弄，專心地服侍他。

「夠了，」他悶哼一聲，嗓音出奇得情色沙啞「你的技術變爛了，Weasel。」

然後，他低下頭來示範──他之前從來沒這麼做過！

我被他嚇到了，幾乎是他嘴唇剛碰到我的時候我就高潮了。我猜我會惹毛他。他用我的長袍擦拭精液，表情似怒非喜：「看來Lovegood很熱情啊，你都早萎了。」

他的詞讓我臉紅，他因為摩擦而紅潤的雙唇讓我想要親吻，但我提供的服務不包括吻。我低下頭，想要掩飾我眼底的渴望。

「轉過去，你的臉看起來真蠢！」Malfoy真的生氣了。

「Bella炸毀了我的魔杖。」他又說了一遍。我正在努力放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而且剛才我才在Hermione那裏證明我沒有安慰人的天分。

「呃…所、以？」他用力地捅我一下，有點痛。

他哼了一聲，為我的呼痛感到滿意：「母親借了我她的魔杖。」

「Nar─cissaaa？」他不高興地哼哼著，進入我。他討厭我直呼他母親的名字。

「可是不太好用，」Malfoy抱怨著，開始擺動「就像裝了個尺寸不合的義肢。」

我想到Mad-Eye的短木腿。換上Malfoy面孔的暴躁正氣師的想像意外地滑稽，我揚起一個微笑，呼吸不暢地說：「你、沒有贏得它的忠─誠──魔杖、選擇主、人。」

「看來你並不是在學校當吃吃喝喝的白癡。」Malfoy諷刺著，加快了他的擺動速度。確實，我在霍格華茲這半年抵得過以前的五年。可惜斜角巷因為安全因素封閉了，現在你並沒有辦法透過正常管道買到一根屬於你的魔杖。

然後，接下來我便無法思考。痛楚與快感如浪潮般將我擊垮，我恍惚疲困，四肢發軟。一股薄荷香從Malfoy低俯的身體傳來──那是Harry的味道，他跟Harry做完愛後到底有沒有清洗？我感到生氣，但又被自己說服。我習慣性地想聳肩，發現自己陷入一陣瘋狂的擺動當中，快樂與罪惡交織的繩索絆倒了我支撐的手腳，Malfoy跟著我倒入美麗舒適的地毯裡。他咒罵了一聲。我開心得想要大笑。

Malfoy仍不放棄取得他想要的解放，他把我壓在地毯上，我的腿向後扭成一個不舒服的姿勢，我皺眉，擠出幾滴淚水。

「……Balla甚至想殺了我，但Granger的屏障咒很好，雖然她是個麻種，但不得不承認她的咒術真的不賴。」Malfoy安靜地說。我不喜歡他叫Hermione麻種。

Bellatrix?Lestrange會想要殺掉Malfoy一點都不令人意外。自從他和Narcissa轉降鳳凰會後，她就十分恨他們。他們的背叛會降低她在那個人心中的地位。現在，她可能認為Malfoy母子跟Black家族的人都是該下地獄的狗雜種──原諒我使用這個字眼──只要逮到機會，她就會致他們於死地。Tonks就是這麼死的。她本來要和Dedalus?Diggle⁷ 結婚，但終究是晚了幾天。

後來，Malfoy重新買了根魔杖，但都沒有原來的好用，曾經有幾次他在激烈的性愛中途向我抱怨過。要我說的話，我認為他是太挑剔了。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Harry他們受到伏擊的是很有可能使分靈體的秘密計畫曝光，於是Snape在Bellatrix?Lestrange向那個人彙報前，找了個機會把她殺了。他用了什麼理由跟那個人解釋我不知道，但計畫似乎還沒被發覺。





「我們都很邪惡，所以才需要金翅仙 ⁸的淨化配方。」之後某天，Luna和我一起在醫院廂房陪Hermione時，她這麼說。

「金翅仙不─存─在─！Luna，如果妳願意去翻翻奇獸之旅，就知道它和妖精與傳說這本書的差別。」Hermione忍不住糾正她，而且她看起來很不喜歡Luna說的話「還有，我們是對的。如果不阻止那個人，會有更多的人死亡──這是必要之惡。」

我很贊同Hermione，不過我記得Luna是我女朋友。Luna瞪著一雙迷濛的大眼，一臉不以為然。

「生命不能換取新的生命，我不認為我們是絕對的善人。這是你們葛來分多的通病，」Luna搖搖頭，憐憫地看著一臉狐疑不屑的Hermione，這很奇怪──因為通常需要被憐憫的是Luna「你們太一廂情願、太固守已見。但我不怪妳，Hermione。很多人都這樣。」趁著Hermione發作之前，我趕緊將切好的蘋果塞進她們兩個手裡。Luna開心地依偎過來，我們交換一個無聲的吻，蘋果的淡淡清香在我唇角綻放。


不過我們一直找不出最後一個分靈體。在Snape的強硬堅持下，Harry回到學校繼續課業。Hermione的眼睛成為她回來上課的障礙，但並不是說生理上的困難難以克服，而是她過不去心理那一關。所以我和Harry每天晚上都會去醫院廂房替她口述課程，但她幾乎自學到七年級的程度了！其實也真的沒有必要再回來聽無聊的課程。Malfoy也因為逃亡的流言也無法直接回到學校，因此Snape把他安置在地窖，並且為他上課。自從知道Hermione已經比我們之中所有人──六年級的，或許還包括大部分的七年級生──都還要厲害後，Harry就改為到地窖陪伴Malfoy。

坦白說，這是段不錯的日子。沒有Malfoy，但我的朋友又回到我身邊，而且還有個雖然瘋癲卻很甜的女友。George和Fred正式加入了鳳凰會，媽阻止不了他們兩個。爸和Bill則是到處對抗食死人對麻瓜的傷害，魔法部那群沒用的老混蛋，怕東怕西地幾乎癱瘓了一半部門的運作，即使是Kingsley的指導也不能使魔法部固若金湯。

霍格華茲彷彿又恢復平靜。鳳凰會的部署正逐漸完備，七年級的復活節假期前夕，Snape開始收網。他打算把那個人引到迪恩森林深處。Harry假裝要去森林取Dumbledore留給他的指示，並且為此假裝成要和我們家出遊。雙重偽裝。我們家幾乎全出動了，而Malfoy喝了變身水假扮成Ginny──她太小，我們不能讓她出戰，而且自從Harry跟Malfoy交往後她消沉了好一陣子，因為那代表她完全沒有機會。

Luna堅持要跟來，因此我們讓她假扮成媽。這樣媽就可以留下來照顧Percy和Ginny──你知道的，我是指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Hermione在學校和我們告別，類似的場景交換。她擁抱了每一個人──Malfoy除外，無神的棕色眼睛再次盈滿淚水。爸他們在洞穴屋跟我們會合。媽沒有噓寒問暖也沒有哭，她只是很堅定地表示，等這件事結束之後要遷到法國，那兒有Fleur的家族，我們可以更快適應。Fred在執行之前的任務時，失去一條手臂，他認為沒什麼，可是媽媽並不這樣想。


