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社畜默默出现,每日脑洞不少,但是实在没什么精力来搞,实在喜欢这个脑洞简单开个连载吧,如果喜欢麻烦大力砸我评论和我讨论QAQ(我真的很没有耐力但又很怕弃坑)
又是很长时间断更了,可能会有角色ooc,酌情食用~ 祝大家食用愉快! 第一章 母亲: 最近身体还好吗? 德拉科·马尔福面对只写了两行的牛皮纸感到一阵头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写什么。 他扔下羽毛笔在桌子上,用手浅浅掀开身旁窗口遮着的窗帘,外面是灿烂的阳光,晃得人一刹那根本看不清外面应该是什么景色,德拉科被光晃得烦躁之心更是上涌,卷了小桌子上的牛皮纸砸向马车厢的墙面。 然后他又泄了气一般地瘫坐在椅子上,头靠在墙壁看向窗帘还留着掀开缝隙的窗口,眼睛已经适应了光源,能看到外面翠绿色的背景,草地以及稀疏的林木,他坐着的马车还在平稳得前进着,行走在德拉科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的穷乡僻壤之中。 不知道看了多久景色迅速往后走去,德拉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马车厢一角捡起来那个纸团,一点一点展开后再次扔在桌子上。 母亲。 他不知道祈求多少次母亲了,近一年的信都在反复祈求着。 德拉科已经不想再这样到处奔走了,坐在这个马车厢里的他何尝不是一种被囚禁的囚徒,他想要回到英国,回到自己家的庄园,闲散地躺在家里无所事事,或者是做什么都行,可现在他只能听从他的司机的地图,像是盗贼一样在某个地方偷得几个月的容身之处后又要害怕被发现偷窃的事实而紧急逃离到下一个可以盗窃的地点。 母亲的信里从来都没有好消息,英国魔法界的新闻里面没有,对于自己请求的更是没有,甚至态度也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从温柔的规劝变得越来越强硬,直到上封信中母亲更是狠狠训斥了德拉科,认为他还是不懂事不清楚事理的小孩。 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如今又是被带着逃往何处,接下来又要在哪个地方的小屋子里继续偷窃着稳定,德拉科拿起收在怀里的魔杖,他讨厌这个不知道是谁的魔杖,握在手里只有一种厌恶的排斥感,但是他的魔杖战后被寻找到之后就被收了起来,不知道是在魔法部那里还是母亲那里,而母亲之前交给他使用的自己的魔杖确实是被魔法部收了起来,作为证据。 德拉科用魔杖指了指马车厢一角的酒柜,里面的酒瓶和酒杯轻飘飘地飞了过来。 在这三年的逃亡生活中他彻底被酒精俘获,在每次停靠的城镇里德拉科都会买下很多酒,然后装进那些麻瓜永远搞不明白有多大的马车厢。 马车厢当然不是真的马车,在麻瓜眼里这就是一辆十分普通的黑色汽车,但是他的主人是马尔福,是一个巫师,车的内部被扩充了无限大的房间,被卢修斯赋予了无限怀念旧式贵族礼仪一般的名字——马车厢。 而如今这里只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囚笼而已,奔逃的囚犯的栖居之地而已。 不知道给自己灌下几瓶酒水之后的德拉科抱着酒瓶靠着之前坐着的沙发坐垫上,身体已经颓废地瘫坐在地上,揉皱的牛皮纸,陌生的魔杖以及蘸了黑色墨水的羽毛笔都像他一样四处横躺在地上。 他现在还能给母亲写什么样的信呢?他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值得写下来来让母亲观看的吗?她难道就想象不出来他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她在家里坐着喝茶看报纸和朋友交往,能明白现在的他吗? 也许是酒水起得作用,这种现实和虚幻都混在一起的感觉让德拉科可以逃离,咒骂一切,咒骂他现在该死的日子,咒骂母亲,是母亲做下决定让他这样在外逃亡的。 然后德拉科又开始咒骂父亲,父亲跟错了队伍,明明就有惨败过一次的笨蛋,无法杀死刚出生婴儿又被18岁少年打败的首领,那场真是可恶的战争,他学生时期的压抑以及那么多出丑,就像是被命运强行赋予的。 最后他狠狠咒骂那个死了的人,就是因为他,德拉科现在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连家都无法回,他活着的时候就并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人,死了还像报复德拉科一般纠缠着他,像是发过毒誓永远不会放过德拉科一般。 真是个混蛋,真是个混蛋! 德拉科将手中的酒瓶砸了出去,玻璃酒瓶碎了一地却还是没有让德拉科郁结有所缓解。 他用魔杖指着那个人了吗? 用了。 德拉科模糊的视线前是那人显眼的模糊影子,以及对方指过来的魔杖和上面的红光。 他那是想要杀我的!德拉科想到,难道我不反击?等着他杀掉我? 他用禁忌咒了吗? 用了,用了吗? 德拉科记不清了,他那个时候真的恨得不行吧,他马上就要从那个破败学校逃出去了,谁胜谁败对他有什么影响呢?为什么他要跟着陪葬,母亲都说毫无可能胜利了。 到底谁更倒霉呢? 德拉科想着想着轻蔑地扬起嘴角笑了。 那个人更倒霉,他活着就能成为被追捧的传奇了,就是他那些学生时光扭曲卑鄙像是哈巴狗生活的终结了,可是他死了,死了的人就是比活着的人倒霉,因为他死了。 德拉科不解恨,他不知道自己过着的还算是活着的日子吗?死人被死亡囚禁了,而他,被死人囚禁了!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睡着醒着,迷迷糊糊摇摇晃晃之中,他感觉马车厢停止了前进。 马车厢里面对于外界施着足够强大的隔离咒以及静声咒,德拉科不知道他现在是到了哪里停下了,司机托里敲门的声音也在这时候传来,一声一声就好像前进钟点的叩声,德拉科没有一点想要回应的力气和意愿,爬上柔软的沙发假装听不到,闭上眼睛干脆趁着昏沉的酒意睡下去。 他并不好奇接下来又要停在哪里,德拉科已经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周围一切漆黑而又静谧,德拉科翻个身平躺着,模糊的眼前是贴着繁琐花纹壁纸的天花板,他的心脏跳得厉害,跟着他由于醉酒而阵阵跳动疼痛的太阳穴一起,让德拉科确实感觉自己还是在这幅活着的躯体之中的。 但是太过安静和漆黑了,快速的心跳只有那种不祥的感觉,德拉科开始心慌,所有恨意,咒骂以及压抑全部变成了恐慌。 他还不想被这个世界抛弃,不想被父母放弃,不想成为游离现实生活之外的幽灵。 德拉科迅速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胡乱缕平了头发,穿上鞋子,找了间大衣裹着,像是逃离一般快速走到马车厢门口打开了门。 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是一片黑夜了,马车厢停靠在一座小型别墅的前院,屋子里电灯黄色白色的光亮着,让德拉科的眼睛又是一阵不适,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又回到马车厢伪装的汽车旁边,粗暴地敲着车窗玻璃让里面靠着方向盘打着瞌睡的托里赶紧醒来告诉他现状。 托里是一个已经五六十岁的老头,他的头发和胡须都蓄得很长,脑子还有点迷糊,德拉科感觉每次见到托里进入驾驶位的麻瓜都对于这样一个司机感到不可思议,他最开始也并不认可这样一个家伙做自己的司机,这代表着母亲将整个“逃亡”的德拉科都交给了这个人来照顾。 但是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老了,几乎不会管着德拉科做任何的事情,驾驶,住宿以及行程都安排得妥当,除了固定的路程以外基本不会约束德拉科的任何要求,慢慢的,德拉科也就放下了所有的不解和怀疑。 托里被德拉科吵醒,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苍老沙哑的声音没什么感情波澜地陈述着现在停靠的地方以及接下来他们可以住在哪里的选择,当然眼前这个小别墅是最佳选择,这里是某个有钱人家在这个僻静村子里面建造来避暑的,空闲的时间租给路过的旅客长住,当然不是所有人,只有主人认识的贵客朋友才有长住的邀请函,而马尔福自然有机会搞到这样一封普通麻瓜富人的邀请。 