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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2-08-13 06:11
Part 29 make a lie
晚上的时候,高年级的孩子们陆续返回了霍格沃兹。雪下得太大,与霍格莫得之间的道路都被积雪掩埋无法行走,各个学院的级长们在教授的带领下赶到霍格莫得去分发门钥匙,直到半夜才把所有的学生都接回学校。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邓布利多宣布在冬季结束前暂时停止学生们前往霍格莫得的权利。大家怨声载道,城堡的楼道里挤满了一边抱怨一边敲打身上积雪的孩子们。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这些满心只惦记着周末玩乐的学生中穿行而过,走向校长办公室。 他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教授们已经在里面等他了,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还站着一个讨人厌的身影——西里斯正扭头看着他。斯拉格霍恩“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斗,满脸堆笑,一看见他就走过来把他揽在怀里。 “有一阵子不能去霍格莫得了,希望你不会太难过。”斯拉格霍恩笑着说。站在邓布利多身边的麦格咳嗽了一声。 “我想斯内普先生是不会介意的,霍拉斯。”邓布利多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从两片圆眼镜后盯着斯内普的脸,“据我所知,我没有拿到监护人签名的许可证。” 斯拉格霍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退到一旁,转过身子去打量周遭书柜上的文字,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他的烟斗。 斯内普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接受着他的审视。他看见麦格教授就站在邓布利多的身边,看向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同情。 “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斯内普先生?”邓布利多盯着他。 眼前的老者双目明亮,如同天文台上的窥镜,带着洞察一切的睿智。斯内普在他的眼神中感到自己被完全看穿了,包括他所有的罪恶和不堪。但他咬紧了发抖的双唇,一眼不发的默默摇头。 邓布利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 “你看起来很憔悴,斯内普。”他对斯内普说着,一边从办公桌后走到他的面前来,“要知道,通常在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更加充满活力,总是精神振奋的四处捣乱。” “事实上,当我听说你和布莱克在猫头鹰棚打了一架的时候我觉得很惊讶,不过同时,我也注意到,你的确做了一件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们通常会做的事情,这倒是个好消息——当然,并不是说你的鼻子就应该被打断,布莱克。”邓布利多转身向布莱克补充了一句。 他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揽住了斯内普,将办公室中央一个装满糖果的银盆展示给他看。“米勒娃和霍拉斯都认为,你一向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而你们之所以发生争执的原由,我也从布莱克先生那里了解到了。我认为你的行为充分展示出了你对于自己好友的忠诚,这一点是十分可贵的品质。” 远处的麦格冲斯内普短促的笑了一下。 邓布利多从银盆中抓了一把糖果塞进斯内普的怀里,但是斯内普只是看着他,并没有接住它们。于是他扬手把这些糖果塞进了站在旁边的布莱克的怀里。邓布利多自己拿了一颗红色的糖果扔进嘴巴里,满意地点点头,“蜂蜜公爵的确很明白大家的喜好——你瞧,斯内普,霍格沃兹的学生有很多,无论是我还是霍拉斯,我们常常也会有无法兼顾到的情况。” “通常,我并不介意学生之间会产生一些矛盾和冲突,像我过去常说的,人们总是要通过一些争执来看清自己真正坚信的东西。太过顺遂的人生未必是件好事,尽早发生争论反而有助于尽快理清自己的思绪,以免过后产生更加重大的后果——” “阿不思。”麦格沉着脸打断了邓布利多,显然是不赞同他的说法。 邓布利多挑眉耸肩,立刻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是在鼓励你们发生肢体冲突——尤其是你,布莱克先生。”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大脑被吵得嗡嗡作响,他看着邓布利多的双唇不断开合,里面好像装着一个巨大的蜂巢,嗡嗡地蜂鸣声随着他的话语而移动。最后,他随着邓布利多的脚步参观完了整个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和他肩并肩站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在水晶球的前方,邓布利多再次向他询问道。 “所以说,你是否对你进来身体不适的原因有所了解呢,斯内普?比如说,你是否从什么人那里收到了些奇特的东西?” 斯内普晃着昏沉的脑袋仰头看着邓布利多,顺着对方那如瀑布般浓密的白色胡须,他看见邓布利多垂眸凝视他的表情。对方的眼神让他莫名感到害怕,搭在他肩头的那只手就像是一只爪勾,把他牢牢扣在原地。 他想到了那本日记本。 校长室里的几个人都一起看向他,斯拉格霍恩依旧装作是在看书本的样子,但是他一定是竖起耳朵在关注这边的动静,因为他太过专心,连烟斗都忘了抽了。 邓布利多没有催促他,只是平淡地等待他的回答。斯内普能从他的身上嗅到糖果的味道,但这些香甜的气息却并不能让他感到安心,相反,他觉得心脏发紧。 “……不,先生。”斯内普低下头,躲开邓布利多的视线。 校长室中一片安静。 斯内普觉得手脚冰冷。‘他会惩罚我吗?’他的心中充满恐惧,‘他会发现我在说谎吗?’ 可是他又试图说服自己,‘我没有说谎。我没有收到过任何奇特的东西。’日记本是里德尔赠予他的礼物,那是他们交流的笔记,只不过是比猫头鹰更便捷的传讯工具罢了,算不上什么“奇特的东西”。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低垂着头,不敢看邓布利多的眼睛。他害怕对方会从他的眼神里读到那个占据他脑海的日记本。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听见邓布利多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 “如果的确如此的话,那么我希望你能多注意休息,斯内普先生。”邓布利多的声音听起来一切如常,“也许你可以让庞芙蕾夫人给你做一些营养药剂,我得说,波比的药剂非常有用。” 斯内普没有回话。 邓布利多又和他聊了一些近况,还询问了他的魔药成绩。斯内普注意到,当邓布利多问起和魔药相关的事时,斯拉格霍恩总是会忘了抽烟斗。 斯内普大多时候都不吭声,最多只会摇摇头或点点头。于是一个小时后,邓布利多就让他先离开了。 走出校长办公室时,斯内普觉得自己的手心发痒。他捏着拳头塞到嘴边,这才发现是因为手掌过于冰冷才会觉得手心疼痒难耐。从校长办公室返回地窖的路上依然挤满了学生,大家分批通过门钥匙返回,还没走进休息室的孩子们就聚在长廊上抖雪谈天。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走进地窖之前,斯内普看见窗外天空上的一片星群。雪停了,被积雪覆盖的外面都成了一片连绵的黑色,这让头顶的群星越发耀眼。他站在长廊的窗前看了一会儿晴朗的夜空,心中又开阔起来。 周遭还能听见学生们的抱怨声和噼里啪啦敲雪的声音,但刚刚在校长办公室中地沉闷心情却被冲淡了。斯内普转而快步向地窖跑去,想要尽快回到寝室。 他在路上和一名男巫撞了个满怀。对方显然是从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过来的,但却是个他没见过的男巫。对方容貌年轻,头发却有些斑白,身上透露出一股沧桑感。他咳嗽着和斯内普道歉后就匆匆离去了,声音听起来粗哑又低沉。走路的样子也透出一股粗鲁。 斯内普没有多想,爬过地窖的大门回了寝室。可是他刚走进寝室就发现伊文斯正皱眉盯着他的床和柜子,看见他走进来的时候还被他吓了一跳。 “西弗,你终于回来了。”伊文斯皱眉看着他。 西弗勒斯点点头走到自己的床边,拉开抽屉想取出日记本。可是抽屉拉开后他才突然想到,自己今天正是带着日记本和伊文斯一块儿去的图书馆,日记本早就被他从抽屉里取出来带在身上了。 斯内普的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瞬。 “西弗。”伊文斯走到他身边,“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来了一个男巫。他说是来检查寝室违禁品的,在这儿看了一圈就走了。” 斯内普转头看向他。 伊文斯的语气还算得上轻松,“不过你大可放心,他没有动过这儿的任何东西,他是两手空空地离开的。”说完,他发现斯内普呆站在床头柜前,一动不动。 “……西弗?” 斯内普突然拔腿朝休息室大门跑去。 伊文斯追在斯内普的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脚并用爬下楼梯,冲到地窖门口。他在寝室门前大喊着,“你在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伊文斯的喊声惊动了休息室里烤火的人们,大家都看着斯内普动作笨拙的越过他们,试图一步跨过地窖大门。不过在斯内普准备爬出去之前,女生寝室门口的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西弗勒斯。”纳西莎从女生寝室的楼梯上走下来。 斯内普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想立刻冲进地窖外的长廊,但是纳西莎直接挥动魔杖将他举了起来,斯内普顺着纳西莎魔杖的舞动被扯到了寝室楼梯口。 “放开我!”斯内普神情激动的瞪着纳西莎,“我有重要的事!” 休息室里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有几个和斯内普同级的人脸上还显露出一种微妙的嘲讽,似乎非常乐于看见斯内普出丑的模样。 “比这更重要吗?”纳西莎问。 伊文斯看见纳西莎走到斯内普的面前,递给了他什么东西,但是被她的袍子挡住了,伊文斯只看见似乎是本书。斯内普如获至宝的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来吧,西弗。我得和你谈谈。”纳西莎拉着斯内普走上了女生寝室的楼梯,在通往阁楼的拐角那儿消失了。 休息室里响起一片低沉的叹息,大家彼此相视,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接着,低声的密语再次响起,休息室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这场景让伊文斯感到厌恶。 斯内普抱着日记本跟在纳西莎身后。身材瘦弱的女巫拉着他的手腕,一直带他爬到阁楼最顶层才停下。 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阁楼上也看不见外面的星空,只能看见黑湖的水草在玻璃窗外摇动,绿色的光影让阁楼中看起来像是融入黑湖的小屋。 “西弗。”纳西莎看着他,“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斯内普盯着纳西莎的眼睛。 “……是谁给你的?”纳西莎又问。 她看斯内普犹豫的神色,又换了一个问题,“你每天都把它带在身上吗?” 斯内普缓缓点头。 他看见纳西莎的眼神中透出同情,这让他觉得不舒服。于是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日记本。 两个人相对沉默,片刻后,斯内普听见纳西莎的声音。 “不要写太多日记,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发抖,“节省一些纸笔墨水。” 斯内普抬头看向纳西莎,对方似乎是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失败了。斯内普觉得她的笑容像是混杂着恐惧和悲哀的讨好。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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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2-08-13 06:12
Part 30 for yourself
1974年1月 当熟悉的眩晕感席卷斯内普时,他感到莫名心慌。羊皮纸上的文字氤氲开,他又站在了那个熟悉的山坡上。 周遭的一切如云雾般流动,脚下的青草、头顶的晴空,这些美丽而温暖的场景今天仿佛皱缩成一团团的水渍。 “西弗勒斯。”前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斯内普走向里德尔,对方正在山坡下的古木边看着他。 “过来,我的孩子。你今天看起来很特别。”里德尔笑着对他伸出双手,那双冰冷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颊。这一丝冰冷让这如梦境般地场景再次变得真实起来。斯内普注视着里德尔的面颊,他鼻尖唇角的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让斯内普觉得精神恍惚。 他看着里德尔,试探般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伏地魔……先生……”斯内普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里德尔的微笑因为斯内普的话语停滞了一瞬。斯内普感到自己的脸颊传来刺痛。 “看来今天的你的确与众不同,我的孩子。”伏地魔猩红的双眸紧紧注视着他,仿佛在透过审视他的双眸窥探他的思想,“告诉我,你今天碰到了什么?” 冰冷的气息贴着斯内普的面颊游移。他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的肌肤中融入了他的身体,顺着他血流的方向袭向他的大脑。随着伏地魔的话语,今天的记忆不受控制的涌上他的脑海。斯内普能感觉到,那股气息正要去阅读它们—— “您不喜欢我这样称呼您吗,先生?”斯内普挣扎着向眼前的青年说道。 他的头脑昏沉,深深注视着眼前青年的红眸,对方的眼睛里探寻的目光突然凝成了一道视线,投射在他的脸上。斯内普突兀地感到,这一瞬,这个人终于看见了自己。 里德尔脸上的微笑依然不变,他凝视着斯内普的双眸,然后突然松开了触摸他脸颊的双手。 斯内普的眼神追随着伏地魔纤细的手指,他听见对方含笑的声音,“恐怕以后我们就不能再这样相见了,西弗。”他在草地上漫步,回首瞥了一眼斯内普。 斯内普追上他的脚步,急切的抓住里德尔的衣袖,“为什么!?里德尔先生!请不要这样惩罚我!” “我不是故意——我不会再把日记本弄丢了!我会时刻把它带在身上!”斯内普拽着里德尔的袖子,恳切的用双手握住他的右手,抵在自己的唇边苦苦哀求着。 里德尔神色促狭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可是你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不是吗,西弗?”里德尔笑着看着他,“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你,可是现在看来,你或许还没有能力替我保管它。” “不!”斯内普的眼睛睁大了,他紧紧握着里德尔的手,“我可以!” “我有能力!我能——”他的话音停住了,里德尔将一根食指放在了他的唇上。 “……恳请您……”斯内普哀求着。 他的呼吸吹拂在里德尔的指尖上,让他感到那根被他的呼吸吹拂的手指似乎温暖了起来。