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nkoip
五年级学生
五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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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发布于:2021-01-15 17:45
一口气看完,表白太太写得太好了,不管要等多久都会一直期待太太的下文的
濮阳晨曦
二年级学生
二年级学生
151#
发布于:2021-01-31 05:05
写的太好啦,大大,是我看到过最好的,觉得卢修斯不会轻易放过罗恩的,小龙和罗恩要一直在一起啊,也想看看哈利或者会不会有其他小攻的出现呢,大大写的很好,希望大大可以写下去,轻点虐啊。
 
又来评论啦,大大的文章好好,都不忍心一次性看完,总是反反复复的看,对后续很期待,希望小德和小罗有个好结局,万人迷的人设不要太好,剧情非常棒呢,觉得卢修斯不会轻易放弃的,自己脑洞开了,觉得可能会把小罗带走囚禁。我的脑洞不要太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期待后续,大大加油,你是最棒哒
152#
发布于:2021-02-06 00:35
花了一天半才断断续续看完这一篇文,期间真的哭得很厉害。很期待接下来的后续,现在罗尼和小龙的发展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555~私心可以不要再虐俩小孩了,他们能在一块可太不容易了,罗尼要怎么跟小龙解释笔记本上那段话呢哈哈哈。而卢修斯又会怎样给小孩们的感情使绊子呢,真的太期待啦~太太加油,能看到你这篇文章真的很开心,只要你继续更我就一定会追下去的~!
153#
发布于:2021-02-09 08:05
平行时空番外:kiss my baby boy (下篇)【LM/RW,卢罗】

A
被德拉科堵在走廊角落里的时候,我是一头的雾水。虽然我跟他向来不对付,芝麻点大的事都能吵起来,但以梅林的小拇指发誓,自打从那不勒斯回来,我就在有意无意地躲开这个家伙了。

我听不得“马尔福”这个姓氏,更忍受不了德拉科到处炫耀他的父母是如何恩爱如何对他无条件地宠爱。这些都会将我重新拉回到几个月前的夏天,想起那段似乎是平行于我生活之外,被爱意与情欲熏染地绯红的日子。

我跟卢修斯的交集终结在了暴风雨侵袭那不勒斯的那一天,他因为纳西莎的关系,提前返回了英国,只留下我跟惴惴不安的特雷尔继续着扫尾工作,哦,准确点说,是特雷尔带着魂不守舍的我交了差。我从巴格曼那里领取了到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并用它们赔偿了爸爸损坏的汽车,剩下的,我全花在了魁地奇世界杯上。我跟个一夜之间暴富的穷光蛋一样,肆无忌惮地挥洒着我仅有的钱财,赠送给了包括哈利之内的许多人,只是为了在卢修斯面前炫耀:你看,我并不是非你不可的,爱这种东西,除了你,还有很多人可以给我。

我没心没肺地冲着球场上的选手大呼小叫,跟哈利勾肩搭背,仿佛全世界的快乐也不过如此。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渴望可以回过头去看看坐在后排的那个男人。分开之后,我总觉得有很多事还没做完,还有很多话没跟他说清楚,我无数次想冲到他的面前,又无数加一次制止了自己。看着他跟纳西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样子,我病态地想着或许他只对我做过那些疯狂且令人脸红心跳的行为,就觉得自己赢了,但想到这一生我都无法得到他,又觉得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韦斯莱,韦斯莱!你在听吗?”

德拉科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这才发现,这个人已经快贴在我身上了。

“咳咳。”我略尴尬地把他推远了一点,“有什么事吗?”

“这个。”德拉科把手上的包裹塞进我怀里,眼神躲闪着说,“我听说,你还没有找到圣诞舞会的舞伴。”

这句话让我一下子生起气来。

“马尔福。”我用很不友好的语气说,“我知道你很受欢迎,想跟你跳舞的女生可以从礼堂一直排到学校大门。但是,你没必要专门过来取笑我。”

说完,我把包裹重新丢还给他,推开人就要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德拉科追了过来,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被迫停了下来,立刻凶狠狠地瞪了过去。

他的指尖像是被我的目光烫到了,瑟缩着收回了手,却飞快地扒拉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我看:“我是在邀请你。”

我低头看向他手上的东西,是一套晚会的礼服。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马尔福。”我无语地看着他,搞不懂这家伙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男生吧?”

“当然。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我控制不住声音地吼了起来,“你有见过两个男生手挽手去参加圣诞舞会,然后搂抱在一起跳舞的吗?所有看到的人都会笑掉大牙。”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德拉科轻快地笑了起来,“没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我保证。”

我不想再继续跟他浪费口舌,赠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后,转身就要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走。

可德拉科却不依不饶,又追到了我面前拦住我。

我忍无可忍,终于出手将人推压在了墙上。“你究竟想干嘛?”我的胳膊肘压在德拉科的脖子上,咬牙切齿地说,“恶作剧也该有个头!”

德拉科被我压制得满脸通红,但依旧不甘心地嚷嚷:“我没有在恶作剧。”

我松开了他:“那就带着你的恶意离我远一点。”

“韦斯莱!”这下变成德拉科将我压在墙上的姿势,“你真的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听到这话,我反倒不着急着逃脱了,而是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挑了挑眉,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没有人会毫无理由地针对一个人四年之久。”德拉科说,“那太无聊了。”

“你是在骂你自己吗?”我失笑出声,“我很高兴,你能有这样清楚的自我认知……”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在故意跟我装傻?”德拉科一拳打在了我脸旁边的墙上,打断了我的话。

“……”我无语地望着他。

“你你你!”我听见德拉科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正想开口让他放开我,就看见他的脸一下子在眼前放大了,随后,一双滚烫的唇瓣就压在了我的嘴上。

我像是被人施了一个石化咒,彻底呆愣在原地。

德拉科终于舍得放开禁锢我的手,向后退着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捡起因为我们的争执而掉落在地上的礼服,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挂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知道这样说很让人讨厌,可我只会针对我喜欢的人。”他又后退着走了好几步,才转过身,留下一句不容拒绝的邀约,“我会在舞会上等你。”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所以很快就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一只飞落下来觅食的猫头鹰将我唤醒,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礼服,只觉得一阵可笑:难不成爱神觉得赠送给我一个有着同样姓氏的人,就可以补救几个月前他在异国射歪了箭的错误吗?我头抵着墙,笑得浑身颤抖,最后甚至笑到肚子疼,直不起腰来。得亏德拉科选的这个地方几乎没什么人会来,否则“罗恩·韦斯莱原来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的谣言怕是会在一天之间传遍整个学校。

我用手指揩掉了眼角的水渍,将手中的礼服重新折叠好,想着下次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人送还去斯莱特林。我的靴子踩在长廊的地砖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先拐了一个弯,又拐了一个弯,等拐了不知道第几个弯后,我终于察觉出了不对。

我正在同一个地方兜兜转转地走着迷宫。

四周升腾起了灰呼呼的薄雾。

我警觉地停下了脚步。有人在这一片区域施了咒语,还是一个相当高级的咒语。他想将我困在这里,直到我找到那个施咒的人,才能破除掉周边的幻像逃脱出去。

可惜,这个施咒人虽然有着高超的咒术,却没有很好的伪装术。

我简单地观察了一圈,就看到了这片幻境中的漏洞。我不屑地哼了一声,从口袋中掏出魔杖,然后蹑手蹑脚地朝着一个石柱后漏出的那片长袍衣角走去。

“不管您是出于什么原因,请停止这样行为。”我的魔杖对准了始作俑者,“这给别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惑,先……生……”

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那垂落在肩头的金发,我至今还记得它们从我指缝间划过时的触感。

卢修斯沉默地看着我,伸手将我的魔杖压下。

“最近还好吗?”我又听见了他用沙哑的嗓音询问我的近况。

“还不赖。”我乖乖地回答。

他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单手将我圈进了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一下一下地蹭着我的头发。乌木的檀香气味再一次包裹住了我,我闭上了眼,恍惚觉得我跟卢修斯又重新回到了那不勒斯海边的房间阳台上。蓝天白云下,清风暖阳中,他敞开着衬衫,半裸露着胸膛,躺在太阳椅上,任由我趴在身上玩弄着他的头发,一起笑着谈论身边的趣事。

我控制不住自己地向他贴得更紧,像只走失已久,终于找到了主人的流浪狗似的去摩擦他的脖颈。

“你不该跟德拉科做那样的事。”

仅一句话,就将我的神智从迷离之中拉了回来。

我一把推开了他,冷笑道:“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说出这样的话?德拉科的父亲?还是,我的情人?”

“罗恩……”

“哦,我忘了。”我自嘲道,“我哪里敢妄谈是你的情人,无论是马尔福夫人,还是比利尔斯叔叔,都比我更有资格消受这个头衔。”

“罗恩,别任性。”

“我没有在任性。”

“那就拒绝德拉科。”

“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他不适合你!”卢修斯低吼道,用力地拉扯住我,双臂将我困在石柱上,“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再跟你强调一遍。”

“那谁才是合适我的人?你吗?”我直视着他,“退一万步说,即便你爱的人真的是我……”我的手指勾起他的发丝,一圈圈地缠绕起来,若有似无地挑逗着他。“或许我们可以打个赌。”我踮起脚尖,凑到他嘴边,让我们两人嘴唇的距离近到快要贴合,“就赌你敢不敢背弃掉马尔福家族的荣耀来宣告这件事。”

他像是触了电似的向后弹开去。

我笑了。

“回到英国,你甚至丢掉了吻我的勇气。”我细心地将他的领结扶正,又在他的心口处按压了一记,“你就是一个虚伪的懦夫,卢修斯。”

弥漫在周遭的薄雾开始散去,我又看清了长廊延伸的方向。

“我对你的儿子的确没有兴趣。”我很轻松地推开了他,向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可抱歉,我对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亦或是做别人替身的事更没有兴趣。”

“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马尔福先生。”

B

“我不希望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你到底明不明白!”卢修斯将人抵在墙角,如困兽一般嘶吼,按压在对方肩膀上的手剧烈地抖动着。

相较于他的失常,比利尔斯则显得淡定得多,水蓝色的眸子透过散乱下来的刘海,安静地看着卢修斯。

“卢修斯。”许久的沉默后,比利尔斯终于开口了,他的手轻轻地搂住卢修斯的腰,“你先放开我,这样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不。”卢修斯的声音里有着重重的鼻音,他像是被人一点点抽去了力气,脑袋无力地落在了比利尔斯的右肩上,“除非你答应我,放弃掉那份该死的任务。”

“呵。”比利尔斯无奈地笑出了声,指尖勾缠着卢修斯已经长至颈间的金发,“我是一个傲罗,卢修斯,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责任。”

“你的工作是维护魔法界的和平!”比利尔斯的话又将卢修斯的怒火燃烧了起来,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说,“而不是去那个挨千刀的黑魔头身边做一个随时都可能会丢掉性命的卧底。如果不是被我不小心偷听到,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我去执行你上司下达给你的这项任务?比利尔斯……”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可怜兮兮地哀求着自己的恋人:“算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我现在就在整天为你担惊受怕,我不能想象,如果你接受了这个任务,我会害怕成什么样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吗?”

说话间,眼泪不自觉地从卢修斯的眼眶中倾泻而出,他用手捧住比利尔斯的脸,凑上去毫无章法地吻着对方的嘴唇。泪水混杂着津液,将四片唇瓣沾得透湿,咸涩的味道让卢修斯在这样一个本该燃起情欲的深吻中只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比利尔斯背靠着墙,站在那里任由对方爱抚亲吻。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卢修斯停了下来,眼神空洞地看着怀中的人。

“冷静下来了吗?”寂静中,比利尔斯轻声地问。

卢修斯没有回答。

“我默认你的答案是‘是’。”比利尔斯用了点力气,将卢修斯从自己身上推开。他歪着脑袋,活动了一下略微麻木的胳膊,叹了口气,牵起身边人的手,在漆黑一片的走廊上走了一段路,又拐了几个弯,最后用魔杖在一面墙上点了点。

一扇门随即出现在了上面。

比利尔斯握住门把手,将门从内向外地推开。

银白色的月光如水一样流淌进来,温柔地包裹着两人。比利尔斯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人一起走进了门后的小花园,在一座小小的大理石喷泉边止住了步。

“能看清水底的东西吗?”比利尔斯蹲下身,伸手去拨弄喷泉池中的水。镜子一样的水面因为他的动作一下子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倒影在上面的月亮裂成了无数块细细的碎片。

卢修斯不明所以地跟着蹲下身,探头去看喷泉的池底,他一眼就认出了那铺在池底的金灿灿的金属圆片:“是金加隆。”

“你只答对了一半。”比利尔斯说道,同时手中的魔杖上下挥动了两下,一枚金加隆受应从池底飞了出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手心。比利尔斯将金加隆夹在手指间,来回摩挲着金属片的表面。

卢修斯就着月光望过去,瞧见那上面似乎刻着几个英文字母。

“那是?”他好奇地开口。

“安德森·韦莫尔。”比利尔斯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金加隆翻了个面,展示在卢修斯面前,“他是我的一个同事。执行任务前,他把这枚加隆交给我,笑着说会大胜而归,因为他刚迎娶进门的新娘还在家里等他……”比利尔斯顿了顿,惨淡地一笑:“结局我想你该猜到了,他没能回来,只剩我在这枚加隆表面刻上他的名字,投进这座喷泉池中。”

说话间,比利尔斯手指一弹,金加隆借力飞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金色的弧线,“扑通”一声,重新落回到池水中。