也就是说这是母亲给德拉科安排的住址。 德拉科沉默地靠着马车厢看着眼前的建筑,在外他开始忤逆母亲的安排,于是大多数时候他偷逃到外面的小旅馆里面住着,所以托里也提到了几个酒馆和小旅馆,他清楚和自己同行三年的小少爷是什么脾性,但是这里实在偏僻,所以这种选择也并没有几个。 夜晚的凉风吹拂着德拉科的身体和紧绷着的太阳穴,连着烦躁也平和下来,德拉科现在不想抉择,摇摇头说自己一个人先逛逛。 他从院子走出去是一段静谧只伴随林木阴影和蝉鸣的小路,但远远还是能看到村庄房子的屋顶,烟囱以及亮着的灯,德拉科沿着眼前小路往那里走着,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没办法回到这里,因为托里会在后面跟着他。 这个村落绝对称不上繁华,由于过于偏僻显得过于淳朴,但是对于德拉科来说只有一个词来形容。 落后老土。 德拉科叹了口气,这又要是一段难熬的日子,他们并不只会停靠在都市以及城镇之中,有时候路途中也会寄宿在这种小村庄里,德拉科并不喜欢这种落后老土的村庄,里面的人都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露出麻木贫穷的眼神,毫无玩乐的爱好,只念着三餐和睡觉,只是活着。 德拉科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他到底是什么睡着什么时候醒来又是什么时候在这里走着,大多数房子虽然亮着灯但是房门紧闭,烟囱已经没有炊烟飘出,唯一敞开门扉等着顾客进入的只有小酒吧以及破败的旅馆。 这次并没有什么选择了,德拉科几乎迅速决定了自己接下来都会在那个别墅里面的房间窝着,不知道这家主人有没有藏酒,虽然这里酒馆里面买的酒足够劣质但是这样村庄的原料确实是能酿出足够优秀的酒水的。 他转了一圈感觉实在无聊,于是回过头打算原路返回,这里太小了,德拉科认为自己还是很容易能找到路的。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拐进树林后却没有找到来时那条小路,再往前走一段竟遇上一条小河,这里明显被村民好好保护着,小河边有挂着几处用来照明的灯火,几只飞蛾或是虫子往火光扑着,德拉科就沿着河流走着,他并不想回去,只要他想,叫一声托里罢了。 他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再往前几个的照明下面站着一个人。 什么怪人这个时间还在河边站着?德拉科想着,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眼里可能也是怪人。 直到他走近到能看清那个人的时候才猛地站住,德拉科狠狠咽了口口水,用手抹了一把眼睛伸头向那人方向看着。 太熟悉了,他可对于这个人太熟悉了。 红头发,蓝眼睛,一张蠢透了的脸,满脸雀斑,瘦高的个子。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德拉科又咽了几口口水,他现在有点分不清自己眼前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他喝多了酒出现幻觉,其实他现在还没有醒酒醉在虚幻世界里面。 对方明显听到说话的声音所以将看向河水的视线转向德拉科,脑袋上的灯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光芒反而模糊了现实。 “你死了……你绝对死了……你是被我杀死的!”德拉科颤抖着呢喃着,眼睛瞪着眼前的身影,恨不得立马认清眼前现状。 对方表情有一点迷惑,往德拉科的方向走了一步。 “你别过来!”德拉科的声音拔的很高,明显对方又被吓到了,于是如德拉科所说站在原地,皱着眉,蓝色眼睛闪着疑惑的光。德拉科身后传来一阵草丛声音,应该是托里也听见声音冲了出来。 德拉科感觉肺里的呼吸都被压迫出去,吸进来的只有带有恐慌意味的冰冷的凉气,所有以往的记忆往脑袋奔涌而去,他无比害怕,他逃亡苟活这么久不是为了被鬼魂索命。 难道囚禁他的死人终于决定来索走他最后的自由了吗? “……你……你是谁?”他声音还是在颤抖着,德拉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进空气了,昏厥侵占了大脑,呕吐物也在胃里旋转。 “我叫罗恩。” 对方说道。 他自来不用问就知道这些特征应该属于谁的。 死人,被他杀掉的死人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德拉科在奔向死亡的黑夜。 他要被自己杀死的人杀掉了。 tbc ———————— 3L更新第二章和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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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3-09-01 20:46
第二章
德拉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马车厢那贴着繁琐花饰壁纸的天花板,惊醒之后依旧是伴随着大口喘息和难以平稳下来的心跳。 现在应该才是现实,我不过是昨天喝多了酒陷入一个恐怖的噩梦。德拉科想着,挤压胸腔发出几声干笑。 “你终于醒过来了。”托里那张被毛发遮住大半的脸出现在德拉科视野,已经证明了这一切仍是新的一天,从马车厢窗口散发出柔软的浅白色光芒。 大多数情况托里都不会出现在马车厢的内部,只有德拉科出了事情需要他他才会出现,明显现在不是德拉科喝酒过度醉得要直接去世被发现的情况。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德拉科依旧不死心地问。 “早上六点。”托里说。 德拉科从床上坐起身,他在马车厢中的卧室里面,身上盖着的薄薄的被子滑了下去,他脸色很差,本就瘦削苍白的脸看着更是憔悴,低头思索了一会抬眼看向托里,眼神中都是阴郁,“你昨晚都看到了?” “是的,罗恩韦斯莱还活着。”托里并不被德拉科的阴翳影响,“然后你晕过去了,我带你先离开了。”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补充,德拉科皱眉,随后用右手捂住双眼,拇指与中指指腹揉摁着依旧像警铃预报跳动的太阳穴,脑袋中的思绪都乱成了一团,完全思考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是看着韦斯莱倒下的,倒在霍格沃兹碎石堆之上的,那周围没什么人在,然后他就顺利和母亲父亲汇合,他们离开了。 但是德拉科也确实没有细致走近去看韦斯莱是否真的死了,他当时看到韦斯莱倒下已经慌得没什么能想出来了,只有逃离,他要迅速逃离。 “那是真的韦斯莱吗?”德拉科继续问道,“会不会我们只是错认了,或者那就是一个幻影,托里你应该也知道霍格沃兹也有很多鬼魂,或者是什么别的可能!”德拉科越说声调越高,放下手不知所谓地比划着,眼神中蔓延出的只有急切否定的感情。 托里没有回答,平静的像是一座石头雕塑。 最后德拉科也被这种平静浇灭了想要狡辩的急迫,只剩下难以接受的余烬,慢慢垂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既然这样,今天白天我们再去看看这位‘罗恩’吧。”托里回答道。 德拉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停顿摇着头回答道,“绝对不可以!” 他不敢在面对死而复生的人,万一那个人就是为了回到人间杀掉他呢? “那你永远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快走!托里!今天就离开这个村庄!只要离开这里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到底带我来了什么鬼地方?!