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发布于:2021-09-04 20:48
第五章:叛徒 大多时候,唐克斯以为她了解战争的黑暗面,但三周前她才认识到这就是个没有尽头的深渊,残忍和背叛是无法用刻度来衡量的,没有人能知道一个好人在面对了那样的黑暗之后会陷得多深,或者是成为什么,三周前,她被迫亲眼见证了这个深渊。 当唐克斯把罗纳德·韦斯莱放倒时,她没有留一点情面,当然,罗纳德·韦斯莱也没有手下留情,她不知道一个19岁的混小子是怎么在不移动的情况下打倒七名傲罗的,但他以一种使她不安和警觉的娴熟技巧做到了。 这个叛徒在发出致命的攻击时连眼都不眨一下,如果她没有选择有经验、顽强的傲罗。。。如果她带着那两个新手。。。他们就死定了,这使她的胃部翻滚,虽然承认这一点伤到了她的自尊心,但罗恩已经变得非常擅长决斗了。 直到这一刻,她还抱着希望,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个误会。 希望罗恩没有背叛凤凰社,希望罗纳德·韦斯莱,哈利·波特的最要好朋友,他的左右手,没有向伏地魔出卖他们,唐克斯无视了所有证据,所有目击者,所有食死徒的陈述。。。因为罗恩在战斗中救过她的命,罗恩看起来是那么的值得信任,罗恩有着即使在最黑暗的夜晚也能够点亮周围的机智和幽默。。。但是。 当一道神锋无影差点划破她同伴的脖子时,是谁都能看出来那个两年前在满是食死徒的天空中保护了她的少年已经不在,当咒语飞向她的傲罗部下时,他双眼无神的看着他们,没有一丝的情绪。 当弗兰基,她的搭档,向右出击而她则向左时,他们这才设法制住了他,她的咒语正中他的胸口,罗恩被向后甩去,但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失去意识,相反,他借着外力降落,蹲到地上,举起胳膊,伸出魔杖,口中已经在叨念着一道咒语,对准了她的头,即使血已经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看起来他似乎是想在倒下前再干掉一个人,带着凶猛而绝望的决心要把他们全部消灭。 可惜他身后的傲罗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绳索缠住了他,他的魔杖被在右边的另一个傲罗拿走,他们正在搜查他身上有没有被魔法道具,她看得出他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复方汤剂或是幻象魔法,因为罗恩现在看上去并不完全像罗恩,他的长头发是棕色的,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他的肩膀仍旧宽阔,但不是那么宽,不像原来那么明显。 如果不是因为有她的地图,他们永远也抓不住他。 多亏了莱姆斯·卢平教给她的那些课,对角巷才得以恢复昔日的辉煌,在小天狼星还活着而那不是什么禁忌的话题的时候,通过莱姆斯教给她的关于制作地图的知识,她绘制了一张类似活点地图的英国最大的巫师城市的地图,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地图帮助他们逮捕了比历史上依靠其他办法逮捕的还要多的黑巫师,他们发现罗纳德·韦斯莱的名字出现在了地图上,他进行了伪装,在这个巫师之城游荡。 起初,她并不相信,这是两年来他的第一次“出现”,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难相信,这个野兽看起来不像罗恩,他的行为举止也不像,当唐克斯走近他时,她禁不住颤抖。 接着,他笑了。 她面前的年轻人的嘴角向上扬着,露出那熟悉的歪嘴笑,他眼睛的形状还和之前一样,想象他的脸上出现那些雀斑并不难,他没有喝复方汤剂,只是用了幻象魔法,她想要把它撤销,她看了看周围的窗户。 “让我们先把他带到DA塔,我不想让这事传出去。”