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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1-11-04 19:45
08
玻璃柜里陈列整齐的酒瓶挨个被爆破,酒香四溢的液体喷涌而出,白色的气泡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频频炸裂,难以辨别哪一滩是红酒,哪一摊才是血。 哈利不明白为什么巫师总喜欢找酒吧当接头地点,但效果十分显著,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看见红酒就犯恶心。 那个第一次参与真刀真枪的厮杀的新兵在移动时无意间踢飞了碎散的玻璃碴,饱含杀意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涌来,甚至有的来自空无一物的阴影,哈利拽住他的衣领迅速撤离出这个房间并关上门,几道闪着火花的射线紧追其后,在最大功率的魔法限制器的作用下,门勉强撑住了。 可惜这不过是垂死挣扎,哈利很快和大部队合流,所剩无几的巫师们寡不敌众,没撑多久便落荒而逃,没逃掉的,则和一开始被袭击时没能反应过来的几个巫师一样,沉没在血与酒与玻璃碎片中没了呼吸。 他们大获全胜,可并非毫无代价,一个哈利有些记不起名字的亚裔女人,蹲在她弟弟的尸体旁崩溃地大哭,他死在了那道魔法限制器也无法削弱的绿色闪电下,表情永远定格在了惊慌与痛苦,却不见一道伤痕。 所有人沉浸压抑的沉默与暂时安全的解脱之中,没有谁为劫后余生激动得相拥而泣,因为这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突袭任务,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哈利手上握着他的枪,枪管上还残留着子弹出膛的余温,可莫名其妙的,这让金属独有的凉意变得更冷了,周围一切的交谈声、哭泣声、翻找声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雾笼罩隔绝,他站在雾的另一侧,只感到无尽的空茫。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支撑着哈利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永远只有仇恨,可是待硝烟熄灭,让杀死父母的仇敌付出代价后,他又该如何? ……不,他不该去想这些的,因为这没有意义,只会使他的刀刃便钝。 哈利摇摇头,俯下身去把受伤的战友扶了起来。 哈利回到总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了个澡,暗红色的污垢从他的衣服上凋落,血腥与酒精混杂在一起,在水里缓缓晕开,挥发出的味道令人作呕。 在哗哗作响的水声里,他的脑海里缓慢地浮现出那个红发巫师歇斯底里的脸,想起那场堪称闹剧的相互挑衅,想起那些圆滚滚的退烧药片顺着水流滑过对方的喉咙……那个吻。 荒唐。 哈利在心底喃喃自语。 可距离那出荒唐的戏码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为什么还能鲜明地回忆起来——哦不,等等,已经好几天了。 在重新把另一套干净的衣物套在身上的时候,哈利终于想起了他早应该想起的,他的任务。 这次的紧急突袭的确十分紧急,在接到赫敏通知的第二天开始他就被拉去了作战小组培训,然后是演习,再然后就是实战,哈利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喘息余地去思考别的,他只记得在他离开后这事的直接负责人就变成了他的上司,但那可是厄里斯,哈利不得不考虑现在的罗恩已经命悬一线的可能性。 他不由自主地朝那间狭小的屋子走去,脑海里盘旋着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在推开门的瞬间烟消云散。 屋子里是张牙舞爪的黑暗,窗户被彻底封死,只要关上灯便会失去一切光明,哈利站了一会儿才适应这片可见度极低的昏暗,他凭借着从门外照进的点点光源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罗恩,不,不对,在靠近后哈利才发觉,他是被迫躺在床上的,罗恩的四肢都被铁铐紧紧囚禁,链子紧绷,让他只能选则平躺这一个姿势。 罗恩的眼睛上戴着厚重的眼罩,嘴里塞着口枷,无法吞咽的滤液顺着他的嘴角淌落,他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要不是他的胸膛仍在微弱地起伏,哈利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在踏进房间的瞬间,除了黑暗,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哈利皱着鼻子打开他的小手电筒,淡黄色的光照亮罗恩身下的一片狼藉,那原本是尿液的东西已经干涸了,只留下它蔓延后的痕迹和挥之不去的反胃味道。 “罗恩?”哈利的声音有些犹豫,虽然罗恩的状态显而易见的糟糕,但没有任何外伤或垂死的应激反应。 带着困惑的呼唤在幽暗无光的房间里回荡,没有应答,哈利这才发现罗恩的两只耳朵里都被塞进了耳塞,他伸出手想把它们摘了,又在碰到罗恩的耳尖时缩了回来,这也许是他们为了逼供而采取的计划,哈利不能如此轻举妄动。 然而,在哈利的手触碰到罗恩后,罗恩猛地开始挣扎,或者,说是贴近更为准确,罗恩拼命地用他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头颅去贴近哈利的肌肤,鉴于前几天他对罗恩疯狗的印象,哈利差点以为他会被咬一口——但是没有,罗恩就只是颤抖着把他的脸往哈利那边送,像是在贪恋哈利的温度。 一些温热的东西打湿了哈利的指尖,他讶异地发现罗恩似乎在哭,眼罩布满了一片潮湿的水痕,他的手上缠绕着泪水与红色的发丝,轻微的瘙痒感,附带着湿漉漉的暖意。 床上的人从嗓子里冒出一串哽咽,哈利听到他用嘶哑的声线,艰难地从口枷里挤出一个词,迟疑,又带着近乎哀求的期待:“……哈利……?” 除了国际象棋惨败后那句冷嘲热讽的“Harry boy”,这是罗恩头一次叫哈利的名字,他听见胸膛传来被重击似的闷响,哈利条件反射般的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失去了温存的罗恩开始颤抖,焦躁又恐惧地说起胡话,含糊不清,颠三倒四,但全部只是同一种单调的意思。 ——不要走,求你。 那个前几天还在追着自己挑衅的男人,此刻躺在床上流泪,不顾形象地恳求他不要离开,激烈的挣扎与胡话似乎消耗了大量体力,罗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缺乏血色的脸在手电筒的光照下白得可怖,渐渐的连自言自语也停止了,只有喘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没有濒死的应激反应,但哈利仍然感觉得到,这个红发巫师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流逝。 他要死了。 这个念头闯进哈利的脑海,卷起一阵风暴,神差鬼使的,他从衣服里掏出钥匙,直到钥匙在锁孔里轻而易举地滑动,他甚至都没有去怀疑,为什么这几天过去,能解开罗恩身上的铁铐的钥匙依旧是他一开始拿到的那一把。 在哈利还在恍惚的时候,罗恩已经飞快地扯掉了口枷、耳塞和眼罩,然后扑向哈利,他太虚弱了,没什么力气,但身高优势摆在那里,哈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被撞得跌倒在地,后脑磕在门板上,疼得一阵眩晕,顺带关上了门。 混乱之中罗恩的嘴唇无意间擦过哈利的,哈利感到身上的男人忽然僵了一秒,然后就干脆把这个事故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吻,罗恩在哈利有些干燥的唇瓣上舔舐,浅尝辄止,一下又一下,像是猫咪喝水,接着他的舌头就势滑进哈利的口腔,青涩的挑逗……但是色情。 哈利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他竟然下意识地去回应罗恩的动作,在得到回应后罗恩更加疯狂地渴求着他能感受到的一切,温度,感触,甚至是痛觉,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撕咬自己口腔内壁的嫩肉,直到铁锈味肆意弥漫。 说实话,这个吻糟透了,他们的舌头在嘴里打架,口水混杂着让人窒息的血腥味,鼻尖萦绕着干涸后沉淀的尿骚味,猩甜又骚臭,还有一些生理性的泪水,滑进嘴里增添了几抹带苦的咸涩。 两个人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手电筒在哈利被撞倒的那一刻便从他手中脱离,啪地一声滚落,撞到墙角又停了下来,暖色调而冰冷的人造光源照耀着空无一物的虚空,而他们却在黑暗里接吻。 后脑被紧压在门板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哈利按住那颗毛茸茸的红脑袋挣扎着站起身,与他激烈相互索取的那双唇被强行按了下去,一路下滑,哈利感到湿润柔软的什么轻轻触碰他的喉结,那个刹那他涌上一股无法言语的奇妙冲动,轻飘飘的,又凶猛无比。 他不受控地把手从罗恩的衣服下摆里伸进去然后—— 然后他在挣扎中触碰到被他遗忘已久的电灯开关,一道耀眼的强光从头顶照下,哈利从那双赫然清晰的蔚蓝色眼眸里看见自己失控的模样,他蓦然生出一股仿佛,不,就是做坏事被抓包的羞耻又恐惧的心理,哈利迅速放开了罗恩。 而罗恩也显然僵了片刻,但脸上浮现的神色比起羞耻更多的是安心,他看向那盏刺目的灯,强烈的直射灼伤了他的眼球,他不得不痛苦地眯起眼,却像是松了口气。 接着他空茫的眼神从灯盏挪向哈利,茫然霎时变成了自我嫌弃,表情难看得好像想把自己和哈利都千刀万剐,可脚却在一步步朝哈利靠近,在罗恩被什么控制住了似的把头轻轻压在哈利的肩膀上时,哈利听见耳边传来一句有气无力的咒骂,接着罗恩就这么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门在他身后被推开了。 