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的家到底在哪里?我到底还要在外面流浪多久?!母亲有和你说过吗?他们是不是打算不管我了?是不是打算放弃我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德拉科瞬间暴起,站起身用了十足的力气狠狠抓着托里的衣领,前面还是怒目圆睁地瞪着托里狠狠质问,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副发狂的样子,问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不知道在看向哪里了,用力推开了托里。 托里虽然依旧平静,但是老旧的身板并不能应付年轻人的冲撞,他狠狠摔在地上。 而德拉科低着头平静地站着,半刻钟后他一反之前的平静,开始发疯般把卧室里面所有的装饰品拿起来摔掉,在房间里面乱窜,让马车厢也变成他痛苦的废墟,最后,他摇晃着身体坐回床上,这房间最后剩下的净土。 托里扶着一旁的床头柜慢慢站了起来,对于刚刚那一系列行为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去看看吧,如果他真的是来杀我的,那我就提前杀了他。”德拉科肩膀颓废得塌下,看起来他才是被岁月摧残的小老头,“我不怕他,我已经杀过他一次了,我怎么可能怕他呢?” “好。”托里从外衣怀里掏出魔杖,慢悠悠地划过屋子里那些残暴的碎片,屋子里的物品如同时间倒流一般恢复原状,就好像刚刚一切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他知道这一切不会真的复原,不会真的破镜重圆,这一切都会留下深深的裂痕,只是细微不可见而已。 他们二人出门找了一个小餐馆吃了点早饭,老板娘的厨艺虽然粗糙,但是对于足足半天没有吃上饭中途还经历了酗酒,惊吓以及暴怒的德拉科来说已经算是佳肴一般,他吃得很急,淋着蜂蜜糖浆由黄油煎的松饼以及夹着煎蛋番茄片菜叶的三明治,配上一杯葡萄汁,都被他风卷残云般送入胃中。 德拉科终于在踏实的饱腹感中找到了自己现在仍好好活着的真实感觉,虽然他的脸色依旧很差,刚刚进门时老板娘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旅行流浪汉,直到托里从口袋中掏出几枚金币才让她意识到这可能是村庄难得的贵客。 等着老板娘收拾走这些空盘子送上来作为饭后甜点的焦糖布丁的时候,德拉科才开口说话,叫住了老板娘。 “村庄里面有一个红色头发个子很高的青年吗?”此时德拉科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老板娘眨眨眼睛,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肘,似乎一下想起来什么一样一拍手,“客人你在说琼斯太太家的小子吗?” “琼斯?” “是不是那个长得高高瘦瘦的,一头很鲜亮的红发,满脸的小雀斑的孩子?”老板娘笑着说道,“那孩子可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很喜欢帮大家做事情,琼斯太太真是有福气。” 德拉科有点迷惑,描述听来是那个人,可韦斯莱哪里又冒出来了琼斯的姓氏。 “他叫什么?” “罗恩·琼斯。” “他一直都在这个村庄吗?” 老板娘左手抚上脸颊,“这我怎么能记得清呢?琼斯太太很多年前身体就不太好了,腿脚也很差,但是儿子似乎很早就离开了。这么说来,那个少年好像是两三年前被小琼斯带来的,那段时间琼斯太太生了重病急需人来照顾,应该就是琼斯太太的孙子吧。他们家人总是深入简出的。” 德拉科听着已经有点迷糊了,虽然这位琼斯身上还是有很大的疑点,但是听起来又好像不能完全对上,据他所知韦斯莱的交际圈绝对没有一个姓琼斯的人物,而且这家伙如果没死的话,那么英国那些家伙就不会像吸血虫一般死抓着他不放了。 说不定,那只是一个长相有这些特征却完全不相似的人,昨天晚上光线昏暗,照得德拉科将这些年反复梦回痛恨的人的脸按了上去,给自己上演了一把鬼魂索命的戏码。 最后德拉科问道,“这位琼斯太太的家在哪里?这位少年长得实在像我一位很久没联系的故友,我想去拜访一下。” 这里绝对算是村庄更边缘的地方,但确实离昨晚的河边很近,几乎算是藏在那片树林之中,要不是有这条小河以及小桥做指示,这里几乎很难被人发现。 看起来很像是一个能好好藏起来某人的地方。 德拉科的表情依旧阴郁,刚才那一切怀疑和猜想也不过只是德拉科的脑子里难以证明的假设,如果这位罗恩·琼斯真的存在,如果他与罗恩·韦斯莱一模一样,如果他就是罗恩·韦斯莱……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他们已经站在这间小屋外面,这就是这个村庄里面最普通的乡野小屋,屋子一圈用木头做了简易栅栏围了起来,屋前能被称为院子的地方一半种满了鲜花,趁着春夏交替的季节开得十分鲜活,随着微风花枝轻轻摇动,另一半种了些青菜还有一些只是长出枝丫的植物,德拉科并不能完全把它们认出来,他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认。 屋子前架子上还晾着洗干净的白色床单被罩,早上还算和煦的阳光撒在上面带来的都是温暖的感觉,一个普通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地方。 德拉科感觉很奇妙,怪异和安详交织罩在他的心脏上。 他有点怯于知道困扰他脑中的答案,也不知道自己要对于答案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所以他呆呆地站在屋子外面,托里也不催促也没什么其他反应,只是站在他身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面终于打破了长时间的寂静传来了声音,一个少年嗓音在说些什么,随后传来了木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人掀开了白色的层层帷幕登场。 如果说白色是画家最好的画布的话,那么这时候那个人的模样更是清晰的映射进德拉科的眼中。 那头红色卷发被风吹得招摇得晃动着,皮肤被这里的夏日阳光亲吻过,已经呈现了浅浅的麦色,雀斑依旧像墨点的疤痕纵横在皮肤上,那对圆圆的蓝色眼睛闪着光,他高挑,并不能称得上瘦削,因为看起来能称得上结实有力,身上穿着一件洗得轻微褪色的藏蓝色短袖T恤,牛仔长裤裤腿被他挽到膝盖下。 德拉科心里的石头彻底跌入谷底。 无论他怎么看这个人都是他学生时期的死对头,几年来他确实有了变化,德拉科想象之前学生时代的那个人,对比下来他现在确实壮实了很多,也被晒黑了一些,似乎彻底和这个村庄融成一体,虽然依旧是那副摆脱不开自来的那种穷酸可怜的样子。 真是令人厌恶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在德拉科想是上前还是离开的时候对方也已经眼尖地看到了他们,脸上露出疑惑以及遇见怪事情的表情,似乎快速思考了一下,那个人跑了过来。 “你们是谁?”他开门见山问道。 “陌生人,我们只是路过。”德拉科抢先说道,好像这位琼斯并不认识他。 但是说不定是装的,来麻痹德拉科的警惕,德拉科永远不会轻信韦斯莱。 “绝对不是,你昨天看到我可不是这个表情,你吓惨了,还小声嘟囔了什么。”那个人依旧皱着眉警惕地盯着德拉科的脸,“而现在,你已经找到了我家……” “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个人表情不善,语气加重了几分。 “你不认识我吗?你不记得我吗?”德拉科也阴郁地低声问回去,他心里是有点打退堂鼓,但是本性上还是不愿意跟韦斯莱吓退。 在两人像斗牛一般盯着彼此的时候,屋子那边传来了另一个声音,“罗恩,他们二人是你的朋友吗?” 苍老的女人声音,柔和却又拥有力量,她也站在那块白色床单之前,被时间磋磨的身体十分矮小,脸上是慈祥温柔的笑容,被称为“罗恩”的那个人立马转过头,张开嘴皱着眉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德拉科抓住这个空隙立刻开口,“是的!