里德尔笑着看向眼前的少年,对方漆黑的双眸中满是希冀,如同祷告般将他的右手握在手心。 里德尔笑着说,“不。” 斯内普眼中的光转瞬黯淡,一道雾气从他的眼眶中涌上。里德尔垂首欣赏着他的表情,用温和而充满抚慰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决定将这本日记交给马尔福保管。明天,他会来找你的。” 里德尔的话语击碎了斯内普的心,他茫然无措的抓着里德尔的右手,拼命忍耐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斯内普蜡黄的脸颊凹陷,那双过大的眼睛下青色的眼圈吓人。他的双眸中盈满了泪水,让他整张脸都看起来脏兮兮的。里德尔想道,‘的确像只鼻涕虫。’但是面对着这样的斯内普,他却笑得更深了。 “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西弗。”里德尔柔声对他说,用左手擦拭他眼角的泪痕,“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我想要留着这本日记!”斯内普想也不想的回复他,“我比马尔福更有能力保管好它!” 里德尔的双眼缓慢的眨动两下,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努力忍住哭泣的少年。 “你想留着它吗,西弗?”他问,“你想继续写它、继续和我聊天吗?” 斯内普毫不犹豫点头。 被斯内普握在手心里的这只冰冷的手,正在攫取着他的体温。周遭的环境如同夏季春初,可是斯内普却觉得自己手中握着一块寒冰。 他等待着里德尔的回应,小声的恳求他。整个人都扑在了里德尔的身上。 里德尔似乎在想着什么,那双红色的眼睛看向斯内普时仿佛又在看向他背后的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里德尔才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你瞧,西弗。我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样子。” 他把斯内普举起来抱在手上,在草地上四处漫步。 “我迫不及待的盼望着你尽快成年,我的孩子。”里德尔说话时的气息撒在斯内普的唇边,“我希望能够等到那一天。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斯内普没有听懂他的话,但他依旧缓缓点头。 “我告诉过你,让你好好学习黑魔法。”里德尔红色的双眸凝视着斯内普,斯内普觉得自己听见的话语仿佛都成了迷雾,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你曾经向我展现了你绝妙的发明。可是现在看来,你的学习还远远不够。” “等到你能够超越我的时候,我会再把日记交给你的。” “在那一天之前,你应该好好学习,遵照我的指示去好好学习。展现你的绝妙天赋。” 里德尔一再强调这件事,斯内普感到他的话充满了自己的大脑。他在里德尔的视线中缓慢点头。对方笑着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为了你,也为了我。”他说。 在红色双眸的注视下,斯内普再也没办法凭自己的意志说出一个字。 1995年9月 霍格沃兹的礼堂中挤满了等待分院的小巫师们。然而一个全身裹在粉色套装里的女人却站在主席台上大放厥词。 “看来福吉是真的失去理智了。”麦格看着那个一身粉色的女人侧首对斯内普说道。 斯内普挑眉颔首,看着前方被打断讲话的邓布利多站在主席台上注视着那个说个不停的女人,几次伸手想鼓掌,又被对方延续下去的废话给遏止了,只好站在一边整理自己的胡须。斯内普忍不住笑了。 等到这位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终于结束自己的演讲,礼堂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学生们彼此挤眉弄眼,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这一切都被斯内普他们看在眼里。 “真是个不错的开始,不是吗?”乌姆里奇一屁股坐到斯内普身边,尖细的嗓音让麦格翻了个白眼,她撇嘴和另一边的弗立威去聊天了。 可是这个矮胖的小个子女人热情高涨,用餐时也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向斯内普炫耀着自己准备好的年度教学计划。她就像只嗅嗅,时不时爆出一声尖锐而短促的笑。 斯内普冷脸瞥着这个“粉色的渡渡鸟”,讽刺道,“胆敢挑战这个职务,你一定是相当勇敢——我猜你大概不怎么看报纸。”旁边的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差点儿把南瓜汁喷出来。 “哦,谢谢!”乌姆里奇兴高采烈的耸耸肩,“我只是为部长分忧!不过我的确擅长这种工作——教导小孩子们做正确的事!”她的眼睛里闪着兴奋得光,“我会选用最新版的教材,让他们熟读背诵。大家完全不必接触黑魔法!魔法部会让他们在安全的环境里学习。” “……所以你不准备在课堂上教导他们魔咒?”麦格觉得这听来很荒唐,把餐巾扔到了桌上。 “当然不!”乌姆里奇挥舞着手里的刀叉,“他们不需要知道!” 斯内普沉声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盘肉排,完全没了说话的兴致。 弗立威他们因为乌姆里奇的惊人发言而瞪着她,但她似乎沾沾自喜,为自己的教学计划而自鸣得意。 “……我突然想到,我还在熬煮魔药。”斯内普缓缓开口,准备起身离席。 “哦!”乌姆里奇的叫声像只土拨鼠,“你可真粗心!魔药教授不应该放着自己的魔药不管,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吧!” “……”当啷一声,特里劳尼把自己的叉子掉到了餐盘里。众人看向她,她立刻扶着眼镜趴到地上去找餐具了。“你没看到它就在你的盘子里吗?”乌姆里奇隔着半张长桌朝她尖声喊着。 已经起身的斯内普和麦格交换了一个眼神。麦格撇嘴安慰斯内普,“一年会很快过去的。”说完她就把头转开,大概是害怕再和乌姆里奇对上视线。 “……”斯内普转身大步离开了。 他的背影看起来气急败坏,宽大的袍角在他身后抖成了一片巨浪。当他离开礼堂的时候,还能听见乌姆里奇在他身后的议论声,“教授们应该多检查自己的礼仪行表,你们难道没有人提醒他注意一下自己的外貌吗?——尤其是头发?” 斯内普深呼吸,再次迈开脚步,一路挥舞着魔杖“唰唰”点亮了所到之处的所有蜡烛,锐利地咒芒发出响亮的噼啪声,听起来比耳光更清脆。他一路走回地窖,将巫师袍扔在椅背上,冷着脸开始在药柜上寻找自己需要的材料。 等他发现自己究竟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之后,斯内普瞪着那些锁喉毒气的材料好一会儿没动静。直到门外飞进来的一只纸鹤落到了他眼前的坩埚上——这是邓布利多给他的纸鹤,让他抽空去趟校长室。 斯内普到校长室的时候,晚宴已经结束了。城堡中再次变得安静,他在夜色中走向那里。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正在冥想盆前抽取整理自己的记忆。 斯内普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邓布利多,直到他终于完成手头的事,转而走到银盆前抓起一把糖果,“你要吃一点牛扎糖吗,西弗?我看你没怎么吃晚餐——不要?好吧。” 邓布利多嚼着牛轧糖在会客用的茶几前坐下。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不复过去的轻便。斯内普突然感知到,眼前这名伟大的巫师已经持续保护这里的巫师们长达一个世纪了,而在今天之前,他却似乎不曾从他花白的胡须和纵横的皱纹中感受到他的衰老。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新来的防御课教授,米勒娃和我提起过。但恐怕我们都不得不忍受她,直到福吉认识到逃避并不能帮助他解决眼下的难题。”邓布利多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斯内普坐到他身边去。 但是斯内普没有动,他从鼻子低下看着邓布利多。 “你本可以有更简单的方法。”斯内普冷淡地说,“你本可以让我来担任这个职务。可你却宁可选择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麻烦。” “那倒是个无端的指控,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叹着气,“事实上,在我看来,你是个相当优秀的教师,你给了我、给了霍格沃兹许多帮助。我非常乐于实现你的愿望,可是不巧的是,眼下,还有众多要事压在你的肩上,我认为应该适当减轻你的工作量,西弗。” “撒谎。”西弗勒斯盯着邓布利多,肆意释放自己的怒火,“你不过是害怕我会背叛你、害怕我会沉迷黑魔法,把霍格沃兹变成下一个黑魔法的训练营。” 斯内普说完紧紧盯着邓布利多的表情,似乎在等待他反驳。可是邓布利多却没有再喋喋不休地向他解释。他看着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沉默片刻后才回应道,“我应该向你说明我的想法,以此来打消你的不安,但是我恐怕必须先寻求你的帮助,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因为邓布利多的话而变得越发不安,他上前一步紧盯着邓布利多,看着他脱下了左手的手套,他吃了一惊,那只手枯朽衰败,如同腐烂的一截肢体缀在他的手臂上。 “你做了什么!?”斯内普惊疑不定的抓住邓布利多的手,放在眼前仔细查看。邓布利多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对方紧紧抓着它仔细研究,神色惊慌地看着他,“你明知道黑魔王的魂器会伤害你,为什么要戴上它?” 邓布利多的手上嵌着一枚指环,指环上刻印着冈特家族的纹饰,以这枚指环为中心,邓布利多的身体正在腐败。 斯内普的责问让邓布利多陷入了沉默。 “……有些时候,人们依然会犯错,即便他明知是陷阱、有疑惑,但依然选择去相信、去犯傻,去祈求那一丝不存在的奇迹和可能。”邓布利多神色恍惚,仿佛陷入回忆,他看向斯内普,镜片后总是睿智而明亮的双眸此刻第一次充满了灰雾的色彩,“我相信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西弗勒斯。你会如此,而我也会如此。这就是我们。” “我曽说汤姆不懂一个最普通的人也能拥有的最简单的爱意,但无可厚非的是,在了解并利用这一点上,他的确拥有着非凡的想象力和残忍。”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看着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也许我对他的假设过于偏激,也许他的确也拥有‘爱’的能力,否则他又是如何使用它作为一个强有力的武器呢?” “……我会想办法替你缓解它的影响。”斯内普脸色发白,“但你最好是休息一段时间,尽快想办法摧毁它。” “谢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真诚地道谢,“这正是我想让你帮我做得。但我恐怕不能立刻摧毁它,因为如果我现在就摧毁这枚戒指,我恐怕会让他发现,正是你告诉了我这枚戒指的下落。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还不希望他会这么快就发现你在帮助我寻找并摧毁魂器。” “……它会杀了你。”斯内普盯着那枚戒指,“在那之前,它甚至可能会让你变成另一个人。”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西弗!”邓布利多用那只完好的手捏着斯内普的肩膀,他捏得很用力,仿佛希望借此给斯内普传递一股力量,“你必须想办法帮助我遏止它的影响。” “……我说了我会想办法!”斯内普烦躁地偏头,“但这是黑魔王的魂器,我没办法保证能做到!” “你必须做到。”邓布利多语气强硬,“只有你能做到,西弗勒斯。在我来到霍格沃兹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而现在,你是我最信赖的伙伴。” “在确保你安全之前,这枚戒指必须被好好保存。直到我找到一个办法能够摧毁它而不被察觉。因此,我需要你帮助我遏止它带来的恶果,直到摧毁它的那一天。”邓布利多盯着斯内普,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他语气坚定,神色泰然,“这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一阵沉默过后,办公室里响起斯内普痛苦的低吟,“我告诉过你,不要碰它!” “……我很抱歉,西弗。”好一会儿之后,邓布利多才轻声安抚他,“我很抱歉,我却没有做到。”他紧紧地握着斯内普的肩膀。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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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2-08-13 06:13
Part 31 talented gift
1995年9月 斯内普向邓布利多描述了他不在伦敦的这段时间,凤凰社和食死徒中发生的事。他告诉邓布利多,他已经利用混淆咒让蒙顿格斯向食死徒泄露了他在凤凰社的会议中说过的话,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要让他这样做。 “有些时候,比起人们直白的自述,伏地魔更倾向于选择相信他所看见的东西。”邓布利多站在冥想盆前,再一次整理自己的记忆,“他喜欢直接从人们的大脑中阅读回忆,要让他相信一个虚假的消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于语言和欺骗的技巧,他向来深谙其道。因此,为了后续某一天的计划,从现在开始替他培养一个可靠的‘消息源’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蒙顿格斯恰巧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斯内普看着站在冥想盆前的邓布利多,那些泛着银蓝色光芒的回忆将他的脸印照得格外冰冷,当他说出那些话时,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教学活动。 “有时候,你的冷酷无情让我分不出你们的区别。”斯内普冷冷地说。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我无法反驳你,西弗勒斯。”他面色沉静,仿佛刚刚那个受到指控的人并不是他,“人们把我诠释成一个伟大、善良而正义的圣人,然而事实是,为了完成一些我认为必须进行的事,很多时候,我无法保持他们对我的期待。” “也许你能够理解我的做法,西弗勒斯。我设法向人们展示这一点,但他们通常只会看见自己想看到的。” “你向我展示的已经够多了。”斯内普脸色阴沉,讽刺地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停下那只抽取记忆的手,扶着冥想盆看向他。他一向沉稳平静的面容在冥想盆荧光的照耀下仿佛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看着斯内普,看了很久,才用极低的声音对他说道,“……我对此很抱歉,西弗勒斯。” “我很抱歉。”他又说了一遍。 斯内普站在办公室的尽头看着他,邓布利多分不清他在黑暗中地表情。不知何时起,对方总是习惯于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中,从人们的视线里逃离。不论是邓布利多、他自己还是其他人,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于此。 办公室中地两个人彼此对视,借着一点冥想盆的荧光在黑暗中相望。而后,黑暗中的斯内普转身大步离开了,甚至没有道别。邓布利多只看见他的袍角在校长办公室前的巷道中翻卷,随着那串急促地脚步声,魔药教授离开了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中重新恢复平静,周遭画像中地人们却开始活动起来。 “你对他太严厉了,阿不思。”