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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2-01-22 17:15
二
罗恩第二天早上是被莫丽叫起来的，他蜷缩在并不长的沙发上，长手长脚都十分可怜地纠缠在一起，头枕在沙发扶手上，一觉醒来，像是有人把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当球踢了一晚上。 “妈妈，早上好。”罗恩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试图让自己的脖子里每一块骨头回到正确的位置上，即使这实际上徒劳无功。 莫丽心疼地把站起来的罗恩又摁坐在沙发上，拍掉罗恩毫无章法的手，轻轻地揉捏罗恩的肩膀。 “谢谢妈妈，我爱你。”还没睡醒的罗恩咕哝道。 “你怎么睡这了？”莫丽皱着眉头，“哈利呢？” “哈利在楼上呢。” 莫丽一巴掌拍在罗恩的后背上，没好气地说道：“我刚刚上去叫你们起床，房间里没人。” “那他可能是回魔法部了吧，妈妈，你知道的，赫敏就和你讨厌我们在晚饭时间迟到一样讨厌傲罗无故迟到。”罗恩为这两位在自己生命中占据了无比重要位置的女性在时间这一问题上的统一性感到敬佩。 “你一会把这份早餐带给哈利。”莫丽看也没看，从餐桌上瞬间飞来一份已经打包好的早饭，罗恩一边伸手接住，一边难以置信地反问：“嘿？妈妈？我还有我的工作！” “你难道不应该关心你的朋友吗？”莫丽扭身去厨房忙活去了，“你的早饭在餐桌上，吃完再走。” 罗恩嘴里叼着蛋堡，手里还提着两份早饭，外加的一份属于忙碌到可以忘记吃早饭的现任魔法部部长赫敏。 “你好，我找哈利·波特。” 魔法部的入口被分成了七八个通道，像是麻瓜界的地铁站一样。这是赫敏的举措，她说这样可以让乱流一般的人群变得有序。 戴着又厚又大的黑框眼镜的登记员女士抬起头来，细细的羽毛笔在登记表上洇出一团黑墨，狭长的眼睛从眼镜底下望过来，好像罗恩说了什么惊天地的事情。她简直像从那副破锣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你要找谁？” “哈利·波特。” “哦，哈利·波特。”羽毛笔终于在纸上动起来，用花体慢吞吞地写出歪歪扭扭的名字。 罗恩从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他几乎是在看见哈利名字被写完的同一时间脱口而出：“还有赫敏·格兰杰。” 记录员女士又抬起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好像是写了个名字罗恩就要换一张脸一样。 “好的。赫敏·格兰杰。”细长的羽毛笔又开始慢吞吞地动起来。 罗恩好不容易等到记录员女士把两个名字写完，立刻大跨步地拿着女士递过来的出入证去找哈利去了。他必须要和赫敏提建议，让赫敏研究个魔咒什么的，这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让罗恩意外的是，哈利的办公室是单人间，他并没有听说哈利在魔法部担任什么重要的职务，但一个普通的傲罗是不会拥有单人的办公室的，好吧，也许救世主并不算普通傲罗之列。 “罗恩·韦斯莱。” 罗恩将出入证拍在门上，出入证就像是融进了大门里，变成了一个保密咒的图案，他推开门进去，发现哈利直直地盯着门口。 “嘿，哈利，你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应该没吃东西吧？我妈妈叫我给你带了份早饭。”罗恩将热乎乎的饭放在桌子上，好让哈利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从自己身上移到早饭上面去，“我妈妈亲手做的。”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就像突然融化的糖浆，裹挟在罗恩的周围，一下子就让罗恩感觉自己彷佛掉进了蜂蜜罐里，但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疯狂地想要逃离。 “要和我一起吗？”哈利已经把桌面上的文件全都漂浮起来向一边。 “什么？”罗恩手足无措地解释着，“我已经吃过了。这是我给赫敏带的早饭，呃，赫敏·格兰杰。她经常忙到不吃早饭。” 还在半空中的那些文件颤颤巍巍的，然后干脆利落地砸在桌面上发出“嘭！”的巨响。 “你经常给赫敏·格兰杰送饭吗？”哈利话说得很慢，彷佛是拿着一把刀一下一下地想要挖出什么秘密。 这个问题已经触及了私人秘密，罗恩本能地感到了抗拒。 “哈利，今晚记得继续来我的诊所，好吗？我先走了。”