我们是罗恩·琼斯的朋友,路过这里就想来看看他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明显罗恩并不接受这个回答,瞪大眼睛回过头想要反驳,却听见琼斯太太笑呵呵说道,“是嘛,远方的客人,请快来家里坐坐吧,罗恩,快把这架子收起来让你的朋友进来。” 随后她慢慢走进了屋子中,罗恩愣了几秒,恶狠狠地转过头对着德拉科说道,“我可不记得有你们这种朋友,更不记得我有对你们报以全名,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为什么会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在旅途中走累了想讨一杯茶喝而已。” 刚刚一刹那的冲动告诉他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彻底搞明白眼前的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情况,隐约之中,他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和计划。 “你最好是没有什么小把戏,如果你要伤害薇拉奶奶的话,我会跟你拼命的。”罗恩恶狠狠扔下这句话就跑去收起了架子。 没那么有戒心,十分听话,和另一位叫做罗恩的傻子一样。 这间屋子并不算大,但是收拾得十分干净,客厅里面的餐桌铺着如同干草一般颜色的餐布,上面放着白色陶瓷茶壶和茶杯,琼斯太太招呼他们坐下,并为他们倒上一杯茶。 德拉科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应付般浅浅抿了一口茶水,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茶格外醇香,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罗恩很快也进入了屋子,在餐桌旁边坐下,怀疑警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德拉科。 琼斯太太开始过问起德拉科的现状,话题兜转之后又回到罗恩和他怎么认识的,上学时期的罗恩是什么样子,看起来真的如同一位错过孙子学生时期的奶奶一般,忧心的用一切机会打听自己不在的时候孩子过得怎么样。 而德拉科自然也不会撒那么笨的谎,他的话题大多数只是在自己这次旅行上,他自然会伪装自己是在一次漫长的旅途中,偶尔会提及罗恩,将自己记忆中学生时期难得记住的死对头的事情简单讲讲,真假参半,毕竟他们学生时期并不对付,所以故事大多数主角其实并不是他,随后他开始询问罗恩的近况,得到了一些普通到稀疏平常的答案。 讲述中德拉科看到罗恩隔着桌子那边依旧警惕疑惑的表情,抱着手臂,两个胳膊肘杵在桌面上,明显就是防御状态,对于德拉科说的话在不断思考着,但明显是疑惑的,可是面对琼斯太太的追问依旧还是会笑起来认真回答,帮着德拉科糊弄过去。 过了一两个小时后,德拉科主动提出了离开,琼斯太太是想叫罗恩送送他们的,但是似乎他们之前就约定了什么事情,罗恩小声说了几句话,琼斯太太就露出了歉意和德拉科他们告别。 德拉科离开小屋,却又站在河边那座小桥上远远眺望那间小屋很久。 托里沉默地站在他身后,他全程一言不发,没有去附和德拉科什么,也没提什么建议给德拉科。 不知过了多久,德拉科动了起来,他几乎是飞奔着跑回马车厢停着的那个院子。 母亲,我终于我知道能为你写上怎么样一封信了。 即使你无法让我回到英国,我也一定会找到回到家的方法的。 第三章 马尔福家的猫头鹰停在马车厢中为它准备的架子上假寐,而在书房另一侧的德拉科坐在书桌前低着头认真写着,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撒在马车厢深棕色地板上,整个房间只能听见羽毛笔在纸上书写的声音。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德拉科将羽毛笔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牛皮纸信件又细细读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修改的才折好放进信封,默声念了咒语将信封封死,信封上他没有留下任何名字。 德拉科从座位起身,快速走向猫头鹰架子那里,明显它也被这些声响惊醒,却依旧温顺,很自在的接受了德拉科轻轻抚摸它的羽毛。 德拉科将信放在架子上的台子上,轻声对猫头鹰说着,“用上最快速度把这个交给母亲,一定要交到她手里。” 等他把马车厢的窗户打开时,猫头鹰带着信件飞了出去,窗外夏天燥热的气息也侵入进马车厢房间里,德拉科没着急关好窗户,反而靠着窗框眺望起远方,他自从英国奔走出逃之后就再也没有如此打开马车厢的窗户好好望向外面了,窗帘布料被一点风吹着就开始轻轻摇摆。 深绿的树林让光变得郁郁葱葱,极富有生命力地扎根进这片土地,远远那边能看到被光裹挟着流淌的河水,摇摇晃晃向看不到尽头的远处奔去,不知道何时还会再回到这里。 而横亘在河上的小桥再往前一点就是那栋小房子,此时炊烟从烟囱中慢慢升起,白色的生活气息就这样从这片土地中再悠悠回归天空。 不知道站了多久,德拉科将马车厢的窗户关好,走出马车厢坐进了伪装的汽车副驾中,他很少坐在这里,连托里都转过头打量了一会德拉科。 “这车应该能穿过那条小道停在早上去过的小屋旁边吧?”德拉科倒是没看他,直直盯着车前玻璃。 托里将车发动,手放在方向盘上,“嗯。” 车子转出院子花了点时间,去往小屋的路程倒是飞快,停在他们今早站着的地方也就几分钟后,德拉科侧过头就看见抱着什么东西站在院门口睁大眼睛的罗恩。 真是可笑的表情,就和二年级看到他拿着光轮2001那时候一样,不敢相信又羡慕嫉妒的样子,德拉科喜欢看他这幅表情。 他立马决定推开车门走下来,看着罗恩的表情从惊讶变得有些疑惑甚至可能带点厌恶,这家伙为什么不认识现在的自己就已经步入厌恶的阶段了?德拉科想着,虽然他也很难说自己现在就能不讨厌这个和死对头一模一样的家伙,但是这样子的感觉才好像一切步入了正轨,如果那家伙对自己客客气气毕恭毕敬德拉科才感觉奇怪过了头呢。 可是现在这些都只能是德拉科的内心碎碎念,他硬扯上了个假笑,追上已经转回头往小屋子里跑的罗恩。 “朋友,我和我的司机刚来这里,实在没地方可住了,麻烦收留一下我们吧。” 语调说得能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想要装朋友还装不到那么亲密,笑容看着嘴角都在颤抖,连自己都在皱着眉明显有点不情不愿。 罗恩抱着怀里的东西一脸奇怪的盯着德拉科,就好像他被什么怪东西附身了一样,又看了看托里的脸,视线来回扫了几轮之后才说到,“村子里面有小旅馆,他们一年四季接不到什么客人,空房间多的很。” “我们的车坏了。”德拉科立刻接到,说得十分顺其自然。 “你们刚刚明明是开着过来的。”罗恩皱着眉,一副别想糊弄我的表情。 他们二人都看向不在话题里的托里和他身后的马车厢,托里伸手敲了敲引擎盖,从里面冒出一阵黑烟,默默证明主人话语的正确,德拉科抬眉,摆出一个事实如此的笑容。 “我可以帮你们看着这辆车,村子离这里不远,来回不需要几步路。”罗恩明显不为所动。 和在霍格沃兹一样,还是一幅倔强又不通事理的样子,每次说话都在想着怎么和德拉科唱反调,怎样才能把德拉科逼到气急败坏的地步。 要是之前的德拉科早就不受这个气,狠狠骂一顿韦斯莱家的穷酸和蠢笨就走掉了,虽然现在他脑中也闪过这样的选择。 可是他要回家去,就需要眼前这个人,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无论这个人是真的假的罗恩·韦斯莱,但只要有这样一张脸,就足够他证明某个人没死了。 空气就这样沉默了一会,罗恩已经没什么心情陪他们继续这样无意义的对话,于是绕过挡在前面的德拉科,结果被对方一把抓住了小臂,被强迫面对面注视着德拉科,“拜托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声,带上了所有的恳求,包含着不止是“无处居住”的难处,还有这长达三年之久的漂泊流浪,过于诚挚的感情在低沉的声音中直直传达了过去,让罗恩感到一阵无可适从,他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受这样的恳求,又十分疑惑的下意识认为眼前的家伙怎么都不会是因为这种小事而低下头请求的人。 