哈利僵硬地转过身,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厄里斯,倚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眼神里带着探究。 他从什么时候就在门外的?他看到了多少?哈利的心脏剧烈跳动,简直要从胸膛里冲出来,他听见自己紧张的声音说:“厄里斯先生,我……” 可又瞬间梗住。 我什么?我不该未经允许就私自跟战俘解除?我不该自作主张解开他的囚禁?还是……我不该跟他做那种下三滥的荒唐事?哪一个都荒谬至极,他想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终他只能干巴巴地认罪:“非常抱歉,先生。” 他那本该大发雷霆的上司只是露出微笑,他走过来拍拍哈利空着的那一侧肩膀,像是个安抚,只是没起什么实际作用。 “哈,放轻松,波特,我把他晾了两天……还是三四天来着,如果不是听说你们回来了,我都想不起来这事。“厄莫斯耸耸肩,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讨论晚餐,“但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擅自扰乱我的计划了,我的波特先生,你可真是挺能的,嗯?” 哈利没有辩解,也没有理由替自己辩解,他只能闭上嘴等待迫在眉睫的责罚。 “好吧,既然你这么中意他,正好我们需要腾出几间闲置的空房另作他用,包括这里……所以,就干脆让他‘借用’一下你的房间,如何?” 表情瞬间被惊愕替代,哈利看着厄莫斯,后者的神态中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尽管他用的是疑问句,但哈利明白这不是个询问,这只是个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很期待你们在友好相处后汇报给我的成果,波特。”厄莫斯轻笑一声,留下句轻飘飘的威胁便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又回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哈利,以及他身上不省人事的罗恩,挑了挑眉,“走吧?波特先生,你是在等我请你吗?” 大梦初醒似的,哈利手忙脚乱地把铁铐重新铐在罗恩身上,然后架起他向门外走去,过长的链子落在地板上,拖曳出轻微但刺耳的声响。 尽管作为一个男人而言,罗恩轻得不大健康,但不容忽视的身高差异还是让哈利把他搬进自己的阁楼小屋时废了点劲。 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郁的汗水与排泄物的臭味,他的澡算是白洗了,哈利泄愤似的把罗恩扔进浴室,把花洒拧到最大,然后看着惊醒的罗恩用手捂着脑袋,痛苦地一头扎进自己怀里,恐慌耻辱自我唾弃在他的脸上融合成混沌的神色,可他始终没有离开哈利。 热水渐渐升腾起飘渺的白雾,哈利看着云雾萦绕中的红发巫师,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 ……一切都乱了套。 ---------------------------------------------------- 我:请问厄莫斯先生您作为主力助攻,感想如何? 厄莫斯:我只是想把握一下人性的弱点,他妈的,谁知道他们是男同?(后仰) 下一章是罗恩视角的插叙,关于他遭遇了什么,其实应该这一章就一起了,但我为什么这么能废话啊(恍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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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1-11-05 03:36
我第一时间赶过来!疤头终于有点开窍了(其实被罗恩这样对待谁不心动)话说会有赫敏和哈利一起了解罗恩的画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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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1-11-05 08:12
更新啦!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罗恩遭遇了什么,现在他与哈利的关系没开始却产生了病态的依赖感,可真带劲。厄里斯,我只能说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你这么积极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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