唐克斯大声说道。 “啊,宝贝,我自己的塔,你不应该这么做。” 这声音就像是扇了她一记耳光。 弗兰基用一记真正的耳光回敬了他,罗恩的头猛地歪到一边,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溅到了街上,不过,罗恩没有做出反应,他只是慢慢地把头转回来,面向攻击者大致的方向,两条眉毛扬了起来,仿佛在说“认真的吗?”。 但他的声音仍旧在她的骨头间回荡。 这比她记忆中的更加凶悍,但仍旧是那同一个声音:戏弄和凶猛各占一半,她的傲罗们现在开始行动了,迫使他站起来,梅斯,比她大两岁,把她的胳臂肘向后撞,在制服他的过程中打了罗恩的脸,唐克斯一言不发,如果这是伏地魔的其他追随者,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当他们让他站起来时,唐克斯又吃了一惊,显然,罗恩又经历了一次生长的高峰期,他现在应该至少有六尺六(大约196cm)了,比一众傲罗还高,比她还高,唐克斯因为这个想法而咽了口唾沫,试图把那个学生娃的形象从她的脑海中抹去,提醒自己罗恩在一群食死徒中长高,和他们一同吃饭,一起密谋。 即使在他们打过一架后,她还是很难想象那种场景。 但只需要看罗恩一眼,看到他带着陌生人的脸,咬着牙,肌肉紧绷。。。。等待着他周围的傲罗暴露弱点,寻找着逃离那些为了大义而愿意牺牲的人们的最佳时机,她便开始想象他选择那条道路后做出了什么,这差点把她的脊柱都从她身体里抖出去了。 当傲罗们从战斗中恢复后,他们幻影移行了,罗恩被夹在他们之间,当他们试图把他带进塔楼时,罗恩绊了几下,他的右脚每走几步就会滑出去,有时候当他迈出左腿时,他的右腿就会拖拉几下,傲罗们疲惫地看着,尽管对唐克斯来说,她看出了他在做什么。 罗恩一步都没能走出去。 她担心他这是在故意拖延,担心这都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某些更糟糕的事将会发生,此时此刻,有四个傲罗正在侦察这片区域,以确保这个不久前才终于回归和平的城市里没有发生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但如果这是因为他受伤了。。。。得知他跑不了而不是不会跑让她感觉好多了,费里斯用他的魔杖戳了戳他的后背,别废话,别耍花招,起来,赶紧动起来,罗恩猛地一抽,咬着牙,想用他高大的身躯把费里斯放倒,但两道麻木咒立刻击中了他的背部。 他是个斗士。 至少,这点没有改变。 罗恩的身体在绳索中瘫软了下来,他们驮着他向前走,他的重量沉沉的压在了他们的身上,因为他的腿已经完全瘫了,但罗恩什么也没说,所以他们很快便进到了楼里。 她让他在里面关了一会儿,绑在傲罗巷总部的椅子上,设立在对角巷塔楼的审讯室是这个城镇的新增建筑,战争使得他们不得不从头开始重建此地,这都是新设计的一部分,用于让傲罗可以在除了魔法部之外的其他地方驻守,方便他们更好的抓。。。更接近人们,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如果用俗话说的话。 不过,这不只是为了让罗恩关一会儿,不,这更多是为了让她自己冷静下来,而不是给他任何平静和安宁,当她进去时,她需要有所准备,不偏不倚,不带成见,忽略那些在战争之后什么都算不上的往事,这不只是某个食死徒或是掠夺贼,也不是某个用金钱或是资源支持伏地魔的随随便便的罪犯。 他们进行了所有的常规手续,施加反咒来确认罗恩没有中夺魂咒,结果证明,房间里的那个人,那个他们带到这里的人,一直都是罗恩·韦斯莱。 唐克斯向基冈点点头,走了进去,直接站到罗恩面前,在进去之前,她有想过要不要通知哈利这个消息,但接着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她通知了他,他会在她进去前就设法赶到这里,不,她需要先和罗恩谈谈,她不能让罗恩再给哈利造成更多的伤害了。 