罗恩舔舔嘴唇,无意识地将手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些,蓝色眼珠转了一圈,最后深深叹了口气,用没被抓着的手将德拉科抓着自己的手扒拉下去。 德拉科显然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请求都被人拒绝,恨意熊熊燃烧,死死咬着后槽牙不知道能说出口什么,然后听见那个熟悉的厌恶声音说着。 “家里只有一个空房间了,你们可能有一个人要去睡客厅的沙发上,和我进来吧。” 于是他的恨意就跟着语音落下轻飘飘的飘走了,让德拉科有点难以接受,在门口撇着嘴盯了一会罗恩的背影,一切应该是这样的吗?德拉科甚至还预想过威胁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但是他却没想过使用场景以及对方会说什么话,也没想到那么三个字后对方就服软让步了。 愚蠢的怀着善意的人。 “发什么呆?不想住在这里了?”罗恩站在木门前面,回头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跟着声音向前走了几步,却又被罗恩手臂拦在了门口,他脸色阴沉下来,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容易。 “你叫什么名字?”罗恩皱着眉眼睛直直盯着德拉科的表情,看着对方的阴郁撬开了一个疑惑的口子,灰色眼睛瞪圆一副意想不到的模样。 罗恩将头瞥向德拉科相反方向,慢悠悠说着,“你难道没意识到你从来没对我自我介绍过吗?” 话音刚落,德拉科那点气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他回想这两日他确实都在急于证明眼前的人到底是谁,甚至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就是之前熟识的人,就连德拉科对着琼斯夫人自我介绍的时候罗恩也不在现场。 自我介绍,他想起来最开始在霍格沃兹楼梯上的时候,他对着哈利波特伸出的手和罗恩韦斯莱小声的偷笑,那些记忆遥远的就好像再难以复刻再触碰到一般,而如今,他和应该死去的对方又站在门口仅有的一层低矮台阶前,似乎有一种一切回到最初的感觉。 “我叫德拉科·马尔福,那位是我的司机,托里。” 罗恩此时已经转过头来,蓝色眼睛直直看着德拉科的脸,在橙黄色夕阳的光和屋檐遮下的一半阴影中,露出十分认真记住德拉科样子的神情,最后又轻声一笑,“龙,龙……好奇怪……” 德拉科将眉头塌回眉间,又缩回阴郁壳子里面瞪着罗恩。 “我有一些事情认为应该先和你说明白。”罗恩收回了笑意又变成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正如我刚才问你的名字一般,我并不了解你这个人。”罗恩停顿了一下,“但是你却急于了解我,打听了我的住处,找借口住进我家中,不用急于否认,你已经很急迫的表现出来了。” 德拉科刚刚张开嘴又被怼了回来,于是耷拉着嘴角闭上嘴巴默认了。 “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罗恩直勾勾地盯着德拉科。 德拉科明显不知道怎么说明,难道真的说我杀死过一个和你一样的人,所以现在来搞清楚你是什么东西嘛? “算了,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罗恩一歪头,又露出一点笑意,“但是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允许你有机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与此同时,我也会从你身上了解我想知道的一切原因和事情。” “就当做一个小小的没有用的较量吧。”罗恩笑意更甚,甚至有点小得意。 “但是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扯上薇拉奶奶,这是我的底线。”罗恩又严肃起来,“如果你伤害我的家人我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空气静默住了,只有傍晚的风从他们二人中间快速走过。 “我接受。”德拉科回以一个浅淡却是今晚最真实的微笑。 如果是罗恩施舍的愚蠢善意会令他十分难受,但是对方可能也讨厌如此的感觉,反而给他们二人提供了一个可以放松下来的平台,即使是一个并不对等的比赛现场,却留下了彼此能够呼吸的余地。德拉科不知道是他的死对头很久以前就是这样如此的一个人,粗犷地修饰了他们注定的关系,还是如今眼前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家伙在偏僻村庄习得的处世之道。 今天下午那些怎么想象都令他难以接受的心思慢慢变成了顺其自然,让他感觉也许一切不会有想象中那么难熬了。 “真可惜,我还以为能吓走你呢。”罗恩转身走进屋子中,语气是并不诚恳的遗憾,随后进入房间走向二层并大声喊着,“薇拉奶奶,白天那两个朋友如你所说来投宿啦!你跟我说的被子和洗漱用品在哪里啊?” 德拉科也跟着走进小屋,冥冥中他感觉自己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托里也跟着他身后,提着两个大箱子走进屋子,这是德拉科仅有的一点行李,随着罗恩和德拉科往小屋的二层走去,停在了一个空着的房间外。德拉科和托里先走进房间里打量着,房间并不算大,只能说规规矩矩的客房卧室,房间的空间被空空的床和衣柜都占满了。 罗恩抱着被子从另一个房间走来,示意德拉科和托里都让开,然后将被子放在床上。 “这房间下午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的箱子最好是把需要的东西都放进衣柜里面,然后再把箱子放回车里,这房间只有这个大小。”罗恩双手掐着腰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你们谁睡一楼沙发呢?和我取一下被子搬下去吧。” 托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举起手来,罗恩皱着眉啧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一点不知道照顾老人,然后也没多说什么走出去搬被子去了。 德拉科看着他们二人离开,沿着墙壁走向房间那边的窗户边,傍晚的风还在轻轻得吹拂着,他窗口下面就是小屋不大不小的院子,前方还是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站了一会,他扯了扯床上随意放着的被子,难得认真的将床单铺平整,将被子铺好,随后重重躺入床的怀抱,虽然不及家中和高级旅馆那般柔软的床垫,也算是能安稳睡觉的地方了,安心的感觉编织成厚厚的困意包裹住德拉科的身心,他难以抗拒,于是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帮托里置办好住宿的地方并指明他各房间的罗恩又想起德拉科,他快走几步登上楼梯,走入那间客房,发现德拉科已经缩在床上闭着眼睛熟睡过去,没有盖好被子又蜷缩着可怜的样子,出乎罗恩的意料。 明明在下面还一副阴森森像要随时跳起来打一架的警戒样子,罗恩叹了口气,这人到底是什么性格?又胆小又大胆,又强硬又软弱,现在又好像脆弱的随时可以被击碎。 他轻轻走出房间,从屋子里找了一件厚毛毯再次走进那个房间,为德拉科轻轻盖上又走出房间带上门。 门外琼斯夫人轻轻笑着,对罗恩递了一个疑问的眼神,大概是“睡了?”的意思。 罗恩点点头,叹了口气。 他们二人轻声走下楼去。 “薇拉奶奶,药已经喝下去了嘛?”罗恩还是放低了声音。 “嗯,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琼斯夫人笑着,“本来想请我们的客人今晚吃一顿我做的大餐,现在看来可能没办法了。” “真是可惜啊。”罗恩明显不满意客人一进入房间就呼呼大睡的情况,撇着嘴说道。 tbc (突然出现更个两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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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3-09-09 11:42