罗恩直接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他意识到他在被哈利的情绪牵着走，这不太寻常，他不应该被一个刚认识的人左右情绪。 罗恩飞速地逃离了哈利的办公室，直奔赫敏的办公室。 还没推门，赫敏调侃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还以为你在魔法部里迷路呢。” 罗恩被噎了一下，也不生气，好言好语地问道：“吃饭了吗？” “没呢。”赫敏终于舍得从她那些大部头里抬起头来，“没有指责的意思，纯属好奇。你怎么办到这么短的路走这么长时间的，我都想出去找你。” “我顺便去给哈利送了饭。”罗恩将早饭给赫敏摆好，自己坐在旁边宽大的扶手椅里，赫敏曾为此吐槽那把椅子简直是为罗恩而生的，只有罗恩会觉得那把椅子很舒服。 “哈利·波特？”赫敏挑了挑眉，“让我猜猜，邓布利多教授打算让你治愈哈利·波特的心灵？”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哦，我只是想昨天应该是你参加家庭聚会，而今天你就给哈利送早饭，这一定是莫丽夫人的魅力。” “是的，是的。”罗恩红色的略长的卷发在歪头的时候遮住了他的眼睛，刺痛感让他不停地摇头晃脑，像一个左摇右摆的小玩偶，“然后我就出现在这里。” “对了，你们魔法部的登记员女士看起来有点奇怪，我都要怀疑你们过度压榨员工。”罗恩仔细地解释道，“她不管做什么都显得非常迟缓，像是，呃，她的脑袋不在线，而且对我来找你和哈利表现出一种惊诧和打量的状态。这一点也不像你平时那些五好登记员。” 赫敏皱起眉头，魔法部内部的傲罗进入不需要通过登记处，她很难每天观察到登记处的状态。罗恩是一位很随和的人，他向来擅长“委屈”自己，虽然赫敏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如果一件事情足以让罗恩感到难以忍受，那这件事情早已超过一般人的峰值。 “我会注意的。”赫敏又万分惆怅地塞了一口饭，“我真想把我自己分成三份用。魔法部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如果你不勉强自己把每件事情都解决得非常完美，我觉得这会容易得多。” 赫敏对罗恩怒目而视，但罗恩很显然已经习惯了赫敏的这种像猫咪炸毛的状态。 “不是勉强，是做事情的准则。可以了吗？格兰杰部长？我这觉悟。” 赫敏的怒视接着变成了笑意，她向来对罗恩的各种各样的冷笑话接受良好。 “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注意身体。”罗恩话音刚落，就听见赫敏面前的桌子上的那个铃铛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疯狂蹦跳着大叫起来。 “我先去看看。”赫敏长叹一口气，“你自己待会就走吧。” 罗恩点点头。 罗恩回到自己的诊所，并没有人预约，所以他干脆窝在沙发里等哈利到来。 哈利·波特是一个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意外。他不是没听说过救世主的那些传闻，但他每次看见那双碧绿色翠玉一般的眼睛，无形的力量就束缚住他，他彷佛掉进茂密无垠的森林里，树木的根须，潮湿的空气无一不在阻挡他逃离。他不由自主地去向哈利妥协，像是冥冥之中他亏欠了哈利许多。 邓布利多教授想让他做的，到底是什么？是成为救世主的朋友？还是单纯的倾听者？ 当空气中泛起不规则的强烈波动时，罗恩才意识到他已经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了接近一整天了。 “哈利？” 哈利·波特就站在他幻影移形到达的地方，声音有些干涩：“是我。你让我傍晚过来的。” “哦！是的，是的。”罗恩将桌上的牛奶飞快地用魔法加热之后递给哈利，拘束而紧张地握着手里的咖啡，“你要坐在沙发上吗？” “其实我觉得我没有这么可怕。” 直到哈利开口说话的一瞬间，罗恩才感觉房间内那种阴沉的气氛像是风雨欲来前的乌云被暴风刮走，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预兆，他们之间的对话在被哈利牵着走，他只能知道哈利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呃，我只是有点不习惯突然有人这么严肃地来找我。我并不是什么合格的心理医生，大家来找我更多的是向我倾诉，他们把我当作一个不会泄密的朋友。你也可以这样。” “你把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当是你的朋友？”哈利坐在阴影里，他不像一位需要心理咨询的人，反而像一个审判者，他在审判罗恩是否合格。 罗恩犹豫了一下，索性一屁股坐到哈利身边，在感受到身边人明显一愣的时候嘴角挂上了难以克制的笑意。 “并没有。”罗恩故意扭头贴近哈利的脸，他自然看见哈利退无可退地抵在沙发靠背上，眼底是昭然若揭的慌乱，哈利抵触亲密关系，“但我对你很感兴趣，想让你当我朋友。”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罗恩凑得更近，“你不想当我朋友？” “没有。”哈利面前是无限逼近自己的罗恩，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像浪潮席卷而来，里面完完全全是他的身影，他自从进入霍格沃兹，大家对他的态度大多是敬而远之，毕竟他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第一次有人上赶着要和他做朋友。 “那就是你想当我朋友？” “你想要什么？” 哈利已经习惯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罗恩试图把他拉出去，那他就要确认对方足够认真并且意识到这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可以放弃的事情。 “？”罗恩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我什么都不想要。也许，换句话说，我想要你。” 过于直白露骨的表达直击哈利的心脏，但他依旧足够清醒，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雾，层层掩映下能窥见罗恩现在好像不太清醒。 “罗恩，你还好吗？” “我好吗？”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一下从身体里脱离出去，罗恩晃了晃胀胀的脑袋，“嘶，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控制我？” “什么？”哈利皱起眉头，他说不清楚这种不安的感觉究竟源于何处，是因为罗恩被人控制？还是因为刚才的那些话可能并不作真。 罗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又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脸，他虽然感觉刚才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但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说出的过于直白的话语，闷声说道：“可能是我昨晚没睡好。” “那要躺一会吗？”哈利向来比一般人更会察言观色，只不过大多数时间他懒得去敷衍那些看不惯他的人。罗恩红红的耳尖和脖颈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纵然刚刚罗恩也许是冲动之言，但看起来并没有后悔的意思。 哈利几乎是一种强硬的姿态将罗恩摁倒在沙发上，罗恩的大长腿耷拉在沙发的外沿看起来分外委屈。 哦！梅林！罗恩的脑子充满了胡思乱想，他甚至有一瞬间幻想出了他的脑袋枕在哈利的腿上，然后哈利像对待女朋友那样注视着他，手指穿过他的红头发。这不怪他，实在是气氛太暧昧！他从小长到大，第一次被人长时间盯着。 “呃，哈利。你真的觉得这样我会休息的更好吗？”罗恩的本意是想让哈利不要再盯着他，但哈利会错意问道：“什么？这样你的腿确实不太舒服。你这里有床吗？” 话题变得越来越奇怪。 “等一下。”罗恩从沙发上坐起来，连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比如你今天遇见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利皱起眉头，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你不是要休息吗？” “我不休息，这是我们俩的时间，我想知道你的故事。”罗恩继续往天秤上增加筹码，“我也会告诉你，我的生活。不用很详细，但朋友现需要彼此了解不是吗？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有共同话题？” “我们俩”这个词无疑很好地取悦了哈利。 “今天魔法部发生了点小麻烦。”哈利回忆了一下，他还是不太习惯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给别人，不过罗恩可以是那个例外，“登记处的一位女士被一种奇怪的东西控制住了，神奇动物部门正在鉴别，不过目前看来那种生物没有什么恶意。” “你没有事吧？” “我没事，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多了一份巡查的工作而已。” “哦。”