罗恩的手腕被铐在了头顶上方,天花板上的铁链像藤蔓一样伸展着,看起来就像个金属的植物园,但这个少年似乎对他的处境一点都不担心,以一种近乎好奇的方式环顾着四周,他的眼睛从一个人看向另一个人,当他的眼睛看向她时,这就好像罗恩看穿了她,对她的存在和他们之间的友谊毫不关心,他不再看向她和房间里的其他傲罗,相反,他晃起了铐着他的锁链,如果唐克斯有足够的勇气形容的话,他是以一种顽皮的方式在玩这些锁链。 “你们把我绑的紧紧的,不是么?”罗恩稍稍歪头,看着他们,就仿佛他在观赏什么没能惊艳到他的艺术品,“那么,你们还在等什么呢?不打算开始用你们那套对付我么?” 他单边眨了眨眼睛。 她感到一阵反胃,看着他的伪装至少更容易,她决定让他在审问结束前保持这个样子,如果她看向的是罗恩的蓝眼睛或是瞥见他的红头发,那么保持公正将会很难,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停止去想韦斯莱家以及可能会大叫着否认的可怜的莫莉。 “你将会被处决。”唐克斯告诉他,以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表明事情的严肃。 罗恩晃了晃手腕,大概是在测试金属的强度,她猜。 “哦不,乖乖,处决?”罗恩尽可能地向后靠,转向远处,面向其中一个守在门口的傲罗,镣铐仍旧锁着他,将他的双腿紧紧地定在椅子上,即使上面的锁链发出了嘎嘎的响声,“你听见了吗?”罗恩对梅斯说道,傲罗朝他发出冷哼,“我滴个老天,好可怕啊,女士,那将是个彻底的悲剧,这个世界还没准备好失去像我这样的灵魂,夫人,讲真的,”罗恩转回来面对唐克斯,快速而犀利,尽可能地靠近她,“那你为什么还要浪费我的时间?赶紧动手吧。” 唐克斯打了个激灵。 “什么?” 在门口,基冈睁大了眼睛,看向唐克斯,说不出话。 “我是说,”罗恩低吼道,“你特么的为什么还要浪费我的时间,不赶紧动手?还是你想和我先喝杯茶?也许在我加糖的时候来点钻心咒搭配?再来点电击?” “你显然活该受这些!”唐克斯大吼道,受够了。 罗恩张开嘴,又闭上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 “你不是很擅长这个,是么?”他最终问道。 “我通常做的也不错,”唐克斯低吼道,“我想这大概和你还只是个孩子有关。”唐克斯耸耸肩,罗恩哈哈大笑,声音刺耳而沙哑,听起来他似乎伤到他的喉咙,唐克斯向前冲去,这足以让梅斯和基冈上前一步阻止了她,“但我觉得这更多和你曾经是我的朋友有关。” 男孩猛地向前一探,这让她和基冈都惊讶地向后缩,梅斯向前走去,把唐克斯拉开,仿佛罗恩即使被铐着也可能会伤到她似的,血迹在他戴着手铐的手腕上闪着光,金属嵌进了他的肉里,罗恩露出牙齿,对她咆哮道:“我从来不是,也永远不会是你的朋。。。” 接着罗恩愣住了。 他停下了,罗恩靠到椅子上,不自然的深棕色头发垂到了眼前,他仍旧张着嘴,他的话到一半卡住了,男孩护起自己,蜷缩起来,第一次表现出了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情感,他的手指开始敲击链条,拇指放在下面,而其他四个指头则敲着上面,这是一个他在有压力时会表现出的习惯,通常是把手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唐克斯记得赫敏抱怨过他这个习惯几次,有一次是他匆匆赶完了他的功课时,这打断了她学习。 那个场景在那时勾起了她的笑容,而现在她只是困惑地看着他长长的手指,想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会带来这种突然的剧烈变化,她可以听到他在抖脚。 “我们曾是朋友?”罗恩慢慢地说道,打量着她。 唐克斯陷入了完全的震惊和不知所措,她点点头。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沉默。 “我们是朋友?”