第四章
深沉的睡眠没有带来梦境,只有深邃的黑暗仿若回到万物沉寂的时代。 等德拉科从黑暗中脱离开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纯净的白色,他呼吸平稳,思绪慢慢填充进被深度睡眠抽空的大脑,这几天的记忆缓慢流进大脑中,让他想起他现在是身处何处。 他猛地坐了起来,床旁紧闭着的窗户外面是浅蓝色的天,象征着美好天气的阳光也在惬意享受着这样一个早上,懒洋洋的投下光芒。 德拉科不敢相信自己一进入琼斯家中就这样沉沉睡过去一晚,床边放着一双麻布面的拖鞋,他回过头还看到床上和被子滚在一起的厚毛毯,如他所见,房子的主人细致地照顾了他。 德拉科推开房间门就能闻到楼下厨房飘上来的香味,他走下楼,站在灶台前的是罗恩·琼斯,一切轻飘飘的感觉落回潮湿的小算盘。 罗恩正一手把着平底锅晃动,一手拿着铲子不断拨弄平底锅里面的食材,似乎察觉到了站在楼梯转角处的德拉科,没转过头但带着点嘲弄意味的说道,“我们的睡王子起床了?” “来看看我的朋友在为我们准备什么早餐。”德拉科假笑着,朋友的字眼被咬得很重。 “别得寸进尺,我们还称不上朋友。”罗恩举起小锅,把里面煎好的几块牛排分到一边的盘子里,德拉科走近些看到几个盘子里面已经放好了煎熟的小番茄,土豆块和煮熟的菜叶,黄油的香气蔓延在整个厨房。 琼斯太太和托里都住在一楼,罗恩一边将盘子放在餐桌上一边快速走过去叫他们二人来吃早饭。 虽然德拉科看罗恩的表情看不出这家伙真正的喜恶,但明显琼斯夫人对于家中多了两个人作客很是开心,一直说着午饭招待他们做一顿不错的大餐,托里只是低着头吃着盘子里面的东西,依旧很少表达出什么情绪。 早饭后的德拉科坐进客厅的沙发感觉到一阵无所事事,房间里的那台电视机明显过于老旧,显示屏幕小的可能只有马车厢伪装用的麻瓜汽车后座车窗的大小,客厅里的书架德拉科也看了看,上面大多数书都是关于病症与草药的,德拉科对于麻瓜医学没有任何兴趣,他能做出的魔药发挥出来的效果可比这些麻瓜药物好多了,其余剧本小说少到了极致,不知道这些到底是给曾经的小琼斯看的还是如今这位罗恩琼斯看的,德拉科忍不住回想起罗恩惨淡的魔药课成绩以及斯内普教授对他的百般嘲弄,实在想象不出现在那家伙抱着药草书细细研读努力的样子。 那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罗恩·韦斯莱? 他这无聊的日子又是怎么过的呢? 德拉科转过头,看着罗恩蹲在琼斯太太的摇椅前和琼斯太太小声交待着什么,神色认真,随后缓慢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看向了站在书架前面回过头偷偷窥视房间的德拉科。 他轻笑着走进客厅,明显看出了德拉科的无聊,对于他不找乐子而是跑进这么平凡家庭里找些不确定目标带上了一点嘲弄,随意说道,“我要出去一下,要不要一起?” 德拉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回房间换了件灰色长袖衬衫就跟着罗恩出了门。 “我们要去干什么?”德拉科问道,他在不断摆平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态,重复自己要先观察着罗恩·琼斯的生活,放下急迫归家以及对于眼前人那张熟悉的脸产生的不喜情绪。 罗恩·琼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他龙飞凤舞看不太清楚的字,“采购啊,今天中午薇拉奶奶要为我们的客人准备大餐。”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德拉科对此表示不屑,这种穷乡僻壤能买到什么?甚至连大型超市都没有,而大餐,美味珍馐德拉科尝过不少,但是从来都不是在这种村庄之中。 可是事实也和德拉科想得不太一样,在这本就不大的村庄,罗恩几乎逛过了每家每户,他敲开他们的门,大多数屋子里留下的都是农妇,有几个女人还抱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罗恩会看看自己的清单向他们说出自己想要的菜,拿出几块铜色硬币和她们交换,这个时候对方都会和他闲聊几句,问问琼斯太太身体近况,问问罗恩是否可以帮她们做点小事,但是最后都会问到罗恩身边一脸阴郁冷漠的德拉科。 德拉科本就是外人,还有着在阳光下闪着浅色光的浅黄发色,瘦削的脸上还带着蔑视一切的冷漠,明显和亲切对待大家的罗恩产生对比,罗恩倒是无视身边摆着臭脸的家伙,一反之前对其他人的亲切也对德拉科表现出一种特别的冷漠,他只是笑着说,这位是远方来的客人。 后面他们停在了之前德拉科打听出琼斯家情况的小餐馆,此时罗恩手臂上的布袋已经沉甸甸的装满了不少东西,明显是为了接下来四个人一起生活多做了一些准备,而德拉科依旧两手空空跟在他身后,他不用过多考虑,托里一定早就将足够他们长期居住在琼斯家小屋的旅费交给罗恩·琼斯了。 明显罗恩和这家店更熟悉一点,不是老板娘,而是老板。 老板娘看着二人出现在一起并没多嘴什么,而是笑呵呵的注视着,罗恩大步跨过屋内的桌子椅子走向正在角落里面擦着猎枪的老板,“安迪大哥,今天没有去打猎吗?” 德拉科并不清楚这罗恩对外人突如其来的过分亲昵,加快几步走向他们二人那里继续他默不作声的观察,罗恩那双眼睛都闪着显而易见的崇拜和尊敬的光,让德拉科想起那位罗恩也像是哈巴狗跟在救世主后面的场景,那种遥远的不爽感又迅速回到德拉科如今的大脑之中。 “哈哈哈哈,最近几个老伙计都要照顾家里的地,大概再过个几天吧。”老板安迪是一个四五十岁强壮的中年男性,他在用一块白色的布细致的擦着手中的猎枪,铁质的枪身在窗口洒下的阳光下闪着沉淀下陈旧的光芒。 罗恩依旧笑着,看着十分开心的样子,“叫上我吧,我也想去!” “怎么?要带上你的新朋友来见识一下吗?”安迪打趣道。 罗恩瞥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都不用他明说就知道这家伙才没有这个想法,于是他接到,“我确实有点感兴趣。” 让罗恩·韦斯莱不爽快是他自来的乐趣,如今能一脚插进让罗恩快乐的事情中自然也是一种乐趣。 “是嘛,希望你不要听到枪声吓得尿裤子。”罗恩明显顺着德拉科的意兴致减弱了不少,但又可能跟着这句话想到德拉科之前初见到他那副吓惨了的样子,所以又带上了得意的笑意。 真是一个处处不饶人的家伙,德拉科咬紧了后槽牙,“你放心,我见识过的东西可比你多多了。” 这句话落下后,德拉科明显感觉到罗恩的情绪一刹那发生了改变,直视着他的蓝色眼睛有些异样的情绪流动着,但是迅速又流向别处,转头和安迪继续说着,“好吧,那到时候麻烦安迪大哥带上我和这位少爷了,我今天来是想买些牛奶和牛肉的。” 这座小饭馆是依靠着家中放牧的牛羊牧场而诞生的,村庄的东北方向,也就是琼斯家的方向,再往那边是山地,所以越走向那边树林蔓延越茂密,深绿色的波浪随着山地荡漾摇摆着,而村子西南部分再往前走就是一片值得放牧的平原,那里的一大片区域属于安迪家。 安迪老板为罗恩包好了他想要的肉以及牛奶,放进了他手臂上的布袋,沉甸甸的布袋被装满了。 他们走出小餐馆之后,罗恩站在门口左右看了好一会,德拉科凭着记忆隐约觉得罗恩的清单应该已经都划掉了,可他如今却没有回去的想法,他打量着罗恩,隐隐察觉到对方有些难以压抑的不安,德拉科认为自己应该开口说什么,或许能发现对方的什么端倪,但是罗恩明显梳理情绪比德拉科想出该说什么的速度快多了,他又换回了笑容,“接下来我们去拜访卡珊德拉女士吧。” 这又是谁?