罗恩点了点头，突然惊恐地看着哈利，他脑袋里有个疯狂的想法。 梅林在上！不会是他碰见的那个登记员女士吧！ 三 罗恩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是认真的吗？”罗恩难以置信地再一次问道。 赫敏以那个所谓神奇动物有在巫师间传染的嫌疑，提出让他每天暂时把工作移到魔法部部长的办公室以及晚上下班由赫敏送他回家，夜晚不许出门等众多条款。 “你是个女孩。” 罗恩话音刚落，就发现刚刚还在桌案间奋笔疾书的赫敏从雪花般的文件中抬起头来，幽幽的目光穿透厚重的镜片笔直地射向他。 “呃，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被照顾，而不是在正常的工作之后还要忙碌地照顾我。” “我们是朋友。”赫敏对罗恩的回答很不满意。 “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罗恩突然想起来，“你不会也这样送哈利·波特回家吧！” 眼看罗恩就要像老父亲一样对自己展开思想教育，赫敏立刻解释道：“你想多了，只有你有让我送回家的殊荣。” “好吧，我的荣幸。”罗恩无奈地摊在扶手椅里，他在和赫敏的讨价还价中从来没有占过上风。 罗恩阖上眼睛，伴随着赫敏批阅文件沙沙的羽毛笔书写的声音，逐渐陷入了沉睡。 哈利在昨晚罗恩告诉他内心的猜测后便选择和罗恩一起在诊所过夜，然后清晨赶到魔法部。神奇动物部门的巫师经过测试，判定罗恩只不过是沾染了神奇动物的一小块碎片，据检票员女士的观察来看，只要静待几日，神奇动物就会逐渐消失，他们像是朝生暮死蜉蝣，并不会存活很长时间，罗恩身上的这一块因为太小，分散给他人的几率也相当低。 哈利将手掌印在魔法部部长办公室的门上，绚丽复杂的纹路浮现出来，他刚开门进去，就发现赫敏向他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哈利干脆将写好的报告直接放在赫敏的桌子上，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他不用回诊所吗？” 赫敏抬眸打量着这位传说中冷漠的救世主，哪怕在凤凰社的那段时间，哈利也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对他人产生过多的注意。 “特殊情况，罗恩的诊所大概要关闭一段时间。” 哈利的目光移向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罗恩，罗恩的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毛绒毯子，那通常是赫敏中午小憩时的必备物品，哈利曾在某些紧急情况出入魔法部部长办公室时看见过。 “罗恩说的？”哈利的目光又看向赫敏，吐字又缓又慢，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神气。 赫敏好奇地审视着哈利，她突然对这位交情不深的救世主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一般人在听见她的说辞之后，会聪明地意识到这个话题已经终止了，事情的结果也非常明晰。而哈利·波特，一个刚认识罗恩没有几天且惯常不在乎他人的人，以一种十分强势的具有占有欲的姿态反驳了她的回答。这位救世主甚至被她的回答冒犯到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悦。 “我说的。”赫敏故意停顿，“但他同意了。” 被吵醒的罗恩听着身边两个人的充满硝烟的交流，死死地闭着眼睛往毛毯里缩了缩。 “罗恩！”赫敏在罗恩开始逐渐消失在毛毯计划的时候就注意到，故意假装严肃地叫道。 罗恩一瞬间僵直，然后才认命般地招呼，“嗨，哈利。” 办公室里处处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哈利看向依旧抱着毛毯窝在沙发里的罗恩，罗恩的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也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一股隐秘的快感突然出现，像是柔软脆弱的小动物向他无意识地撒娇，而他拥有绝对的对其生死的掌控权。 “因为神奇动物的事情，我这几天都要和赫敏待在一起。这段时间你傍晚就不用来我的诊所了，等事情解决了，我再找你。” 哈利皱起眉头，“我也要被这样监视吗？” “首先，这不是监视。”赫敏不悦地反驳，“其次，你不需要。但一周内，请你魔法部与家两点一线，以避免神奇动物借由你进行传播，谢谢配合。” “这个神奇动物到底是什么？” “改变人的性格，放大人的情绪。”