到了狄恩森林後，靠近外緣營地的地方有鳳凰會會員假扮的麻瓜，真正的麻瓜都被驅散了。這個時節的狄恩森林開滿了風信子，一整片藍紫色美麗得令人驚艷。Luna愉快地摘了一株插到我頭上，Fred他們發出可惡的笑聲。但是當Harry也別了一些在袖孔時，他們卻沒有反應。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媽媽，妳對Ronny偏心。」Fred故作撒嬌的模樣真噁心，我想揍他。

「風信子象徵希望與愛，喔，Fred這並沒有什麼好笑的。」看媽用Luna式的夢幻語調說話，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或許這正是我們需要的。」George推了推Fred，兩個人發出一模一樣的竊笑「愛與希望。」

但爸很快地制止了他們的打鬧。那個人很快就會到這裡。我們必須先搭好帳篷，並且等待。那真是場混戰，我並不很能描述當時的細節。那個人的部下不多──有些被他遷怒地殺害，有些則被我們抓住──但個個凶狠。George差點被索命咒射中，幸好Malfoy在旁邊幫了他一把，但他一隻腿變成羊蹄，肩膀被Snape的獨門惡咒砍傷。但食死人們很快就全被制伏，由外圍的鳳凰會成員押送到阿茲卡班。戰場的中心只剩下Harry、那個人還有Snape。那一瞬間，我猜，我們都以為Snape會叛變，或者說他從來不站在我們這邊。

但他給了那個人致命一擊。我們勝利了。

但勝利不完全。因為那個人有一片靈魂再度逃脫，他的蛇……那條蛇就是最後一個分靈體。不過，我們總算脫離急迫的危險與死亡的威脅。英國再次恢復和平，接著是戰後審判。早先投降或者被擄受降的食死人都得到特赦，但是那些堅持不肯背棄黑魔王和參與最後戰役的食死人全部被判以死亡之吻。有參與最後戰役的我們的人都獲得了梅林一級勳章，但我認為Hermione也應得一個。

媽則是終於如願以償。她和爸帶著Ginny和Percy一起搬到法國，他們在Bill的新居附近找了一塊地住下，他們用魔法部給的獎金來支付這些。而Fred和George決定到美國發展──這樣他們就不算違背媽的話，也不需要搬到法國去。至於我，我留在倫敦，用獎金買下一小間公寓，那裏離Hermione的父母家很近。Luna則和我分手了。她在戰爭中看出了什麼。好個Loony，我說過她有種神秘深奧的智慧。

「別把事情想得太難，Ronald。」她是這樣跟我說的。是的，至少我們還有友誼跟擁抱。

但連雙胞胎也看出點端倪來，我就不免懷疑是不是真的太明顯了。不過George向我保證那是因為我當了他們十七年的笨弟弟。幸運的是，他們不知道是Harry或是Malfoy，而George阻止Fred逼供。而且，他們說要是我想，可以去美國跟他們一起經營法寶店生意，畢竟我後來在符咒學上表現不錯。

「一直以來，我認為你們比較想要Harry當弟弟……」我還是沒忍住自己這樣問了，我並不想表現得太像忌妒，即使它就是如此。

「喔，別傻了。以為我們願意選擇……」

「Fred！」George環住Fred的肩膀，警告著，這讓我很感激。然後他對我說「Ron，你不能逼我們說噁心的話，那是女孩兒的事。不過你真要我說，我只能講因為我們就是兄弟。」

「所以是Malfoy，梅林的褲子啊，這真是太驚悚了。」我不禁臉紅，又想揍Fred，不過他顯然看出我的意圖「純情的小Ronny……你敢把拳頭撞到我臉上我就把這件事說出去。」但George幫我打了他，然後他們便去了美國。搭飛機。多麼新奇的麻瓜玩意兒。

Hermione回到父母的牙醫診所幫忙，偶爾會在一些專門的變形學雜誌裡發表論文，要我說這就是魔法的好處──就算妳看不見了還是有很多事能做；Harry則如他所願地當上正氣師，除了追捕一些特別凶惡的犯人外，他同時在追蹤那個人，生活總是十分忙碌；Malfoy到了聖蒙果醫院工作，他差不多把老Snape的知識榨光了，大概是目前最近晉升希望最大的生物傷害科治療師。而我，在研讀兩年多的魔杖學後，跑到Ollivander那兒當學徒。坦白說，這是一份沒什麼薪水的工作，但我過慣了貧窮生活，加上公寓是買來的，因此日子還算過得去。

有時候，我會去探望Hermione，就一個盲人來說，她過得很愜意。唯一麻煩的是，她不能自己讀書，不是施法讓書本自動閱讀，就是要請人代讀。我通常都是負責那個工作。這讓我吸收了許多額外的知識。在她知道我選擇當魔杖鑄造師作為志業後，她還替我挑了幾本好書。二十一歲那年，她結識了一位來看牙的哲學家，約過幾次會，並且在考慮跟他交往。我鼓勵她這麼做。

然後她告訴我，她曾經試著等我，但是在看見Luna斷絕我們的戀愛關係後，她就知道我們一輩子會是朋友。這可真傻，不是？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陷入了Harry和Malfoy的關係之間，而且脫身不能。但起碼我吸引過幾個女孩，還是有些魅力。Hermione說不會問我這些事──就像Fred和George那兩個討厭鬼一開始說的那樣──可是如果我傷心了，可以去找她。

所以，當Malfoy跟Harry求婚時──這該歸功於作風日漸開明的魔法部新法案，她送了隻貓頭鷹過來，仔細蠟封的羊皮紙上寫著兩行漂亮圓柔的字：「Harry幸福了，我希望你也可以去尋找你的幸福。我會永遠在你身後陪伴你。」



她誤會了，幸好。我不知道如果她真的知道所有的真相，會不會愛我如初？

Harry也不知道這個。起碼我是說我和Malfoy之間的互動。他是個很出色的正氣師，這意味著他忙碌到一年有好幾個月不在國內，另外，涉及個人隱私的那部分──他有些性冷淡，或者在繼承Dumbledore的精神後，他更相信純然愛的力量，而不是參雜任何其他因素。這帶給了Malfoy困難，因為他有需求，在我確信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三年後，他重新找上我，然後他跟Harry結婚的那陣子我們又停了段時間。這對我來說是種含著糖蜜的折磨。

我應該果斷的結束它。但是我太過軟弱。

參加完Harry的婚禮後，我到美國去找Fred和George。聖誕節就要到了，Ollivander也要去鄉下訪親，因此我決定和兄弟共度假期。如果我還在十幾歲的時候有人告訴我，我可以跟雙胞胎單獨過節，我會以為那個人瘋了。但George好心地邀請了我，我只需要帶點被整的小提防，花幾個小時坐飛機到紐約。Malfoy在他們去度蜜月之前捎了張信給我──停止關係，說得好像我才是那個垂涎別人屁股的變態。雙胞胎在鬧區的巫師街租下一塊極好的黃金店面，請了三個漂亮的女店員為他們打理，但他們拒絕承認有利用職務之便物色女友，我一向不願管他們的事，也就不再問。