德拉科已经疲于再去见哪个村妇还是哪个孩子,但是罗恩已经快步往那边走去了,明显并不在意德拉科的意见,没办法德拉科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这位卡珊德拉女士住的比琼斯家更加偏僻,罗恩就这样带着德拉科绕着小路不断走着,路过几个岔路口后德拉科已经分辨不出来哪里是能回去的路了,他在心里不断嘀咕着罗恩,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明明拎着沉甸甸的布袋却还是比他走得快很多,德拉科已经记不清自己就这样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个明明是在这片稀疏树林中却始终不得见的小屋,这座怎么看起来都像是石头垒起来的屋子布满了青苔,充满了深沉的神秘气息。 德拉科这位巫师并不惧怕这种地方,但是想不明白罗恩花这么大力气跑来这里是做什么? 难道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罗恩此时已经走过轻轻敲了三声门,里面传来了轻轻一声进来吧。 他们二人进入了小屋,屋子里面只有两扇小小的窗户,能够照进来的光源实在稀少,所以又点燃了蜡烛作为照明,而屋子都被一张大大的桌子占住了所有空间,那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药草,看起来并不太干净的量杯,陶瓷碗和坩埚,一位留着长棕色头发的女士蹲在房间里面的一个角落,德拉科和罗恩走近一些才看见对方正在给一个被火焰炙烤的坩埚扇着风,德拉科也是现在才看到对方的头发已经长到蹲姿可以铺洒在地面上了。 “卡珊德拉女士。”罗恩轻声和她说道,不忍吓到她般和她打了声招呼。 女士抬起头,露出一张稚气可爱的脸,她带着一个圆圆的黑色镜框,脸上有些不知道是草药还是火焰燃烧留下的灰烬,“罗恩!今天能够见到你很开心,薇拉奶奶的药还在那个架子上。” “我几乎每天都来,不用和我重复这句话啦。”罗恩将袋子靠着墙边放下,熟络的去往一个架子上找到自己想要的药。 “但是我很高兴能见到你,罗恩,你真是一个极好的人,我很珍惜每次能够见到你的机会。而且你也不用再带上女士了,明明我和你也说过几遍了。”卡珊德拉说道,她用勺子轻轻搅动了几圈坩埚里面的液体,随后用一边的土将坩埚下面的火焰盖灭,慢慢站起身,对着德拉科报以一个甜美温柔的笑容。 德拉科看着这位卡珊德拉,他搞不清楚对方和罗恩黏黏糊糊的话语,也看不懂对面这位女士一副看透他的轻柔表情。 “你好,德拉科·马尔福先生,长途旅行让你累坏了吧。”她轻轻说道。 德拉科有些被惊吓到,转过头看向罗恩,难道这家伙和她说过自己的事情,罗恩却抱着自己要找到的东西,表情没有什么波澜。 “谢谢你,卡珊德拉女士,每次都拜托你帮着我熬制药水了。”罗恩说道,语气中很是诚恳,表情却像是思考着什么,没注意到德拉科脸上的错愕。 德拉科这才注意到罗恩此时手里抱着的东西就是昨天下午拿着的东西,原来那是给琼斯夫人的药。 “没关系。”卡珊德拉合掌笑着说道,“罗恩,能拜托你帮我去西格玛那里取下东西吗?我昨天明明拜托他这个时候送来了。” 罗恩点点头,准备带上药水瓶和布袋离开,德拉科也快步追上罗恩,他隐隐有些害怕这位女士。 “那些东西太沉了,不如让你的朋友在这里等你一下吧。”卡珊德拉却并不想德拉科离开,笑着向罗恩提出了一个建议,罗恩这才转过头看了看德拉科的表情,终于看出对方有点被氛围感染露出了明显的不安。 罗恩轻声一笑,“好啊,那我先把药一起带回去吧。” 随后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小声说道,“不用怕,睡王子,这不是能给你带来毒苹果的巫婆。” 巫婆我倒是见了不少,这样的真没见过,德拉科投回一个并不认可的眼神,但是罗恩偷笑着快步跑掉了,“我一会会回来的,不会丢下你的。” 屋子中只剩下德拉科和卡珊德拉,对方慢慢走过来,直直面对着德拉科的脸,德拉科这才发现对方身材可以算得上高挑,能和自己平视,长长的头发一半在胸前一半留在后面。 “对不起,算是十分无礼的将你留下来了,但是我认为我有一定要告诉你的事情。”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完全透明无垢的水晶球,它可比特里劳妮课上拿着的小多了,但却比那课上根本没有起过什么作用的水晶球更加充满神秘的气味,她将这水晶球放在德拉科不自觉举起的双手之间。 卡珊德拉轻轻抚摸过水晶球却不触碰到它表面,德拉科这才看到她遮在镜框后面深紫色的瞳孔,以及手中映着重重浓雾中飘雨的伦敦的水晶球。 第五章 德拉科收到母亲的信已经是住进琼斯家里两周之后了,平日里猫头鹰来回送信的路程绝不会超过一周,这样的异常促使德拉科一边不忍沉溺于日常往复生活的平淡之中,一边又暗暗焦急得等待着母亲的回信以及英国的消息。 在他真的有些绝望的认为母亲说不定已经打算抛弃他的时候,窗外传来了猫头鹰翅膀扑打窗户玻璃的声音,他迅速绕过床边走向窗户,放进来了他一直翘首以盼的希望,猫头鹰扔给他两封信,一封信封上是空白的,另一封上面写着托里的名字,德拉科毫不在意的将托里的信扔到一旁,急迫拆开明显是给自己的信件,而完成任务的猫头鹰抓着窗框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母亲在信中同意了德拉科的想法,照例关心了一下德拉科的身体,最后几句话说得情真意切,十分期盼德拉科能快点回到英国,看得德拉科眼眶一热,原本有些平静的心情也好似被思念之火燃烧一般,在他的心房里不断沸腾。德拉科迅速将信收了起来,放进自己常穿着的黑色大衣内里口袋,他先是安抚一般抚摸了一下猫头鹰的羽毛,轻声告诉它可以先出去捕猎,过一会再回到这里,然后随手拿起托里的信下楼给托里拿过去。 此时已是傍晚,德拉科下楼看到的依旧是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餐的罗恩以及正在沙发上呆呆坐着的托里,德拉科一直搞不明白托里到底有什么喜好,很多时间他看到他的状态都是在发呆放空自己,他走过去将信交给托里,随后转身走向厨房。 除了他们来的第一天中午是琼斯夫人为他们准备的午餐,剩下的日子里罗恩几乎包揽了他们的三餐,但是口味都有些过于清淡,听着德拉科抱怨几次后罗恩干脆把盐罐和黑胡椒罐都放在了餐桌上任由这两位自己调味。这当然是因为这两位客人的饭菜是顺便的,罗恩主要是配合琼斯夫人脆弱的肠胃来做的料理,德拉科对此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余地,但还是默默认为罗恩如果可以放开手脚来做一些饭菜的话,是绝对可以评得上小餐馆的厨艺了。 这可能多亏了琼斯夫人,那天的午餐虽然从菜品或是原材料上怎么看都称不上“大餐”,但是做出来还是让德拉科感到一阵惊喜,如果需要德拉科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最家常的珍馐,他在其他城镇的某个朋友家中也曾短暂借住过一段时间,那家女主人做得饭菜便是此般的平凡而又美味。 家中母亲并不会做饭,厨房都是交给家养小精灵的。本来母亲也是想将一个家养小精灵给德拉科带上照顾他的起居的,可是在麻瓜界实在不好隐藏,并且家养小精灵更是不会忤逆主人的话,根本没法控制住德拉科的行程,后面也就放弃了。 德拉科坐在厨房与客厅交界的餐桌旁的椅子上,单手拄着右脸看着罗恩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样子。 “我说,就这么嗷嗷待哺吗?”罗恩明显带着不爽语气的话语传了过来,“不如帮我点忙……算了……” 明显这家伙没忘记前几天德拉科被罗恩硬拉进厨房帮忙差点把锅搞爆炸的情况,罗恩可能根本没想过这真是一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自来生活中都有家养小精灵和魔法,无需像麻瓜这般亲力亲为。 德拉科也没兴趣一直盯着他,从一旁随手拿了本书看,但是心思完全不在字母上面。 自他看过那封信之后急迫的心情从未像如此这般到达顶峰,即使是他在信纸上写下如此想法的那个时候都没有如此。德拉科想想自己已经住在琼斯家中两周多了,却一直找不出什么机会对罗恩提出离开村子的选择。 据他的观察,罗恩·琼斯的生活相当平凡普通,每日反复重复着平淡至极的活动。照顾琼斯夫人的起居是他最主要在做的事情,除此之外他还会花很长时间照顾院子里那些种着的植物,浇水施肥。德拉科曾经被罗恩指示着去拔草,但是他又怎么会听,还是乘着屋檐下面的阴凉看着罗恩在阳光下拿着浇花水壶滋养着花朵和蔬菜。 