墙壁上的迪佩特不赞同地看着邓布利多,一边还打量着斯内普离去的门口,“你明知道那孩子总是压力很大,你会让他压垮自己的。” “斯内普是一个合格的男巫,他知道该怎么做,当然也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问题,用不着你对他指手画脚的,迪佩特。”正在画像中打盹儿的菲尼亚斯一听到斯内普的名字就立刻插嘴反驳迪佩特。 “你还是闭嘴吧,菲尼亚斯!”迪佩特反唇相讥。 墙上的画像挨个儿醒过来加入讨论,邓布利多在他们的争吵中看着斯内普离去的方向。他拨动冥想盆中地回忆,斯内普幼时在校的影像从冥想盆中显现,他看着那个回忆中瘦弱干瘪的小男孩,缓慢地对画像说着。 “你知道吗,迪佩特,我时常在想,或许我过去的确对他太过严厉。”邓布利多的话让画像们沉默下来,“我以为我在保护他,帮助他。我希望他能够抵抗住一些外在的诱惑,尤其是那些有害的诱惑,比如黑魔法,比如伏地魔。” “然而戏剧性地是,那个时候我过于专注在他的安全成长上,反而忽视了他真正需要的、也是真正渴望的东西。我弄错了事情的主次、搞错了他成长道路上影像他发展的因果顺序。” “我以为让他远离黑暗会让他顺利的成长,一时的争论会让他明辨是非。” “但是在一个孩子的成长中,我却唯独忽视了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对他的关爱。也许他需要的并不是正确道路的指引,而是一个拥抱、一句安慰、一个眼神。” 德文特在她的画像中看着邓布利多,抓住他片刻的沉吟安慰他,“……你有太多的事要处理了,阿不思。这很遗憾,但并不是你的错。” 邓布利多缓缓摇头。 “你错了,戴丽丝。我的确应当为此负责。”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经过反复的思考,“无论是作为一个长辈或是一个校长,我对西弗勒斯所做的事,恰恰将他推进了伏地魔的怀抱。” “我应当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但我却选择了错误的道路。而现在,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遗憾的是,西弗勒斯也将为此付出代价。”邓布利多盯着冥想盆里的画面。 迪佩特忍不住宽慰邓布利多,“你做得已经够好了,阿不思。你已经比大多数的人做得更多、想得更远了。要知道,你比绝大多数的人更加优秀,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称呼你为‘最伟大的巫师’。” 邓布利多并没有因为迪佩特的话语而展露笑容。他的双眸反而因此黯淡下去。 “正因如此,我才要做得更多,迪佩特。”他说,“优秀不仅是梅林的赠礼,也是无边的牢笼。天赋异禀之人,就必须担负起天然肩负的重任。若非如此,我相信西弗勒斯会有一段更轻松的人生。” “我很抱歉他的天赋异禀让他无法抽身事外。我需要他的帮助、巫师界需要他的帮助。而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天赋,也许伏地魔也不会想要控制他、拥有他、伤害他。”冥想盆中的回忆让邓布利多的脸色越发晦暗,“我很抱歉,西弗勒斯。我很抱歉在这些事情过后却依然让你遭遇更多的痛苦。” 他看着冥想盆中那个满脸泪水的青年,一时陷入了悲惨的往事回忆里。 墙壁上的壁画静默不语,彼此相望。他们想说些什么,又怕打断了邓布利多的思索。 当那段回忆结束时,邓布利多恍惚地说道,“有时候我在想,或许当初我应该接受伏地魔,让他来到霍格沃兹成为一名教师;或者在他还是学生时,给予他更多关注,而不是过多地防备。假设如此,也许现在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亟待解决。” 这突兀地发言让画像们都说不出话。大家都能看出这话语中地错漏,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打消邓布利多突兀地自责。 “……可是你不能用巫师界的未来冒险,阿不思。”最终还是菲尼亚斯皱眉开口。 “没错,我的确不能。”邓布利多看向他,“可是谁又能说,当初拒绝他的决定,不是另一种冒险呢?” 菲尼亚斯不说话了。 “你太累了,阿不思。你在钻牛角尖。你在给自己施加不必要的压力。现在的情况恰恰证明,你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戴丽丝从画像中站起来,向前凝视着邓布利多的双眼,“打起精神来,阿不思。无论如何,对待伏地魔的事,你从来都没做错!” 画像中地人稀稀拉拉的应和着戴丽丝。 “……但愿如此,戴丽丝。但愿如此。”邓布利多走回办公桌前开始签署文件,他的声音透着疲惫。 水晶球印出邓布利多的倒影,他的模样似乎越发憔悴了。冥想盆幽蓝的银光在办公室中扩散,如同波纹。而在记忆的洪流中,悲痛的青年在无声痛哭。 1974年1月 周日。积雪消融的晴朗天气。 卢修斯·马尔福在霍格沃兹城堡外的大门前等到了那个阴沉地少年,对方缓慢地走到他眼前三米远处停下脚步,仰头默然注视着他。 “西弗勒斯!”卢修斯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想给他一个拥抱,但是斯内普闪身避开了。于是卢修斯伸展而出的双手在空中转圜,变成了环胸而立、撩拨发尾的动作。 “卢修斯。”斯内普看着卢修斯的眼睛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原本因为斯内普突如其来的抗拒而有些不快的卢修斯,却因为这简单的一句呼唤而转换了心情。他寡淡的脸上泛出一点得意地喜色,傲慢地抬高下巴咳嗽了一声。 “我是来取日记本的,西弗。”卢修斯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斯内普,而是略带些飘飘然的看着旁边的雪景。 斯内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一片苍茫的雪白。消融地积雪并不美丽,凝成冰晶的雪地间,跃动地金色光影要把人的眼睛刺穿,整个霍格沃兹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雪城堡。 卢修斯间或瞟向斯内普,仿佛在等待他把日记交给他。斯内普慢吞吞地抚摸着怀里的那本日记。他双手抓着日记本,举到自己胸前。 “……就是这个吗?”卢修斯看向斯内普手上的羊皮记事本,鼻翼抽动,脸上带着和纳西莎肖似的厌恶表情。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雪白地绢丝手帕,隔着手帕捏住了日记本的一个角,然后轻轻一抽——没抽动。 他看向斯内普,而斯内普正盯着他。 “我能留着它吗?马尔福先生。”斯内普近乎哀求。 卢修斯大惊失色,苍白的脸颊一下变得铁青。他瞪着斯内普,“你想留着这个!?”他的语气不可思议。可是还不等斯内普回答他的问话,卢修斯就更用力的抽动那本日记本,“不。西弗。你不能再留着它。” 那本日记没有被卢修斯抽走,斯内普用两只手牢牢地抓着它,一边盯着卢修斯的眼睛。“我想留着它,卢修斯!”他第一次坚定地对卢修斯说出肯定的要求。 卢修斯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用力咽着口水、不断清喉咙。这让斯内普觉得,自己提出诉求时的坚定态度让卢修斯感到恐惧。他想再继续坚持下去。但是卢修斯猛地一下两手抓住日记本把它从斯内普手里拽了出去。 “你不能再留着它!”卢修斯提高了嗓音。他匆忙用手帕将日记本包裹起来,然后蹲在地上挖了几团积雪,把日记本团在其中包裹起来,团成了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雪球。 斯内普诧异地看着卢修斯不顾形象蹲在地上挖雪,身形狼狈的举着那个雪球站起来。 “抱歉,西弗。”卢修斯向后甩甩自己的长发,刚刚的争吵和堆雪球让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我非常高兴能和你聊聊天,但我恐怕必须马上回去一趟。但是我保证,下周末我会提早赶来的,希望到时候你会好起来!”说完,不等回应,卢修斯就转身匆匆离去了。 斯内普盯着卢修斯的背影,追了两步就停下了,看着卢修斯的身影从路边走上大道,钻进那辆华丽的马车中,一声怪异的嘶鸣,卢修斯的马车应声而起,带着他在天际消失了。 他以为自己会生气,会难过,甚至可能会在草地上就哭出来。但是随着卢修斯的离去,斯内普却感到刚刚还溢满他心间的愤怒和痛苦突然减轻了许多。他仰头看向天际卢修斯消失的地方,晴朗的天空骄阳刺目,斯内普眯着眼睛,茫然而仔细地注视着天空。 苍茫的雪地上,一颗黑色的小点儿,在消融地积雪中凝视着灿烂地晴空。朝阳的橘色成了他漆黑巫师袍上的披挂,驱散阴霾。连续多日以来,他的身上似乎终于有了黑色以外的颜色了。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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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布于:2022-08-22 09:50
Part 32 may all your wish come true
1974年1月9日 周五清晨,斯内普醒来时看见床头柜上的那个礼盒。礼盒外形朴素,用红丝绒缎带打着精致的蝴蝶结。 红色的蝴蝶结让斯内普想起伏地魔的红色双眸,他躺在床上,注视着桌面上的礼盒,直到听见伊文斯的问好后才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早上好,西弗勒斯。”伊文斯已经换好衣服了,站在斯内普的床尾处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个长条状的盒子。从那个形状,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包裹的是最新型的飞行扫帚。 “生日快乐,西弗。”伊文斯对他说,一边把礼物放在他的脚边,“我知道你不喜欢上飞行课,但是希望这个能帮助你在课堂上的时间更好过一点儿。” “……谢谢。”斯内普坐在床边向他道谢。 伊文斯冲他笑了一下,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礼盒,就先离开了。 等到这个唯一的室友离开后,斯内普才看向柜面上的礼盒。礼盒上放着一个信封,一片雪白的信封,没有一个文字,只传来隐约的胡椒薄荷香气。拆开后里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生日快乐,西弗勒斯,但愿你会喜欢它。” 礼盒里是一套崭新的银质坩埚,还附带一套齐全的药材处理工具,精致的木制手柄、闪耀的锋刃,每一把的手柄上都刻着他的姓名缩写。斯内普的手抚摸着这些器具,心中的快乐却和刚才收到伊文斯的祝福别无二致。 阳光透过黑湖的波纹照耀在这份精致而简朴的礼物上,那些来回闪动的波光就如同斯内普此时的心绪,跌宕起伏。他把伊文斯的礼物和这套器具一起收到柜子角落里就去上课了。 周五的课程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等到中午用餐时,一只猫头鹰却落在了斯内普的面前,歪着脑袋盯着他。 斯内普看着它,它的脚上绑着一个指尖那么大的小盒子,对方拍着翅膀在他的餐盘前来回走动了两三遍。 “它在等你给它一片肉条儿,西弗。”一道低沉的女声在他身边响起,加尔达正站在他身后好奇的打量着那只猫头鹰,“我没见过它,是你家里送来的吗?” 她身边的纳西莎咳嗽了一声。 斯内普按照加尔达说得,给了它一条肉干儿。那个指尖儿大的礼盒刚沾到桌面就膨胀成了一个书本大小的纸盒。斯内普拆开它,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巫师袍。缎面的袍子上闪着磷磷波光,细看会发现上面缝着菱形的暗纹。 “真漂亮的袍子。”加尔达站在斯内普的身后看着它,“这是你新买的吗?和你的眼睛很相称。它的波纹和你的眸光会相得益彰的。” 斯内普没有吭声。他看着盒子里的巫师袍,却没有看见一封署名的信件,沉吟片刻后还是带着它回了寝室,把它和坩埚放到了一起。 等到下午的课程结束,卢修斯的猫头鹰在地窖里找到了斯内普。斯内普正在查看自己熬煮的魔药,他修正了一点药剂配方,试图尝试增强药效。猫头鹰从门缝里挤进他的制剂室时,他正在收拾满桌的药液——失败的药液转换成了一种粘腻的灰褐色胶质,并且还在不断蔓延。 于是直到一个小时后,在城堡外等待的卢修斯才看见了自己这个终日痴迷于魔药的好友。只是,这次他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狼狈。 “……你在熬煮魔药吗,西弗勒斯?”正在和纳西莎聊天的卢修斯惊讶地看着他。斯内普的身上满是魔药的残渍,脸上还有两点焦痕,罕见的狼狈。他和纳西莎对视了一眼。 “好吧,西弗。我刚刚在霍格莫得带了些蜂蜜酒,纳西莎提议我们可以到草药棚前的草地上坐着喝一杯,我还带了些蜂蜜公爵和三把扫帚的点心来,但愿你会喜欢。”卢修斯说话的时候,纳西莎就一直看着斯内普。 这张蜡黄瘦削的脸上,总是一副淡然神色。然而纳西莎知道,过去看见卢修斯的时候,在他冷淡面色背后,总能在斯内普暗沉的目光中看见一丝雀跃。可是今天,她却能分明感受到,在看见卢修斯的一瞬间,斯内普的心中仿佛暗含着怒火。 但是当卢修斯揽着斯内普率先走向棚屋前的草地时,纳西莎又打消了自己的疑虑。‘他只是还没恢复罢了。’纳西莎这么想着,一边看卢修斯在前方向斯内普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蜂蜜公爵店里的有趣小玩意。 夜幕落下时,斯内普才捧着满怀的糖果在纳西莎的陪伴下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他脸上的伤痕被蜂蜜酒染上的红晕遮盖了。在回到寝室的楼梯前,纳西莎和他道别。总是一脸厌烦的女巫专注的看着走上楼梯的他。 “生日快乐,西弗勒斯。”纳西莎对他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转身看着纳西莎,对方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纳西莎的五官精致而小巧,过薄地嘴唇会让她看起来有些尖刻。她的笑清淡如一缕薄烟,在斯莱特林阴暗地幽光中甚至难以察觉。 “希望明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能在霍格莫得见。”她说。 斯内普看着她,缓缓点头。 纳西莎又笑了。斯内普在纳西莎的注视中回到男生寝室。当他穿过那道拱门时,还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 寝室里没有人,他一眼看见自己桌上放着的那个包裹。斯内普将怀里的糖果都洒在靠门的那张空床上,然后拆开了桌上的包裹。包裹里是五件崭新的巫师袍,款式普通,但都是耐磨损的材质,非常适合喜欢埋首于研究室的巫师使用,以免他们会过快摧毁自己的衣服。 包裹底下是一张折叠成百合花的羊皮纸,斯内普拆开它,里面只写着简短的话语。 “谢谢你的圣诞礼物,我会珍惜使用的。祝你生日快乐,西弗。今年是你的14岁生日了,时间过得真快。但愿你会喜欢今年我送给你的礼物。不要总是待在魔药教室里,你应该多去晒晒太阳。记得每天吃晚餐。” 等他看完将它放回桌上时,那张羊皮纸又很快折回一枝百合花的形状。这枝羊皮纸折成的百合花在斯内普的注视中从桌面上跳起来,绕着他飞行起来,一边还开合着那些纸做成的花瓣,磕磕绊绊的唱完了一整首生日歌。 “生日快乐,西弗勒斯!”纸做成的百合花的花萼开合着,里面传来少女的声音,“现在,你该许愿了!” 西弗勒斯盯着这朵百合花笑起来。 “快点儿,西弗!”百合花在他眼前的桌面上颤抖着,“许个愿吧,许个愿吧!” 他盯着它,好长一会儿没吭声,仿佛在认真考虑自己的愿望。纸花在桌面上颤抖着跃动,仿佛催促一般用花瓣去触碰他的指尖。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西弗勒斯看着它说,“我希望,能再和你一起说说话。” 百合花在他眼前抖动着花瓣。仿佛真的能听到他的愿望一般点动着。 等到西弗勒斯说完后,它的花萼中再次传来少女的声音。 “好的,你的愿望已查收!”花朵中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幽默,“我非常确信,它会立刻实现!” “快乐生日的今天~西弗勒斯的今天~你的愿望都实现~快乐国王的一天~” 纸花在桌面上跳动着,唱着熟悉地童谣。斯内普看着它,一瞬间又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个小把戏的那个晚上。