“知道吗?”比利尔斯转过身,面对面地注视着卢修斯,“对你们来说,或许这只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喷泉。可对我们来说,它却是一座坟墓。每一个傲罗在执行任务前,都会将一枚加隆交予自己信任的伙伴,如果安然归来,便会收回这枚加隆,如果……如果失败了,加隆就会刻上他的名字,永远地沉睡在池底。”

卢修斯震撼地看着那几乎快铺满池底的金加隆。

“我都快记不起这里面有多少加隆是我亲手投掷进去的。”比利尔斯的身体微微战栗起来,整个人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我只知道,当我选择成为一名傲罗的时候,就注定是孤独的,是必须要踏着同伴的鲜血向前行走的。”

“比利尔斯。”卢修斯心疼地走上去,将人搂进怀中。

比利尔斯伸出双臂,环住卢修斯的背,手紧揪着对方的衣服。“我并不能告诉你这个原因。”比利尔斯将头埋进恋人的脖颈中,闷闷地说,“可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也许是最好的时机。如果我不抓住它,黑魔头的势力还会再肆虐好几年,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丢掉性命。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终结的一天,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希望一个无辜的男孩因为我此刻的胆小和懦弱而失去他的父母。”

比利尔斯的喃喃自语让卢修斯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终结?一个男孩会失去父母又是怎么回事?可他没有心思多去纠结这些问题,他只感觉到怀中人抖得厉害,便更加用力地拥抱住对方。

“我不闹了。”百般的挣扎后,卢修斯无可奈何地举起了白旗,“我尊重你的工作。”

比利尔斯仰起头来,在卢修斯的下巴处轻啄了一下:“谢谢。”

“别想蒙混过关。”卢修斯趁机抓住了他的脸颊,凶狠狠地说,“请这位魔法部最优秀的傲罗许下承诺,一定一定不会让刻着‘比利尔斯·韦斯莱’的金加隆落进这喷泉池中。”

“好。”比利尔斯的脸被捏得变了形,连带着声音也变得含糊,“我答应。”

“你最好说到做到。”卢修斯觉得眼睛又开始刺痛起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

“好。”

“比利尔斯,我恳求你无论如何都要记住。”眼泪再一次滴落下来之前,卢修斯低头吻住了怀抱中的爱人,“你承诺过我的,要跟我相爱到老。”

A

“让我们一起祝福这对新人执手相爱到老。”

证婚人站在高台上,大声地宣布婚礼进行到了最后一个环节。一对穿着新婚礼服的年轻夫妇在鲜花的簇拥下,幸福地拥吻在了一起。

我坐在台下,挤在一群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妇人之间,端着完美的笑容,百无聊赖地跟着节奏鼓着掌。

无所不能的梅林啊,拜托请告诉我,这无聊的聚会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我心里悲哀地默念着,然后时不时地对着身边向我投递过来目光的我根本都叫不上名字的所谓的远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亲戚回报以礼貌的微笑。

原本这时候我应该是在陋居,一边帮着爸妈一起收拾东西,为搬去凤凰社做准备,一边还要想方设法联系被困在姨妈家的可怜的哈利。不想派出去的小猪大半个月都没能回来,倒是一只老得快赶上埃罗尔的猫头鹰撞在了陋居的窗户上。

“梅林!”我到现在还记得妈妈在拆开信后发出的那声刺耳的尖叫,“亚瑟!你卢西娅姨妈的堂妹的表哥的小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真不可思议,我居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都怪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明明卢西娅姨妈一个月前还专门写信通知过我。现在她问我,为什么明天就是婚礼了,却还是没有在伦敦看见我们一家?梅林,我该怎么回答她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去不了,可是一个月前我还答应得好好的……”

“莫丽,莫丽。”爸爸头疼地制止了妈妈继续说下去,“你先得告诉我,在伦敦哪里?”

“哦,没错。”妈妈又低头看了看信,“因为新娘是个麻瓜,所以选在了伦敦远郊的一座教堂举办婚礼。你打算去吗,亚瑟?”

“当然不。”爸爸摇摇头,“我根本抽不开身,邓布利多教授安排我做了许多事情。不过……”

爸爸的视线开始在我们这群孩子身上来回扫视。

“乔治!”

“弗雷德!”

双胞胎第一时间蹦了起来,一前一后地往楼梯口跑,“很重要的事情还没做。”然后唰地消失了。

金妮倒是没有动,但若无其事地低头叠着手上的衣服,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她把这些衣服折叠成大小相同的方块。

所以,慢了一拍的我成了最后的牺牲品,被迫套上爸爸年轻时候的西装,作为韦斯莱家的代表,出现在了婚礼的现场。好在婚礼的流程并不复杂,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就结束了。

太阳西斜。我友好地跟所有人道过别后,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并不是我留恋这里的风景不愿意离开,而是爸爸千叮咛万嘱咐,说现在是特别时期,我一个小孩子在外面他们不放心,让我务必待在原地等着他们来接我。

我置身于空荡荡的教堂之中,抬头看着正前方那扇精美的彩绘玻璃。一个美丽的妇人怀抱着白胖的婴孩,脸上洋溢着慈爱的微笑。这似乎是麻瓜们所信仰的宗教中的圣母,我曾听赫敏说起过,只是怎么也记不起她的名字来。

时间像是很晚了,原本投射在彩绘玻璃上的暖暖的光线开始变得暗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只剩停在圣母肩膀上的那只白色的蝴蝶还隐隐绰绰地散发着幽光。

我伸了个懒腰,从长椅上站起身来,打算从教堂中走出去。只是我刚侧着身走了几步,眼角的余光便捕捉到那彩绘玻璃上的蝴蝶开始煽动起翅膀来。

我立刻停了下来,用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并不是我的错觉,只是飞舞起来的并不是圣母肩上的那只蝴蝶,而是栖息在玻璃上的白色的纸蝴蝶。

纸蝶像是由绘制在玻璃上的蝴蝶诞生出来一般,一只接着一只地从彩绘玻璃窗上飞舞下来,纷纷扬扬地从教堂高耸的屋顶下飞到我身边,绕着我上下翩舞。

我好奇地伸出手去,一只纸蝶在我的指尖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又重新飞至半空,着急地扇动着双翅,而它的同伴也焦急地在我的眼前排列出不同的形状,像是努力在示意我一件事。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这群小家伙,读不懂它们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突然,教堂前方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了“哐当”的声响,仿佛有人撞倒了东西。

纸蝶“呼啦啦”地朝着那处角落飞去。

我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终究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抱着万分的警惕,蹑手蹑脚地跟在纸蝶群后面,慢慢地向着黑漆漆的角落走去。

我顺着台阶走上了刚才新人们所在的高台,伸手揭开了垂挂在高台右侧的一块厚重的帷幕,惊讶地发现后面居然还藏有一间小小的房间。

房间的门虚掩着,早我一步到的纸蝶们正有序地从那道门缝中鱼贯而入。我跟在后面推开了门,然后被眼前所见的景象震得钉在了原地。

我看见了卢修斯。

他散乱着一头金色的长发,衣衫不整地靠坐在地板上,身边倒着几个酒瓶,其中一个还在他手边滴溜溜地转着圈。那些纸蝶在绕着他飞了一阵后,安静地趴匐在了他的身上。

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卢修斯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跟他不会有一丝一毫交汇的地方。虽然几个月前我放过狠话,可他现在这副模样却让我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子转身离开。

我走上前,半蹲下来,轻轻地摇了摇卢修斯的肩膀。“卢修斯。”我低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卢修斯,快醒醒。”

“唔。”他呻吟一声,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用迷迷瞪瞪的眼神望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没指望这只醉猫会回答我,自顾自地抬起他的一条胳膊,努力搭在自己的肩上,好方便我将人从地板上拉扯起来。只是他比我重太多,最后我不但没能成功,反而连累了自己,一不留神被带着倒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我的这一记重压,似乎把卢修斯的神智压回来了不少,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罗恩?”在沉默地注视了我几秒后,卢修斯尝试地唤出了我的名字。

“是我。”我老老实实地应答,顺便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罗恩!”卢修斯又叫了我一次,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亢奋起来。他的双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前后蹬着,摩擦出令人难受的声响,挣扎着要从地板上坐直身体,外套因为过大的动作半挂在胳膊上,整个人全然没了平时那股做作的优雅姿态。

“你别动!”眼见他的手掌要按在一只酒瓶上,我忙出声制止了他。

卢修斯居然真的听话地停下了动作,紧抿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嘴角还鼓起两个可爱的小包。

我被他这难得一见的幼稚模样打败了,只得再一次尝试着搀扶住他。“现在可以动一下。”我指挥着他做出正确的动作,“对,先抬右腿,然后站起来。”

虽然过程比较艰难,但好歹我最后还是成功地将人从小房间中捞了出来。我把卢修斯丢在教堂的第一排长椅上,手插着腰大口喘气。“你自己可以回去的,对吧?”我说,“别指望我替你收拾完全部的烂摊子。”

扔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要走。爸爸一定快到了,我才没空陪这个该死的男人玩酒后失忆的烂游戏。

我朝着教堂大门走了一步,就在我迈出第二步的时候,身后的人撞了上来,用胳膊紧锁住了我。“你不能走。”卢修斯的脸就贴在我的耳边,浸满了酒味的热气炙烤着我的耳垂,我听见他用沙哑的低音说,“仪式还没有开始。”

我一定是被他喷出来的酒气熏醉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跟随着他的节奏问道:“什么仪式?”

“嘘。”卢修斯把我转了个身,面对面地注视着我,“我们的仪式。”

他说完这句话,低头在我额前轻吻了一记,然后牵起我的手,领着我走到了那扇彩绘玻璃的下方。明亮的月光穿过玻璃,变换成五彩的柔光,交织地洒在卢修斯的身上。他垂眼,浓密的睫毛遮盖住双眸,认真地在裤兜里掏着什么。等手从兜中伸出时,一只玫瑰金的小铁盒出现在了其间。

“啪。”铁盒开启的清脆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回响。

我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卢修斯从深红色的天鹅绒戒枕上取下两枚素雅的铂金指环。他两指捏住其中一枚,另一只手则伸过来举起我的右手,精准地将指环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做完了这一切,他低头,虔诚地将嘴唇印在了那被戒指圈住的手指上。

“卢修斯。”我开口,眼泪不受控制地在脸上划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他应了一声,把另一枚指环塞进我手里,“轮到你了。”

我握着指环,不知所措。

“罗恩?”卢修斯见我久久没有动作,着急地把手伸到我面前,“快帮我戴上它。”

刹那间,我的脑中闪现过各色的场景和画面。有他抱着我在那不勒斯被夕阳涂抹成金红色的海边温柔接吻的样子,有他搂着我在昏昏欲睡的午后低声读诗的样子,有他流着泪亲吻比利尔斯叔叔的样子,有他低头安慰纳西莎夫人的样子……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汹涌而出,我近乎崩溃地低吼,“别再折磨我了。我只是一不小心爱上了你,可这并非十恶不赦的罪过。”

“别哭。”卢修斯慌张地抱住了我,用手擦抹掉我脸上的泪水,发现无济于事后,索性凑上嘴来,从眼角一直啄吻到嘴边,最后覆盖住了我的双唇。

我呻吟一声,捧住他的脸,张开嘴,情难自禁地接受了他的深吻。

戴在手上的戒指随着我的动作反射出不同的光芒来,我卑劣地选择忘记了他的身份,忘记了他的过去,只想着在此时此刻抱住他,留住他,缠住他,然后被他占有。

我们相拥着倒在教堂冰冷的地板上。我仰起头,方便卢修斯解下我那老旧的领结,在衬衫扣子被扯开的那一刻,我弓起脖颈,迎接上他炙热的唇瓣。

他用全身的力气压制住我,野兽般啃吻着我。

我衣衫不整地半裸着身体,难耐地去撕扯他的衣服。他松松垮垮的外套连带着内衫很轻松地就被我脱了下来,露出精瘦结实的上身。时光倒流回了我那个短暂而又疯狂的十四岁的暑假。我一边将手指插进卢修斯的发丝间,任由他在我身上烙下一个个吻痕,一边迷恋地伸手去触摸他的皮肤。

我以为我们会在这座教堂中完成过去我们尝试了许多次却始终没能做到最后一步的交合,可卢修斯却突然停了下来,捧住他的一条小臂,表情扭曲地从我身上摔倒在了一边。

“卢修斯!”我紧张地坐起身,扑到他身上,“你怎么了?”

“啊!”他尖叫起来,指甲嵌进了胳膊的皮肉中,像是要活生生地从上面剜下一块肉来。

“怎么回事?”我尝试着去掰他的手,却怎么也办法成功,“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在朦胧的夜色中,如同一匹恶狼般盯着我。

“罗恩。”

“是我。”我忙不迭地回答。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虚弱地开口,语气却冰冷得可怕,“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被他的反复无常弄得困惑不已,没有接话。

他像是驱散掉了身上的痛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能稳当地坐起来。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然后猛地扑上来,脸埋进我的颈间,用力地咬住了那里的一块皮肉,保持这个姿势几秒后,却撑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将我的衬衫一点点地整理回了最初的状态,最后捞过一旁的衣服,头也不回地从我身边逃走了。

从大门吹进来的夜风很快就将迷离的情欲气息吹散地一干二净。

我举起双手,就着昏暗的月色,端详着那两枚他遗留在我这里的戒指,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如同一个疯子,躺在空无一人的教堂的地板上,蜷缩着身体,嘴里止不住地发出瘆人的癫笑。

“我和你。”过了很久,我终于笑够了,疲惫地用手盖住眼睛,叹息道,“究竟谁才是谁的猎物?”