他们偶尔会和之前一样去其他农户那里买一些菜,很长一段时间琼斯夫人家里都没有人能照料农田,于是就被村子里的农户帮着种了些作物照料起来,她们其实都不愿收琼斯夫人为买菜付的钱,但是琼斯夫人每次都会给,于是她们最后也就顺从的收下了。这个时间村里的壮丁不是在农田土地中就是运送蔬菜去往城镇,或是单独售卖,或是送进市场饭店等处,这些都是罗恩在路上与德拉科闲聊说得,除此之外还有些村庄里各家各户杂七杂八的事情,德拉科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却还是记住了,而这些农户家的女人也习惯于罗恩与德拉科结伴出现了。 其次罗恩每天的行程就是去往卡珊德拉女士的屋子取琼斯夫人每天应该喝的药,德拉科偶尔会和罗恩一起过去,虽然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去应付这位神秘的女士,隐约之中德拉科总觉得对方也是一位巫师,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德拉科也就不好说破。 只是每次看着卡珊德拉,德拉科都会回想起第一次与她见面的那一天,那紫色的瞳孔和灰色的水晶球,她鬼魅般轻声对德拉科呢喃着。 “如果知道尽头只会是黑夜,太阳还会如此向前奔走吗?” 德拉科并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昼夜交替是自然界最普通的现象,每天有太阳升起就证明着曾经的黑夜刚刚走过,时间是永远不会回头奔腾的河流。 后面他再怎么追问,卡珊德拉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德拉科问过罗恩卡珊德拉有对他说过什么吗?罗恩摇摇头,但也没透露他们二人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在德拉科脑中转了几天依旧不得解释就被他扔到一边不去细想了。 罗恩的生活重心是团团围绕着琼斯夫人的,这是德拉科最后的推断。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过于诚挚,让德拉科慢慢觉得眼前的罗恩·琼斯不过是长相与之前那个死了的人相似的倒霉家伙,这让德拉科松了口气,他无需再担心眼前的人会不会有一天暴起杀掉他,可同时也变得麻烦起来,因为这样就很难带他离开这个村庄了。 而罗恩·琼斯也表现出对其他东西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他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平静安详的农村生活,每日的心与生活都毫无波澜,只是认真期盼着琼斯夫人的病能好起来,琼斯夫人的身体能健康起来。 德拉科有试探着问过琼斯夫人的病症,得出的结论是她太过衰老了,器官已经走向了衰竭,这是时间不可逆的伤害,是世俗良药最漫长持久的毒,德拉科当时对罗恩提出了一个意见,他可以带着琼斯夫人去城市里面最好的疗养院,最好的医院休养治疗,罗恩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奇怪,皱着眉沉思着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薇拉奶奶只想在这里度过她的晚年,她不喜欢医院消毒水气味和针管药物,她说她不想半死不活的活着。” 最简单的道路被罗恩三言两语给击溃了,德拉科后面又观察了他们二人几天,明显罗恩连这种可能性的一字一句都没提过。 这到底是罗恩对于外界的抗拒还是琼斯夫人对此的不喜德拉科无处得知,事情比想象中困难多了。 德拉科随手翻到下一页,他并没怎么看这本书的内容,思绪在他脑中已经纠缠成解不开的结,如果说还有一种最直接能达成他想法的路径…… 德拉科抬头看向了一楼客厅通向的另一个房间,房间门虚虚掩着,房间里躺着一位孱弱的老人,每天会在一段短短的时间里在房间里踱步活动身体,每次见到德拉科都会回以一个亲切和蔼的笑容。 德拉科将自己的视线和思路迅速收回,他并不觉得自己恶劣到如此地步,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这才发现眼前油墨打印的铅字字母全是颠倒的,罗恩此时端着盘子走来,德拉科迅速将手中书本一合放在了一旁,抬头对上罗恩微微皱眉不解的脸。 “今天我来叫琼斯夫人来吃饭吧。”德拉科站起身,将手中书本随便插进书架之中,然后往深处的房间走去,罗恩把装着食物的盘子放在桌子上,伸头看向德拉科走廊里的背影,遮住了那扇门口隐隐透出的傍晚夕阳的光。 德拉科小心的打开了房间门,里面十分安静,夕阳橙色和红色的光芒铺洒在房间地面到床上,像一层温暖的被子盖在床上闭着眼睛沉睡老人的身上。 德拉科从门口轻声走近床边,老人的呼吸极轻,不是走到近处很难看出她胸口的起伏,她手掌交叠放在盖到肚子的被子上,头微微歪斜着枕着垫了两层的枕头。 他轻声蹲下身子,手掌轻轻触碰上琼斯夫人的手掌,她的手背上有苍老带来的层层皱纹,但却十分温暖,德拉科回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父亲的母亲的葬礼,黑色的衣服白色的帷帐,祖母躺在黑色大箱子之中沉沉睡着,脸色惨白,她也是如此将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即使是当时的德拉科知道她的手只会寒冷如冰,他那时可能才四五岁,留存下来的记忆太少,那一幕却像一副永远不会被擦去的画一样刻在脑中,等着某一刻再次重现在德拉科脑中。 就像在等待如今这个时刻一般。 他轻轻用手推了推琼斯夫人的手,试图用最轻力道叫她醒来,老人的眼皮和睫毛先做出了回应,半分钟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琼斯夫人,已经到晚餐时间了。”德拉科轻轻说道。 琼斯夫人慢慢思考着德拉科的话,缓慢眨着眼睛,随后轻轻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谢谢你,罗恩的朋友。” 琼斯夫人不知道是记性也有些退化,总是称呼德拉科为罗恩的朋友,偶尔能想起德拉科的名字唤他。 德拉科慢慢扶着琼斯夫人坐起身子,弯腰将她的拖鞋从床下掏出来摆在床边,等着老人慢慢下床,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的喧闹,不是卧室门,而是这屋子的大门。 德拉科很清晰听到几声逐渐走远的脚步声。 德拉科小心扶着琼斯夫人站起身,带着她慢慢走向门口,走过床边的时候,他随意瞥到了房间一角长势茁壮的龟背竹,盆栽棕色土壤上被窗外夕阳照着闪着光。 外面来拜访的是小餐馆的老板安迪,他提着几瓶牛奶放在了餐桌上和一旁的罗恩笑呵呵的聊着天,德拉科先把琼斯夫人扶进了座位,然后好好打量他们二人,罗恩没有看他。 “琼斯夫人,今天感觉怎么样?”安迪大叔转过头蹲下身子和琼斯夫人打着招呼。 琼斯夫人依旧笑着,“刚刚睡了个十分舒服的午觉,现在感觉身上清爽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着琼斯夫人今天的气色也好多了。”安迪大叔站起身,“今天来拜访是想借一下你家小子,可算是过了一阵繁忙的季节,终于好不容易约上那几位可以出去打猎了。”说罢用手拍了拍罗恩的肩膀,罗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当然好啊,他因为我也太久关在屋子里了,你带他出去走走吧。”琼斯夫人说道,随后拉住了站在一边的德拉科的手,“带上这位朋友一起去吧,他来这里做客都没能玩到什么,也该出去和你们玩乐一下。” “当然可以啊,我们当然欢迎远方来的朋友和我们一起出去!” “你的想法呢?”罗恩此时终于正视着德拉科,蓝色眼睛借着夕阳闪着浅色的光。 德拉科也直直望回去,扬起嘴角笑着说,“好啊,我很乐意。” 握着他的那双手,干燥而又温暖。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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