我比較驚訝的是，他們選擇居住在緬因州，而不是其他更有趣的州──他們喜歡的可不是什麼退休生活的樂趣。那裏有很棒的海鮮和森林，冬天則是無邊的雪，很多很多的雪和寒冷。

「你不知道我們最喜歡的就是驚悚故事⁹ 嗎？住在一個隨時會有雪怪(Yeti)闖進家門的地方誰會不感興趣呢？」Fred不無諷刺地說。

於是我閉嘴，沉默的提著行李和他們一起現形到松果嶺──緬因州第三大的巫師居住地，他們的屋子在山丘背後，被一片松樹林包圍，屋前有塊空地，那裏養了片草藥，被魔法細心的保護著。籬笆牆內有棵三層樓高的杉木，在雪的覆蓋下閃耀著藍色光芒──我從未見過的美麗樹木。很少擊中我的感動帶給我一陣暖意。

「前任屋主留下的，科羅拉多藍杉¹⁰ 。」George站在我身後，推開我走進他自己的庭院「免費的漂亮聖誕樹，真令人喜愛不是？」

「是啊，女孩兒都喜歡些虛華的東西。」Fred從另一邊撞開我，也走了進去「需要我給你買件洋裝當聖誕禮物嗎？」

我恨這些女孩玩笑，也恨他們看出我喜歡這棵樹。它結凍的藍針葉讓我想起Malfoy的眼睛。而現在他正和Harry在溫暖的羅馬度蜜月，享受歌劇和看麻瓜捏造的女巫波梵納¹¹ 派送糖果禮物，參觀麻瓜教宗跟他莊嚴的宮殿。我必須把這些放到一邊。

聖誕假期出乎預料的愉快。我們去滑雪，到麋鹿河谷尋找金牛(Re’em)和雪怪，進城去參加市集。最棒的是Fred表現得不像以前一樣討人厭。Ginny在聖誕節後第二天和Charlie過來和我們共度剩下的假期，我們趁著好天氣打了場魁地奇──好奇為何美國人不能理解魁地奇的迷人之處。Hermione送了我很棒的聖誕禮物，不過如果沒有她自織的毛帽會更好，她不適合編織，但我猜到目前為止沒有人敢告訴她事實。


我送Ginny回法國後回爸媽家小居一段時間，Hermione派了Kitty──她的貓頭鷹，搞不懂一隻鳥為什麼取這個名字──寄來她的喜訊。二月底的婚禮，或許還可以和我的生日連辦成好幾天的狂歡宴會──如果她不反對。現在，我的兩個好朋友先後邁進婚姻，若有所失的悵然讓Conner&Gin¹² 多了幾筆蜂蜜酒生意。Hermione結婚後搬到我公寓兩個街區外的新居，我參觀過覺得很不錯──舒適、溫馨──除了用磚頭書當牆壁這點以外。兩個喜歡讀書的人湊在一塊兒就是有這種可怕的地方，整天住在圖書館裡為什麼不會發瘋這點讓我非常佩服。我自己的公寓除了魔杖學的書以外，只有一些雜誌。

Hermione自從我第二次拜訪後，就強迫我每個禮拜到她那裏去唸書給她聽。William Beckford──她的哲學家丈夫──和我變得很熟，有時候我會跟他一起出去喝酒──麻瓜酒館，陰暗狹窄但可以讓人暫時隱藏自己──或許去打打高爾菲¹³ ，這些是我和Harry的丈夫做不到的。Harry正氣師的工作越來越忙了，有陣子他幾乎在歐陸活動，緝捕一批非法的金探鳥(Golden Snidget)盜獵者。他在倫敦停留的時間很短，我和Hermione一年見他不到五次，這是正氣師這個職業必須捨棄的部分，正常人際關係。


不凡往往伴隨孤獨。孤獨則會傳染。

我和Malfoy的生活幾乎失去交集。他的治療師生涯相當順遂。年輕而成功，和Harry聚少離多的婚姻美滿而幸福。這些都符合我當初的期望，也自以為是的在其中出了一份力，可是我不快樂。真是卑劣的情緒。我嘗試要從這件事上振作，我試著要讓生活重新有所意義，但是不管怎麼樣的嘗試總會在我意識過來的時候搞砸。在鑄杖的學習上我沒有失常，但剩下的一切都是那麼混亂而頹廢。我吃罐裝食品，買新衣代替洗衣，不去Hermione家時總是喝過量的蜂蜜酒，清潔咒變成我最熟練的咒語。大部分的時候我是情願留在Ollivander的魔杖店過於回家的。

然而之後，我又繼續到莊園和他碰面，他不能進出我的公寓，而Harry不喜歡Malfoy莊園，那兒只住著Malfoy的母親。Narcissa知道這些，但她從來不過問。當我在莊園遇見她時，我總感到尷尬，可是她一樣的面無表情，彷彿她兒子的不忠於婚姻跟她沒有關係。我的生活再次找回重心。而當你的生活必須用和某人的性愛來平衡是一件可悲的事情。通常我可以忽視我愛Malfoy的事實，但許多不經意的轉變卻無時無刻叫囂著這個事實。

我盡量不想起Harry，但有時會在半夜驚醒。這時，Malfoy總是躺在我一個手臂遠的距離，背對著我，蒼白的背脊平穩的起伏著。他從沒有問過我是不是真的停止到街上去跟陌生人一夜情，因為我們的關係就建立在信任的破壞上面。Malfoy的舊臥室有扇不小的石窗，月光灑在石板地上閃閃發光。四腳大床被推到月光之外，黑暗中所有的輪廓都模糊不清。這就好像我的生理時鐘設定了只要睡在他的床上就會中途驚醒的模式，讓我可以在晨星升起前離開。

Hermione對閱讀的興趣擴展到麻瓜詩集，我不確定她小時候對麻瓜著作有多少興趣，但她以前展現的閱讀狂熱都在一些魔法教授與史地上面，因此我大膽地猜測讀詩原來是William的喜好。Hermione每個禮拜三五邀請我去喝下午茶──免費的朗讀佣人。

「……那毫無生氣的乾癟形骸，還伴著我孤單的胸懷；它以默默安息的冷冷神情，譏嘲著……這顆還是火、熱的心。咳……我哭了，我的淚不能使它復生！我嘆息，它¹⁴ ──我怎麼不知道妳會喜歡這種羅曼蒂克的東西，我以為理性才是妳推崇的那個。」我闔上詩集，忍不住表達我的驚訝。要是Luna的話，我還比較容易相信。但是Hermione讓茶匙飄過來敲我的手背，意示我繼續。

「Mione──」

「Ronald！停止你可惡的嘲弄，繼續唸。基於我是一個女性殘疾人士，從性別或者生理健康程度上你都該禮讓我一些。」Hermione輕鬆地說，好像她沒有經歷一段過程就能夠坦然自嘲。