B

“对待猎物,你必须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心,这是在商场制胜的重要法则。”拉米雷斯边说,边从文件上抬起头来,察觉到坐在对面的人神思早已飞离开去后,无奈地用手中的羽毛笔在对方眼前挥了挥,“卢修斯,卢修斯?”

“……”卢修斯猛地惊醒过来,“发生了什么?”

拉米雷斯摇了摇头,双手交叠支撑住下巴,关切地看着他:“如果你不舒服,可以先去休息,没必要硬撑着在这里陪我看这些无聊的文件。”

“我没事,我……”卢修斯否认道,想要伸手去抽放在桌角上的那堆羊皮纸。

拉米雷斯忙阻止了他,将羊皮纸召唤到了自己的面前。“你应该去休息。”他说,“一个心不在焉的搭档,只会在关键时刻拖我的后腿。”

卢修斯还想辩驳些什么,被拉米雷斯的微笑顶了回去,最后只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承认了失态:“我想你是对的,拉米雷斯,现在我的确无法帮你解决任何东西。”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点头示意后,转身从书房走了出去。

他像幽灵一般,轻飘飘地穿过偌大的屋子,顺着旋转楼梯,走进了位于二楼的房间,扔破布娃娃似的,将自己抛在了床上。

周遭十分安静,只能隔着门听见家养小精灵劳作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卢修斯躺了一会儿,被深秋的夜风吹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得不爬起来,去关上那扇大开着的窗户。

一只白色的纸蝶栖息在窗沿上。

卢修斯低头看了一会儿,伸出指尖去触碰纸蝶被折得略显粗糙的翅膀。小东西像是被触动了开关,懒洋洋地飞到了半空中,向卢修斯展示出画在腹部的符号。

这是他跟比利尔斯之间进行联络的秘密媒介,绘制的是只有他们才能看得懂的符号和另一种被比利尔斯称为“摩斯电码”的信号代码,据说那是一种在麻瓜中被常用来传递机密的符号文字。比利尔斯在读书时就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逼着他也学会了其间的规律,之后就顺其自然地加入进了两人用来密联的代码之中。

卢修斯看着纸蝶腹部的一串符号,低声念出上面转化过来的信息:“霍格莫德村由西向东的第三条小巷。”

他的话音刚落,纸蝶就像是完成了使命似的,“呼”地自燃起来,很快就烧成了灰烬,被吹散在夜色之中。

卢修斯当即取过桌上放着的魔杖,施了一个幻影移形,“啪”地消失在了房间中。

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霍格莫德村。这个魔法村庄因为伏地魔的关系不再如往常那般热闹,只有零星的几个巫师在街上穿梭走过。卢修斯确定了方向后,快步走到了他要去的那条巷子中。小巷中没有蜡烛等光源,漆黑一团,隐约还能听见野猫对峙发出的恐吓声。卢修斯面色一冷。他认出了这条巷子,三年级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他遭受到了史考特·克恩一伙人的欺凌,若不是比利尔斯从天而降,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些什么。

这是他跟比利尔斯关系的转折点。健气的少年站在绽放的烟花雨前,转过身对他扬起嘴角,借由着灿烂的笑容,将情愫的种子深深植根于他的内心。

思索间,卢修斯已经走到了小巷的尽头。他蹲下身,捡起静躺在脚尖前的一支玫瑰,点醒了俯在花瓣上的纸蝶。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卢修斯没能等纸蝶燃烧完,就迫不及待地从小巷中消失了。

这一夜,卢修斯恍惚地觉得自己闯进了一个解密游戏,奔波在魔法界的各处,收集一支又一支的玫瑰。天色微明时,他手握着一束的玫瑰,站在了伦敦远郊的一座教堂前。伏地魔在魔法界的势力蔓延连带着麻瓜这边也过得不太平,向来熙熙攘攘的伦敦街头都很少见人,这类远郊的建筑更不连个活物都很难看到。

“吱——”

卢修斯用魔杖打开了门。

还夹杂着月色的晨曦争先恐后地挤进门缝中,为他铺设出了一条光织的地毯,一直延伸到教堂正前方站着的那个清瘦身影上。

红头发的青年一身正装,专注地看着高顶上那扇绘制着圣母像的彩绘玻璃,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瞧见来人的模样后,笑着说:“你好慢。”

卢修斯小跑着走到比利尔斯身边,一把将人搂抱进怀中。“你是故意的。”他撒娇地用脸颊去磨蹭对方的,“就是要用这种累人的方式让我来重温我们之间所发生过的一切。”

“……”比利尔斯叹了口气,回抱住他,“我很害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永远不会!”卢修斯加大了双臂的力气,“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想甩开我。哪怕我有一天死了,也会变成幽灵纠缠住你。”

“如果死的是我呢?”

“不许胡说八道!”卢修斯气愤地大叫,“你会好好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是说假设嘛。”

“假设,假设真的,那我也会重新找到你,你的幽灵也好,你的来生也好,我都会找到你,然后继续爱你。”

“够了够了。”比利尔斯忍不住笑出声,从卢修斯怀中挣脱出来,“好肉麻。”说完,他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突然暗淡下来,喃喃自语道:“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找到真正的我……”

阳光穿过彩绘玻璃,温柔地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卢修斯着迷地注视着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想要亲吻眼前的恋人。

只是他并没能如愿地吻上那两片令他心动的唇瓣,而是直直地亲上的一只玫瑰金的小铁盒。

“唔!”卢修斯慌得捂住嘴,向后退了一步,羞恼地看着比利尔斯笑得弯不起腰来。

“这位先生。”比利尔斯坏笑着挥了挥手中的小铁盒,“办事得按程序才行。”

说完,他没再看卢修斯,而是垂下眸子,专心地打开了手中的小盒子,在卢修斯的吸气声中,取出了放置在其间的两枚铂金戒指。“所以……”比利尔斯的脸颊上腾起了两坨红晕,眼神却无比坚定地看着卢修斯,“请问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收下了我所有玫瑰花的马尔福先生,愿不愿意戴上这枚戒指,成为我的伴侣?”

卢修斯呆呆地看着比利尔斯牵起他的手,然后将戒指套上了他的无名指。

“比利尔斯……”卢修斯的声音颤抖,很没出息地流下了眼泪,豆大的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将崭新的戒指淋得湿漉漉的。

“轮到你了。”比利尔斯将另一枚戒指塞到卢修斯的手中,同时伸出手去。

卢修斯吸了吸鼻子,倒退着走下了两级台阶,站到高台下的地板上,像信徒对待自己的神明一样,仰视着沐浴在晨光之中的恋人,虔诚地为他戴上了戒指。

比利尔斯无奈地用手去擦卢修斯脸上的水渍,可对方的眼泪就像是失控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流出,最后他只能捧住卢修斯的脸,低下头去亲吻他。

“你好邋遢。”他小小地抱怨道,“胡子都扎到我了。”

卢修斯无心回答他,只是用手扣住比利尔斯的脖子,仰着头,加深了这个吻。

三天后。

卢修斯站在古灵阁前,等待着正在里面办事的拉米雷斯出来。巫师们穿行在这间由妖精管理的银行中,井然有序,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突然,建筑物右侧的窗户被人暴力击碎了,一个妖精从里面摔了出来,痛苦地尖叫,抽搐着倒在目瞪口呆的人群之中。

“钻心剜骨!”一个男性巫师看了几秒后,猛地叫出声,“是黑魔法!有食死徒闯进了古灵阁!”

人群立即“哗”地散开,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朝着四面八方逃离开去。

卢修斯没有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古灵阁。很快,一个红头发的青年跟着从那扇碎裂的窗户中跳了出来,一脚踏在了妖精纤细的胳膊上,还不忘用鞋跟来回踩拧了几下,然后满意地抛举了手中的一只布袋,头也不回地丢给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黑袍巫师。

那黑袍巫师头戴着兜帽,只露出小半张脸来,可他下巴处那道独特的标志性疤痕,让见到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伏地魔的心腹,一个心狠手辣的食死徒。

“卢修斯!”

骚乱间,卢修斯看见拉米雷斯从古灵阁中跑了出来,一把拉过他,径直朝着停在附近的马车飞奔而去。

一直到马匹“踢踢踏踏”地向前小跑起来,拉米雷斯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卢修斯明知故问道。

“有食死徒闯进了古灵阁。”

“我看见了。”

“不!”拉米雷斯难以置信地说,“你一定不敢相信,跟食死徒联手的人是谁?”

“是谁?”

“比利尔斯·韦斯莱!那个魔法部最优秀的傲罗之一,他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从魔法部叛变,投靠了神秘人。”

“我知道,拉米雷斯。”卢修斯转过头,通过车厢后方的一小块窗户,望向后方乱成一团的街道,自言自语道,“我知道的。”

A

“我知道!”哈利在我身边大声叫嚷,“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一定都觉得我疯了,是不是?可我管不了那么多,那不是别人,是小天狼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教父,我不会允许他出现任何的意外,哪怕这是伏地魔的陷阱!”

“哈利。”赫敏着急地解释,“我们没有不相信你,可是,可是你分明就在跟斯内普学大脑封闭术。而且,邓布利多教授也说了,让你一定要排除掉大脑中的奇怪念头……”

“你可以选择不去,待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看你永远都看不完的书。”哈利冷冷地说。

我望见赫敏的脸涨得通红,不得不站出来调节:“我相信你,兄弟。”

感激的目光和责备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双手举过头顶,投降似的说:“我的意思是,就算是真的,我们也得好好商讨出一个计划出来,那里可是魔法部,何况还是一个密室一样的房间,我们谁都没去过,万一惹了什么祸,别说神秘人,我爸爸都会先跳出来挖个坑把我埋了的。”

“罗恩说的对。”赫敏连忙附和我,“首先你得解决怎么去魔法部的问题,哈利,你别忘了,学校的飞路网都被乌姆里奇封锁住了。”

哈利沮丧地低下了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再找些信得过的人商量一下,放心,一定会解决的,即使所有人都反对,我也会陪着你去冒险。”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可怕得很,但解决起来远比我们想象得要轻松得多,并且不少人热情地加入了进来。在敲定最后的方案后,我们终于挑选出了一个完美的夜晚,启动了我们的计划。

潜入魔法部后,我们根据哈利梦境中的细节,开始摸索着寻找那间神秘的房间。只是我们每个人多少都有点紧张,虽然来时把所有可能会面对情况都演习了好几遍,但一到实地,还是不可避免地慌乱起来。

我推开走廊旁的一扇小门,正想招呼同伴跟上进去查看,扭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我自己举着魔杖站在空荡漆黑的走廊上。

我呼吸一紧,又不敢大声喊人,只得蹑手蹑脚地贴着走廊的墙壁摸索着向前走。

忽然,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我屏住呼吸,藏好魔杖,像只壁虎一样黏在墙上。但来人似乎长着夜视眼,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一只手从黑暗中探出,锁住了我的手腕,由不得我挣扎地将我拖进了一旁的房间中。

“昏……”惊慌失措间,我掏出魔杖想要念出咒语,只是还没来得及念完,胳膊就被人高高抬起,固定在了头顶。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压制住我的人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低语。

熟悉的嗓音让我一下子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卢修斯?”我尝试着叫了心里冒出来的那个名字。

“是我。”他回答,“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在我就送你出去。”

想得美!

我挣扎起来,泥鳅似的在卢修斯与门板间扭动:“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不可能!”他霸道地拒绝,“我必须时刻确认你的安全。”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我生气了,“我生也好死也好,安全也好,危险也好,跟你卢修斯·马尔福有什么关系?你那一天从教堂落荒逃走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我跟你之间所有的羁绊都断了!”

他愣住了,禁锢住我的手松了力道。

我趁机挣脱出来,寻着旁边的缝隙就要钻出去。

他醒悟过来,伸出胳膊来阻拦。

我撕扯住他的衣袖要逃开。争执中,我没控制好手中的力量,只听“嘶啦”一声,卢修斯的衣袖被我从下向上地扯开了好大一条口子。

我习惯了黑暗的双眼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小臂上那道狰狞的印记。

“你是一个食死徒?”我不再想着走了,冷静地站在那里,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卢修斯猛地将小臂藏在身后。

“呵。”我笑了,好奇自己并没有很惊讶,仿佛是一件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终于被人展示了最为确凿的证据,“哈利是对的,你的主子,也就是神秘人,他就在这里对吗?”

“……”

“他在找那个传说中的预言,而你……”我一点点靠近他,逼问他,“作为他衷心的走狗,是该替他卖命的。所以才这样急不可耐地要把我赶出去,对吗?你在害怕些什么?担心我们会阻碍你谄媚地 效忠,断了你的大好前程吗?”

“不是的!”卢修斯压着音量嘶吼,“我是食死徒不错,可我今天来这里,根本就不是找什么预言……”

“那你在找什么?”我打断他。

“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个!”卢修斯不由分说地要拉着我出门,“可你必须要离开!”