过了一会儿,罗恩再次重复道,声音焦急了起来。 唐克斯叹了口气。 “我一直是那么以为的,”唐克斯坦白道,“当然,谁知道你也。。。这么想过多久呢,也许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她强调这句他刚刚愤怒地吼出的话,仔细地看着他,“我们来这里,是想看看你的动机是在多久以前发生改变的,如果他们曾经有改变过的话。” 专注,这是唐克斯此刻可以用来形容他的词,当她开口时,罗恩歪着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黑色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所以,”唐克斯再度把话题引回此刻最重要的话题上,“告诉我,罗纳德·韦斯莱,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向伏地魔出卖哈利·波特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另一方收集情报的?” “这是什么玩笑吗?”罗恩小声问道,“你是在耍我吗?” “当你今天残忍地攻击那七名傲罗时,你是在‘耍’他们吗?当你告诉伏地魔安全屋的事时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们遭到了伏击,女人和小孩在那些屋子里被杀害,凤凰社的安全避难所被烧为灰烬,你告诉我你是在做什么啊?” 罗恩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看上去非常的迷茫和年轻。 “我没有认出。。。”他的手指停止了敲打铁链,“你是谁?” “玩失忆?认真的吗?”基冈在门口说道,语气中满是不信任,唐克斯不怪他,这太荒谬了,而且,唐克斯不相信她认识的那个罗恩会愚蠢到认为她会上这种蹩脚的当。 “不,不,我没,”罗恩咽了口唾沫,敲击声又开始响了起来,比之前速度更快了,“我没有失忆,我们说的是两回事。” 唐克斯不禁笑了,表示怀疑。 “是吗?两回事?那么请启发启发我们吧?” “我不知道他们是傲罗。” “不好意思?”唐克斯吼道。 “我,不,知,道,他,们,是,傲,罗。”罗恩低吼着回敬道。 “你是没看清他们的制服,长袍和徽章吗?”唐克斯反讽地说道。 “我以为我被抓住了,我以为他们又抓住我了,”罗恩攥起拳来,“我没有看到任何这些东西。。。。” “胡说!”唐克斯猛地把手拍到桌子上,她的双手变形成了大猩猩的手,但唐克斯没有时间去关心她失去了对她的变形术的控制这件事,“你比这副德行要更好!承认你造成的恐怖吧,你这个该死的懦夫!” “我瞎了!”罗恩的手猛地向前一伸,使得金属发出叮当的响声,仿佛他出于愤怒想把手向天上甩一样。 唐克斯震惊地坐了下来。 “我被关进了一个牢房,只有梅林知道我在那里待了多久。”罗恩松松肩,语速急促而焦急,“我逃脱了。。。大概是在两周前?我刚进魔法世界五分钟,就被一群想要抓我的人包围了。” 基冈发出咒骂。 而唐克斯。。。几乎没法消化他说出的前两个词,更不用说是发出声音回应了,罗恩接下来说的话几乎像是在道歉,他的声音轻柔而试探。 “我。。。我没有认出你的声音。” 唐克斯打量着她面前的年轻人,他的眼睛微微的看向她,他知道她的大致位置,但却看不见(眼神冷漠,这是唐克斯在几分钟所以为的),她犹豫了,希望在她的心中重新燃起,危险的希望,对于唐克斯来说,她之前对他定罪是因为他攻击了傲罗,攻击了她。 不过,如果是失明的话。。。。罗恩被他以为的‘敌人’俘获,于是便陷入了一种‘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你们以为折磨我就可以打败我,尽管来吧’的状态,不是漠不关心,不是麻木不仁,不是不在乎好人的生命,不,如果他真的失明了,那么罗恩是在竭尽全力地反抗被食死徒再度抓住,他‘挑衅’他们去折磨他,去试图击垮他,杀了他,这。。。。