這個浪漫的麻瓜詩人就像變成Hermione的第二個丈夫，我被迫一次又一次唸他寫的東西給她聽。偶爾，也會穿插一下不一樣的人的作品，但她特別地喜歡他。除了Hermione之外，Narcissa也找到了新嗜好。繪畫。要是Malfoy臨時取消碰面，她會在心情好的時候允許我坐下來看她作畫。她用傳統的油畫顏料作畫──就是那些落伍的麻瓜顏料──她曾經告訴我，她想要畫那種不會動但看上去會動的油畫。詭異。

我沒有辦法理解Narcissa追求的東西，就像我沒有辦法理解Hermione喜歡詩。




當太陽反覆運行時，你永遠不知道它帶走時間的速度是那麼快。學生時代日子總像是烏龜爬行一樣，慢吞吞地。好笑的是，等我們逐漸了解生活的意義時，時光便發了瘋似地流失。那個人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又開始在一些小地方興風作浪。但大家已經不那麼懼怕他。他的魔力恢復不了以前的水平，加上他對待自己人的狠辣作風，沒有多少人想要為他所用。新的壞蛋想自己當老大。沒有薪水的小兵生活退流行了。

不過，Harry還是想要親手將他伏法。

Snape在Professor McGonagall 退休後當上霍格華茲的校長。他每隔一陣子就會去Malfoy和Harry的住所探望教子──非常地不SNAPE──奇怪的是，Harry返家的時候他幾乎都不會錯過。我依舊懷疑他根本沒有他這幾年來展現出來的正派。但我沒理由多嘴。不管怎麼看，我都是個局外人。跟Harry嚼舌根的幼稚時代已經過去，我也不想浪費他寶貴的休息在這上面。

不到酒館小巷鬼混後，我把剩下來的時間放到專心學習鑄杖上，Ollivander是個古怪的老頭，卻是當之無愧的一流鑄杖師。花了很多心力請求他收我為徒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我自己在讀魔杖學時，就知道製作一根魔杖有多麼困難，但當Ollivander親自為我講解其中種種奧妙變化後，我才真正了解這門學問的博大精深。在Ollivander陰沉的小店整理保養過許多魔杖，見識他如何編織符咒、打磨樹材整整兩年後，他才讓我協助他的製作。

製作魔杖的過程很刺激。因為如果想做出一把真正優良的魔杖，在取材上可得親力親為，這些年來，我和老鑄杖師走過不少地方，只為尋找最好的材料。製作杖身的木材倒還好──只需要拿些木蝨應付木精就好，但採集杖芯可就不一樣。最刺激的是找龍的心弦，普通的魔杖從特定管道進貨就行，但如果要做威力強大或性格獨特的魔杖，非得要親自去找一頭滿意的龍不可。Ollivander告訴我年輕的時候他是個頂優秀的獵龍手──要是Hagrid知道肯定會跟他來場決鬥，只可惜我也沒那機會去鼓動他了──但現在他要我代替他去獵龍。龍在市場上的價格極好，狩獵心弦的過程算是在賺額外的補貼，不過這種外快不好賺，有一次我被頭瑞典短吻龍的火焰傷到，足足休養了兩個月──但我留了最好部分的龍皮做了雙手套，銀藍色的龍皮十分地漂亮，讓Fred嫉妒了老半天。

像這種灌注鑄杖師一切心力，從木材到蕊芯的取獲以及搭配鑄造的魔杖不在多數，它們不似單純的商品，更像是鑄杖師對魔法的一種致敬表現，能夠被這些魔杖選擇到的人都是不凡的，必定有種奇特的力量以及才賦。Ollivander說有許多魔杖就在等待主人的過程中，被蟲蛀潮蝕而報銷作廢。

在特定的時節，我會和Ollivander滿英國甚至全世界地到處跑，尋找魔杖材料，跟Malfoy碰面的時間便大大減少。這卻沒有給我大多影響。或許是因為我迷上那種冒險般的刺激，或許是我知道只要我回倫敦，就可以見到他。可能他會再次為了生理需求去找其他人做愛，但我要的僅僅是，留在他的炮友名單裡。某個程度上，我從小對Malfoy的看法就沒錯，他可以對愛忠誠，卻不能在性上同樣忠誠。每年，他都會在結婚紀念日送Harry一顆綠寶石，和他一起在家慶祝。而等Harry出任務離去，他又會把我壓在那張照不到月光的四腳大床，讓床鋪搖得嘎嘎作響。

有一次，他又傳訊要我到Malfoy莊園。我早到了兩分鐘，但偌大的屋宅靜悄悄，沒有半個人影。Narcissa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她有時會到庭院散步，有時則會待在我不清楚的莊園一角。沒有Malfoy的帶領，我不敢隨意走動，因此我留在起居室。Narcissa在壁爐上方掛了一幅新畫。我被她的畫吸引了目光。雲看上去會動，山脈似乎在呼吸。不管她的想法有多麼奇怪，她真的辦到了。這幅畫的靈魂擄獲住我，一句詩閃過我的腦海：

「你看那山峯吻著蒼穹 ¹⁵──」

我前幾天為Hermione讀的詩……她的十九世紀情人。

「波濤互相偎依；花朵兒也如姊妹弟兄……姊姊…決不能厭棄弟弟；」Hermione明白我還沒有辦法從我的問題中走出來，但她希望我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會愛我，於是，她讓我念這首詩給她聽。事實上，是給我聽的。

真的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能嗎？我內心深處有所恐懼。

可是我接著想起Hermione，想起她說「就算你已經二十五歲，在我心中你永遠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弟弟。」時的Hermione式表情。我忍不住微笑。

「怎麼不繼續唸了？那是詩？」Malfoy敲聲無息地來到我身後，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才發生自己唸出聲來。

「陽光摟抱大地，月光輕吻著海波。」我無法拒絕他，尤其是他還穿著聖蒙果醫院的白袍子。

「就這樣？」他挑眉問道，隨手脫下他的外袍「聽上去應該要再多幾句。」

「那你自己掰吧！大詩人。」我讓他摟著我，躺進沙發。但接著我才想起來我們還在起居室「Narcissa……不要在這裡。」

「母親去奧地利訪親了，安全的管道，監視……黑魔王在北愛爾蘭活動。」他解開襯衣大部分的扣子，撩起我的長袍，似笑非笑的挑逗表情很能誘惑包括山怪在內的魔法生物──以及我。

他俯下身來，我緊張地閉上眼睛，感覺他的鼻息掠過我的臉龐，最後落在我的耳後。我吃痛地輕呼一聲，忍住不讓更多的示弱表現流露。但淚水滑入我的髮際。該死，那肯定出血了！接著，他開始溫柔地舔拭那一小片可憐的皮膚。

但是，這樣的柔情有什麼意義，如果你不吻我 ¹⁶？



我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儘管我已為此質疑多年。

和Malfoy的關係就像毒癮一樣。我試圖戒斷，卻都以失敗收場。我想過或許我該離開，或許我該到美國去找Fred和George。我可以到那裏開一間魔杖店，搶美國佬的生意。所以，當我終於獲得親手製造魔杖資格時，我感到高興又有點茫然，殘酷的事實是，魔杖事業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來說並不友善，Ollivander百般暗示我，就算我是他親授的弟子，大部分的巫師還是選擇相信有經驗的老鑄杖師。雖然在黑魔王再臨時期遭受過不少折磨後，他對於小棍子裡的精妙變化還是有著驚人的敏銳判斷。但黑魔法和年紀還是摧殘了他的身體，眼力略遜從前、一雙鑄杖的長手也不如以前穩固，常會不自覺抽搐。他希望我留在他身邊。我清楚地知道這不為什麼情感因素，只是他需要一雙年輕有力的手來取代他自己的。