这一次我没有挣扎,只是在他放松了警惕领着我向外走的时候,悄悄地掏出了魔杖,指着他念了刚才没能念完的咒语:“昏昏倒地。”

后面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混乱也太过于悲伤,以至于我根本不愿意去回忆。我们成功地破坏了神秘人的计划,摔碎了那颗装载着神秘预言的水晶球,却失去了对哈利来说最重要的小天狼星。这是我第一次面临着熟知的人在自己面前死亡的场景,心痛到无以复加,更别说哈利会有多自责难过。

这一次跟我们一样闯进魔法部的食死徒大部分都跟随着神秘人一同逃脱了,当然也有倒霉鬼被捕入狱,卢修斯就是其中的一个,他的身份曝光后,马尔福家的名声一落千丈,连带着德拉科也在学校里过得不舒坦,新的学期甚至来都鲜少来找我们的茬——要知道我在四年级拒绝他的舞会邀约后他简直就像是要把那份耻辱加倍报复回给我似的折腾个不停——只是偶尔撞见时会像匹小狼一样,恶狠狠地冲着我们龇牙咧嘴。

但那时候我以为这就是他所能做的最过火的事情了。直到我阴差阳错地喝下了他本要送去给邓布利多教授的那瓶酒,然后因为中毒而被送去了庞弗雷夫人的校医室,还悲剧地在昏迷中度过了我的成年生日礼。

你给我记住了,臭雪貂!我才不会因为你曾经对我表过白而轻易地原谅你。

我躺在病床上,气愤地想,然后把嘴里的巧克力蛙嚼地嘎嘣响。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有人轻轻地走了进来,撩开了帘子。

我忙把剩下的巧克力蛙扔到床边的桌子上,利索地翻了个身装睡,希望可以瞒过庞弗雷夫人,梅林的胡子,这几天我可真是听够了她的唠叨。

来人没有说话,甚至都没上前来查看我的情况,只是安静地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不再动作。

一股柑橘与茉莉的花香钻进了我的鼻子,我好奇地睁开了眼,紧接着翻了个身,在看清身边人的模样后,吓得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纳西莎·马尔福正坐在我的床边,面色平静地看着我。

“马,马尔福夫人……”我们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许久,出于礼貌,我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德拉科的事我都听说了。”纳西莎温温柔柔地说,“作为他的母亲,我理应来向你赔礼道歉。”说完,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我微微地鞠了一躬。

“不不不。”我忙摆摆手,“千万别这样。”

开玩笑,我要是接受了你如此郑重的道歉,以后还怎么心安理得地去报复德拉科?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纳西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因为她的模样也变得严肃起来:“能问是什么事吗?”

“当然。”她说,“这本就跟你有关。”她解开手中皮包的环扣,在里面摸索着:“德拉科马上就要成年了,是时候该让卢修斯解脱了,很多事情,我想你应该有权利知道。”

在听到卢修斯的名字时,我僵住了:“马尔福先生?我不明白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会明白的。”纳西莎终于从包里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她握住一颗水晶球,递到我手上,“那天他拼死闯进神秘事务司,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我瞒着他给你,是因为只有你才能将他从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罗恩。”

我低头,看着装着白色雾气的水晶球,诧异地发现底座上刻着“比利尔斯·韦斯莱”的名字。

“这里面是什么?”我问道。

纳西莎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地说:“摔碎它,你就能看到你所遗忘的一切。”

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我,飞快地转身,像来时的那样离开了病房,徒留我一个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地观察着那颗水晶球。在看了不知道第几遍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溜到病房旁的一个小储物间中。我站在一堆医务用品中间,犹豫再三,还是闭着眼将水晶球重重地摔掷在地上。

白色的迷雾随着水晶球的碎裂弥散开来,向上升腾包裹住我,将我带进了一个迷离的幻境之中……

B

“啪!”

水晶制品碎裂在地板上的声音将卢修斯自噩梦中惊醒,他一身冷汗地从床上坐起来,惊觉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房间的窗户吹开了,还调皮地扫落了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水晶摆件。

卢修斯瞄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无心收拾,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他翻身下床,赤脚走到了桌边,正要端起放在上面的玻璃杯,就被一张用尖钉固定在桌面上的羊皮纸吸引了目光。

卢修斯飞快地扯下羊皮纸,却一时间失去了打开它的勇气,刚才噩梦中的场景又闪现在了他的眼前,身上淌满鲜血的比利尔斯令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只是一个梦而已,别想太多了。

卢修斯一面宽慰着自己,一面打开了羊皮纸。

纸上只用潦草的字迹写着短短的一句话:来灰岩湖,见你想见的人。——史考特·克恩。

最后的署名让卢修斯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冰冻了起来,他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随后跟疯了一样,拿起魔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从房间中消失了。

卢修斯从拥挤的空间中摔了出来,倒在一处杂乱的草丛之中。

灰岩湖是一片几近荒芜的湖泊,被叫不出名字的植被围圈在中心。因为这里的气候诡异地潮湿,所以自然而然地滋生出了许多古怪的毒蛇虫蚁,如果不是必要,没有巫师会来这里冒险。

卢修斯赤着脚站立起来,地上带刺的藤蔓扎进了他脚底的皮肤中,细小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在叶片上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卢修斯却管不了这些,他甚至都没感受到疼痛,只是借着雾蒙蒙的月亮,伸长了脖子,焦急地扫视着周遭的情况。

高低不定的交谈声从他身边传来,夹杂着衣物摩擦树叶发出的声响。

卢修斯仔细辨认了一阵,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奔去。

他没有跑多远,就看见了自己的目标扫开几根细小的树枝,从林中走了出来。

卢修斯停下了脚步,看着肥胖如猪的史考特·克恩正慵慵懒懒地系着皮带,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对方很快也发现了他,立刻阻挡住自己的同伙继续前进,然后无比夸张地笑了起来:“哟!看谁来了,是我们的马尔福小少爷!”

其余人也跟着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卢修斯没有理会史考特·克恩的冷嘲热讽,举起手中的羊皮纸,冷冷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收到信了?”史考特·克恩愈加亢奋了,音调都提高了好几度,“只可惜你来晚了,错过了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好戏。”

“你说清楚!”卢修斯冲了上去,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威胁地说。

身边的小喽啰见状要冲上来,却被史考特·克恩挥手制止了。他维持着被卢修斯提溜起来的姿势,狞笑地看着他:“感谢伏地魔大人,如果没有他的恩赐,我还真享受不了这样的绝色。”说话间,史考特·克恩的手抬起,不屑地轻拍着卢修斯的脸颊:“你虽然出身低贱,可运气委实不错,能尝到这样的好滋味。”

“砰!”卢修斯忍无可忍地出手了,一拳将对方击倒在地。

史考特·克恩抹了抹嘴角的血,出乎意料地没有还击,而是用猫玩弄绝望的老鼠的眼神看着卢修斯。“你与其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不如加快点步子跑过去,说不定你还能见你的小情人最后一面。”

这番话终于给卢修斯自欺欺人的恐慌下了定论。

他吼叫着推开人,不管不顾地冲进刚才史考特·克恩他们走出来的那片林子中。

杂树林很大,却格外安静,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卢修斯举着魔杖,蛮横地将枝桠藤蔓扫到两旁,在前方硬生生地开辟出一条小径来。林中的路比起湖边越加难走,枯枝和碎石七零八碎地铺了一地,它们带来的刺痛与折磨让卢修斯恍惚觉得自己正在十八层地狱经受着赎罪的苦楚。

他越走越深,在靠近树林中心的地方,终于听到了除自己脚步声之外的声响。

是液体滴落在叶片上的声音。一滴一滴,有节奏地在这座荒芜的丛林中鸣奏出一曲生命的哀歌。

卢修斯冲了上去,在拨开一片宽大的芭蕉叶后,像是被人施了一记石化咒,怔在了那里。

他看见了比利尔斯。

日思夜想的爱人此刻就在他几步之外的地方,被人用咒语悬空地横浮在林间,赤身裸体,满是伤痕,腿根处更是泥泞不堪,甚至还能看见白浊的液体顺着他的双腿滑落。几缕月光穿过树叶的间隙,照在比利尔斯身上,令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如墨的夜色中隐隐发出光来,像是圣洁的天使,被魔鬼残忍地折断了羽翼,伤痕累累地坠落到了人间。给这座死寂的丛林带来动静的,是自他脖子上流淌下来的鲜血,那里被人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红色的体液正缓慢地将他的生命一点点带离开这具躯体。

卢修斯找回了四肢的力气,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被拦在脚前的枯草绊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再被绊倒,重新爬起,几次之后,终于跌跌撞撞地爬到了比利尔斯面前。

“……比利尔斯。”卢修斯抱住了恋人,小心翼翼地搂着他坐在地上,慌不择路地伸手去捂住对方脖子上的伤口,声音因为害怕碎成一块一块的,“我来了,我来了,我就在这里,你看看我。”

他手忙脚乱地擦了一会儿,才想起掉落在一旁的魔杖,忙捡起来,开始念治愈咒。随着杖尖的移动,比利尔斯脖子上的伤口也跟着一点点愈合。卢修斯欣喜地低叫了一声,忙将对方的脸转向自己。

比利尔斯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在看清卢修斯的模样后,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来。“你来了。”他虚弱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别说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卢修斯说着就要将人打横抱起,“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我发誓。”

“没用的。”比利尔斯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太晚了,卢修斯。”

林间风从他们身侧吹过,卢修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觉得双腿一阵冰寒。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抱着比利尔斯跌坐在一汪血池中,粘稠的血液早已将他的睡裤浸得透湿。他绝望地明白,比利尔斯是对的,他救不了他,他的血早在自己到来之前,就几乎从身体中流干了。

“不!”卢修斯不愿意承认地说,“我认识圣芒戈最好的治疗师,他肯定……”

“卢修斯。”比利尔斯打断了他,“我有点冷,你能不能抱紧我?”

“嗯。”卢修斯脱下身上的睡衣,包裹住比利尔斯,然后收拢胳膊,将人紧锁在怀中。他努力忍着,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让眼泪流了下来。“我该怎么办?”卢修斯哭得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一枚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脸颊上。卢修斯将脸从比利尔斯身上抬起,伸手将比利尔斯的手以及戒指一同握住,递送到嘴边,就着鲜血,轻柔地啄吻着。

“你可别忘了我。”比利尔斯说。

“怎么会?”卢修斯的整张脸都被眼泪濡湿了,他低下头去亲吻恋人惨白到一丝血色都看不到的嘴唇,“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不管你去哪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你,一直缠着你。”

“你好蛮不讲理。”比利尔斯抱怨道。

“现在才发现吗?”卢修斯极力让声线平稳,“太晚了哦,没机会后悔了,韦斯莱先生。”

“不后悔,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你这件事。卢修斯,我爱你。”

“我爱你,比……”

比利尔斯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说:“叫我罗恩好吗?”

“什么?”

“叫我罗恩。”比利尔斯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想听你这样叫我。”

“好。罗恩,罗恩,罗恩。”卢修斯再一次紧抱住他,崩溃地重复着这个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名字,“我爱你,你听见了吗?我爱你,我爱你……”

没有人回应他,怀中的人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毫无反应,原本抚摸着他脸颊的手也因为失力掉落在了身侧。

“啊——”卢修斯仰起头,发出了一直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痛呼。

陋居。

莫丽扯下猫头鹰脚上的羊皮纸,摊展开来,凑到蜡烛旁,仔细地读着上面的内容,血色一点点从脸上褪去。她站起身,快步地穿过客厅,走到了厨房门口。

亚瑟正哼着走调的曲子,一边挥舞着魔杖,将一颗颗草莓点缀在一只涂满了白色奶油的蛋糕上,一边还要提防着刚满一岁的双胞胎爬上来捣乱。

“爸爸,你在做什么?”年纪最大的比尔和查理站在一旁,垫着脚尖,流着哈喇子地看着台上的蛋糕,“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臭小子,想得挺美。”亚瑟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儿子的幻想,“比利尔斯叔叔的生日快到了,这是爸爸给他准备的礼物。”

“骗人!”男孩们叫嚷起来,异口同声地说,“你上次还跟比利尔斯叔叔吵架,喊着让他滚出去不要再回来了。”

“嘘嘘嘘!”亚瑟涨红了脸,示意他们闭嘴,“所以我才要做这个向他赔礼道歉。”他说着,用魔杖将蛋糕悬空举起,稳稳当当地朝着旁边的一个置物架移去。

“亚瑟。”莫丽两眼通红地走到丈夫面前。

“莫丽?”亚瑟撇了她一眼,“可以等我放好这个蛋糕再说吗?马上就快好了。”

“亚瑟。”莫丽没有理会他的话,用哭腔继续说道,“刚才傲罗司来了消息,他们说,比利尔斯,比利尔斯他……”

“他怎么了?”

“……他死了。”

边沿刚触碰到置物架的蛋糕突然一歪,直直地掉落下来,“啪嗒”一声,摔得稀烂,鲜红的草莓咕噜噜地滚在厨房的地板上。比尔和查理欢呼起来,蹲在地上,捡起诱人的水果,藏进衣服的口袋中。

魔法部。

“亚瑟!亚瑟!”一个半秃头的男人从办公室追出来,拦在亚瑟面前,“你真的想清楚了?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可跟傲罗司不同,不仅工作内容琐碎,薪水还低得要命,你不能因为一时的置气,就不管莫丽还有家里的孩子吧?”

“你觉得我在置气?”亚瑟讽刺地一笑,“沃特,我弟弟死了,他是为魔法部战死的,可他连魔法部的一张澄清他不是食死徒的公示都得不到!”

“哎哟!可不敢胡说,可不敢胡说。”叫沃特的中年男人慌慌张张地扫视了一圈四周,将亚瑟从大厅拉到了一处拐角,“你是不是连现在都职务都要丢?”

“……”亚瑟低头沉默。

“我理解你的痛苦。”沃特叹了口气,“可这件事太特殊,如果传出去,整个魔法部的公信力都会下降,届时,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遭受到所有巫师的质疑,这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吗?”