赫敏指着桌边厚厚的一摞资料，“相关的报告在那边，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自行翻阅。” 哈利沉思片刻，碧绿色的眼睛里的不明情绪像是暗藏在黑暗里的毒蛇嘶嘶作响，他已经瞄准了猎物，力争一击必杀，“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作为罗恩的观察者，这样也不耽误我找罗恩进行心理咨询。” 赫敏蹙眉不解，哈利·波特为什么对罗恩有这么强烈的执着，这种昭然若揭的强势，她还是第一次在哈利·波特的身上看见。 “罗恩？”赫敏看向罗恩，她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和罗恩的约定是什么，万一有什么她不了解的重要的影响，耽误事情就糟糕了，所以这件事只能看罗恩自己的选择。 罗恩也对哈利的要求十分震惊，虽然从理论上来讲，哈利的提议确实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但他自认为还没有和哈利熟悉到可以麻烦彼此的程度。 “我没有意见。”罗恩借着哈利的视线死角偷偷向赫敏眨了眨眼。 赫敏不赞同地皱起眉头，“随你，到时间我会找你来魔法部进行检查。” 罗恩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我可以给亲爱的格兰杰小姐送早饭吗？” “却之不恭。”赫敏恶狠狠地瞪了罗恩，要不是嘴角那一抹压不下去的笑意，可能罗恩还要纠结怎么安抚自家好友的小脾气。 “还不从我眼前消失？” “消失，立刻消失。”罗恩利索地拉着哈利闪出赫敏的办公室。 哈利的办公室离赫敏的办公室并没有很远，罗恩却莫名生出一种一步步陷进深渊的恐惧。 “你喜欢赫敏·格兰杰？”哈利刚踏进办公室，突然转过身来问道。 “？”还在门外的罗恩抬起来的脚一时间不知道是踩进去好，还是放回来好，“我们一定要站在门口谈这件事吗？” 哈利的脸色变得更糟糕，他向来认为这种问题没有什么犹豫的必要，“请进。” 罗恩进来后反手将门阖上，将哈利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次，谨慎地开口回答道：“我对赫敏的喜欢是亲人般的喜欢，你不会是暗恋赫敏吧？” 罗恩鬼使神差地脑补出了一场虐恋情深的大戏，高高在上的救世主爱上了耀眼的女孩，苦于无法接近，只能声称自己精神不正常接近她的朋友，以求在她面前多出现。 哈利眼睁睁看着罗恩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充满了同情，忍不住出声打断：“清醒点，我不喜欢赫敏。但我看那个神奇动物挺喜欢你。” 哈利的语气并不友好，倒是让罗恩顿时打了个激灵，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变得清醒，“哦，哈利，我很抱歉。” 哈利冷冷地回敬道：“是挺抱歉的。” 罗恩对哈利冷热无常感到无所适从，翻着白眼心想，救世主看起来更像是被神奇动物附身的那一个，甚至他怀疑那个传说中善良乐于助人的救世主在心里蔑视着他们这些“蠢货”。 两个人坐在房间的两端，哈利在假装翻看报告，时不时偷偷地瞄一眼在房间另一侧专门招待客人的沙发上观察花卉自娱自乐的罗恩，从他刚刚说完那句话，罗恩就没再理他。 紧张不安的情绪逐渐发酵，哈利在罗恩站起来的瞬间将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你还忙吗？”罗恩疑惑地看着僵硬得像块木头的哈利，心中的困惑不免更大了些。 在他看来，哈利实在是不太能接受亲密关系。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哈利就像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朝向他人的永远是尖尖的刺，而不是柔软的肚皮。于是聪明的人把他捧上高台，站在他的舒适区外。 邓布利多教授却想打破这个默认的规则，让哈利·波特变得可以被人际关系所累，可以因为他人而受到伤害。 “没有。”哈利立刻回答，像是一直在等待着他的问题，“我的上一次任务报告已经提交了，在下一次任务被派发之前，我都没有事情。” “那我们回家？”罗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回我家还是你家？” 哈利脸上的怔愣一闪而逝，快到罗恩差点以为是他的错觉，“我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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