我在掙扎過後，決定先留在他的店裡，等做出信譽再到美國發展。因為這件事我也還沒有跟任何人商量過，沒有人會來跟我唣囉對錯。況且，我還沒有製作始杖──鑄杖師的能力是否受到肯定，都在這第一根魔杖上面──我曾經對自己發誓，要為Malfoy製作一根好用的魔杖。Ollivander那裏有更好的材料和工具可以讓我鑄杖。我不顧傳統選擇了科羅拉多杉木來製作始杖，Ollivander不以為然的神情明白地告訴我，他認為我是個傻子，因為這樣做無疑給我自己的魔杖鑄造之路開端最沉、最重的一記打擊。但我不在乎。我用了之前和老頭子去北歐的獨角獸原居地時採集的尾毛，金銀雙股的杖芯得到他『極端不明智的選擇』的評語，因為不同獨角獸的尾毛可能會互相產生排斥，一般鑄造魔杖只有異杖同芯，鮮有同杖雙芯的出現。

但雙芯始杖卻得到了意外的評價。

「十二吋長，脆硬較無彈性，獨角獸幼獸加上成獸的尾毛……融洽而魔力相導……對於這麼魯莽的鑄造來說，還算可以。」

Ollivander閃爍的利眼不斷在魔杖上打量，看得出來他其實比口頭上更為滿意我的始杖，他揮彈魔杖試試性能，一串星芒如瀑飛濺，陰暗的小魔杖店瞬間被星斗佔據，自成宇宙。我和他同樣受到驚嚇，但不同於我的略帶得意，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瞅我。

「你給了它太大的威力……不是有心人…恐怕難以駕馭。」

不，我給得太多的是執著。

一直以來，讓我逃不開Malfoy的就是我對他的執著。



Harry他們結婚五周年的時候，他們打算在Malfoy莊園舉辦一個小型的宴會。但並不想邀請太多的人，只有Hermione、我受邀而已。本來，Harry也想請William，但是他以不想打擾純巫師的聚會婉拒了。他對巫師並不反感，但顯然聽Hermione說過Malfoy一家對血統的重視，因此並不想冒這個風險。而且，儘管Malfoy對Hermione的態度有所好轉，有些觀念卻是根深蒂固難以顛覆。Harry和Malfoy在某些地方只能選擇互相妥協，並避此不談，這讓我想起爸和媽。唯一不同的是，媽仍然會時不時揪著爸的麻瓜狂熱症做文章，希望他可以改變一些。

結婚紀念日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機會。我的禮物可以有一個正當的禮物名義。我有個計劃，只要請Narcissa幫我宣稱是她讓我請Ollivander為Malfoy打造專屬魔杖，那我就可以把它給出去。我為Harry和Malfoy準備了另一份賀禮，是龍角做的成對墜鍊。

我比Hermione早到了些時間，Harry領我先進去。餐桌上剛佈菜，一隻瘦弱的家庭小精靈正端著一盤烤牛肉驚恐地瞪著我。牠嚇得連口大氣都不敢一喘，我也吃了一驚，因為我從來沒有在Malfoy莊園看過牠。所以，我來莊園的事都被一清二楚地窺探了？羞愧和恐懼凍住我的雙腿。牠會跟Harry說嗎？牠會揭穿這裡發生過的一切不忠嗎？

「你怎麼了，Ron？」Harry突然從我背後拍了我的肩膀，我差點跳了起來「這是Draco前一陣子收留的家庭小精靈，你怎麼跟看到鬼似的？」

他不解地看著我，但我緊張地不發一語。然後，他自認恍然大悟地說：「喔，Hermione對吧！我也是擔心Hermione發現Draco養了隻家庭小精靈會生氣，所以讓Draco交代牠不要讓客人看到。」

我的心幾乎跳出喉嚨，要是Harry想用索命咒對付我，我也無所怨言。

「兩個月前剛養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性情那麼膽小。而且笨手笨腳地，連你來了都沒有察覺。」

Malfoy從通往內室的門走出來，懶洋洋地說，但我隨即明白他是在解除我的恐懼。為了鑄造魔杖，我有三個多月沒有回應Malfoy的命令。

「就算被發現你也不用懲罰自己。」Harry嚴肅地對那隻家庭小精靈說，我想他是想起Dobby，而且Dobby正是在Malfoy家受到的虐待。然後，他換上一副比較輕鬆的口吻告訴我「牠叫做Muscari ¹⁷，聽說是一種風信子的名字。有些人總是喜歡彆扭地表達愛意，很奇怪不是嗎？但是我習慣了。」

我看著Harry微笑，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十年前的狄恩森林。那遍開滿紫藍風信子的美麗戰場。但是Malfoy看到我的遲疑，以為我是對名字有意見，所以感到不快：「怎麼，對我取的名字有意見？不信你取得出其他更好的名字，Weasel…我們在學校的時候都清楚你是個怎麼樣的九流貨色。」

「看過你那兩個跟班也不難知道你的層次！」我不甘示弱地回嘴，假裝沒有注意到Harry對Malfoy的小動作以及投射過來的歉意。

「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叫牠Mimosa ¹⁸，」我繼續說著，滿懷惡意，想到前天唸的麻瓜詩，胃部一陣翻攪「看牠瘦巴巴又膽怯的樣子，絕對比較適合這個名字。」

Malfoy似乎發現我真的發怒，微微地皺起眉來。我們上床時不管他說什麼刻薄話，我通常都不以為意地聽過就算──至少在我們二十歲之後。但我必須說，這種不含戲謔成分的惡劣貶低，他也是許久不說的！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放大音量，越來越大聲。

「而且，你還可以幫Mimosa取個小綽號──Touch-me-not！！這樣你就可以避免某些髒兮兮的手碰到你尊貴的皮膚 ¹⁹，好滿足你自以為是的優越感！！」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臉色瞬間鐵青。我們劍拔弩張地對峙，Harry為難地夾在中間，不知道該怎麼辦。Malfoy的灰眼變得更加清澈，他生氣的時候跟一般人不一樣，臉色和瞳色都會越來越蒼白，讓他看上去幾乎都要消失了。我突然忘記了氣憤，想起不相干的事情，像是他瞳孔的藍銀斑點、他一絲不苟的頭髮，我弄亂過他向後攏的淡髮，白金色的瀏海很稚氣，但我從未看過他眼底的晴天，那是否會跟風信子一樣湛藍？