那天的月光穿过蜘蛛尾巷的黑暗,一只折成蜥蜴的纸娃娃爬上他的窗台,在月光中为他唱生日歌。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卧室的寒冷、客厅中父母的争吵。在他呼出的白气中,顺着窗框缝隙爬进来的蜥蜴折得不算好,尤其还被缝隙压瘪了身体。但当它唱起那首撇脚的祝福歌谣时,还是让斯内普笑得扯痛了嘴角的伤口。 “许个愿吧,西弗勒斯!”蜥蜴磕磕绊绊地对他说。 “……我希望我能离开这儿。”年幼的孩子捧着蜥蜴对它小声许愿。 “好的,你的愿望已查收!”蜥蜴被压瘪的嘴巴里传来一板一眼的稚嫩童声,“我非常确信,它会立刻实现!”这声音让缩在床脚的斯内普笑得双肩颤抖。他害怕会被门外的人听见自己的笑声,只好拼命忍耐。但蜥蜴在他的手心跳动着,唱着那首可笑的歌。稚嫩地娃娃音从快散架的蜥蜴身上传出来时充满诡异地喜剧感,驱散了他的不安。 蜥蜴没有骗他。 第二天,他收到了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 1974年1月10日 “你没告诉我昨天是你的生日,西弗!”沉稳的女声突兀出现在西弗勒斯的耳边,差点让他被嗓子里的南瓜汁呛到。 加尔达坐到正在吃早餐的斯内普右手边,撑着脑袋盯着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快的神色,“昨天中午我询问你的时候你应该告诉我的。” “……扎比尼小姐。”斯内普看向美艳的女巫。 “叫我加尔达,西弗。”加尔达坐到斯内普身边时,斯内普能感受到,整个礼堂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你让我错过了你的生日,西弗勒斯。”加尔达的语气颇有些责怪的意味,“我应该在昨天对你说生日快乐的,现在我只好趁着一大早赶过来找你了。” 周遭的视线让斯内普有些不习惯。他低着头向身边的女巫道谢。“……谢谢……加尔达。” 加尔达的脸上闪过狡黠的笑意。 “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西弗勒斯?”加尔达伸手将他低垂的头仰起来,拍直他有些佝偻的背,“虽然我猜你的朋友们——卢修斯他们大概早就送了你需要的东西,不过嘛,总还会有些你需要的礼物的。正好,你可以告诉我。”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谢谢您的——” “没有!?”加尔达一脸惊讶,但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是真的因为斯内普的话而吃惊。她看了一眼斯内普空掉的餐盘,问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顺着加尔达的视线看向自己眼前的餐盘,沉吟片刻试探着回复道,“……我要完成上周的魔药和变形术论文。另外,我还得——” “那看来,你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加尔达一把将他从长椅上拽起来,牵着他的手向礼堂外走去,“事实上,我有个非常好的点子!” 斯内普被加尔达牵着快步走出了礼堂大门,他注意到路上的人都在悄悄看着他们,忍不住想缩回手。但是加尔达牵着他的手十分坚定,一路上还在低声宽慰他。 “放心吧,西弗。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们穿过城堡的长廊,一路向着城堡外的方向走去。中庭的积雪只剩下一点浅薄地灰白色冰晶,覆盖在灰褐色的草地上。从那些消融的冰晶中能看见隐约的绿芽。加尔达的步伐踩破了那一层蜂窝状的冰晶,与之相连的积雪咔擦咔擦地翻开,露出下层的草面。她带着斯内普走过的地方在中庭留下一串绿色的脚印。 斯内普看着自己前方容貌艳丽的女巫,栗色的卷发在她行走间四散飘飞,对方满脸柔和而俏皮的笑意,让他居然说不出任何拒绝或质疑的话语。等到他们走到中庭角落的一处雕像前方时,加尔达弯身将斯内普直接抱进了怀里。 “我猜,你一定很想去霍格莫得看看。”加尔达冲他挤挤眼睛,闪身走进了雕像背后。 斯内普大惊失色,他惊愕地看着加尔达。“我没有获得许可!”他对加尔达说。 雕像的背后并不是中庭的角落,而是一条狭窄的暗道。加尔达用手按住他的脑袋,以免他会在挣动中撞上暗道的墙壁,“放心吧,西弗。没人会知道我们今天去了霍格莫得。” “这是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告诉我的。”加尔达的脸上充满了兴奋得喜悦,“五年级的时候我和监护人吵架了,他没有在我的许可上签名,于是他们告诉了我这个暗道。有时候,我会悄悄地从这条暗道溜去霍格莫得喝杯黄油啤酒。” 斯内普一脸惊诧地瞪着她。 加尔达哈哈大笑,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绕在斯内普的头上,围巾将他的脸捂的严严实实,为了防止被风吹掉,加尔达还把围巾在他脑后打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 “行了,这下谁也认不出你了!”加尔达笑眯眯的看着他。 斯内普知道,现在做得事是完全错误的。但是那些在小巫师们口中被描述得美妙绝伦的霍格莫得村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被加尔达怀抱着穿过暗道,然后随着她的脚步又匆匆向一个环绕在积雪中地村庄走去。 钻出暗道时,眼前广阔的白色雪地是和霍格沃兹截然不同的风景。 霍格莫得村的积雪尚未开始消融,两边高耸的山丘全部被白雪覆盖,目之所及没有一丝白色以外的颜色。空旷寂静而纯洁的白雪山丘中间,一处凹陷的村庄中正传出喧闹的欢笑声。即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斯内普都能听见那个小镇上的欢声笑语。 “走吧,西弗!我们先去喝杯黄油啤酒!”加尔达牵着他的手,大笑着在雪地中奔跑着。 斯内普跌跌撞撞地跟上加尔达的脚步。美艳的女巫在雪地中扬手大笑,一手紧紧握着斯内普的手,另一只手大张感受着霍格莫得冰凉的空气。她兴奋雀跃的模样像个第一次来这儿的孩子,偶尔还会双腿并拢跳过地上的雪团。 雪地中跃动的加尔达像一只黑色的鸽子,轻快而灵动。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袍,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而起。她笑嘻嘻地拉着斯内普,让他和自己一起跳过地上低矮的木桩,落进棉花糖一样的积雪中。 被她的欢快感染,斯内普也在落进及膝深的雪地时咧嘴笑了起来。 “快来!”加尔达拉着他跨过厚重的积雪,从霍格莫得村的背面向前方的道路绕过去,“从这边可以更快的赶过去,我们可以不用和别人争抢就能买到今天最早一批的黄油啤酒!” 坐在陌生的酒吧里等待着加尔达买回黄油啤酒的斯内普好奇打量着啤酒的三把扫帚屋,他悬在半空的脚还湿漉漉的,上面沾满了积雪融化后的水渍。可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 酒吧的地面上总是湿漉漉地,到处是踩着积雪来来去去的巫师,挤挤攘攘地端着奶黄色的饮料干杯。室内的空气潮湿又闷热,和外面凉爽的风截然不同。每当有人推开酒吧的大门,就会有一阵裹挟着细小雪花的凉风吹进室内,门框上的风铃发出清脆地敲击声。 加尔达给他裹上的围巾沾了积雪,有些沉。等到她买了饮料回来塞进斯内普手里的时候,顺手也给裹在他头上的围巾施了个速干咒,让他的脑袋重新轻盈起来。 刚刚做好的黄油啤酒温热又甜蜜,丰富细密的泡沫顺着他的喉咙争先恐后地往他的肚子里钻,带着一点辛辣地芳香。 “好喝吗,西弗?”加尔达握着自己那杯黄油啤酒悄声询问他。 他们坐在三把扫帚最角落的桌子上,斯内普的脸被围巾和黄油啤酒的玻璃杯完全挡住了。他看着眼前加尔达弯弯的笑眼,快乐地冲她点头。 “还是刚做好的最美味!”加尔达笑眯眯地也喝了一大口。 他们喝完了黄油啤酒,加尔达又拉着他跑进霍格莫得村的大道上。斯内普和几个斯莱特林的同学擦肩而过,对方只顾着凝视加尔达,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这个系着蝴蝶结围巾的小巫师。 加尔达和他在蜂蜜公爵的店里试过了每一种新型糖果,斯内普被辣味儿姜饼小人儿呛得脸色通红;猫头鹰棚里陈列着各色火漆蜡油,加尔达挨个儿向他点评;帕笛芙夫人茶馆里全是女巫,但加尔达还是把他给拉了进去,斯内普全程低着头,却也没办法反驳,这里的松饼的确是他吃过的最松软柔和的。 他们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把整个霍格莫得村都转悠了一遍,加尔达对这里如数家珍,对每个角落里的小道都了如指掌。他牵着斯内普的手,从那些小道中快步小跑而过,只留下一串快乐地大笑声。她的另一只手上拎满了零食和玩具,在他们跑动时发出哐啷哐啷地碰撞声。 霍格莫得村的快乐让斯内普也忘了时间,他们一直到最后一家店铺的灯光也关闭时,才意犹未尽地摸回暗道旁。加尔达想把斯内普抱在怀里,但是他拒绝了。 “你拿了很多东西,加尔达。”斯内普对她说,“我可以帮你拿一些。” 加尔达眨眨眼睛,笑着揉揉他的脸,“我差点儿忘了,你是我们的小骑士。” 他们手牵着手,拎着哐当作响的糖果和玩具穿过漆黑地暗道。加尔达点亮的荧光在他们周身环绕,照亮前路。“我很久没在霍格莫得玩儿得这么开心了!”加尔达笑哈哈地牵着斯内普,“纳西莎讨厌人多的地方,她有时候会有些小姐脾气。” 斯内普一路仰头看着她,她那姣好的面容在暗道荧光的照耀下越发明艳美丽。相较于同龄人更加成熟的外貌配上加尔达满盈笑意的双眼,她在斯内普的眼中就如同一个值得信赖和依托的长辈。 她牵着斯内普,直到在寝室楼梯的分隔处道别。 “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加尔达一边把斯内普脑后的蝴蝶结拆开一边笑着对他说。她半蹲着伏在斯内普面前,与他平视,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生日快乐,西弗勒斯·斯内普。虽然迟了一天,但是希望你喜欢今年的生日。” “当然啦,以后的每一年也是如此。”她笑着亲了一下斯内普的脸颊。 斯内普感到两片柔软的双唇印在他的左脸上,鼻翼间嗅到了一丝淡淡地柑橘香气。加尔达的身上还带着三把扫帚屋中黄油啤酒的焦香味儿,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就像是洒落的阳光。 “晚安,西弗。”加尔达笑着说,“做个美梦吧,我的小骑士!”她揉着斯内普发烫的脸颊,把他推到了通往男生寝室的楼梯上。斯内普扭头看着她,手里还抱着那些糖果玩具,他笑着对加尔达说,“晚安,加尔达小姐。” 加尔达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冲他眨眼送出一记飞吻。 “你应该叫我加尔达,西弗!”加尔达装作生气的样子。 斯内普站在楼梯上笑出了声。 “晚安,加尔达!” 加尔达又杨起笑脸。 “晚安,西弗。我亲爱的,做个好梦吧!”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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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4-04-11 18:34
Part 33 I’ll be waiting for you
1974年6月 冬季终于在二月前彻底结束。然而伦敦上空的天气依然沉闷而寒冷,每个周末前往霍格莫得的孩子们总是会把教授们布置的作业忘在脑后,直到白雪覆盖的城堡重新被绿色的植被装点,期末临近的时候,图书馆里的人才终于逐渐增加。 变形术课堂上的座位依然没有变化过。即便斯内普向麦格提起过一次,可他还是得让布莱克坐在自己的旁边——其实就算布莱克不在,他身边的座位也不过是空着罢了。 与上学期不同,西里斯·布莱克这段时间都老实了许多。他不再随意迟到、在课堂上大肆扰乱教学。他依然会奚落那些不小心在走道上撞到他的斯莱特林学生,在斯内普经过他身边时皱着鼻子做出厌烦的表情。 但是斯内普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习惯于这些状况,比这更过分的经历也不是没有。相反,自从那次他差点儿弄死了布莱克,平时会找他麻烦的学生都少了许多。那些原本当面的挑衅都转成了背地里的窃窃私语。而窃窃私语,他总是能够装作未曾听闻。 情人节的时候,整个城堡里都充斥着浓郁得花粉,受布莱克波及,早上斯内普去上变形课时,他的桌面上也堆满了古怪地礼物和红艳的花朵。那些飘散出粉色香氛的包装袋里裹着各色糖果,会唱歌的微缩独角兽模型在桌子上咔哒咔哒地走来走去。 只犹豫了短暂的一瞬,斯内普就抱着变形术的课本走到了教室最后面的位置。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或多或少地堆着一些礼品和花束,斯内普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就用课本挡住了自己的脸,埋首在课本的后面用桌角的墨水瓶练习变形术。 可是他刚把墨水瓶变成一只昂首阔步的小马驹,一个人影就大摇大摆地坐到了他旁边。他抬头一看,发现布莱克正把手里的课本扔在他旁边的桌面上。 “看什么,丑八怪?”布莱克冲他龇牙咧嘴,“难道你也想送我情人节礼物吗?”他说着嫌恶地皱眉,动作夸张又刻意。 斯内普没有理睬他的挑衅,继续低下头练习自己的变形术。墨水瓶变成的小马驹在课桌上奔跑着,如同一缕黑色的烟雾。它沿着桌子的边沿前进,一头扎进了一只大手中。 “喂,丑八怪!”那只手的主人抓着挣扎不休地黑色小马驹,趴在桌面上托腮看向斯内普,“你难道在想着要给莉莉写情书吗?” 斯内普终于正眼看向布莱克,对方和他一样漆黑的双眸中闪着恶意的光,正死死盯着他。他抬头看向莉莉所在的方向,对方正在和自己的朋友谈天,满脸温柔笑意。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斯内普冷淡地想要抢回布莱克手里的墨水瓶。 “当然啦!”布莱克反应极快地抬高那只手,一脸嘲讽地看着斯内普,“别痴心妄想了,鼻涕虫!莉莉才不会喜欢你这种阴沉地黑巫师!” 他倾身向前把斯内普堵在墙角的阴影里,“我得警告你,斯内普。不许你再去找莉莉!像你这种人,就别肖想格兰芬多的女巫了!” “我听说你和那个扎比尼倒是关系亲密?你怎么不去祈求一番斯莱特林的女巫呢?虽说我不觉得他们能看得上你——” “——无声无息。”斯内普冷冷地挥舞着手里的魔杖,布莱克说出的话语立刻没了声音。随着他手中的魔杖继续抖动,对方的嘴巴就像是被两只手指捏在了一起紧紧合上。 布莱克愤怒地盯着他。 “你应该把多余的精力放在学习上。”斯内普掀起眼皮打量他,“那样的话,你就能使用无声咒来解除——” “万咒立消。”麦格教授沉稳的施咒声打断了斯内普的话。 “我得说,你做得精妙改变非常出彩,斯内普先生。”麦格教授站在教室的讲台上瞪着角落的这两个人,“但是我还是必须提醒你,不要在自己的同学身上实验咒语效果。”她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板书,一边还在提醒大家下周前应该完成的作业。 斯内普收起魔杖转而开始记录笔记,但是坐在他旁边的西里斯依旧瞪着他,交握的双手间还发出咔哒地骨节活动声。“我会盯着你的,臭蝙蝠!”西里斯凑近他的耳边低语,“别想偷偷摸摸地做坏——” 他的话没说完,斯内普直接抬手借着甩动羽毛笔的动作用手肘击中了他的鼻子。布莱克捂着刺痛的鼻梁怒气冲冲地瞪着斯内普,疼得眼泪泛出了眼眶。 “离我远一点。”斯内普毫无愧色地瞥了他一眼,满脸嫌恶,转而继续记笔记去了。 讲台上的麦格教授目光锐利地看着这个角落,正在书写板书地魔杖在黑板上刻下了浓重地一笔。布莱克恶狠狠地瞪了斯内普一眼,转而缩着肩膀悄悄给自己的鼻子施咒治愈,再没吭声。 等到麦格教授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西里斯垂在桌面下的手几乎要把那只墨水瓶变成的小马捏个粉碎。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整个城堡的长廊里挤满了荷尔蒙过剩的少年少女们,被主人派去送情书的猫头鹰在各个教室里乱窜,礼堂上空被各色羽毛淹没了,到处都是猫头鹰禽鸟和粪便的味道,裹挟着浓重地花粉,呛得人咳嗽。 几乎每个拐角的阴影里都有人躲在那儿接吻,斯内普连晚餐都没去吃,步伐匆匆地钻进了自己的制剂室。等到制剂室的大门关上后,才总算是把外面那种充满了梦幻魔药的气息阻隔了。 他的小小制剂室中,那只坩埚被取下来放在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他刚刚开始研究不久的炼金术法阵,中间那块石头正在被炼制,从原本的灰褐色转变成现在这种泛滥地紫红色。 