“……”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无奈的,我们只能牺牲掉小我,保全住全局。”沃特拍了拍亚瑟的肩膀,“我会去通知滥用麻瓜物品司,下周你就去那里报道吧。”

沃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亚瑟在角落中站了一会儿,伸手抹了抹潮湿的眼角,大跨步地向着魔法部的出口走去。上升到了地面,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径直朝着巫师的墓园走去。

天寒地冻,一场雪将整片墓园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亚瑟的靴子踩踏在松软的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穿过一排又一排的墓碑,拐了好几个弯,才走到了墓园一个不起眼的死角中。这处地方比起墓园的其他地方,显得凄凉许多,零星地树立着几块矮小破败的墓碑,其中最新的一块无字墓碑前,正站立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外套的年轻男人。

亚瑟微微一怔,忙走上前去,在看清那人的模样后,惊讶地说:“马尔福?”

卢修斯根本就懒得给他什么回应,只用眼角的余光撇了撇他。

“你在这里干什么?”亚瑟不满地说。

“干什么?”卢修斯笑了,“当然是来悼念我的爱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亚瑟气愤地说,但在看见对方右手上佩戴着的那枚眼熟的戒指时,愣住了,“比利尔斯的……是你!”

“是我。”卢修斯坦然地承认了,“一直都是我,从他上学到他工作,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始终是我。”


“滚开!”亚瑟沉默了良久,爆发了,“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现在你给我滚,你们马尔福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悼念韦斯莱家的人。”

“资格?哈哈哈哈。”卢修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随后迅疾地蹿到了亚瑟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你是在跟我谈资格吗,亚瑟·韦斯莱?我以为你在面对比利尔斯的时候,应该愧疚地想要去死才对。”

“……”

亚瑟的沉默激起了卢修斯更大的怒火,他抓着矮他一头的人,重重地摔在那块无字墓碑前的台阶上。

“你既然身为他的兄长,又为他做了什么,嗯?”卢修斯眼神空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无字碑,“一块连名字都不敢刻上的墓碑吗?”

卢修斯的话击碎了亚瑟从魔法部硬撑到现在的平静,他的双眼一下子布满了红丝,却还在努力瞪大,不让眼泪流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随便对方揉捏。

“你连还他一个清白的勇气都没有。”卢修斯的拳头悬空举在亚瑟的脸旁,却迟迟没能落下,只是痛苦地嘶吼,“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你怎么能忍心,让他死了都要背负着这样的污名,任由别人谩骂?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说话啊!亚瑟·韦斯莱,我要你说话!”

“你说的对。”亚瑟悲哀地说,“我就是一个懦夫。”

卢修斯瞪了他一会儿,松开了手,直起身子,整理了自己的外套,不屑地看着地上的人:“我解决掉该解决的人后,很快会去陪他。至于你……就带着对他的自责度过你这卑微的一生吧。”

“你什么意思?”眼看着卢修斯越走越远,亚瑟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忙从地上爬起来,追赶上去,“马尔福,你打算做什么?”

“跟你没有关系。”卢修斯冷冷地说了一句,摔开亚瑟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走得很快,脑中不断地演习着不久前制定出来的计划,他打算最后回一趟马尔福庄园,跟拉米雷斯告别后,就让一切都结束。

卢修斯打开庄园的前门,刚踏进一步,就见一个家养小精灵急急忙忙地跑上来,伏跪在他面前:“卢修斯老爷,您终于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

家养小精灵抬起头,大大的眼睛中全是无措:“拉米雷斯老爷,拉米雷斯老爷他……”

“拉米雷斯他怎么了?”卢修斯忙追问道。

“拉米雷斯老爷快不行了,请卢修斯老爷快去看看吧。”

卢修斯忙扔下家养小精灵,冲着跑进了屋子,顺着楼梯到了二楼,用力推开了拉米雷斯的主卧,恰巧撞上了出来的治疗师。

“特里安医生。”卢修斯抓住了治疗师的肩膀,“拉米雷斯怎么样了?”

治疗师摇了摇头:“他能撑到这个年纪,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尽力了。”

卢修斯听到屋内传来的啜泣声,便擦着医生走了进去,随后,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拉米雷斯,和床边哭成泪人的纳西莎。他走近,半跪在床边,开口唤道:“拉米雷斯?”

拉米雷斯将目光从纳西莎身上转移到卢修斯身上:“卢修斯,你听我说。”

“我在听。”

“真的很抱歉。”拉米雷斯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我可能要把马尔福家这样一个重担子交给你了……”

“不,我不行。”卢修斯摇着头拒绝道。

“你必须行!”拉米雷斯握住他的手,坚决地说,“爸爸不在了,我也不在了,你就是马尔福家的家主。我要你答应我,你会将这个家族支撑下去。”

“……”

“说啊。”拉米雷斯涨红着脸,“答应我,卢修斯!”

“……”卢修斯沉默着,感受到拉米雷斯的指甲快要嵌进皮肉中,终于闭上眼,给出了承诺,“好,我答应你。”

拉米雷斯舒了口气,又重新看向一边的纳西莎,伸手去抚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茜茜,对不起,因为我的冲动,让你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拿了这个孩子,然后回家去跟布莱克先生和好,好吗?”

“我不要。”纳西莎痛哭出声,伏倒在拉米雷斯的身上。

“听话。”拉米雷斯温柔地摸着纳西莎的头,劝说着。

卢修斯站了起来,脚步虚无地走出了房间,将独处的时间留给里面的两人,走到阳台上,感受着隆冬刺骨的寒风。

当天晚上,拉米雷斯就离开了,留下了一枚精致的家族戒指给卢修斯,等同于宣布了他在这个家中的地位。葬礼举办地很隆重,魔法界叫得上名字的人物都来了,卢修斯强撑着情绪,迎来送往了几天,终于在下葬结束的那刻得到了片刻的闲暇。

“卢修斯?”纳西莎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顶着一对兔子眼,站在马车边叫他,“不回去吗?”

卢修斯摇摇头:“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解决。”

纳西莎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消失在了墓园中。

卢修斯在拉米雷斯的墓前站立了一会儿,抬起腿,朝着墓园的一处无人角落走去。他走到一块无字墓碑前,半蹲下身,掏出口袋中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上面的尘埃。

“有没有想我?”卢修斯自言自语地说,“你最忍受不了寂寞了,我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过,我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更生气。”

“你如果知道了,千万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真的很怕以后会找不到你。”

“我没想爽约,可世上有很多责任,我不得不去履行。”

“我爱你。”卢修斯将整块墓碑擦拭得干干净净,收起手帕后,缓缓地低下头,眼泪伴随着他的嘴唇一同落在墓碑的上方,“对不起。”

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中,怜惜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口中轻声地唱着童谣。

突然,大门被人推开了。

纳西莎抬起头,看见卢修斯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走进来。她刚要打招呼,就看见卢修斯走到了自己面前,单膝下跪,手上举着一只红色的戒指盒。

“卢修斯!”纳西莎震惊地捂住了嘴,“你这是?”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这样做。”卢修斯平静地看着她,“现在的你,需要一个丈夫,而拉……哥哥的孩子,更需要一个父亲。”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纳西莎又想起了已经离去的爱人,哭出声来。

“美丽的纳西莎·布莱克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接受这枚戒指,成为马尔福夫人?”卢修斯说,笑容中满满的都是苦涩。

纳西莎伸出手去,接受了面前这位年轻男人递送上来的责任:

“我愿意。”

A

我睁开眼,发觉已天光大亮。

我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终于被阁楼上的食尸鬼吵得不行,索性翻身起床,穿好衣服后,拉开了帘子。我推开窗户,看见爸爸正蹲在屋前的小花园里一个一个地挖着坑,他的脚边,堆放着许多郁金香花球。

我转身跑出了房间,三两步冲下了楼,来到花园里,学着爸爸的样子,蹲在他的身边。

“罗恩?”爸爸瞅了我一眼,继续工作,“有什么事吗?”

我拿起一颗花球,种进坑中,然后仔细地填上土。这是我六年级以来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爸爸,阳光在他秃秃的额头上反射出光,我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开口:“爸爸,我昨天梦见了比利尔斯叔叔。”

爸爸手上的动作停了,他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问:“比利尔斯?你,你梦见他了?”

我点头:“没错。”

“他……有说什么吗?”

“唔……”我又从爸爸脚边拿过一颗花球,继续种进坑里,“他问我,喜不喜欢他的名字?”

“你怎么说?”

“当然回答喜欢咯。”

“啊。”爸爸眨了眨眼,埋下头又挖了一个小坑,“因为这的确是个好名字,不是吗?”

“嗯。”我种花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将爸爸挖出来的坑填满了一大半,一排嫩绿色的尖芽在我们身后蔓延开去,“比利尔斯叔叔还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糗事,比如你以前很讨厌麻瓜的东西,因为比利尔斯叔叔总是用它们把你耍得团团转。”

“是这样的,他年轻的时候,简直比乔治他们更调皮捣蛋。”

“我告诉他你现在是个资深的麻瓜爱好者时把他吓了一大跳。”

爸爸也开始陪着我一起种花球:“你们还有聊别的什么吗?”

“记不太清了。”我将手上的最后一颗花球种下,“只记得他要我跟你说,永远不要为那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折磨自己的余生。我不是很明白这里面的意思,爸爸你懂吗?”

爸爸的脑袋低垂到用他头顶的发旋对着我,导致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不再说话,站起来向着身后的陋居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哦,还有一句。”我背对着爸爸说,“比利尔斯叔叔说,他最幸运的事,是拥有你这样的一个哥哥。而我也告诉他,拥有你这样的父亲恰巧也是我最幸运的事。”说完这句话,我便不再多留。在我的一只脚踏进陋居大门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身后隐隐约约地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比尔跟芙蓉的婚礼虽然算不上豪华,却很温馨,当然,如果没有后来舞会上的那场纷乱,这或许可以成为我近几年所经历过的最美好的回忆。

我开始跟着哈利与赫敏一同踏上了寻找魂器的冒险,从格里莫广场12号到不知名的树林,其间我还遭受了身体撕裂的重伤。我的心情越来越低落,倒不是因为我忍受不了日夜颠簸的艰苦,而是我满脑子都是卢修斯。

从那场水晶球带给我的幻梦中醒来后,我以为我会不管不顾地飞奔到卢修斯面前,抱住他,亲吻他。可我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愈发躲着他——其实根本不需要躲,身为食死徒的他也不会有机会出现在我身边——我不能分辨出过去的比利尔斯和现在的罗恩,究竟是两具身体的同一个灵魂,还是两个灵魂的同一具身体?

“你是他,也不是他。你只是他躯体中的一个过客,但过去的种种,又确确实实是由你创造出来的。”

幻境消失前,一个矮个子的老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留下这样一句虚无缥缈的话,折磨我至今。

我的脑袋胀痛地快要爆炸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把不远处正在商讨着计划的哈利与赫敏吓了一跳。

“罗恩?”赫敏察觉到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哦。”莫名地怒火从我心间窜起,“难为你们还记得我。”

“你在说什么?”哈利皱着眉头说。

“我在说什么?”我笑道,“我在说,冒险什么的,其实两个人就够了吧,第三个人的确太多余了。”

“罗恩!”赫敏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快向哈利道歉!”

“凭什么?”我跳下床,穿上鞋子,撩开帐篷的门帘,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我听见赫敏追出来的声响,可我并不愿意停下来,我只想跑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理清楚那团在我脑中扎根了好久的乱麻。

我闷头向前跑了很长的一段路,在一池湖边停了下来,找到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在上面,看着平如镜面的湖水发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一直到细碎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我的大脑还是一坨浆糊。我揉了揉眼睛,一晚上没睡,多少让我感觉到疲惫,想着还是回去跟哈利认个怂,就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身后传来的窸窣声让我刚放松了几秒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我捏住了魔杖,准备面对随时会从身后发来的袭击。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以毕生最快的速度转过身,举起魔杖,只是我还没喊出魔咒,就因为来人熟悉的模样怔住了。

“卢……”该死的,我连名字都没能叫全,对方的杖尖就迸发出了一道金色的光,直直地打在了我的身上。下一秒,我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一次醒来,我察觉到自己像是身处在一间阴冷的地下室。我正要坐起查看周边的情况,就发现我的脚腕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套上了一个枷锁,铁环还连着一条长长的铁链,另一端被嵌在墙角的水泥地板上。

我伸进口袋,想要摸出魔杖解开脚上这讨厌的玩意儿,却摸了个空。

魔杖被人拿走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终于慌了,一时间无数种惨死的方式在我眼前如走马灯似的闪过。

“不是吧?”我哀嚎一声,仰面倒回到床上。

“吱呀——”

我听闻动静,跳了起来,双手握拳护在身前,做出攻击状:“我不怕你,我……”

卢修斯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的胆子一下子因为来人的身份大了起来。“你想干什么?”我踢了踢地上的铁链,把它踢得“哗啦啦”响,嚣张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握住了我的手腕,一个使劲,将我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如果我解开它。”他玩弄着我衣领上的纽扣,“你会乖乖待在这里吗?”

“当然不会。”我诚实地回答,“我要去找哈利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什么任务?”

我捂住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别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你这个该死的食死徒,我们可是死对头。”

他失笑,拉下我的手,开始揉捏我的脸,耳垂,另一只手则更不老实地要从我衬衫的下摆处伸进去。

“你做什么?”我手忙脚乱地去阻止他。

卢修斯根本就没把我这些小打小闹放在眼里,他蛮横地向前倾身,扣住我的双手,将我压在了床上。“做什么?”他用牙齿咬开我衬衫的纽扣,“罗恩,你已经成年了,应该很清楚我想对你做什么。”

不得不说,老男人在调情方面真的很有一手,几年前在那不勒斯他能轻而易举地把我撩拨成一滩水,现在自然也可以。我的身体因为他的吻燥热起来,完完全全地摒弃掉了理智,只想着迎上去,向他绽放开全部的秘密。

“卢修斯。”在他的手解开我的皮带,伸进内裤的时候,我张开了嘴,如同一条掉落在岸上的鱼,“你究竟,把我当成谁?”