将会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故事。 唐克斯向前伸手,够向系在他脖子上的幻象咒,那个她刚刚不敢撤销的咒语,因为她不敢面对那个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孩子的真实面孔,皮绳被几下解开,同时也带走了施加在他身上的魔法。 他的红头发被泥土弄得脏兮兮和油乎乎的,这使得它实际上几乎看上去像是棕色的,乳白色的眼睛看向她,一道缓缓蠕动的诅咒盘绕在他眼睛周围的皮肤上,就像一张会动的黑面具,像疤痕一样的符文布满了他的上半个脸,一直向下扩散到他的耳根和脖子,向上延伸到他的发际线。 “我去。”梅斯喃喃地说道。 唐克斯捧起他的脸,手指抚摸着那些滚烫的纹路。 “这是谁干的?”唐克斯问道。 罗恩犹豫了一下。 “伏地魔把我‘看到’的一切都抽了出来,把它放进一个项链里,供他查看,”罗恩小声地说道,“他听不见那些记忆里的声音,但有很多时候他根本不需要听。” “你去过的那些地方。。。例如安全屋,你们三个找到的魂器,”唐克斯喃喃地说道,“进入霍格沃茨的密道。”她感到罗恩在她的手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松开了他,握住他长长的手指。 “在摄神取念无效后,我以为伏地魔没法进入我的大脑了,我以为只要我维持好保护那些重要的记忆的墙,那么我就有机会逃出生天,如果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哪怕是关于那个诅咒的任何一点的暗示。。。。我都会自杀,我发誓。”罗恩结结巴巴地说道。 唐克斯点点头,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大声地说道 “这也是我们觉得你会做的。” 罗恩仍旧低着头,双眼茫然地盯着自己的膝盖,他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是克制了自己,接着她突然意识到了,罗恩仍旧不知道她是谁,自她几小时前和他对峙后仍旧不知道。 “是唐克斯,罗恩,我是唐克斯。” 接着罗恩试图看向她的眼睛,当他没找到时,他抿了抿嘴。 “战争怎么样了?” 在罗恩身后,唐克斯看到基冈僵住了身子,和梅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自己的呼吸也停止了,八个月前,哈利波特战胜了伏地魔。。。可罗恩不仅是被关在了一间牢房里,他还被抛弃和遗忘在了一间牢房里。 “我们赢了,哈利打败了他。” 当罗恩消化这件事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茫然的表情,接着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微笑。 “我就知道他会的,他还好吗?赫敏还。。。。发生了什么?” 唐克斯看向罗恩身后的基冈,没有说一句话,后者便去找魔法部部长了,他们越快开始审判并洗清罗恩的罪名,他们就能越快解开他身上的镣铐。 “最后一场战斗发生在八个月前,一月份的时候,在古灵阁。。。。”唐克斯开始说道,一场私人审判就够了,她一边向罗恩尽可能仔细地解释发生的事情,一边在脑中挑选着她认识的那些人,陪审团是随机的,但是警卫,法官,她想要那些不会闹事的人,那些会尽可能让事情保持低调的人,当事情爆发,当哈利和赫敏发现的时候。。。。 哦,梅林啊。 罗恩回来了。 罗恩不是个叛徒,他回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想到罗恩可能在说谎,所有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企图蒙蔽她的双眼,这个想法几乎在进入她脑海的那一刻就被她驳回了,他的供词和所发生的一切完全吻合,解答了之前所有的谜团和过去两年里他们想知道的全部问题,一切突然都说得通了。 