斯内普皱眉盯着它,一边翻动书本查看。桌面上的石头只有一个加隆的大小,但是形状圆润,如同人的瞳孔,这是斯内普在黑湖边的河滩上找到的。为了找这颗石头,整个冬天,每天下午他都在河滩边散步。 只可惜,炼金术似乎确实不是他的强项。 他对照着书本上的说明,一边用笔记下这一次的记录,一边重新调整法阵的细节。等到他再一次布置好炼金术的法阵,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早就过了宵禁的时间。斯内普匆匆启动法阵,抱着自己的笔记和资料从魔药储藏室中钻了出去。 为了避免会被城堡中地幽灵或是巡夜人发现,斯内普一路都贴着靠窗地那边往地窖走,时刻准备要给看到他的人施个混淆咒,以免被人误会他是在宵禁后的城堡中夜游。 当他从一楼中庭的长廊间穿过时,发现外面魁地奇球场前的草地上有一个人影正匆匆穿过,看那样子像是在往禁林的方向跑去。斯内普盯着那个人影,隐约间从他的步伐中感到一丝熟悉。对方的身形不算高大,看模样应该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学生。 斯内普一边向地窖的方向大步而去,一边狐疑地看着那个身影。 草地上的人影似乎对自己要去的地方非常熟悉,一路上都没有停下脚步辨认过方向。今天的月色十分明亮,照亮了草地上的一切细节。斯内普的视线跨过整片草地,能看见他披在头上的斗篷,在初春的寒风中飘动。斯内普惊讶地发现,对方在斗篷下的身躯似乎是赤裸的。 ‘真是奇怪。’斯内普皱眉偏头不再观察那个人影。 长廊中还残余着花粉地味道,四处可见猫头鹰羽毛地残屑。一些角落的阴影中甚至还能看见冒着粉色气泡的可疑液体,被人粗暴地扔在地上。看来就连家养小精灵也会因为节日而疲劳。 天气逐渐转热,在六月之前,斯内普终于成功掌握了炼金术的要诀——并不十分成功,但他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变炼制地性质了。 他兴致勃勃地整天泡在自己的制剂室里,一有空就跑去储藏室把自己锁起来。伊文斯整天都看不见他的人影,但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他倒是确信斯内普一定是在自己的魔药研究上取得了重大突破。于是他一直等着哪天自己的室友会向他宣布,自己克服了某种魔药地处理难题,即将准备发表文献争取今年的‘魔药研究突出贡献’奖项。 然而事实是,直到期末考试结束,斯内普也没有告诉他,自己这个学期究竟在忙些什么。 临近期末的时候,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每天都会挤满了七年级的学生。斯莱特林的学生平时并不会聚在休息室里聊天,只有每年的毕业季会有很多人因为等级考试和毕业事项等原因才会频繁在休息室里聚会。 当休息室里为毕业生举办欢送会的那天,伊文斯发现斯内普罕见地早早返回了寝室,甚至在他的注视下还专门换了一身新袍子。 “……衣服很漂亮,西弗勒斯。”伊文斯盯着正在扣着纽扣的斯内普说。 对方身上穿着的这件袍子是伊文斯在对方身上看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件。菱形地暗纹中流转波光,在斯莱特林地窖独有地绿色幽光中泛着波纹般地质地,和斯内普漆黑的双眸相得益彰。 在这件外袍的映衬下,就连斯内普蜡黄瘦削的脸色看起来都如同银月般皎洁起来。 ‘看起来价格不菲。’伊文斯打量着那件随着斯内普的脚步而不时划过银色地细小火花的袍子,那些流线型地火花让翩飞的袍角看起来如同黑夜中地星云。伊文斯敢肯定,这件外袍一定是用独角兽毛和凤凰羽毛混织而成的特别订制礼服。 他看着斯内普的视线变得越发别有深意。 可是斯内普丝毫没有注意到伊文斯的想法,他换好衣服就抓着一个小盒子跑出了寝室门,甚至没有分神看过伊文斯一眼。 可怜的室友目瞪口呆地跟着他走到门边,盯着斯内普在休息室的人群中穿过。 身形矮小的斯内普平日里总会淹没在阴影中,但是今天的他如同汇聚了目光和萤火于周身。他身上仿佛被洒满了星光,随着他举手投足的动作而闪烁。窗外黑湖地波纹在整个休息室中摇曳,而斯内普就如同这波纹中地一部分,让人移不开视线。 “西弗勒斯!”被人群簇拥的加尔达一眼就看见了斯内普。 她放下手里的蜂蜜酒冲他招手,等到斯内普走近她就蹲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今天看起来美极了!”加尔达笑着说。 斯内普阴沉地双眸立刻从对方闪耀的笑脸上移开。他的脸颊上泛起一片潮红,鹰钩鼻下的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的确很漂亮。”纳西莎也肯定了加尔达的评判。“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西弗勒斯。你应该多穿些这样的衣服。” “不穿也没事!”加尔达笑嘻嘻地说,“以免被别人发现了你的帅气!” “那样我就会多出许多情敌来了!” 两名女巫的打趣让斯内普感觉浑身发烫。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仿佛舌头都不会转弯了。但他依然哆哆嗦嗦地把手里的礼盒捧到加尔达的眼前,低着头难堪的说:“我——礼物——” 加尔达和纳西莎对视一眼,充满诧异。 “给我的吗?”加尔达问斯内普,一边握住他发抖的手。 女巫的话语含笑,斯内普却越发紧张地缩起了肩膀。他胡乱点点头,想把发软的手抽回来。 但是加尔达紧握着他的手,从他双臂的缝隙间看向他的脸。“谢谢你,西弗!我真是太高兴了!”她的脸上是真实的喜悦。 加尔达牵着斯内普在沙发旁坐下,一边拆开那个小小地礼盒。“就连卢修斯都没收到你的毕业礼物呢!”加尔达的话语里充满了期待,“我发誓一定会珍惜你送给我的礼物的——” 被拆开的盒子里,放着一颗圆润的蓝宝石。 “——这是你做得吗?”加尔达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 宝石并不是完美的纯净,通体圆润莹蓝的宝石中,最中心的那片蓝色还带着些火山石地黑色。加尔达把这块宝石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眼前仔细查看。圆润的宝石反射着休息室中幽绿光芒,一闪一动,像极了一只温柔注视她的瞳孔。 “它和你的眼睛很像,加尔达。”纳西莎的语气充满赞叹。 斯内普没有听见加尔达的回应,颇有些惴惴不安地偷看她的表情。当他抬头的时候,他发现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的女巫正举着这颗宝石出神的凝视着,隐约间还能看见她蓝色的眼睛里有些湿润地眸光。 “真漂亮,西弗。”加尔达笑着看向斯内普。这个笑容打消了斯内普的不安。 “这是我见过最美丽的蓝宝石。”加尔达笑着将它握紧了收在手心。 “……算不上是宝石。”斯内普地声音很低,“它还不够纯净——” “对我来说,是最纯净的蓝宝石。比黑湖的水、比独角兽的祝福都更加纯净。”加尔达打断斯内普的解释,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加尔达显然十分喜欢这个礼物,她立刻就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施了个变形咒,将斯内普刚刚送给她的蓝宝石镶嵌上去挂在脖子上。但是她的变形术不太过关,没办法将细小的金属扣在宝石的钻面上,最后还是斯内普红着脸用变形术替她将宝石镶嵌好。 这颗硬币大小的圆润蓝宝石缀在她胸前,和她的眸色交相辉映。 “纳西莎要嫉妒我了!”加尔达的笑语中带着点儿鼻音,“只有我收到了你的毕业礼物。”说着,她转头看向纳西莎。“真抱歉,纳西莎。看来西弗还是更喜欢我!”说着她又紧紧地抱了一下斯内普。 纳西莎因为她的话而笑了起来。 但是被加尔达搂在怀里的斯内普却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起来。他拽着加尔达的袖子,又指了指那个盒子的反面。 加尔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将盒子翻转过来——另一边的丝绒垫上,躺着一颗琥珀色的宝石。两个女巫惊讶地看着它。 “这看起来像是西弗送给你的,纳西莎。”加尔达瞪着手心里的宝石。 这颗宝石是长方形的,被一道裂纹般地花纹分成了两部分。宝石一半是黄油啤酒一般地金色琥珀,一半是漆黑地火山石。虽说并没有刻意雕琢,可是两个人在看见它的一瞬间都想到了纳西莎。 加尔达把它拿出来放进纳西莎的手心,它在那苍白的手心中显得更加闪耀。 “看来得瞒着卢修斯了,茜茜。”加尔达笑着冲好友挤挤眼睛。 纳西莎看着手心里的宝石也露出一抹笑意,“真糟糕。”她说,“我还想把它挂在脖子上呢。” 斯内普的脸颊红成了炸尾螺的屁股,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比壁炉中地火焰更炙热。他还想到了卢修斯,对方在他的脑子里质问他为什么没有自己的那份儿礼物。 一双冰凉地手捧起斯内普的脸颊,让他和自己对视。 “等你毕业的时候,来法国找我吧,西弗!”纳西莎看着他认真的说,蓝色眼睛里满是笑意,“那里总是阳光很好,人也比这儿的巫师更加热情。不像伦敦,看不见阳光终日大雾,每个人都捉摸不透。” “你会喜欢法国的,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喜欢那儿。” “等我去了法国,记得给我写信。我会给你寄明信片的。等你毕业的时候,就来找我。或者我来接你。” “我会在那里开一间珠宝工作室,我们可以一起研究炼金术和变形术。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开一间魔药店,你一定会席卷整个法国的魔药风潮!”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是那么开心,满脸迫不及待的神色。斯内普看着他,忍不住也露出笑容,他抿嘴不让自己因为幸福而大笑,以免会看起来太傻。 他的笑于是又感染了加尔达,她看着斯内普的脸,笑容满面,忍不住一把将他牢牢搂进了怀里,用力的拥抱他。 “赶快毕业吧,西弗!”加尔达在他耳边说,“赶快毕业,离开这儿,来法国找我!” “我会一直等你的!”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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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布于:2024-04-11 18:35
Part 34 good boy
1974年7月 火车的鸣笛将霍格沃兹的生活又重新带回麻瓜的世界当中。 和斯内普不同,伊文斯一路上都兴致高昂,和他来时的样子截然相反。他和斯内普一起坐在列车最尽头的车厢中,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和去年来时的状况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伊文斯的那些朋友们再来“烦”他的时候都比去年九月那次收敛了许多。他们依然嘻嘻哈哈的趴在车窗上和他说笑,但是没有一个人打算踏进他们的包厢里。 当伊文斯和斯内普在车站上道别时,站台上还挤满了等着孩子们的父母。 往常斯内普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列车,但是这次因为伊文斯迫不及待想回家,让斯内普也成了最早下车的一批人。 他拎着自己的皮箱,在站台上人群的缝隙中费力挪动。可是还没等他走完两步,手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一只手将他的皮箱拎走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 斯内普抬头,看见一个高挑的男巫正低头看着他,那样子似乎是在仔细查看他的外貌是否和自己所知的那个人别无二致。 “过来,主人在等你。”男巫的英文带着一点生疏地口音,听起来不像是伦敦人。他面色冷淡,半长的黑发服帖的收拢在脑后,鼻梁挺直、眉目疏离,高耸地颧骨,圆润的下唇。整个人看起来精致而倦怠,大概是因为那双和伊文斯有些相似地厚重双眼皮。 斯内普没有回话,和他彼此对视,一手还拎着那个已经被男巫拎在手里的皮箱。 “你在等什么?”男巫困惑的看着他。 似乎是没有料想到斯内普的反应,男巫有些不耐烦。但他的表情依然冷淡,他看着斯内普,又说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我是埃文·罗齐尔。我的主人,黑魔王,让我来带你过去。”他说完,黑色的眼睛看着斯内普。 这下斯内普的脸上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站在他前方的男巫也算是松了口气。 “来吧。”他口齿不清的说着撇脚的英文,偏头指了一下出站的方向。 斯内普跟在他身后,对方每走一步他就必须小跑两步才能跟上。罗齐尔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小巫师,拎着斯内普的皮箱大步向前。他们挨个儿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车站外的马路上,有一辆麻瓜们会用的小车正等在那里。 罗齐尔打开后排座位,看着斯内普钻进去,随后自己也坐到斯内普旁边,把斯内普的皮箱一把塞进他怀里。随后他从怀里取出魔杖,优雅地点了一下车顶,这辆没有人驾驶的小车就汇入了马路上的车流。 斯内普一路盯着前方的玻璃窗,他们所在的车子在车流中平稳前行,没有人发现这辆其貌不扬地小车独特之处。它载着两名巫师,穿过伦敦,向郊区的方向驶去。 “没必要担心。”罗齐尔挑眉看着斯内普,似乎是以为他在担心这辆通行工具的安全性,“安全的。”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继续转头去看前方的路。 男巫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斜倚在车门边开始观察斯内普。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斯内普的身上,从他的头发丝看到他脚上那双已经穿了很久的鞋子;再从他有些破烂地袍角转回他那张神情专注的脸上。 这种直白地打量堪称无礼,但是男巫只是像在观赏画作般一脸平淡的观察斯内普,脸上没有通常人们看着他时会有的或轻蔑或好奇的探寻。在罗齐尔的眼里,斯内普好像就只是单纯的一个打发时间的装饰品。于是斯内普头一次没有因为别人的注视而感到不快。 半个小时后,当车辆离开主干道上的车流后,斯内普能明显感受到加快的车速。他和男巫都被突然加速的汽车甩得身姿歪斜,撞在椅背上。几分钟后,车子终于停下来了。 罗齐尔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替斯内普打开车门,等着他下车。他倚在车门边看着斯内普,在他下车的时候还伸手扶了他一下。等到斯内普在车门前站好,他就又关上车门,自如地从他手里接过皮箱替他拎着。 斯内普抬头看着眼前这座房子。房子的外貌很普通,看上去像是某个家境优渥的麻瓜家庭会有的小庭院,院子里种着茂密的绣球花,一直从刚才他们坐车穿过的篱笆门前衔接到大门口。红色的墙面,蔓延了半面墙壁地爬墙虎。伫立在一排洋房中的这栋房屋,看起来既朴素,又温馨。 “过来。”男巫站在门口偏头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踏着小石子儿铺成的路面缓缓走向男巫,绣球花的叶片扫在他的脚面上,还带着一点湿气。他低头看向小道两边的花丛,粉色和蓝色的绣球花瘫在黑色的泥土上,伸出路面的部分被踩得软烂,揉成一团红色的花泥嵌在石子儿的缝隙中。 “快点。”门前的男巫催促他。 斯内普走到门前的台阶下,仰头看着男巫。 “他在等你。”男巫似乎是向他解释。但刚说完这几个字,他就打开大门将斯内普从台阶下直接推进了屋子里。 “——西弗勒斯?”房间深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即是一串他听不懂的语言。 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男巫关上大门,用那个他听不懂的语言回复着那个人的话。斯内普感受到男巫推着他向房子深处的客厅走去,一边还在用那个他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他听见里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听见对方发出的一串笑声。 