他停下了动作,俯看着我,然后重新吻下来,舌头撬开了我的牙齿,霸道地钻进我的口腔,舔舐过每一处,在留下了他的印记后,满意地退了出去。“你就是你啊。”把我吻得五迷六道后,他凑到我耳边说,“一直都是你,小笨蛋。当你还是个只会拉着我衣摆向我索要布丁的小娃娃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因为你的每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都在我这里藏得好好的。”

他拉着我的手,压在他的心口处,继续说道:“虽然一开始我也很难相信,可是后来我真的很开心,我能重新拥有你,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运的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完事后,我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任由卢修斯扶起我,一口一口地把他出去端进来的南瓜汤喂进嘴里。

吃了小半碗后,我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我推开碗,开始讨价还价:“现在你满足了,是不是应该把我放了?”

“会的。”他凑上来,舔掉我嘴角的汤渍,“事情结束后,我自然会让你出去。”

“结束?”我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结束是什么意思?”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开什么玩笑!”我弹起来,又因为扯到了不可言说的某个部位而倒了回去,但还是强硬着语气说,“我才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现在就放我出去。否则别指望我会原谅你。”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卢修斯又趴在了我的身上,手指勾勒着我身体的曲线,“我只需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用尽全部的力气推开他,不顾脚软地跳下床,然后摔倒在桌边,还把上面的碗推的掉了下来,在地上砸裂成碎片。

卢修斯眼神一冷,像提溜起一只小鸡仔似的,抓起我按在桌面上,再一次不怀好意地挑逗着我:“你逃不掉的,罗恩。我不会允许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我管不了波特他们的处境如何,我只知道,在尘埃落定之前,你只能给我留在这里。”

“哦?是吗?”我的叛逆情绪也被他挑衅起来了,举起刚才在地上捡起的一块尖锐的陶瓷碎片,抵在他脖子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卢修斯一愣,随即勾起了嘴角,把自己的脖子朝着碎片的方向下压:“使点劲,宝贝。”陶瓷的尖端刺进了他的皮肤处,汨汨地冒出一串血珠来。

我的手一抖,立刻明白这一招唬不住他,便飞快地转变了主意,转而将碎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放我走,否则我死给你看。”

卢修斯默默地注视了我几秒,忽然分开了我的双腿,架在了他的两条胳膊上,一个挺身,将自己的利刃刺进了我悬空的身体中。“动手吧。”他以比前一次更大的力道挺弄着我,粗着嗓子说,“如果你死了,我会将你赤身裸体地安置在这间地下室内,时不时进来参观,或许还会带别人来欣赏。”

“嗯啊——”我忍不住地呻吟出声,手上的碎片因为他大幅度的前后耸动而失力掉落在了地上。

“专心点,甜心。”迷离间,卢修斯咬着我的耳垂说,“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来快乐。”

自那一天起,卢修斯仿佛对开发我身体这件事上了瘾,只要他出现在这间屋子里,便会拉着我不停地做爱,昏暗的地下室,除了绑在我脚腕上的铁链发出的撞击声,就只能听见我们两人的喘息和呻吟。

我一面在心里恨得牙痒痒,一面又臣服于身体的欲望,跟着他一同在欲海中来回翻腾。可我毕竟没有完全被情欲烧昏了头,多少还记得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和这次跟着哈利逃出家的目的。只是这间房间暗无天日,连扇窗也没有,我根本没法知晓从我被抓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时日。

哈利他们还好吗?赫敏怕不是要拿着魔杖对准我喊上几声“通通石化”才肯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一个哆嗦,随即加快了手上拆锁的动作。

没错,卢修斯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也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他以为用铁链锁住我就万无一失了,所以放松了对大门的戒备。这几天,我都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用从钢丝床上掰扯下来的粗钢丝,蛮力地破坏着这间屋子里唯二的两把锁。行动中,我觉察出了,我脚上的那把锁,是被施了魔法的,而门上这把,则没有。只要我破坏掉门锁,然后在卢修斯情浓的时候趁机偷走他的魔杖,继而解开另一把,就能顺利地溜出去了。

“咔,咔,吱——”生着一层薄绣的门锁终于遭受不住我的暴力摧残,呻吟了一声后,彻底罢工。

我惊喜地拆下它,正要推门查看,只听两道人声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我立刻停下了动作,屏息侧耳,窥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太冲动了。”其中一个人愤怒地说,“你杀了克恩那伙人,不可能不被他发现。他已经在排查了,你留下了那么多痕迹,奢望还能藏多久?”

“我不在乎。”另一个人轻飘飘地回应。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只顾着自己私欲的人,卢修斯。”

“那真是抱歉了,西弗勒斯。我以为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在我要求你引荐我给他,从而成为一名食死徒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我的目的了。”

“我是清楚不错。可我没想到的是,你会这样冲动。都忍了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再多忍耐一段时间吗?”

“不能!那就是我最好的机会!那群臭虫,成天只会躲在他的身边让我下不了手,你知道的,西弗勒斯,我不可能放过他们,哪怕要赔上我的性命,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我以为现在的你会有所顾虑。毕竟你找到他了,不是吗?”

“是啊,所以我更不可能让任何会伤及到他的危险留存在这个世界上。”

“你……”

我想听得再清楚一些,于是不自觉地向外靠了靠,全然忘了门锁已经被破坏掉。铁门“吱吱呀呀”地叫唤了几声,报复似的猛地向外敞开,让我摔了一个措手不及。

斯内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低下头,诧异地看着狼狈地趴在他们脚边的我。

我抬起头,没有理会他视线,而是冲着另一边站着的卢修斯扯起了一个笑容。

卢修斯先是呆愣了几秒,随后“噗嗤”笑出声来。

“你先回去吧,西弗勒斯。”他看着我,嘴里却对着斯内普说道,“我自有我的打算,放心,不会连累到你。”

斯内普张了张嘴,终究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只能冲着我不屑地“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扭头离开了。

等到最后一记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消失,卢修斯才蹲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我:“可以问一下,你在做什么吗?”

我暗骂他明知故问,表面上却云淡风轻,完全不像一个刚撬了锁偷跑出来的人,自顾自地翻了个身,以一副悠闲的姿态回答道:“休息。”

"噗嗤。"卢修斯又开始笑。

“你就不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吗?”我恼羞成怒地说。

“好啊。”卢修斯一点儿也不生气,笑得更欢了,配合着我演下去,“小家伙,介意我把你转移到另一地方继续隐身吗?”

我眨了眨眼,没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卢修斯没有继续解释,而是伸手将我打横托起。

“嗯。”他掂了掂我,自言自语道,“是轻了一些,果然还是要晒太阳才可以。”说话间,他已经抱着我坐在了床上,一只手沿着我的小腿向下一抹,那道锁在我脚腕上的枷锁随即就被打开了,叮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做完着一切,卢修斯又重新抱着我站了起来,徐徐地走出了那道我在想象中已经逃出去无数次的大门。一道刺眼的白光笼罩住我们,逼迫着我闭上了眼,等再一次睁开时,我惊讶地发现,我们居然回到了我之前离开哈利他们的那座树林。

卢修斯坐到了我先前坐过的那块大石头上,从后面环搂住我,下巴垫在我的肩上。我们面前是一大片湖泊,此时正值夕阳西落,橘黄色的余晖细细碎碎地洒落在湖面上,映射出一片沁人的暖意来。

“能和你这样坐在一起看一辈子的日升日落。”卢修斯突然开口,“是我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情。我原本以为一切都如泡沫般消失地无影无踪,却不想命运怜悯我,让我重新找回了你。”

“为什么你能这么确定我就是呢?”

“傻瓜,我不是说过,你所有的小习惯小细节,我都清清楚楚。”他蹭了蹭我的脖子,叹息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参加过的一场生日宴席吗?”

我歪着头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不记得。”

“呵。”卢修斯轻笑,“你当然会不记得。那时候你太小了,是个踮起脚才能勉强抓到我衣摆的小豆丁。那天,你哥哥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只蜘蛛,把你吓的哇哇哭。你母亲气急之下喊了你的全名,并惩罚你站在花园的墙角面壁思过。刚巧被我看见了,一个糯米团一样的小人,想哭又不敢哭,只能抽抽噎噎地独自抹眼泪。我被你的名字蛊惑了,就随手拿了一个布丁去哄你,当我看到你吃布丁的小习惯后,我便有了大胆的猜测。可我那时候还不敢确认,只能通过我能得到机会来观察你。后来听说你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七个月,我便翻阅了我所能找到的所有资料,验证了我的猜想。”

“所以说,你一直在观察我。”

“对。”

“一直到我们去那不勒斯之前?”

“是。”

“偷窥狂。”我冷哼一声。

“幸运的是,我是对的,你回来了。”

“好啊。”我也不打算再拐弯抹角,别扭地在卢修斯怀里调转了一个角度,好让我得以直视他,“既然我对你这么宝贵,那我们之间理应不该有什么秘密,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卢修斯没有回答我,而是凑上来想要亲吻我。

我撇开脸:“认真点,别想蒙混过关。”

他没能得逞,只好移开了嘴,转而啄吻我的脖子:“我必须得去做最后一件事。”

“是什么?”

“我会亲手斩除掉所有伤害过你的人。在重遇你之前,我是这么想的,而现在,依旧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

“你疯了,卢修斯。”我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向我的眼睛,“别做这样的事。”

“我会成功的。”

“不!”我反对他,“没有人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就连邓布利多教授都不能,你怎么就能自大地确认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卢修斯从身后掏出了我的魔杖,把它塞回到我的衣兜中:“如果是那样,我真希望一切都结束后,你还能记得我。”

一股不安的情绪从我心底油然升起。

“你要做什么?”我抓住他的衣领,急切地问道。

“可是思念一个人太痛苦了,我不想你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我舍不得。”卢修斯答非所问地说,同时改变了姿势,将我像个布娃娃似的,放坐在旁边的一棵树下。

我还想追问,却发现我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起,僵硬地无法动弹。

“卢修斯。”当我看见他掏出了魔杖,终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忙开口制止他,“我不准你这么做,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如果你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记住我。”卢修斯惨笑道,“我真感到很庆幸,呼神护卫。”

一匹银白色的卢西塔诺马从魔杖的杖尖跑出,哒哒哒地在湖面上奔跑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我们身边,弯下脖子,鼻子凑到了我的脸颊旁边亲昵地蹭着。

卢修斯改变了举着魔杖的姿势,将杖尖对准了我。

“等一下!”我大叫着打断了他,情绪在一瞬间崩塌,这时我才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是我哪怕遗忘了所有都要不顾一切去爱的人。我的眼泪汹涌而出,划过脸颊,滴落在衬衫上,把他才刚整理好的衣领淋得一塌糊涂。我僵坐在树下,开始恳求他,“我不要,卢修斯,你放开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要让我再遗忘你一次,这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太残忍了。求求你,别这么做。”

卢修斯的眼睛也跟着变红了,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我的脑袋按压在他的肩膀。

就在我以为自己成功说服他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句轻飘飘的魔咒,随后,我的大脑变得迷糊起来,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再接着,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年后。

我靠着对角巷巷口的一根柱子,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行人,思索着自己之后的人生规划。距离伏地魔被打败已经过去两年了,这段时间里,我从霍格沃茨毕了业,哈利跟赫敏都顺利地入职了魔法部。金斯莱有询问过我的意向,还提供了几个挺不错的岗位,都被我拒绝了。我跟个无赖似的赖在乔治的笑话商店,以帮忙开发新品的名义,跟每一个前来买东西的年轻女孩调情。

时间一久,乔治自然就忍不了我。今天当我第两千一百九十次逗得新来的姑娘哈哈大笑,以至于她只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而忘记买东西后,我被怒火攻心的乔治赶了出来。

我抓了抓头发,开始看贴在柱子上的牛皮癣小广告,企图从那些古古怪怪的宣传语中找出一条合适的招工信息。

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口。

我好奇地望过去,看见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的皮鞋踩在对角巷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发出了一道古怪的声音。我把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然后在心里给对方的身价打了个数。

跟我不在一个阶层的有钱人。

男人点着手中的手杖,走到了我身旁,微仰着头,专心地看着树立在巷口的指示牌。

我有点不自在地向旁边挪了一步,然后偷偷地把我那已经磨损出线头的衬衫下摆塞进裤腰带中。

男人总算研究完了指示牌,转过身看见了我,微笑着向我点头示意。

我却不吃这些有钱人故作优雅的这一套,为了不被衬托地更加寒酸,我双腿一前一后交叠地靠在柱子上,两手插兜,高抬起鼻孔回看过去,活脱脱一副地痞流氓样,挑衅着对方。

男人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更走近了一步,用温和的语气开口:“请问,布佩斯饭店该怎么走?这块指示牌写得太过模糊。”

我狐疑地打量着他:“从这里往前,然后右拐,再左拐,再左拐,接着右拐,最后直走几步,右手边就是了。”

我的话令男人更是一头雾水,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得不再一次求助我:“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带带路?放心,我给你满意的报酬。”

我空瘪瘪的钱袋一听到会有钱财进账,立刻自作主张地封锁了我的理智,指挥着我的嘴快一步地开口:“那简单,走吧。”

男人微笑着跟了上来。

我天天在这一带厮混,闭着眼都能摸到对角巷中的每一间店铺。所以很轻松的,我就把人带到了正确的地方。男人果然没有食言,将一枚金加隆交到了我的手中。我愉快地吹了声口哨,正要转身离开,又被身后的人喊住了。“既然我们有缘相遇。”男人温柔地看着我,“不如一起坐下来吃顿饭如何?”