斗篷內袋的魔杖盒子頂著我的肋骨，那花了我五金加隆的盒子兜在懷裡像塊凍冰，讓我感到不適。我們就像兩隻準備決鬥的山怪，僵硬而怒氣勃勃。是Narcissa過來解的圍。她說聽見有人來訪的聲音，應該是另一位客人。Harry拉著Malfoy出去迎接Hermione。我和Narcissa單獨留在飯廳。趁著這個機會，我簡潔地告訴她，我想請她幫忙的事，並且把漂亮的綢緞盒子像燙手山芋般塞進她手裡。Narcissa高深莫測地看著我，我搞不清楚她是為我的無理舉動不高興，還是她不願意幫這個忙。但是她終究把盒子收了起來。我在她的眼裡看見錯覺般的憐憫。

晚餐很不錯。顯然這隻家庭小精靈雖然有個糟糕的名字，卻有極棒的廚藝。我們享用完第二盤甜點後，禮物時間到了，Harry喜歡Hermione和我的禮物，Malfoy還是一臉討厭的冷漠模樣。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能取悅他──除了Harry。Harry送了他一條漂亮的銀領帶和一個別緻的領帶夾，他回他一個溫柔的吻。照慣例，Malfoy又送了他一顆綠寶石，鑲在星象儀手錶上，將錶偽裝成朵綠心玫瑰。我喝乾高腳杯裡的紅酒，為自己續了一杯。

然後，Narcissa拿出我請她代送的魔杖。事後我覺得這件事我做得有點魯莽。通常魔杖並不會被拿來當作禮物，而且我不確定它是否會選擇Malfoy，我應該讓它腐爛在櫃底的。

「你談過不滿意魔杖的事情，因此我請Mr. Ollivander為你訂製一根新魔杖。」Narcissa冷淡地說，魔杖盒子優雅地飄進Malfoy手裡。那個盒子現在看起來非常簡陋，為什麼當初我會挑這個沒品味的樣式？「Mr. Weasley幫了不少忙。」她又加了一句。我擺出最冷漠的表情瞪著Malfoy的下巴。

Malfoy緩緩地拆開包裝，拿出雙芯魔杖。他試揮了一下，變出一束滿懷的紅玫瑰跟帶著香氣的花瓣雨，Harry發出毫不掩飾地讚嘆。Malfoy把花束送到Harry手上，他開心地接過，兩人又交換一個吻。Malfoy謝過Narcissa後，她起身離席，突兀地讓其他人都尷尬。Narcissa的禮貌背後是倨傲的無禮，我不清楚這是否就是貴族脾氣，因為Malfoy也是這樣。但我慢慢察覺，她的無禮大部分出自她對所有事情的淡漠。Harry的表情帶著摸不著頭緒的尷尬──Narcissa並沒有送他任何禮物，其實有點說不過去。

「我的母親讓貓頭鷹把給我們兩個的賀禮送到家裡了，是她的畫。」Malfoy說，小心地將魔杖放回黑色絲絨的內盒裡「我猜她先給我今年的聖誕禮物。」

Harry仍蹙著眉頭，但顯然心情好多了。Hermione看不到情況，所以她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臂，我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讓她安心。她在盡量不牽動嘴角的狀況下悄聲問我道別兩字，我下意識點了點頭，才恍悟Hermione根本看不見。然後，我刻意地小聲咳嗽，宣布我們兩個準備回家。Harry露出惋惜的表情，但還是跟Malfoy兩人送我跟Hermione到門口。

Harry護送Hermione回家，因為他們許久未談，而且Hermione現在懷孕了。凡事都得小心為上。我也準備要消影離開。Narcissa卻從暗處叫住了我。我不清楚她想幹嘛，而Malfoy也是一臉困惑。

「Ronald，」她的臉半隱在陰影之中，面光那邊的金黃頭髮燦燦閃爍「世界上有兩種悲劇²⁰ ，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看了看Malfoy──他繃直下巴，瞪了我一眼──又轉回來看Narcissa，搖了搖頭，心中卻有種呼之欲出的恐懼。

「一種是得不到想要的。」Narcissa清清亮亮的聲音像口掛鐘在我耳側急鳴。她想要跟我說什麼，是要我別再介入Harry和Malfoy的婚姻嗎？

「母親。」Malfoy淡淡地喚著，我卻聽出其中的制止意味。

「另一種是，」她揚起頭看著她的兒子，露出所有母親與生俱備的慈愛。「得到。」

我徹底困惑了。

「如果得到了，怎麼會不快樂。」Malfoy用慵懶的語氣笑道，挽住她母親的手「母親，妳一定是累了。」

「Ronald，你在哪一種悲劇裡面？」

我在哪一種悲劇裡面？

「至少只選擇一種來折磨你自己，不要把兩個都緊緊抓住了。」

然後，Narcissa親吻了Malfoy，留下我們，進門去了。

尷尬的沉默只維持了幾分鐘。Malfoy冷漠的語調把我從驚疑不定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拿出那根雙芯魔杖，用肯定的語氣問我。

「這是你做的。」Malfoy就在距我一條手臂遠的地方，「Ollivander之前就拒絕給我定製魔杖，他力有未迨。」

我沒有說話。

「……什麼材質的？」Malfoy安靜地問。

「杉木，獨角獸尾毛。」我簡短地回答。

「沒有聽說過有人用杉木做魔杖，」Malfoy的語氣中有種難分善惡的笑意「既然你要給我做魔杖就該用高級一點的木材。」

我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謝謝你照顧Harry。」我想不出適當的話，開始語無倫次。

「那沒什麼，我本來就應該照顧他。」Malfoy說，退開一步「看來時間有點晚了。不需要我護送你回家吧，Weasel？」

「不需要。」我快快地說，消影。我忘記說再見。



後來，Malfoy並沒有使用那根魔杖。我不清楚是不是它沒有那麼稱手，可是我也不能問他。我重新做了另外一根魔杖，充作始杖。Ollivander沒有多問什麼，也沒有在魔杖展示會上揭穿我。第二根魔杖沒有第一根強大，但是它很靈活、細緻。我獲得需要的肯定。如果Ollivander沒有要退休，我也打算在30歲的時候去美國發展。

不過，有時候意外來地很巧，Ollivander在我計畫出國的前一年中風。可憐的老鑄杖師搬到鄉下的女兒家住。他把店面留給了我，我花了幾個禮拜整理，決定把店內大部分的魔杖賣給別人轉售，有些特別精緻的魔杖，我想帶到美國的新店裡當擺設。我把店面出租，租金透過古靈閣定期轉入Ollivander的私人金庫。Fred和George在他們的惡作劇商店旁邊幫我找了個小地方，聽說還不差。至少照片上看起來是。

Harry知道我要去美國的消息，堅持一定要幫我辦一場送別會。他還特地跟部裡請假。舉行的地點在他們家。Hermione帶著丈夫和女兒過來，還有Harry和Malfoy。我不想多請人，因為這有點尷尬，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跟學生時代的同學聯絡，頂多就是過節的時候通個貓頭鷹。而且，我看不太得離別的場面。

送別會很溫馨也很令人滿意。我很感激Harry跟Hermione為我做的。Hermione一家留到了九點，因為他們為女兒規定了嚴格的就寢時間。小Rose不情願地給William抱回家，Hermione警告我不要喝太多酒，不然明天會上不了飛機。她真像我媽，也像我媽一樣對我很好。