当他被推动着走到连接玄关和客厅的拱门处时,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口腔了。 “西弗勒斯,你让我等了很久。”客厅窗前的沙发上,伏地魔正看着他微笑。窗外的阳光让他英俊的面容越发夺目,红色的双眸比粉钻更闪耀。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斯内普,这模样就和去年在蜘蛛尾巷的书房中抱着他教导他咒语的奥妙时没有分别。 男巫推着斯内普,在他身后说了些什么。斯内普没有听懂,但能从对方推动自己的动作中感受到,他是在催促自己赶快过去。而眼前,伏地魔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事实上,斯内普从走进这栋房屋,听见伏地魔的声音时就想立刻冲进去扑进他怀里。可是当对方的脸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斯内普心中又生出一股隐约微妙的抗拒感。 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常常会在晚上梦到里德尔。 他会梦到对方和他一起在那个破旧的书房里一起探讨咒语或魔药;也会梦到两个人一起从城堡的上空俯视整个霍格沃兹;他会梦到里德尔带着他一起去霍格莫得喝蜂蜜酒;也会梦到里德尔牵着他的手带他去麻瓜们的游乐园。 他做了太多的梦,太多的梦都和里德尔有关。 偶尔他也会梦到卢修斯和加尔达、甚至是伊文斯和他的那些朋友们。但是无论他梦到什么,最终依然会想起里德尔的脸。会想起对方用柔和温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安抚他、宽慰他、教导他。 然而每次梦醒,等待他的只有冬日的清晨。刺骨的寒意。 斯内普看着眼前等待他走过去的伏地魔,神情复杂。 “西弗勒斯。”伏地魔又喊了一次他的名字。 对方的脸上依然含笑,但是斯内普却感受到了这短短几十秒中他情绪的变化。斯内普觉得这一声呼唤中隐含着警告和催促的意味。 他挪动脚步,缓缓地走向客厅中央的伏地魔。 斯内普走向他时,他脸上的笑又一次变得温暖起来。伏地魔放下手中的纸张,好整以暇地在沙发上向他展开双手,做出一副迎接的姿势。他能感受到身后那名男巫的视线,对方正默默看着他走向伏地魔。 “西弗。我的好孩子。”当他走到伏地魔身前一步远处时,对方立刻用张开的双手抱住了他,把他安放在自己的膝头。斯内普看着这张突然呈现在自己眼前的面容,对方说话时,薄荷味儿的呼吸就紧靠在他的脸颊。 “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西弗?” “我以为你会想我的。” “你没有想我吗?” “你忘了我吗?” 伏地魔的声音低沉而轻缓,他的脸紧靠着斯内普的脸,一只手还握着斯内普的手。对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对他说着密语,含笑地双唇间透露出对他的期待和思念。 斯内普猛地一下双手抱住了伏地魔的脖子,伏在他胸前哭起来。 “……你变得爱撒娇了,西弗。”伏地魔轻轻拍着他的背脊,环抱着他。 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是拉门被合上的声音。斯内普知道,那个带他来到这里的男巫离开了。 “告诉我,西弗。”伏地魔将斯内普埋在自己胸前的脸抬起来,食指勾起他的下巴,“你在哭什么?” 红色的双眸凝视着西弗勒斯,从这双眼睛里,斯内普一时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日记。”斯内普说。 伏地魔看着他。 “我以为——您把我忘了——”斯内普死死抱着伏地魔,脸上充满了不安的神色,“我想给您写信,可是猫头鹰却不肯离开猫头鹰棚——我——我害怕——” 伏地魔将那根放在他下巴上的食指挪到了他的嘴唇上。 “邓布利多不允许我接近霍格沃兹。”伏地魔笑着对斯内普说,“我告诉过你,不是吗,西弗?” 斯内普茫然的看着伏地魔。“……可是——可是……”他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可是我一直都在陪伴你,西弗。”伏地魔笑着说,一边抚摸着他的脸颊。 斯内普感到被触摸的地方泛起一阵冰凉地冷意,随着那丝冷气在他的身体中游走,他感到自己的回忆顺着伏地魔的话语被再次勾动。 “我为你准备的制剂室、送给你的器具、教导过你的咒语。”伏地魔的声音柔软如浮云。 “我给你留下的信、安排好照顾你的同学、和你许下的约定。” “你瞧,西弗。虽然我也许不在你的身边,可是我却一直在陪伴你、关心你、照顾你。”伏地魔笑着说,“可是你却反而把我给忘了。” “不!”斯内普因为这句话而猛然惊醒。他感到身体一阵刺痛,随即那丝冰冷的寒意很快消失。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斯内普很快的说,“我一直都在练习,遵照您的指示,认真学习黑魔法!” 伏地魔促狭的看着他,脸上挂着意味深长地笑意。“是吗?”伏地魔收回搭在斯内普身上的手,“可是我看你好像在给那个扎比尼家的女孩儿准备礼物?” “……”斯内普愕然看着伏地魔。 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神惊疑不定,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伏地魔会知道加尔达的事。 伏地魔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痕,笑着说,“我告诉过你了,西弗。” “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你瞧,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一直都看着你。” 伏地魔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一只手抚摸着斯内普的肩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生气,但斯内普却在他的抚摸下感受到一股突兀地恐惧。 但是这丝恐惧很快就消散了。因为伏地魔笑着继续说道,“真让我难过,西弗。” “我以为你会送给我。”他盯着斯内普的脸,“你的第一个礼物。” 斯内普说不出话。 “你喜欢她吗?西弗。我的孩子。你喜欢加尔达?还是纳西莎?”伏地魔抚摸着斯内普的脸颊,手指从他的双唇上划过,“我没听你说起过她们,我以为你不会沉溺于女巫们的魅力当中。不过我想,纳西莎还是算了吧。她马上就要和卢修斯完婚了。” “至于扎比尼。唔。如果你坚持的话,她也算配得上你。不过嘛,我不认为她是一个好选择。加尔达和她的弟弟不一样,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些头疼。但如果你喜欢的话,似乎也的确有许多人钟情于她的容貌。” “当然了。如果你的确更喜欢纳西莎,我倒确实认为她更配得上你。算不上是最合适的,但总比扎比尼家的女孩儿强得多。” “……你又哭了,西弗。”伏地魔盯着斯内普的脸。 他用修长的手指接住斯内普从脸颊上滑下的泪珠,“为什么,西弗?告诉我,为什么哭?” 斯内普垂着头。“我不知道。”他想捂住流泪的眼睛,但是他的手被伏地魔捉住了,“我不喜欢她们!我一点儿都不想和她们——她们——”他说不下去了。 “可是你费心为她们准备珠宝不是吗?”伏地魔笑着说,一边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向自己,“你花了很长时间,西弗。甚至比你放在研究黑魔法上的时间更长。然而我明明告诉过你,让你好好学习黑魔法。” “你欺骗了我,西弗。”伏地魔的声音如此柔和,然而在斯内普听来却像撕开他心口的利刃,“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不!我没有!”西弗勒斯伸手搂住了伏地魔的脖子,这次他没有阻止他。 但是伏地魔依然捏着他的下巴,不允许他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前。“那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伏地魔问,“你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制作一份小小地礼物,而不是研究如何优化你的咒语。你还记得我为你创造的那个魔咒吗?我让你为它命名,你是否还记得呢?” “你想要日记,我给了你;我甚至愿意给你第二次机会,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好好学习黑魔法。我给了你一切你想要的,我给了你无与伦比的关怀和帮助,新任和期许。可是你给我的却只有眼泪和欺骗。” “你让我失望极了。”伏地魔说,“你沉溺在那些无聊的社交中,和那些我厌烦的无能者没有区别。你让我开始怀疑,也许当初认可你的天赋是个错误的选择——” “不!”斯内普痛苦地反驳,一边试图阻止伏地魔继续说下去,“我错了!原谅我!” “我恳请您不要再说了——我向您道歉——我为我的错误而道歉——”斯内普想把自己缩进伏地魔的怀里,可是他握着斯内普的肩膀,把他固定在自己的膝盖上,不让他能拥抱自己。 “你真的知道你的错误吗,西弗勒斯?”伏地魔问。 “我错了!我错了!”斯内普痛苦地大喊。 “说出来。”伏地魔命令道。 “我应该专心于学习!”斯内普泪眼朦胧的盯着伏地魔的双眸,那双红色的眼睛正专注的盯着他,“我应该专注于黑魔法!专注于魔药!而不是和其他人一起浪费时间!” 伏地魔看着他。 “我应该——我应该严格遵照您的指令,不该辜负您的期待。”斯内普说完,感到肩上的双手力气松懈了。他立刻扑进了伏地魔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如同槲寄生一样死死缠绕着伏地魔。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又撒娇了,我的孩子?”伏地魔的声音贴在斯内普的耳边,带着笑意。 但是斯内普充耳不闻,用力抱紧伏地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声的抽泣,无法自制的喃喃着,“别离开我!别抛弃我!我会听话的!” 伏地魔满意地抱着斯内普,一边抚摸他的背脊。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西弗。一直看着你。”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永远看着你。” “而你只需要追随我的指导。”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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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4-04-11 18:36
Part 35 a story
1974年7月 “你要蜂蜜?”男巫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盯着对方手上的马克杯,摇摇头。 男巫把牛奶和面包片放到斯内普面前,就在他对面坐下,倚在桌面上托腮看着他。 早上醒来时伏地魔已经不在房子里了,而昨天带他过来的男巫就在他床前的沙发上看报纸。等听到床上传来的动静后他就从报纸后露出两只眼睛盯着斯内普,等看到他自己换好了衣服就又自如地放下报纸领着他下楼到厨房,给他倒牛奶、切面包片。 牛奶很香浓,但是面包片却干硬苦涩。斯内普在对方的注视中吃完了这顿早饭。 “看书吗?”男巫等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后又询问,“还是魔药?” 斯内普沉默了一瞬,默默点头。 于是男巫又站起来,走到厨房门边等着他。等斯内普从凳子上下来,就领着他向二楼走去。他替斯内普打开书房的门,看着他在书房里坐下后,就转身离开了。 等斯内普看了几分钟的书后,书房门口又传来响动,他抬头时就看见男巫正开门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串茶壶和茶杯。斯内普看着他挥舞魔杖将倒满红茶的锡制茶具放到自己手边。转而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下了。 男巫坐在书房门前,身后是桔梗花纹样地淡黄色壁纸,他斜倚在沙发椅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斯内普。即便是清晨,窗外光线黯淡,室内的烛光闪烁。男巫身上全黑色的套装让他和沙发中地阴影密切难分,修长纤细的双腿从沙发的阴影中延伸而出,黑亮的眼珠在墙角地阴影中发光。 有一瞬间,斯内普将他看成了一只趴伏在沙发上伸展躯体的黑猫。他脑海中浮现出对方蹲在地上舔舐自己手背的想象,随即被自己脑海中这荒唐的画面逗笑了。 “……什么?”男巫注意到斯内普嘴角的笑意,困惑的看着他,“你需要什么吗?” 当他说长句的时候,就会显得有些怪异。但斯内普想要摇头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优雅地走到斯内普桌前看着他,“需要我做什么?” 沉吟片刻,斯内普还是问了,“……请问,伏地魔先生去哪儿了?” 男巫的脸上浮起一个微妙的笑。 “……你用那个名字喊他?”男巫问。 “……”斯内普看着他。 不等斯内普回答他的问题,男巫又说道,“主人出门了。” “他要工作。”他补充。 “……什么时候会回来呢?”斯内普又问。 男巫耸耸肩。 “我留在这儿。”他看着斯内普,“照顾你。” 他看着桌面上的红茶,挥手给茶壶加了一簇火苗。 “还有别的问题吗?”他问。 斯内普摇头。于是他又直接转身回到刚才的沙发上坐下,用那个舒展的姿势倚在沙发扶手上静静看着斯内普。 男巫的目光有如实质,沉稳又安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斯内普忍不住在十分钟后又对他说道,“谢谢。您或许可以先去办自己的工作。” “这就是我的工作。”男巫不在意地回应他。 斯内普皱眉看着对方,可是沙发上的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斯内普对他的嫌弃,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看着斯内普。 不过半小时之后,斯内普就把这个奇怪的男巫给忘在脑后了。 他出神的看着书房里的书籍。伏地魔的藏书异常丰富,这里的书本比之前让人送去蜘蛛尾巷的书籍更加珍贵。斯内普看着手上关于魔法溯源地解读样本,上面间或还有一些笔记,字迹清秀大气,斯内普认为这或许是伏地魔留下的笔记。 斯内普的手指一页页翻过那些枯黄的羊皮纸,点着书页上笔记的痕迹,一边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记录笔记,以便后续整理。他本来只打算随意读读,可是等到他揉着发疼的双眼把这本书放下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吃点东西?”男巫在他将书合上的时候适时询问。 “……谢谢。”斯内普觉得有些不自在。 对方在他跳下椅子时又打开书房门,跟在他身后下楼。两个人一起走进厨房,斯内普还没靠近水槽的方向,男巫已经对着角落的那堆食材挥舞起魔杖,等到斯内普看向餐桌时,两份热气腾腾地肉汤就已经摆在桌上了。 “坐。”男巫指指早上斯内普坐过的地方,那个位置上现在正摆着一份浓汤和几片面包。 他顺着男巫的指示坐下,对方又准备了一份布丁放在他面前,然后和他一起坐在餐桌边用餐。 吃饭的时候,他终于不再盯着斯内普了。 盘子里的肉汤是一种深红色地、芳香四溢地、斯内普从没见过地浓汤。闻起来有一股和蜂蜜酒类似地刺激气味儿,但是更加醇厚。他尝了一口,脸皱成一团。汤的味道不算难吃,但是有股浓重地怪味儿,这股味道闻起来很香,但是尝起来就像是曼德拉草在对着自己的舌尖大叫。 斯内普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男巫。对方似乎非常满意这道菜,正慢悠悠地用银汤匙将汤汁涂抹在烤得焦脆的香蒜面包上。 发现斯内普在看自己,男巫抬眼看向他。斯内普于是又垂首默默吃饭。 男巫吃得很少。他吃完后就交叠双手撑在桌面上,偏头看着斯内普,等他吃完。不过他看了两眼就伸手把斯内普面前的餐盘拽开了,转而将那碟布丁推到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举着汤勺看着他,男巫却又一次挥动魔杖,墙角地食材飞到餐桌上空,在两人的眼前彼此交织相融,最后汇聚成一份新的浓汤落在了刚才被男巫清理一空的餐盘里。 