“不必,我不饿。”话音刚落,我从早上就没有进食的肚子发出了抗议,发出了响亮的“咕噜”声。

我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男人却毫不在意,走上前,特别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走吧,一次晚餐而已。”

布佩斯饭店不愧是全魔法界最昂贵的餐厅,里面的菜肴美味到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我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东西,把对方点的菜一扫而光。

男人似乎没有一点进食的欲望,从一开始就只顾看着我,偶尔端起酒杯喝几口。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听见他这样问我。

“罗恩。”我拼命咽下嘴里的食物,回答说,“罗恩·韦斯莱。”

“罗恩。”他喃喃地跟着我念了一遍,后又笑着说,“卢修斯,卢修斯·马尔福。”

“嗯?”我从沙拉盘中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

“我的名字。”他看着我,突然从餐桌的另一端伸过手来,用大拇指揩掉我嘴边的沙拉酱,接着递送到自己嘴边,坦然地吸吮干净。

我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在干嘛?”

“很明显。”卢修斯的手重新伸了过来,覆盖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想追求你,罗恩。”

我吓的扔掉了手里的叉子:“这一切都是你专门设计好的?”

“你可以这样理解。”卢修斯微笑地看着我。

“我操……”我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刚要爆粗口,就感受到几束视线从四面八方向我射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在何地,忙不迭地改口,“才,不会让你得逞!”

说完这句话,我从衣兜里掏出还没捂热的金加隆,心痛地把它拍在桌子上:“还给你,小爷我不需要。”

臭不要脸的妄想吃嫩草的老男人!

我气呼呼地冲出了饭店,施了个幻影移形,回到了跟哈利一同合租的公寓里。

第二天,我拿着一份圈着几份招聘信息的报纸准备出门。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被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堵了回来,看清楚送花人的样子后,我“砰”地关上了门。

第三天,听见有人按铃,我刷着牙跑去开,然后冷着脸把大了一圈的玫瑰花关在门外。

第四天。

第五天。

……

整整一周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接过玫瑰,然后狠狠地摔在卢修斯的脸上。“别拿这套老掉牙的方式来泡我。”我叉着腰,鄙夷地说,“太没新意了。”

说完,我准备再一次关上门,却被卢修斯突然身上来的脚抵住了。

我立刻愤怒地瞪着他。

他毫无羞耻感地迎上来,脸上还是那副做作又虚伪的绅士样。“宝贝。”他把住门框,低下头,凑到我耳边,小声地问,“那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泡你?”

“至少……”我毫不客气地回看他,然后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反客为主地将人拉进了屋,抵在了墙上,“不是玩什么先让人失忆再臭不要脸地重新来追求的烂把戏。”

“……”卢修斯诧异地看着我,“罗恩,你……”

我没有再装的必要,坦然地承认:“很惊讶吗?你的咒语失灵了,我什么都记得。”

“那你之前都是?”

“没错,都是在整你。”我越想越气,直接凑上去咬住他的肩膀,“谁叫你这么自以为是地替我做那种愚蠢的决定。”

“嘶。”他疼得哼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来,将我搂抱进怀中。

“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我把脸埋在他肩上,闷闷地问。

“我交接掉了所有的事情,把马尔福家的一切正式归还给了哥哥的继承人。”卢修斯叹气道,“现在我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无业游民。”

“所以你选择来我这里蹭吃蹭喝?”我不满地说。

“你说呢?”卢修斯似乎不愿意多跟我说什么,垂下眼想要吻我。

我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等等,还有件事得先做才行。”

“什么?”

“这个。”我解开戴着脖子上的一根细长的链条,取下悬挂在上面的两枚铂金戒指,向后退了两步,"请问马尔福先生,你愿意接受这枚戒指,成为我这一生的伴侣吗?"
 
我看见卢修斯
154#
发布于:2021-02-24 19:54
辛苦太太啦~码这么多字太不容易啦
太好看了 一口气看完非常满足 结局好美满 祝平行时空的卢罗永远幸福甜蜜
非常感谢太太带给论坛的独家大礼
155#
发布于:2021-02-26 00:50
22

“你的手怎么了?”

 哈利一把抓住罗恩的手,夸张地叫起来,引得坐在他们前排的赫敏扭过头来。

 “哈利!”赫敏压低了声音,手里的羽毛笔指了指讲台的方向,“宾斯教授正在念课本呢。虽然他只是一个半透明的幽灵,但你们作为学生,还是应该给他相应的尊重……”

 “抱歉。”哈利举起手在额头前压了压,识趣地用道歉打断了赫敏后面的絮叨。待对方满意地转回了身,他又继续着刚才的动作,毫不客气地将罗恩的手拉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你受伤了。”哈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音量说道,“谁做的?”

 “你看错了。”罗恩嘟囔了一句,用了点力气,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回来,不着痕迹地遮住浅色的伤痂,“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口。”

 哈利冷笑一声,从书包里摸出了魔杖,在罗恩的手上点了点,嘴里不知所云地念了几个从没听过的词汇。

 魔杖的尖端发出暗红色的光,缓慢地扩大,温热地笼罩住了罗恩的整只手。

 罗恩诧异地看着红光所过之处,不久前被他用治疗咒消除了的那几道狰狞的伤口又重新出现在了手上,还有那不断从里面流淌出来的鲜血,骇人地淋满了上面的每一处皮肤。

 “这是?”他低叫道,慌乱地想要掏出手帕去擦拭。

 哈利及时地收回了魔杖。

 红光消失,伤口和鲜血也跟着不见了。

 “哈利。”罗恩瞪大了眼睛,目光一下子落在对面的好友身上,一下子又落回到自己白净的手上,“看在梅林的份上,刚才发生了什么?”

 哈利翻开魔法史的课本,竖立在桌上,将宾斯教授催眠曲似的声音隔绝在外,小声地解释道:“回溯咒。”(注1)

 罗恩也学着把书摆成了相同的样子,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书页上面那一大段巴西达·巴沙特关于妖精叛乱的总结与分析。突然,一个念头闪现过他的大脑。

 “回溯咒!”罗恩不可思议地说,脸蛋因为激动而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太棒了,哈利,你居然学会了这个。”

 “你知道这个咒语?”

 “只有麻瓜才不会知道。”罗恩说,“可那是N.E.W.T等级考试中才会学到的咒语,你怎么会掌握它?”

 “无意间在图书馆看到,就尝试着练习了几遍。”哈利淡淡地说,“我也没想到我能成功施展出这个魔咒,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才不是。”罗恩说,“我曾经看爸爸用过,就是这样暗红色的光,我不会记错的。”

 “你真的很确定我用对了吗?”

 “嗯!”罗恩一脸坚定的表情,用力地点点头。

 哈利低头,浅浅地一笑,整个人的气质如和煦的春风一般令人感觉到舒适。可等他再一次抬眼,目光重新落回到罗恩身上时,里面藏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攻击性,像是一只伪装好的野兽,在确认猎物已经完全跳进预设好的陷阱后,开始慢慢收束起机关。

 “所以。”在宾斯教授念出国际巫师联合会成立时间的瞬间,哈利开口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谁让你受了伤?”

 罗恩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哈利的套路,一时间愣住了。

 “好吧。”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承认了,“我是受了点伤没错,可那确确实实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了,跟别人无关。”接下来,他趴在书本后面,把早上发生在盥洗室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只是很巧妙地把德拉科替换成了皮皮鬼。

 “我知道它喜欢到处搞恶作剧。”罗恩毫不掩饰厌恶地说,“可我没想过它会做得这么过分,偷了我的笔记本,骗我去盥洗室,还敲碎了里面的镜子,如果不是这本笔记本里面写满了对乌姆里奇的吐槽,我才不会急得滑倒而被镜子碎片割伤了手。”

 哈利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恩,似乎是想从他那双水蓝色的眸子中找出说服自己的证据。

 “好了。”下课铃及时地响起,罗恩大松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收拾起了桌面上的课本,“我知道我的治疗咒还没有正式出师,你不用特意提醒我这一点。”

 “罗恩,我没有,我只是……”哈利跟着站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融进了向外走的学生之中,他紧跟着罗恩不放,有些焦急地想要解释自己刚才的一系列行为。但他的话没能说完,走廊上传来的一阵“丁零当啷”的敲击声。

 学生们从四面八方涌到了了走廊尽头的那堵厚重的墙前,抬头看着费尔奇弓着身子,用一柄小锤子,将一块黑底的牌匾悬挂在了墙面上。牌匾上用烫金的文字写着:

 《第二十七号教育令》:

 现颁布,

 为保证学生在校期间不被杂书分心影响学习,故对校图书室可借阅书籍类目进行规范与限制,除以下书单内所包含的书籍,其余书籍一概对外关闭借阅渠道。如有特殊需求,请携带高级调查官的许可证,并在平斯夫人的陪同下进行短暂阅读。

 本教育令将在下周一正式生效。


 “令人恶心的母癞蛤蟆。”赫敏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罗恩讶异地转过脸去看她。要知道,赫敏虽然私底下常常跟着他们两个胡来,但在正式的公众场合,她一向会把守规矩的好学生的姿态做得很足,好几次罗恩无意骂了乌姆里奇几句,都会遭到无情的呵斥。

 “罗恩,停止说这些糟糕的外号吧。”罗恩现在还记得赫敏说过的话,“现在的霍格沃茨远不像过去那样安全了,我们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乌姆里奇在哪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安插了眼线。”

 “赫敏。”哈利显然也意识到了,好心地开口提醒,“费尔奇还在附近。”

 赫敏闭上眼,扬起尖尖的下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个利落的转身,朝着格兰芬多塔楼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里?”哈利不放心地叫道,“我们还要去一趟海格那边,你忘了吗?明天早上有神奇动物保护课。”

 “你们先去吧。”赫敏头也不回地说,“我晚些再来。”

 哈利还想说什么,罗恩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了然地说:“我想最好不要去打扰她,只剩一周的时间了,梅林才知道她要用什么样神奇的办法去把图书馆那吓人的藏书尽可能看完。”

 “现在我更担心海格了”哈利忧心忡忡地说,“乌姆里奇怕是要让魔法部把整座学校都控制起来。”

 “我们必须得提醒海格。”罗恩说,“千万不能让他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神奇动物弄到课堂上,否则他一定会被停职的。”

 哈利点点头,两人拨开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的学生,快步朝着寝室走去。

 占卜课是在下午,他们还有很充足的时间去劝说海格。哈利在公共休息室搜罗着近几期的《预言家日报》,希望可以用上面刊登的文章来让海格产生危机感,至少让他知道,现在的霍格沃茨已经大不一样,早就不是他离开前的那所学校了。

 罗恩本想跟着一起找,但仅仅因为打了个喷嚏,就被哈利赶回了寝室,被要求着套上一条厚一些的毛衣。

 他刚一关上门,就像是被人抽去了全部的力气似的,瘫坐在了空无一人的寝室里。上午的演戏几乎耗掉了他所有的精力,更别提他昨天一整晚都没能合眼,现在都觉得两个眼球胀痛地快要爆炸开来。

 罗恩摸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横七竖八地布着浅白色的伤痂,都是他不精通治疗咒的证据。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看,脑中却是早上他匆忙换好衣服赶去上课时,碰巧在教室的门口撞见了德拉科时的场景。少年神情狼狈,学院服的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若不是有像个挂件一样揽在他胳膊上的帕金森支撑着,怕是下一秒就会脆弱地被刺骨的寒风吹散。

 罗恩记得德拉科跟自己都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隔着一扇门宽度的距离,无言地对视。明明两人半小时前还在盥洗室里搂抱做一团,说着不堪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但那一刻,对方的表情让他感受到,他好像真的再也不会有机会去触碰德拉科了。

 “唔。”

 罗恩呻吟了一声,把脸埋进了屈起的膝盖中。

 “罗恩。”楼下隐约传来了哈利的声音,“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哦,马上。”罗恩慌张地应道,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走到床边,把行李箱拉出床底。一打开箱盖,就看到了一朵浅金色的玻璃玫瑰安静地躺在他的毛衣上,下面还压着一张羊皮纸。

 罗恩抽出纸,折开,默默地看着上面那两行熟悉的花体字:

 我给你,

 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注2)

 罗恩半跪在行李箱前,低垂着头,长久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就在人怀疑他是否已经变成一尊石像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寝室的窗前,推开两扇窗户,举起胳膊,用力地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浅金色的玻璃玫瑰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急速下坠,“哒”地落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中。

 罗恩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看着雪地中被砸出来的印记一点点地被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的鹅毛似的雪花缓缓覆盖住。他转过身,从行李箱中拿出妈妈去年圣诞节给他织的毛衣,利索地套上,跑出了寝室。

 “走吧。”罗恩夸张地笑着,大声地招呼着站在楼下等待着自己的好友,“哈利。”

 两个男孩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甚至将搜集起来的证据全摆了出来,但最后还是叹着气走出了海格的小屋。

 “我就知道。”罗恩艰难地把双脚从雪中拔出来,“连赫敏都失败了,我们怎么还会产生自己或许能成功的错觉?”

 “海格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哈利愤愤地说,“他完全不了解乌姆里奇。如果他还像上学期那样,弄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带到课堂上,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那倒不至于。”罗恩赶紧安慰,“还有邓布利多教授呢,他一直都对海格很好,会想办法把他留下霍格沃茨的。”

 “但愿吧。”哈利叹息道。

 两人在厚及膝盖的雪地中龟速地挪动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在靠近钟楼的时候,他们听见了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拉我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

 罗恩怔住了,不由地停下了脚步。这是德拉科的嗓音,他很清楚地辨认了出来。

 跟他凑在一起的果然是高尔和克拉布那帮人。“去那个大块头的小屋。”罗恩听见高尔说,“你不是最喜欢看哈利·波特难受吗?”