在和Harry各喝完兩品脫威士忌後，我決定要回家。但Harry希望我在留下來陪他，如果沒有Malfoy在場，我是很樂意，可是他在。所以我告訴Harry我要回家整理一些還沒收拾好的行李。他有點不捨，但是體諒我。Malfoy整個晚上幾乎都坐在最遠端的沙發，像個不滿被占用房子的壞脾氣男人，我不知道需不需要跟他道別，但Harry已經要送我出門。

門鈴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Snape裹著一件厚重的披風，蒼白地扶在門邊。當Harry把門打開的時候，他搖搖晃晃的樣子看上去簡直像是喝了五瓶火燒威士忌，臉色卻糟得像剛被一隻爆角獸攻擊過。他紫色的嘴唇顫抖著，有些口水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溢出來。我皺起眉。

「殺…殺掉，這是一個警告。」Snape艱困地從嘴裡擠出這句話。

「Pro…fessor？」Harry不確定他是不是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退開，Harry。」Malfoy嚴肅地吼道。

他越過我把Harry往後拉，我跟著踉蹌後退。Snape的黑披風看上去濕漉漉的，有什麼正在滴落，在他的腳邊形成水窪。他像是一個參與復健的病人，吃力地展開雙手，做出一個古怪的接受擁抱的動作。但披風掀開後我們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他的胸前長了一顆腦袋！那個人的腦袋。

這個畫面讓我的腦袋瞬間清醒，可四肢卻依舊被酒精麻痺。該死的！

「Voldemort！！」Harry大叫，怒氣中有著冷靜的自制。我感覺得出來他很興奮，能夠手刃弒親仇人的機會不是天天都有。

「現…現、殺掉我。」Snape固執地說著。

Harry搖頭，警慎而機靈地看著那個人的腦袋。

「這就是Dumbledore教出來的好學生，」那個人開心地大笑，話中難掩他的極度興奮「真是高尚啊。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恐怕沒機會站在這裡呢，Severus。」

「什麼意思？」Harry敏感地問道。

「瞧瞧，被選中的男孩，」那個人咬牙切齒地說著，石內卜的胸腔發出充滿怒意的尖銳笑聲──一個人怎麼能用肺部發出這種聲音？「明明只是個平凡到不行的普通人……沒有天賦、沒有才能，只不過因為成為我靈魂碎片的容器，就被當成寶貝呵護……哈哈、哈哈哈，好了，現在把你保管的東西還回來吧。被選中的幸?運?男?孩！」

那個人褪下偽裝的強硬笑容，面如冰霜。

Harry同樣蒼白著一張臉。顯然他不知道這些。

「你在說什麼！？」Harry冷著聲問道。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在慌張，那個人的話──不管是不是真的──顛覆了Harry堅信的價值觀。

「Harry，小心！」感謝我一直注意著Snape的手，魔杖瞬間滑出他的袍袖，一束詛咒及時被我施展的屏蔽咒彈開，牆上的壁紙燒開醜陋的焦痕。

那個人瞇著眼，細長的眼型看起來兩條不斷顫抖的線，他的憤怒是用皮膚就可以感覺到的具體，然後他在一次舉起了魔杖，搖晃不止的杖尖在老Snape鬆弛的脖子上戳出一個凹洞，那個黑髮的男人翻著眼白，意識不清地張著嘴巴。

「放開他！」Harry撥開Malfoy的手臂，冷酷地逼近Snape和那個人，但他至少還沒失去理智，他對那個人說：「如果你殺掉他，你自己也活不了。」

「是嗎？你這麼確定？」那個人咬著牙開心地反問他，我感到難受。

Malfoy在Harry背後拉住我的長袍袖口，他手指泛白，眼角帶著極大的怒氣。我看向被他攔截的手，那是我不自覺想要給予Harry的支持。我垂下了手，但Malfoy就這麼拽著磨損的袍角，機靈地緊盯著對峙的Harry與那個人。然而他誤會了，因為我再也不是那個衝動的十幾歲小夥子，懂得不在這種時機去干擾Harry。

「阿拉塔──」那個人慵懶地發話，將魔杖尖端指向Snape蒼白而滿是褶皺的咽喉。

「不！！！」所有的人同時大聲叫道。

Harry一個箭步上前抓住Snape的魔杖，試圖偏移魔咒的方向，綠色的魔咒從他驏弱的喉嚨掃過，無法確定是否真正擊中了他。但那個人成功地襲擊了Harry，他發出了慘叫。

我看向Malfoy，他的魔杖杖尖微弱地閃動光芒隨後寂滅。他看著我的表情彷彿正凝視的世界上他最憎恨的對象。我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努力將精神集中在眼前的麻煩。Harry背向我們彎著腰，不自然地抽動著，他的丈夫擋在我前面不讓我接近他。老Snape像片枯葉殘破地倒落在牆壁與地板之間，雙手以奇怪姿勢垂擺，狀況看上去並不樂觀。

「Ha-harry？」我猶豫地喊他，但他沒有回頭。不是個好預兆。

「Weasley……」Malfoy用著警告的語調低聲道，我們都往後退開，但不知道該怎麼做。Malfoy手裡的魔杖不住地抖動，但沒有咒語被射出。

「終於……」終於，那個人的聲音宣告了死刑，我垮下臉，看著Harry貓著腰轉過身來──他胸口的毛衣並沒有被奇怪的臉型給撐開，而Harry的眼睛變成紅色「我與我最後一片靈魂……現在，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而所有背棄我的人都必須為他們的選擇付出代價。」

「現在，你……背叛之子，你要選擇誰死呢？」那個人用Harry的聲音暢笑著，發紅的雙眼有著掩不住的血腥惡意。

我轉頭看Malfoy，他的表情極度冷淡，若不是我注意到他的手在顫抖，我根本不會覺得他正在面對那個人──還是有著Harry皮囊的那個人。可能是察覺得我的視線，他也轉過來看我，給了我一個近乎解脫混合著痛苦的微笑，我不明白。

「他死。」Malfoy說，那麼的懇切「我希望他死。」

我顫了顫睫毛，卻不敢鬆懈地閉上眼睛。如果不是要救回Harry，我真希望他現在直接殺了我。他用了希望這個字眼。他希望我死。

「是嗎……你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呢，Draco。」那個人忽然態度親切起來，我只覺得噁心「還是一樣的卑鄙、貪生怕死！真是不錯啊！」

Malfoy的臉上沒有羞愧。他只是坦然地看著那個人，身姿堅定而無所畏懼。其實，他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一個懦夫不敢直視黑魔王的。我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心跳得那麼快過，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我為情勢和Malfoy的轉變感到緊張。

要是殺死Harry……

Snape的事已經給過我們教訓了，但如果是Harry，如果是Dumbledore……他們高貴的道德情操絕對不允許他們這麼做。殺死無辜的人。但……不這麼做，無辜的人也總是死了，死得更多。不一樣的只是評價……。我不敢相信我會這麼想，我不敢相信我正在質疑Dumbledore。