热气腾腾地浓汤又一次被男巫小心翼翼地推到斯内普面前。里面的汤液是淡褐色的,斯内普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洋葱块儿。他在男巫的目光中尝了一口,这次的洋葱汤味道和平时吃过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更加芳香。 斯内普犹豫一下,对着男巫道谢,“你做得很好吃,谢谢。” 男巫盯着他,笑了一下。 从对方的眼神里,斯内普感觉他似乎是有些得意。 吃完饭,又和早上一样,男巫跟在斯内普身后看着他读书或是摆弄魔杖练习咒语。他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从不发出半点声音。每次斯内普入神的练习半小时之后就会完全忘记他的存在,直到自己结束练习或是阅读后他才会适时询问是否要吃饭或是休息。 一整天过去,斯内普没有见到伏地魔。 第二天的内容也大同小异。斯内普一睁开眼就看见床边坐着看报纸的男巫,吃饭、学习、再吃饭、再学习。 斯内普想给加尔达写封信,但是他问了男巫,对方告诉他这里没有猫头鹰。 “那如果伏地魔先生要给人寄信的时候怎么办呢?”斯内普问。他觉得男巫是在欺骗他。 男巫带着奇怪的笑容看着询问这件事的斯内普,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不需要写信。” 这种态度加深了斯内普的疑虑。“不可能。”斯内普皱眉看着他,“总会有要写信告知的重要事项。”更何况他还收到过伏地魔的礼物和信件。 男巫的笑容更奇怪了。“但是他不需要。”他说,“如果要找你,你会知道的。”说着,他扫了一眼斯内普的手臂。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一周多,直到假期第二周的周三晚上,斯内普收到了伊文斯的来信。伊文斯的信件内容格外简单,就是普通的日常问候,只有短短的半张羊皮纸。但是斯内普抓住了前来送信的猫头鹰,利用它给加尔达寄了一封问候的信。信中隐晦地提到了上周的事情。 送信离开的猫头鹰没有再回来。 假期的第二周过去了,周日的晚上,男巫看着斯内普爬上床,垂首对他说道,“晚安。” “……晚安。”斯内普闷闷地说,把头埋进了枕头里。片刻后,男巫就离开了。 斯内普躺在床上默默回忆今天看到过的那本关于咒语音调研究的书。那本书里的笔记格外多,内容也详实而完善。里面举了大量实例来证明音调对于咒语的重要性,以及如何通过念咒时的音调变化来达成咒语地细微变化。 他想着想着,觉得昏昏欲睡。可是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房间里的烛火突然又一次明亮起来。斯内普听见开门和关门声,然后是一串沉稳地脚步声——不是男巫的声音,他走路一向静悄悄地。 斯内普立刻翻身从床上跳起来。 他一眼就看见正走向他的伏地魔,对方身上还穿着外袍,袍角上有些暗沉的污渍。 “西弗勒斯。”他笑着看向床上的斯内普,“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斯内普想从床上跳下去扑到伏地魔怀里,但是他忍住了,反而垂首不再看他。“我想您的工作一定很繁忙。” “啊,没错。”伏地魔漫不经心的说着,“有一点小小地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斯内普立刻又抬头看向伏地魔,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埃文告诉我你每天都在研究书房里的那些咒语,他说你很努力,不过可惜他没办法给你帮上忙。”伏地魔坐在斯内普的床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头看着他,“但愿你这几天没有过得太遭。埃文是个不错的孩子,他父亲是我的老朋友。不过他是法国人,刚学会说英语,希望你不要因为他偶尔的无礼而生气。” 斯内普想了一下那个男巫总是淡然的脸色。他觉得伏地魔的话大概是为了让他不要讨厌那个男巫。于是他点点头,“谢谢您的照顾,伏地魔先生。事实上,他给了我许多帮助。” 伏地魔笑了一下。 “你该睡觉了,西弗。”伏地魔替他拉了一下被子,“真抱歉我把你给吵醒了。” 斯内普立刻摇头,“我没有睡着!”他说着,一边抓住了伏地魔替他拉上被子的那只手,有些紧张地看着伏地魔,“您要走了吗?” 伏地魔看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怎么了,西弗。”他促狭地看着小巫师,“你不想我离开?” 斯内普犹豫一瞬,缓缓点头。一边把伏地魔的那只手抓得更紧了。“……但是,您很忙。”他小声的说。 伏地魔闻言侧躺在斯内普的身边,红色双眸注视着他,“你成了一个爱撒娇的孩子,西弗。”他取笑斯内普,“睡吧,我的孩子。我会在这里等到你入睡。” 随着伏地魔的话音落下,斯内普又感受到熟悉的黑暗袭来。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黑暗侵蚀笑容,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只能感受到周遭魔法的流动。 他能感受到伏地魔正躺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只刚才被他紧握的手此刻正伏在斯内普的胸前,轻轻拍打着。 “需要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吗,西弗?”伏地魔的声音含着笑意。 斯内普侧过身面对着伏地魔躺下的地方,虽然他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但这眼前的黑暗却让他更加鲜明的感受到身边的温度和气息。那股凛冽的薄荷香味儿在他转身面向伏地魔后变得更加浓烈了。 “我从来没有听过睡前故事。”斯内普说。 “嗯。幸好如此。”伏地魔说,“我也没有听说过。” 这个回答超出了斯内普的预期。他笑着对伏地魔说道,“那么,看来您在小时候也得一个人入睡呢。” 这次伏地魔没有立刻回答他。 “……伏地魔先生?”斯内普不安的喊着他的名字。 前方再次传来熟悉的温婉男声。伏地魔淡然而低沉地声音飘进斯内普的耳朵里。 “那倒是也没有。”他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斯内普还不想睡觉,虽然他的确很困。刚才伏地魔走进房间时,斯内普能感受到对方今天似乎心情愉悦。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和伏地魔能够多聊一些,于是他热切的和伏地魔开始讨论他这段时间以来在书房阅读后整理的心得。 一说到黑魔法和咒语溯源,伏地魔的语气果然越发轻快。斯内普一直说呀说呀说……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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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布于:2024-04-11 18:36
Part 36 coq au vin
1995年9月 一股浓郁得香气在地窖中蔓延。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浅眠中惊醒,正看见一个银质的深口盘被家养小精灵放在他办公桌的桌角上。对方似乎因为惊醒了他的浅眠而惊恐不已,瞪着那双昏黄地大眼睛立刻消失了。 斯内普窝在办公室的沙发里,好一会儿才从刚才的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他闻到一股肉香,混合着坩埚中正在熬煮的魔药味道,一时有些令人作呕。 他看着桌面,很长一会儿没有动静。 学期开始的第一天,伟大的魔药教授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忍饥挨饿。斯内普最终还是挥手让那份肉汤飘到了自己的手里。 银质深口盘中盛装着满满地鸡肉泥浓汤,飘着细碎的欧芹叶片,但这股诱人的味道却让斯内普越发作呕。因为这让他想起罗齐尔最爱的红酒炖鸡。他皱眉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忍耐着想把它吞下去。 ‘因为这是大人的味道。’低沉的法式口音。 银质的汤勺反射出自己紧皱的眉头,斯内普想起对方的脸。如果此刻在这里,罗齐尔一定会用戏谑的眼神看他。然后挥舞魔杖,给他换一份更普通的菜肴。 斯内普把餐盘放到了一边。 他看着正在咕嘟冒泡的坩埚,视线从那些细密的泡沫上游移到桌面等待添加的药材。等到心情平复,药液需要添加芸香粉末的时候,斯内普才离开沙发,缓缓走向办公桌,照看着坩埚里的药液。 芸香粉末的味道在空气中消散,带着那股辛辣地刺鼻气息,让斯内普眼圈发红。他盯着正在缓缓变色的药液,默默计量这些药液能够装满的水晶瓶的数量。 ‘必须要……准备更多。’斯内普想着,又一次转身开始称量新一轮魔药的材料。 同时,他在心里开始测算如何最高限度利用魔药延缓那只戒指所造成的腐败。 他想到此刻被戴在邓布利多手指上的戒指,那上面红色的宝石依旧莹润而光亮,仿佛凝聚着佩戴它之人的心血。 1974年8月 斯内普从梦中惊醒。 他胡乱的伸展着双手,眼前是一片沉默地黑暗。 “你在害怕什么,我的孩子?”轻柔和缓的声音紧靠在斯内普耳侧,瞬间抚慰了他恐惧的内心。他立刻转身扑进声音传来的方向,伏地魔的怀中犹如寒冰,可是那丝仅存的体温依旧让他充满了安全感。 “……我梦到了可怕的事情。”斯内普说。 伏地魔轻缓地哼了一声,“是什么?”随着他的话语,斯内普眼前的黑暗终于被拨开,他看见伏地魔正倚在他的脸旁,和他鼻息相触,微笑着注视他。 窗外幽微的月光仿佛全都凝聚在他的脸上,斯内普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张脸夺走了呼吸。他愣了好长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抓着伏地魔的衣领小声嘀咕,“……我忘了。” 伏地魔只是笑着抚摸他的额头。 “在这里,你没什么需要害怕的,西弗。”伏地魔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将他拥在怀里。斯内普能感受到,自己被庇护在一个安全的港湾中,伏地魔的气息环绕在他的鼻翼,闭上双眼时,他就如同置身在清新甘甜的薄荷园中。 “我就在这儿。”一丝冰冷的气息随着伏地魔触摸的手臂钻进斯内普的身体里,但这丝冰冷阴凉的气息却仿佛夏季吹散炎热的凉荫,只让斯内普觉得身心安定。他缩在伏地魔的怀中,因为他的话语而感到舒服。 他的恐惧仿佛被一只手拂去了。 “我在你身边。”伏地魔的低语如同祝福。 斯内普徜徉在那丝寒意中睡去了。 他像是一颗蛋,等待破壳和新生;等待毁灭和重构。 当阳光照在斯内普的眼皮上时,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早上好。” 斯内普睁开双眼,埃文·罗齐尔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手边放着一份报纸,隔得有些距离,斯内普只能看见报纸上隐约晃动的人影。 “……早上好。”斯内普伏在枕头上回应他。 男巫的眉毛挑起了半边,似乎对斯内普突如其来的回应有些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看着斯内普说道,“你有些晚。” 斯内普看着已经铺满整张床的阳光,估算着现在的时间,点点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男巫仍旧斜倚在沙发上看着他换好衣服,等他走向房门时就先一把替他打开房门,两个人并排向楼下的厨房走去。 “你喜欢羊?”男巫问他。 斯内普沉默地点点头。 “很好。”男巫笑着说。 一走进厨房男巫就挥动魔杖,斯内普坐下时一碟装饰精美的羊排就被放到他手边。 “你的。”男巫笑着看他。 羊排上的油脂香气四溢,斯内普在男巫的注视中咬了一大口,丰润的油脂填满了他的嘴角。 “好吃?”男巫托腮坐在餐桌边盯着斯内普的脸,神情中暗含着期待和兴奋。 斯内普缓缓咀嚼着嘴里柔软多汁的肉排,谨慎点头。 男巫露出一个从未有过地笑脸。一瞬间冲淡了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冷淡。 随即他挥动魔杖,自己也开始用餐。 厨房里又一次只剩下刀叉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回荡。 斯内普盯着对方正在往面包片上抹汤汁的动作,对方正在吃那个第一次做饭时给他尝过的奇怪浓汤,汤汁粘稠的深红色将面包片也染成了紫红,里面那些深紫色的肉块儿和蔬菜看起来模样怪异。 男巫注意到他的视线,将手里的面包片举了举,“你要这个?” 斯内普摇头。 男巫困惑的看着他。 “……那是什么?”在他的注视中,斯内普忍不住指指他盘子里紫红色的肉块儿。 男巫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餐盘,越发狐疑地看向斯内普。“鸡。”他说,“你没吃过?”说着他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终于理解第一天的时候斯内普为什么不愿意吃这道汤。 但是斯内普沉吟着回答,“……英国的鸡肉通常是白色的。” 男巫笑了起来。他促狭地看着斯内普,那眼神像在看自己的小弟弟。他温和地说道,“也许它们想换个颜色。” “等到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这是大人的味道。明年,也许你就会喜欢。” 斯内普看着他。 男巫想了想,又说,“家乡的传统。”他用那个斯内普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个单词,然后又用英语向斯内普解释,“红酒煮鸡。” 说完他看着斯内普,似乎在苦恼该怎么解释这个词。不过斯内普又一次先他一步问道,“法国是什么样的?” 男巫想了想,说,“肮脏。” 这个描述出乎斯内普意料。他瞪着男巫。 “人们养狗。”男巫解释,“很多。到处都是。” “……英国人也喜欢养宠物。”斯内普说。 “的确。”男巫赞同。 “……我以为你会说很浪漫。”斯内普说,“浪漫之都。” 男巫的脸上挂上微妙的笑容,“没错。那也是脏的原因之一。” 斯内普困惑地看他。 男巫挑眉笑了一下。 “你喜欢法国?”他问。 斯内普沉默片刻,回答,“我听说那里是个很美好的地方。” “它是。”男巫点头,“它很美。” “和这里不一样的美。”说到故乡时,男巫的脸上扬起一抹诚挚的笑意。 “……那你为什么来这儿呢?”斯内普又问。 埃文·罗齐尔放下手里的面包片,看着眼前的小巫师。他漆黑的眼睛在晨光中发亮,他的嘴角挂上一丝笑。 “为了我的家族。”他说,“为了法兰西。”他将手臂搭在卓沿上笑着看向斯内普,问道,“你呢?为了什么?” 厨房中一片沉默。 斯内普听见自己的盘子里,羊排上的油脂向外渗出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说。低下头开始切割盘子里的羊排。 男巫的声音听起来不以为意,带着一丝法国人的轻快。“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他说,“你很聪明。” 斯内普没有再回话。 两个人在沉默中吃完了剩下的午餐,等到再返回书房阅读时,男巫依旧坐在门边的沙发前看着斯内普,但斯内普却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亲密了一些。当他在阅读间隙看向门前的沙发时,男巫总会回给他一个微笑。 等到晚餐时分,他们仿佛就成了好友,彼此用最简单的英文单词交流着一些生活琐事。男巫说了许多法国的风俗,它们有些和英国差异很大,有些则是仿佛别无二致。 一开始他们只在吃饭的时候聊天,后来在早上和入睡前,罗齐尔都会在斯内普的床边看着他,和他一起聊一会儿。他们从卧室里谈到餐厅,再从餐厅一直聊到书房和庭院。 起初他们只用最简单的词汇,说些天气、食物之类的话题;后来他们聊到风景、到建筑、到风俗;再后来,罗齐尔开始教斯内普法语,斯内普则是帮助他纠正英文语法。他们一起在书房研究伏地魔藏书中的笔记,偶尔因为咒语音调的差异而争执一番。 罗齐尔不太擅长魔药,斯内普会告诉他一些课本上没有的诀窍——那都是他平时记在自己的课本上的。 有一次,他想熬制迷情剂,却差点烧了制剂室,最后不得不在斯内普的监督下重新调制一遍。斯内普不喜欢迷情剂,制作的时候满脸厌烦。 “我也不喜欢。”罗齐尔解释,“但我必须这么做。” “如果你不喜欢,你就应该拒绝!”