谎言,以唐克斯过去的经验来看,往往是混乱的,谎言在被创造的过程中会留下诸多漏洞,需要大量的解释来填补它们,而事实则十分简单,不需要过多的证明和可信度,因为现实本身就支撑着它。 罗恩没有回来。 安全屋遭到袭击。 伏地魔在那场战斗中说过的话,正是那些话使凤凰社认为罗恩真的背叛了他们,不到一年前的那场对金斯莱·沙克尔的袭击使人们把罗恩判定为了巫师界的叛徒。 唐克斯用一种平静、安抚的声音向罗恩讲述了过去两年发生的事情,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无神的乳白色的虹膜,他歪起头,竖起他的耳朵,跟随着她移动的声音,猜测她身体的大致位置,他脸上蠕动的黑色符文使她感到一阵寒颤。 当她讲到某个时刻时,他看起来几乎要因崩溃而摔到地上,尽管他现在还被铁链锁着,她停下了,捧起他的脸,让他面向她,她知道他已经听得够多了,现在该轮到他告诉她一些事情了。 “罗恩,他们把你关在了哪里?”她问道,“你是从哪儿逃出来的?” “各种各样的地方,”罗恩回答道,“但他们总能找到我,我的脖子上有一个追踪咒。” 唐克斯抬起他的下巴察看,不禁打了个激灵。 他的脖子上布满了伤疤,一个个小坑在他的脖子上环了一圈,仿佛他被刺穿过一般,烧伤的痕迹,一个黑色的头骨印记被烙在了他的皮肤上,就在下巴底下连着脖子的位置,一个突突跳动的黑紫色头骨,她认出了这个就是追踪咒,他的身上还有另外一道疤,是个刻字,就在他胸膛的上部,他的喉咙下方。 狗杂种 “我们会把这些从你身上弄掉的,”唐克斯保证道,“你不用再跑,不用再逃,也不会再进牢房了。” 罗恩抖了一下。 “不要做出这样的承诺。” 这句换使她感到悲伤,但她点点头。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唐克斯问道。 “我的幻象咒,我不。。。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眼睛,我现在这个样子。” “好的,但让我帮你改一改,”唐克斯说道,把那根皮绳握在她的手中,她无法忍受让他看起来像刚刚那个样子的想法,她在脑海中想象着罗恩没有受到伤害,毫发无损的样子,亮蓝色的眼睛,那个和她并肩作战的年轻人,她改变了幻象咒展现的形象,摸着皮绳上那颗小小的,白色的珠子,“你必须在审判期间提交记忆,你愿意吗?”她用更加自信的语气说道,更像是傲罗司长,更加可靠。 罗恩点点头。 “敌人们已经看到了一切,他们没法儿再从我这儿夺走任何东西了,不如也让好人们看看,不论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吧。” “最好是提取当他们。。。。”唐克斯指向他的眼睛,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当他们夺走你的视力的时候的记忆。” “我的视力并没有完全消失,”罗恩坦白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魔法,我能看到你的魔法核心,你血管里流淌的魔法,这就是为什么你一动我就能感觉到你在哪里,听声音也有帮助,但正是我能看见人们的魔法这点才让我活了下来。” 唐克斯低头看向自己。 “它看起来是什么样的?每个人的魔法核心都是一样的吗?”她问道,好奇心占了上风。 说实话,看着他那双周围满是诅咒符文的乳白色眼睛打量她有点吓人。 “它没有。。。颜色,如果这是你想问的话,但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就像是,许多的声音,成千上万个不同的声音,这就好像只是因为声调的不同,就可以让一个词听上去有成千上万个意思,你的。。。更加灵活,比我见到的其他的要灵活和开放得多,以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这可能和你的变形能力有关,你的魔法。。。