那個人所倚靠的只是我們不敢殺他，要是殺死Harry……

他會恨我嗎？他們會恨我嗎？我會恨我嗎？

但事情發生得很快。那個人上一秒還笑吟吟的看著Malfoy，下一秒，他高舉起Harry的魔杖。他的嘴型讓我意識到他正要做什麼！我的腦袋一片混亂，可是我心底有個小小的意識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我抱住Malfoy。第一次不為情慾的單純擁抱。也是，最後一次。

我的嘴貼在他冰涼的耳朵上，他動了一下，一道雷擊似的觸感──如果這正是我想像中的閃電──打進我的心臟，我無法再感覺更多。

有人大聲喊了不！！

可惜我不能知道那是誰。我希望是Malfoy，我希望他為我哭泣。




尾聲


等到再度恢復意識。我已經不知道死掉幾天。

沒有通知、沒有指導，但我知道我在等待死亡的列車來帶走我。死後的生活沒有了情感，當然也沒有了恐懼。真正折磨人的是將會死亡帶來的未知與不確定。我在自己的墓碑上乾坐著，看無數的人到我的墳上弔祭，看他們哭泣，聽他們緬懷；然後，等待著我的離去。

Malfoy最後也死了。據說，那裏應該發生過一場混戰。Harry受了極為強大的酷刑咒折磨，雖然幸運地存活下來，卻不得不在聖蒙果醫院接受一段長期治療，因此，在我真正離開之前，我並沒有再見過他。據人們轉述給我聽──更具體是我的墓碑聽──他們在現場只發現了Snape、Malfoy和我的屍體。但有一團焦灰狀的瀝青，可能就是那個人死後留下的殘渣，畢竟他不能算是人類了。Harry很虛弱，而且記憶混亂，沒有辦法告訴他們更多消息，真相也死去了。


有人對現場的魔杖做了前咒呼喚。

一根是屏蔽咒，剩下三根都是Avada Kedavra。



END
______________________

註譯：
1.德國詩人Heine的詩，詩名取其首行。附上英漢譯文，中文版是我覺得譯得很有意境、很令人心碎的一版。
  HOMEWARD BOUND    ─Heinrich Heine (英譯)
  XXXV

  They loved one another, but neither                        他們倆傾心相愛，
  Confessed a word thereof.                                   可是不肯互相承認，  
  They met with coldest glances,                             一見面就像仇敵，
  Though pining away with love.                             還說愛情真煩死人。

  At last they parted; their spirits                            他倆終於天各一方，
  Met but in visions rare.                                   只偶爾相逢在夢境；
  They are long since dead and buried,                        他們早已進入墳墓，
  Though scarcely themselves aware.                         卻永遠不知道真情。
                                                                   

                                                                         楊武能，譯

2.本文設定背景在第五集天狼星死後，之前的小說劇情基本上就是本文的背景，但有些微細節不同。
3. 此處Kingsley參考電影設定為黑人，Ron在此諷刺黑人歧視問題。
4. Luna的髮色和眸色都和Malfoy極為相似，這是Ron不自覺選擇了她而非Hermione的原因之一。  
5.在原著中，這句話是第七集裡，Lupin在廣播中形容Harry的。
6.魔法生物，曾經在第五集中Hagrid的奇獸課程中出現過。此後出現的奇獸生物都是參考原著和《怪獸與牠們的產地》一書，原著未出現者會標示英文名稱。
7.Harry在第一集中，在破釜酒吧遇到的戴大禮帽男人，後來在第七集中也有出現。  
8.本文捏造的傳說魔法生物名。一種長著半透明金翅的小仙子，據說服用牠的卵調製的魔藥，可以洗去一個人的所有罪孽，變成聖人。  
9.緬因州為恐怖小說大師史蒂芬金的故鄉，亦Fred的話顯示他會閱讀麻瓜小說。  
10.一種北美杉木，針葉為藍綠色，十分的美麗。  
11.義大利的古老女巫傳說人物，會在元旦發送煤炭似的糖果給小孩，但現在為聖誕節前後羅馬街上慶典的一部分，雖未找到原文發音，但中譯名字為貝梵納，Ron發音有誤。  
12.本文掰出來的外售酒店名稱，此種店不提供喝酒服務。  
13.是高爾夫，Ron發音有誤。  
14.出自雪萊的〈一朵枯萎的紫羅蘭〉  
15.出自〈愛的哲學〉一詩，雪萊。  
16.同註14，為此詩的最後一行。Ron以此表現對於兩人從不接吻的感受。他沒有唸出這一句，亦是因為接吻並不存在於他們兩人的關係裡。  
17.葡萄風信子。雖然常被誤認為是風信子，但兩者並非同一品種。風信子的基本花語是愛與希望，但因花色不同又有所細分。葡萄風信子的花語則不論花色皆是悲傷、妒忌和憂鬱的愛。亦有一意是得到我的愛。  
18.含羞草。雪萊亦有一首同名詩，但使用的詞為Sensitive plant，都是含羞草之意。Mimosa為其拉丁名，因為唸法與音韻關係所以作者採用此詞。詩中有一段敘述：
   十八
   含羞草從葉到根深感到一種愛，
   但只能結出微小的愛的果實來；
   它接受的東西最多，它愛得最深，
   它最感貧乏，但它有最多的愛情，
   ──楊熙齡，譯
  後文的Touch-Me-Not是另一種含羞草的代稱，偏文學的用法。  
19.此處雙關，既指家庭小精靈又指Ron自己。  
20.這句話出自王爾德，原意應該是得不得到，欲求本身就帶來痛苦。這是作者解讀的版本。但這裡化用此句跟上面不太一樣。Narcissa表面上是在問Ron問題，其實是在講Malfoy。她認為Malfoy得到了Harry和Ron的性；得不到Harry的性(很少)和Ron，在這兩種矛盾下痛苦著。

RON对DRACO是有好感的吧，不过为了兄弟牺牲了感情，真是好孩子
不过DRACO谁的感情现在还看不出来
期待后续~

这是一篇虐文，好在Ron现在看起来心灵很强大，可是慢慢侵蚀一个强大的心灵不是更虐吗？

这篇好带感！！！加油冲刺！！
原文居然还开放式结局是要虐死人吗……TAT

>>juice：ron真的是個好孩子....很多時候我覺得羅琳太冷落他了=  =


>>hellodds：被大人這麼一講，好像真的很虐XD


>>kiuru：謝謝～
          是啊，我看完那一天晚上還失眠(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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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這真是關係複雜的虐文哪......
對Ron承認使用二手貨這件事會莫名地心痛，尤其是當他故意表現得無所謂的時候
不過Hermione對Ron來說算是個治癒的存在不是嗎？
Harry對於自己的性命都快搞不定了，真的很難有神經再去理會他人
能包容這點的Ron及Hermione實在相當可貴！
Draco嘛...感覺他是滿喜歡逢場作戲的人
至少在Ron的面前他會保持原來的個性，快吐出真心話吧！！

一等要等到二十几号了！

这里的Draco还蛮让人心疼的><（咦）

为什么我为罗恩感到那么难过呢~~~
好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