斯内普往坩埚里扔着药材,看着那些浑浊的药液变成清亮的粉红色,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胡椒薄荷香气。 “我喜欢粉色。”罗齐尔从斯内普的身后看向坩埚里的药液,微笑着说。 斯内普转头瞪他,但是罗齐尔没有看见,他正闭着眼睛嗅闻坩埚中地香气。 “你真是个出色的魔药大师。”罗齐尔由衷夸赞斯内普。 斯内普看着他一脸痴迷的神色,忍不住好奇问道,“你闻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我?”罗齐尔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了,“唔,是刚做好的coq au vin的气息。” 对方竟然在爱情魔药中闻到红酒炖鸡的味道,斯内普嘲讽地看着他,“你可真是个酒鬼。” 罗齐尔不在意地笑了。 “没错,我是。”他笑着说。 魔药交给罗齐尔的那个晚上,罗齐尔彻夜未归。斯内普久违地一个人躺在空旷的床上入睡。窗外的月光照在罗齐尔喜欢待的沙发上,把沙发背后桔梗花的纹路印得格外清晰。 斯内普在梦中看见成片的黄色桔梗,铺满了整片草地和山丘。他看见蜘蛛尾巷里,自己幼年常呆的山坡上开满了明亮的黄色桔梗,成片的桔梗仿佛铺满的阳光,从蜘蛛尾巷的尽头一直蔓延到山坡之下,穿过狭窄的房屋巷道,从篱笆墙的缝隙间爬进麻瓜的院子里。 他站在山坡上,被阳光披洒,周身暖意。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加尔达说过的法国的阳光。 第二天醒来时,他感觉脖子沉甸甸的。 斯内普想转动自己的脖子,却感到有一个毛茸茸地东西正压在他的脖子上,一条长长细细的黑色尾巴还悬在自己眼前晃荡。 他想也不想的揪住了那根晃动的尾巴尖儿。 一声尖利地猫叫声从斯内普脑后传来,他感觉脖子那儿传来火辣辣地刺痛感,立刻松手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一团黑色的东西顺着斯内普的动作摔进床上的被子里,斯内普仔细盯着它,将魔杖捏在手里—— “喵——嗷——!”是只猫。 大概只有两只手那么大的黑猫,趴伏在床上用黑色的眼珠凝视着他。它的脸上和身上还挂着参差不齐的伤口。 斯内普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大串名字。“……麦格教授?”他不确定地看着黑猫。 黑猫在他的眼前逐渐膨胀,眨眼成了一个倚趴在床上的青年。 埃文·罗齐尔睁着两只黑色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你——”斯内普惊讶地看着他。 对方身上总是一丝不苟的黑色套装上印着几个爪痕,衣服的裂口下还透着红色。比那更明显的是,他的脸上一道从左延伸到右的巨大伤疤,这道伤疤几乎将他的脸一分为二,还没凝结的裂口中红色的血正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到床单上。 斯内普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果然看见一片红色。 “你受伤了。”斯内普瞪着还好整以暇趴在他床上的罗齐尔。 罗齐尔高雅地缓缓点头。 一股怒火袭上斯内普心头。 “你应该尽快去治疗!而不是傻呼呼的趴在这儿打盹儿!”他忍不住刻薄地怒斥眼前的男巫。 但是男巫却眨眨眼睛,仿佛听不懂英语般困惑地看着他。 斯内普转身大步跑向楼下的客厅,从地下室找出所有的白鲜抱在怀里再跑回来。他冲进卧室的时候罗齐尔正卧在他的床上小憩,一听见房门的开合声就立刻睁开那双黑亮的眼睛看向斯内普。 怒气冲冲地小巫师抱着满怀白鲜香精走到床边,用力将里面翠绿色的液体倾倒在男巫的脸上和身上。滋滋地白烟从伤口愈合处冒出,发出让人肉疼地烧灼声。但罗齐尔却仿佛很享受般闭着眼睛靠在斯内普身侧,沐浴着他手中白鲜的浇灌。 斯内普想替他解开衣服治疗伤口,但是罗齐尔立刻反应敏捷的按住了他的手。 “那你自己来。”斯内普冷冷地瞪着他。 男巫的脸上又浮现出仿佛听不懂英文的困惑表情。 斯内普忍耐着怒气继续替他倒白鲜,等到白鲜全部倒完,他又抓着男巫顺滑的黑发替他治疗脸上那道伤疤。斯内普一遍又一遍的用魔杖对准罗齐尔的脸,不停念着愈合咒,直到他念得口干舌燥,罗齐尔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为止。 “我的脸还和以前一样美吗?”罗齐尔半倚在斯内普的怀中看着他。 他精致而充满倦怠的脸散发着玫瑰般地魅惑,那些令人着迷的魅力仿佛玫瑰的香气般从他的脸颊上散发出来。 斯内普想刻薄地告诉他,他的脸从来就没漂亮过。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温柔的安抚,“是的。一如既往。” 男巫满意地笑起来。他黑色的眼睛里还暗含着一丝得意洋洋。 ‘臭美。’斯内普想。 他不满地看着翻身窝进他床里的罗齐尔,“你应该先治疗伤口。如果太过严重,你可能会死于一点愚蠢的小伤。” “可是我累了。”罗齐尔靠在枕头上看着他,“工作很累。” 斯内普沉默着。 “但我可以忍受。”罗齐尔笑着说,“为了我的家族,为了我爱的人。” 斯内普笑起来,“为了你的红酒炖鸡?” 罗齐尔微笑注视着他,“没错,为了我的红酒炖鸡。” 斯内普被他逗笑了。 窗外天色渐明,斯内普本打算直接起床学习,但是罗齐尔拉住了他。他看着床上脸色发白的罗齐尔,觉得这大概就是人们生病时的常态。他想着连续两个月来对方无微不至的看顾,于是爬到床上躺在罗齐尔的对面,学着伏地魔拍抚他脊背的动作安抚着伤愈不久的罗齐尔。 “变成你照顾我了。”罗齐尔躺在床上看着斯内普说,“原本是我的工作。照顾你。” “那你就应该少受伤。”斯内普讽刺他,“或者至少记得给自己施个治愈咒。” “你就是我的治愈咒。”罗齐尔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发亮。 斯内普看着他。 “我不是。你的红酒炖鸡才是。”斯内普说。 这次罗齐尔没有回话。他打了个呵欠,仿佛没听见斯内普的戏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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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4-04-11 18:36
Part 37 rubis
1974年8月 暑假临近尾声的时候斯内普终于成功炼制出了一块鸽子血般纯净的红宝石。 他尝试了许多种不同的方式,最终将一颗从花园里找到的玻璃珠炼制成了这颗通体圆润光亮的红宝石。宝石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精心炼制,没有一丝残存的杂质。 “你要送给他?”罗齐尔站在斯内普身边,看着他对准窗前的阳光仔细查看宝石的细节。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转动着手上那颗小小地珠宝。阳光从那个瞳孔般地红宝石中穿过,散发成一束束红色的条纹落在他的脸上。 罗齐尔看了一会儿。 “没有我的吗?”他问。 斯内普转头看他,罗齐尔的眼神中透出一点可怜的意味。 “……你没说过你想要。”斯内普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罗齐尔的表情立刻明朗起来。 “黑钻?”斯内普问,一边把手里的红宝石收到盒子里,“和你的眼睛很像。但我不确定能成功炼制出来。” 钻石很难炼制,尤其是黑钻。这一点罗齐尔也知道,因为过去一个月以来斯内普一直在和他一起讨论炼金术上的问题。 那天午餐过后,当罗齐尔在给庭院中地绣球花浇水时,斯内普突然问他,“如果和朋友吵架了的话,该怎么向对方道歉呢?” 庭院中地绣球花被清水如泉的水流击打到泥土上,粉色和蓝色的花瓣在罗齐尔的灌溉中纷纷跌落。他偏头看向斯内普,说:“送个礼物?” “也许你可以写封信。”罗齐尔建议。 斯内普拔出魔杖施展清水如泉咒,花洒般柔和的水雾从他的杖尖飘散而出,犹如清晨朝露覆盖在整个庭院的上空。罗齐尔嗅到水雾的清凉气息,还带着山泉般地甘甜。他看着斯内普杖尖飘散而出的水雾,阳光落在绣球花丛上,庭院的上空仿佛盈满彩虹的柔云。 罗齐尔停下施咒的手,静静看着斯内普,对方在水雾中模糊了轮廓的身影仿佛即将随着散射的阳光一同离去。他深深地记住了这一幕。站在庭院水雾绣球花当中的斯内普就像是砗磲中暗藏的黑珍珠。 于是罗齐尔摇头拒绝了斯内普的提议。 “黑珍珠。”罗齐尔歪头看着斯内普,“像你一样。” 黑珍珠倒是挺容易,斯内普立刻同意了。 罗齐尔昂起下巴笑了一下,眼神中有些得意。但他立刻又询问斯内普,“你喜欢黑钻?” 斯内普摇头,“我以为你喜欢。”他说。 罗齐尔挑眉点头。两个人并肩走出地下室。 可是刚走到一楼,他们就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伏地魔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西弗勒斯。”伏地魔笑着对斯内普展开双手。 斯内普立刻大步向伏地魔跑去。客厅与玄关的走道只有短短几米,伏地魔将跑到他面前的斯内普一把抱住圈在怀里。他看着斯内普手上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西弗?” “是礼物吗?” 斯内普咽了一口唾沫。 他看着伏地魔修长的手指从他手中拿过盒子,苍白纤细的食指和中指将那颗圆润光亮的红宝石从盒子的绒面中取了出来。伏地魔猩红的双眸注视着手中的红宝石,将它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斯内普感到对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透过巫师袍传来冰凉的触感。他顺着对方取出红宝石的动作向伏地魔看去,透过那颗红宝石凝视着伏地魔的双眸。 和宝石交相辉映的双眸紧盯着斯内普,带着审视的意味。 “非常出色的结晶。”伏地魔转动着那颗红宝石,它在伏地魔的指尖跃动着灵活的光彩。澄净通透的宝石将光线折射成细长的窄条,光落下的地方仿佛被它切割成无数道伤疤。 斯内普听到身后轻声响动,他感受到罗齐尔的视线落在他的后颈上。 “我能看出来,你一定为它付出了许多努力,西弗。”伏地魔笑着说,那只搭在斯内普腰际的手缓慢上移,冰凉的指尖轻柔抚摸着他后颈的肌肤,“看起来,你在炼金术上也颇有天赋,我的孩子。你真让我感到惊讶,你的确拥有梅林的祝福。” 斯内普感到后颈处升腾起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一股酸痒酥麻的感觉试图钻进他的身体深处—— “他一直非常小心的炼制它,主人。”罗齐尔淡然冰凉的声音在斯内普身后响起,他肯定了斯内普的努力,“他希望您高兴,因此刻苦学习炼金术的各种办法,试图提升珠宝的纯净度。” 冰凉的气息突然消散了。 罗齐尔说得是法语,斯内普只勉强听懂了他在夸赞自己努力学习炼金术。但伏地魔若有所思的看着罗齐尔,视线在他和斯内普的脸上缓慢地来回扫视。他冰凉的指尖依旧搭在斯内普的后颈上,蜻蜓点水般叩击着他的颈椎。 “你做得很好,埃文。”伏地魔用法语回应罗齐尔的话。他的唇边噙着一抹笑,对眼前的男巫说道,“现在,你可以先去看看外面的庭院。” 斯内普想扭头看一眼罗齐尔的表情,但伏地魔的手搭在他的颈上,让他无法动作。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轻地关门声,他知道,罗齐尔已经离开了。 “你让我很惊讶,西弗。”伏地魔轻缓地声音顺着他的手指滑向斯内普的耳朵。他抚摸着斯内普的耳垂,注视着他,“有些时候,甚至会让我困惑。”他说完,就沉默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感到自己的呼吸仿佛被周遭的薄荷气息压制了,他有些急促的想要呼吸更多空气。黑色的眼睛盯着伏地魔的表情。他看着伏地魔,伏地魔却出神的看着这颗红宝石,就好像是第一次发现到一颗珠宝的珍贵般仔细又赞叹的盯着它。 他的视线让斯内普说不出话。 “我会好好使用它的。”伏地魔最终盯着手中这颗宝石说道。 斯内普颤抖了一下。 他的颤栗让伏地魔再次看向坐在自己怀中的斯内普。他一边将红宝石收进盒子里放进上衣口袋,一边和缓地抚摸着斯内普的脸颊。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卢修斯会如此热切的希望你能够出席他和纳西莎的婚礼。人们总是喜欢在特定的时刻感受到一些特别之人的祝福。而你就像是梅林祝福的本身。”冰凉的指尖在肌肤上滑动时让斯内普感觉很舒服,他忍不住抓着伏地魔的手想要更多。 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笑起来。斯内普也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明天会在马尔福庄园举行卢修斯的婚礼。”伏地魔看着斯内普说,“也许今天你应该早一点休息,明天早上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们。” 斯内普脸上的笑褪却了,他不安地皱眉看着伏地魔。 “……可是……”斯内普小声嗫嚅,‘可是我能够去吗?’斯内普在心中想着,‘我应该去吗?’他知道马尔福庄园在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当中也享富盛名,过去卢修斯还在霍格沃兹读书的时候,同学们常常会讨论他家的庄园是如何富丽堂皇。 “……我没有收到邀请函。”他小心的看着伏地魔。 他知道,在麻瓜的世界里,婚宴是一场严肃的典礼。人们通常只会邀请至亲好友。 但是斯内普的话让伏地魔眼中的笑意加深了。他把坐在他怀里的斯内普整个儿紧紧抱着,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的名字就是你最好的邀请函。”伏地魔说,“你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古老的普林斯家族唯一的传人,我的孩子。” “你是伏地魔的追随者。” “是我所认定的伟大巫师。” “没有任何地方是你应该疑惑自己是否能去的。你唯一需要在乎的,只有你想与不想。” 凛冽的薄荷气息变得柔和起来,斯内普出神的呼吸着它们,听着伏地魔轻柔的声音如同温热地红茶般向他流淌,“你大可不必再考虑能与不能,我的孩子。” “但凡你想要的,必将达成。”伏地魔的手抚过他的手臂,覆在斯内普抓住他领口的那只手上,“就像我对你说过的,西弗。”他握着斯内普的手,放在唇边,斯内普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气息。 “我会让巫师界都为你的伟大名号而折服。”伏地魔微笑着说完,在斯内普专注而虔诚的视线中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指尖上柔软而温热的气息让斯内普的心尖上仿佛窜过一只小小地扰人氓。那个不断煽动翅膀的小东西仿佛就顺着他的指尖快速振翅,闪电般袭向他的心房,扰乱了他的一切思想。 “你天赋如此。”伏地魔看着他,“理应比他们更加高贵。” “你所至之处,也就是他们的最大荣光。” 两个月过去了,伏地魔第一次在这栋房子里和斯内普坐在一起共进晚餐。罗齐尔一直站在伏地魔和斯内普位置的夹角阴影中,适时替两个人的银杯里添加饮品。 斯内普吃得很少,伏地魔吃得更少。他们几乎什么都没吃,罗齐尔准备的精致菜肴只被切了一个小角就放在一边。他们一直坐在餐桌边聊天,斯内普重新变得高兴起来,过去两个月里的惴惴不安仿佛被一扫而空,他的目光没有办法从伏地魔的身上移开半分。 等到用餐完毕,走上楼梯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能够到伏地魔的胸口那儿了。他紧握着伏地魔的手,在对方转身回看他时就会忍不住露出一个傻笑。 躺在床上时,伏地魔用比上次抚慰他时更柔和的语气对他说话。他们的头紧靠在一起,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谈天时,双唇开合间,他们的话语仿佛在彼此的唇齿间交吻。 斯内普的眼中只剩下伏地魔双眸的红色。 一直到他睡着,他再也没有梦到他所恐惧的场景。 他的梦里终于只剩下所有美好的想象。他抓着伏地魔的手,好像终于抓到了自己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他不知道过去的自己究竟在不安、追寻什么,现在,他觉得那些所有一切都成了伏地魔。 他觉得自己只需要伏地魔。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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