很难形容,而你旁边的那个人,他的很稳定,一种可以预测的节奏,可靠,他的魔法很。。。。温热?我不知道,这很难理解。” 唐克斯点点头,觉得很着迷。 “那你甚至不能分辨性别?” 罗恩摇摇头,表示不能。 “我只是知道你在那里,活着,比如说,我可以看到有魔法的物品,但我知道它是死的,但我没法区分魔法生物和人类,除非他们完全是由魔法构成的,就像。。。夜骐和狮鹫和区别,夜骐全部是由魔法构成的,所以我可以完全地看到它们,但狮鹫只有一小部分有魔法,所以我无法区分它们和路过的巫师女巫。” 门开了,魔法部部长出现在了门口,唐克斯直起身子,把加了幻象咒的皮绳珠子放进了她的口袋,她只能在一切结束之后才能把它给他,金斯莱·沙克尔看上去严肃、坚定而疲惫。 当他转过椅子,看到罗恩的正脸时,他愣住了,罗恩转向金斯莱大致的方向,但他的眼睛却没有真的看向他,没有了幻象咒,他遭受了什么显而易见。 “戈德里克啊。”金斯莱呼出一口气。 罗恩抖了一下,把脸别了过去。 “是金斯莱,罗恩,”唐克斯告诉他,“你把瓶子带来了吗?” 金斯莱点点头,慢慢地坐下,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球,他敲了它两下,它便开始发光,记录他们的谈话。 “在傲罗系主任尼法朵拉·卢平和魔法部部长,我,金斯莱·沙克尔面前,被告罗纳德·韦斯莱愿意提交一系列记忆,供法庭审理和判决。” “是的。”罗恩回答。 金斯莱把五个小瓶子放到了桌上。 “你最多可以提交五段记忆供法庭查看。”唐克斯告诉他。 “我已经知道第一段该交什么了,”罗恩静静地说道,“伏地魔夺取我的视力,夺走我用眼睛看到的一切的那段,拿去吧。” 唐克斯什么也没说,金斯莱对于接受这个新消息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点点头,用魔杖指向罗恩的额头,记忆随之被颤巍地抽了出来,当它进入瓶子时,它痛苦地颤抖着,傲罗司长无法想象其中包含着多少恐怖,就连这段记忆本身都在颤抖。 “拉巴斯坦说。。。”罗恩停了下来,瞪大眼睛凝视着上空,“他总是会来到我的牢房,和我说一些事情,他告诉我我无处可去,他会确保我。。。。确保人们认为我。。。。。” “认为你成为了食死徒,”金斯莱替他说完了,语气中带着冰冷,唐克斯向他投去难以置信的眼神,指向罗恩的身体,金斯莱只是耸耸肩,仿佛在说,‘一切还没有得到证实’,罗恩带着铁链前后摇晃着,在他的座位上抽搐,他点点头,开始自言自语,仿佛他们都不在这个房间里似的,金斯莱和唐克斯看了对方一眼,但耐心地等待着,直到罗恩那双乳白色的眼睛朝他们的方向望去。 “我杀了罗道夫斯,”罗恩坦白道,“在我第三次逃跑的时候,他追了上来,我杀了他。拉巴斯坦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提到这两个食死徒,罗恩显得有些畏缩,“他们下定决心要。。。。确保我生不如死,他们不想杀我,他们想毁掉关于我的一切,他们想让我知道他们正在这么做。” 消化这么多信息有点困难,这显然符合事实的走向,金斯莱看起来比她见过的任何时刻都要老,即使到现在,他似乎还是不愿相信罗恩所说的话。 “那就证明给我们看,”金斯莱回复道,“把它放进瓶子里。” 罗恩点点头。 “我杀了罗道夫斯的那天,”罗恩喃喃地说道,“还有拉巴斯坦把我关进麻瓜疯人院的那天,两段记忆。” “麻瓜疯人院?” “我最后的监牢,”罗恩怂怂肩说道,“一个中转站,拉巴斯坦修改了管理那个地方的麻瓜的记忆,让他们相信我是一个以折磨孩子为乐的疯狂连环杀人魔,他们。。。。试图治好我。” 唐克斯知道此刻金斯莱脸上的表情变化和她是一样的。 “好的,”金斯莱说道,这次不再那么坚定了,“把它也放进瓶子里吧。” 罗恩只是点点头。 金斯莱又装满了两瓶。 “你还有。。。” “还有两段,是的,我知道,我离开哈利和赫敏的那天,我丢下他们的那天,这是我想上交的第四段。” “你确定吗?”唐克斯问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但它似乎和审判的关系。。。。” “我是在那同一天被抓住的。”罗恩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自嘲的微笑,唐克斯睁大了眼睛。 “但后来。。。” “是的,跑跑关关,整整两年。” 金斯莱还是不愿意看他。 “就在我离开他们的几小时后,我。。。。我的脑子一团糟,我一直在想着珀西,他是一个怎样的混球,但现在他被困在了魔法部,不知道自己身处多大的危险,只是。。。当我想去找他的时候,我却碰上了佩内洛普·克利尔沃特。。。。她马上就要被处决。” “你插手了?”唐克斯不自主地回忆起佩内洛普的证词。 罗恩重重地靠在铁链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 “我给她解了绑,她朝一边跑去,我朝另一边,他们朝我那边追了过来,我反抗了,我输了,我搞砸了,我被抓了,我从一个食死徒手中被转押到另一个食死徒手中,从纳布兰德,到诺克斯,到德赛维尔,到布里斯托的加利斯,再接着是精神病之家-中转站,如拉巴斯坦称呼的那样,在这中间我有逃过几次,和他们打过几回,虽然这还是没有什么用,到最后我还是会回到镣铐之中,因为我身上有追踪咒这种东西,这两年只不过是一长串乱七八糟的搞砸和不同的牢房罢了。” 第四个瓶子被装满了。 “仔细想清楚,罗恩。”唐克斯叮嘱道。 “我想只剩那一段我能交出了,”罗恩慢吞吞地说道,乳白色的双眼望向她的方向,“唐克斯,这最后一段和。。。呃。。。和卢平有关,关于他是怎么死的。” 她感到恶心,因为在她内心身处,她还有一丝希望,希望赫敏是对的,她的丈夫在某个地方等待被救,她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崩溃。 “所以说莱姆斯·卢平死了?”金斯莱问道,他们的谈话减少了他对罗恩的防备,罗恩点点头,头顶的铁链叮当作响,他示意金斯莱抽取那段记忆,唐克斯茫然地看着她丈夫的死亡从罗恩的脑海中被取出,它像沥青一般淌了出来,带着如此多的黑暗以至于让两个强硬的傲罗都移开了目光,尽管她通过眼角处看到了其中的一个小小的光点,这让她感到很惊讶。 “布里斯托的加利斯监牢是囚犯们被送去处决的地方,”罗恩告诉他们,这个红头发的言语简短,就好像他在读一本小册子上的语句,而不是记忆,“那里有一座俯瞰湖泊的悬崖,因为魔法而永远处于冻结的状态,即使冰层破裂,它也会开始重新凝固,伏地魔有一种病态的幽默,把被铐住的囚犯们推下悬崖,他们的身体由于坠落会击碎下面的冰层。”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金斯莱低吼道。 不信任再度回到了他的声音中。 罗恩转向他的方向。 “我没逃出来,我和其他人一样被丢下了悬崖,卢平的身体已经把冰击碎了,我和其他人一起掉了下去,那种撞击会立即致死,他们想让我淹死,让冰吞噬我的肺部,在那里冻死,成为我们永恒的监牢,我有那段记忆,而你有瓶子。” 金斯莱因为罗恩话里的挑衅而直起了身子,从唐克斯的角度来看,罗恩似乎已经说完了,他放弃了,他在挥舞白旗,并给自己绑好了绳索。 金斯莱深吸了一口气,把最后一段放进了瓶子。 “你想出面你的审判吗?”唐克斯问道。 “我更愿意你们把我弄昏,这样我就可以睡觉了,”罗恩慢吞吞地说道,“他们已经得到真相了,我不在乎他们怎么处置我。” “如果他们决定把你关进监狱或是处死呢?”金斯莱问道,听起来很困惑。 “那么我会向天祈祷,期盼着死刑的执行,毕竟,睡觉就是睡觉,我早就不在乎怎样才能做到了。”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罗恩。 被铁链锁着,等待着世界谴责他。 TB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