 德拉科毫无精神地问:“这跟那个愚蠢的守林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高尔尖叫起来,“你忘了他是教什么的吗?神奇动物保护课,只要我们揪住他明天要带来课堂的危险动物,再回去及时报告给乌姆里奇教授,你猜会发生什么?”

 “他肯定就滚蛋了!”克拉布配合地应道,“到时候,哈利·波特会崩溃,你都忘了大块头不在的时候,‘救世主’先生有多心不在焉吗?”

 哈利显然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

 “我没兴趣。”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德拉科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而且我今天很不舒服,没空陪着你们去讨老师的欢心。”

 “没错。”另一道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你们居然都没看出来德拉科的异样吗?德拉科,你的手好冰,放这里暖暖。”

 “哟吼。”克拉布阴阳怪气地说,“潘西,我们以后是不是该改口叫你潘西·马尔福小姐了?”

 “你们大可以这样叫。”潘西的声音带了点羞涩,“我完全不介意,如果,德拉科也……”

 一行人互相打趣地走出了钟楼下的走廊,在看到正前方杵着的两个人后,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德拉科原本一脸不耐烦地想要把手从潘西的围巾中抽出来,看清楚其中一个人的模样后,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弯起一抹挑衅的笑,下巴嚣张地高扬起来。

 “潘西。”德拉科换了个姿势,差不多将潘西整个人半搂进怀中,手毫不客气贴着对方的脸颊,“我更想在放在这里取暖,你不会怪我的自私吧?”

 “当然不!”潘西受宠若惊地说,伸手覆盖住德拉科的手,好让它们能更紧地贴合住自己的皮肤。

 “走吧,罗恩。”哈利似乎只要跟这群人近距离地待在一起超过十分钟,就会浑身难受,他牵住罗恩冰冷的手,想要拉着人离开。

 “真是晦气!”德拉科在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提高了声音,“在这里遇见了脏东西。”

 高尔跟克拉布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刚才还急着要回去的德拉科为什么突然又有了捉弄和为难别人的兴致。

 “抱歉。”哈利止住了脚步,皱着眉,回过头看背对着他的德拉科,“什么脏东西?”

 德拉科转过身直面哈利,视线定定地落在他牵着罗恩的那只手上,阴阳怪气地说:“当然是所谓的‘救世主’和他忠心耿耿的狗。”

 “麻烦你说得清楚点。”哈利的声音开始变冷,手上的力气也随之变大,让罗恩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感。

 “哈利。”罗恩摇了摇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轻声地说,“别上当,他是在故意刺激你。”

 哈利吸了口气,听话地点点头,顺从地要跟着离开。

 但德拉科自然不会轻易地罢休。“韦斯莱。”他冷冷地喊住罗恩,“跟着哈利·波特想必会让你那低贱的人生镀上一层可笑的光辉吧。”

 哈利终于忍无可忍地松开了罗恩的手,“唰”地冲到了德拉科面前,推开潘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波特。”德拉科毫无畏惧地迎上哈利的目光,“我在跟韦斯莱说话,你激动个什么劲?”

 “跟罗恩道歉。”哈利强压着怒火说。

 “哈!”德拉科不知好歹地笑了起来,“我没听错吧?你是要我向一个穷得全身上下只剩下二手货的家伙道歉吗?他……”

 “砰!”

 拳头砸在骨骼上的闷声跟潘西的尖叫声一同响起,德拉科的话没能说完,就被气红了眼的哈利狠狠地打倒在雪地上。他摸了摸嘴角裂开处流出的一缕鲜血,阻止了要冲过来扶起自己的潘西,抬头望向哈利,对方简直像一只被激发出了兽性的野狼。

 “我在跟韦斯莱说话。”德拉科说,“你算怎么回事,波特?”

 哈利向后退了一步,把从头到尾始终没有吭声的罗恩护在身后。“向罗恩道歉。”他又重复了一遍,“被逼我掏出魔杖,马尔福。”

 “怎么?”德拉科坐在雪地里,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一片片地覆盖住他的金发,“又要发扬你们那令人作呕的友情吗?”

 “可怜你连这个都没有?”罗恩终于出声了,他从哈利身后走出,悲凉地看着地上的德拉科,接着转身牵起哈利的手,“我们现在就回去,哈利,继续争论下去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韦斯莱!”德拉科死盯着两人十指交叉的双手,“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他凭什么要听你的?”哈利被气笑了。

 “你又凭什么替他挡在前面?”德拉科从雪地里站起了身,踱步到两人面前,“如果只是朋友,就滚开,我比你更有资格留住他。”

 “偷偷摸摸的资格吗?”哈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德拉科一下子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

 “马尔福。”哈利得意地笑起来,“如果你能更稳重一些,或许不会这么早地露出破绽来,我真该感谢你大方地为我让出了位置。”

 “……”德拉科猛地看向哈利身后的罗恩,对方一副全然没听清楚自己的朋友在说些什么的模样。

 “罗恩。”哈利移动了一步,使得自己能更贴近罗恩一点,“有一个秘密,我想我不应该再对你隐瞒下去。”

 “什么?”罗恩困惑地问。

 “我不想再只做你的朋友了,因为……”罗恩听见哈利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感觉一双胳膊搂住了他的腰肢。下一秒,哈利的脸徒然放大,对方温热的唇瓣毫无预兆地吻住了自己,“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啊。”

 TBC
 ————————

 注1:随手编的咒语

 注2:出自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滚回来更文了orz……鸽了这么久,还会有人看嘛?
156#
发布于:2021-02-26 01:40
啊这熟悉的火药味~
恭喜小哈终于上一垒了呜呜呜
小德加油~
查了一下黄玫瑰的话语,“为爱道歉”,从扔玫瑰之举能看出老卢要走的路还很长,说不定会就此炮灰。
daisy
三年级学生
三年级学生
  • 社区居民
157#
发布于:2021-03-01 12:50
从老福特追到这里来!
NEgogogo
五年级学生
五年级学生
  • 社区居民
  • 忠实会员
158#
发布于:2021-03-03 10:48
真的是很喜欢这个番外了!中间一度觉得到底之前的还是不是小罗?后面大大的解释"过去确确实实是你创造出来的"一下子就理清了这个疑惑。老卢自始至终爱的就是小罗一个!非常喜欢这种纯洁的一对一的爱。
最近对年上很着迷,大爱甜宠,A线主时空里的老卢很有成熟魅力,小罗痛快直接不矫情,深得我心!B线里出身特殊的老卢和健气少年小太阳的组合也是正对胃口,总之是太爱这篇了!
正文最新一篇里的小哈写的太好了,个人认为比出场时候都要好,腹黑又温暖。小德明显是受了大刺激,又开始用最低级的方法了。也是,现在不光是自己老爹,小哈也出来给了致命一击,就看小德后面什么反应了!小罗这里表现不错,很坚强!
大大加油,我们会跟着看的,别放弃!
159#
发布于:2021-03-13 04:46
23


排:这章写得很崩,谨慎看。

地上的雪被一股蛮力掀起,如巨浪一般扑向在场的所有人。

“呜哇!”克拉布跟高尔两人无缘无故地被兜头浇了一身雪,立刻怪叫起来,“德拉科,你在搞什么?”

他们没能得到回应,因为刚用魔法捣了大乱的人早就扭头离开了,后面跟着一脸迷惑只顾着叫唤他名字的潘西。

高尔与克拉布面面相觑。

“波特做了什么,让德拉科这样暴躁?”

“我只看见他捧住了韦斯莱的脸。”

两人小声交谈了一阵,没有讨论出一个合适的结论,只能像过去那样,扮演好跟班的角色,踩着德拉科留下的一连串脚印离开了。

“德拉科!”罗恩一把推开哈利,顾不得拂去头上的雪,慌乱地向着那背影追去。他跑了几步,看到远处的德拉科突然伸出手去,牵住了一旁的潘西。

潘西发出了惊喜的低叫,尖尖的声音被风裹卷着吹到了罗恩的耳边。

罗恩骤然停了下来,透过克拉布和高尔之间的缝隙,看着那紧密依偎在一起,堪比热恋中的爱侣的两个人,一时忘了自己这般急切地要追赶上去的原因是什么。

被关锁住很久的太阳终于得到了释放,奋力地撕开了绵厚的云层。阳光争先恐后地逃窜了出来,照射在晶莹的雪地上,闪闪烁烁,像是在上面撒了一层金箔碎片。

“……罗恩。”哈利试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罗恩这时才意识到他的面前早已空无一人,几分钟前的记忆赶走了慌乱,重新占据了大脑。他失神地用指尖触碰了嘴唇,来自哈利的温度已经被冬日里的寒风吹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哈利。”罗恩回转过身,茫然地看着几步之外的好友,“你为什么……”

……会亲吻我?

哈利还维持着被推开时候的姿势,低垂着头,反射出阳光的镜片藏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呵。”

哈利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道轻笑,带着一丝无奈的情绪。然后他抬起了头,若有似无地捋了一把刘海。

“我打算圣诞节向秋·张坦白心意。”他说,“你觉得如果我像刚才那么做,她会同意吗?”

“……”罗恩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你可是英雄,谁能拒绝你呢?”

“没错。”哈利跟着重复地呢喃,“谁能拒绝我呢。”

罗恩打了个哈哈,小跑到哈利的身边,单手握拳,用力地在对方的肩膀上锤了一击。“你这家伙。”他说,双眼躲闪过哈利投递过来的目光,“要练习也该提前告知我。幸亏马尔福发疯,如果刚才发生的事被克拉布那群笨蛋看见,一定会到处乱说的。”

“啊。”哈利直直地望着他,“如果这样,太糟糕了。”

罗恩撇过头,率先朝着学院的塔楼走去。哈利慢腾腾地跟了上去,两人保持着一步之差的频率,一声不吭地前行着。

“哈利。”罗恩开口,“秋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是啊。”

“我记得你说过,很欣赏她。”

“嗯。”

“要把握好机会,我可不想看见你失败后灰溜溜逃回来的模样。”

“嗯。”

罗恩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从钟楼顶端飞掠过的几只猫头鹰。“真希望我也可以拥有。”他轻声地说,“那种平庸到说不出任何亮点,却能让人无比心安的情感。”

罗恩与哈利之间因为一个亲吻而引起的尴尬情绪并没有维持太久。两人在回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后,就被堆在长桌上的几大摞书震慑到了,随即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对海格的担忧都抛到了脑后。

“梅林。”罗恩伸长了胳膊,丈量着那些书堆垒起来的高度,惊叹道,“你是搬空了整座图书馆吗?”

“我必须这么做。”赫敏骄傲的语气从书后传来。因为书本叠加在一起的高度远超过了她的身高,所以罗恩只能看见赫敏的扎高的马尾辫在左右甩动着,“我已经算过了。一本书可供借阅的时间是30天,续借时间是之后的20天。每个学生每天能从图书馆借书的上限是30本。如果从明天起,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图书馆借书,那到禁令正式执行前,我可以借阅到总计570本书,而我则最长有57天的时间来阅读它们。”

哈利在赫敏说话的空档,用食指跟拇指量了最上面一本书的厚度,朝罗恩吐了吐舌头。“57天。”他说,“你能看完?这些书可是有这么厚!”

赫敏扔给他一个白眼,似乎完全不屑于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对了。”赫敏说,“你们跟海格的谈话怎么样了?他有听你们的劝吗?”

“别提了。”罗恩哀嚎道,“我怀疑他连一个音节都没听进去。”

哈利也忧愁地说,“他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好像如果我们不能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看到,就吃了全世界最大的亏一样。”

赫敏冷下脸来,思索了片刻。

“没办法了。”她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希望乌姆里奇不会出现在下午的课上吧。”

三个人都这样隐隐地期待着,以至于乌姆里奇那身独特的粉红色套装从树后出现时,罗恩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

“怎,怎么办?”罗恩小声地询问着赫敏,此时的海格还在前面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令在场所有学生都胆战心惊的夜骐。

赫敏没有回答,她脸色苍白,显然也陷入了无措中。

乌姆里奇已经走到了海格的身边,摊开了笔记本,开始询问起来。但从她的反应来看,她也跟罗恩他们一样,并没能看见夜骐。

“我们得把夜骐引走。”哈利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着痕迹地退到了学生的后排。

“可是。”罗恩跟着他,“我根本看不见那玩意儿,而且,万一乌姆里奇问起来课上的生物怎么办?”

“先管不了那么多了。”赫敏难得跟哈利站在了同一个立场,“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吧。”

“等等!”

“罗恩。”哈利叹了口气,“如果你害怕这种未知的生物,就替我们拦住那些想要过来捣乱的人。”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罗恩,与赫敏一同,闪到了一棵树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罗恩站在原地,视线扫了在场所有的人一圈。学生们的注意力全在乌姆里奇与海格身上,只有一人,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德拉科灰蒙蒙的眸子朝着这边望来。

罗恩的心猛地漏了一拍。可他无暇去理会了,身后的树枝和藤蔓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哈利跟赫敏开始行动了。

罗恩的余光可以捕捉到手提着肉块的哈利的移动轨迹。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尽力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两个好友胆大包天的违规行为。

但夜骐的体型毕竟太大了,这堂课上来的还不止一只,一旦它们同时开始迈步走动,就不可避免地会造成显而易见的动静。

很快,就有学生注意到了这点。

“发生了什么?那棵树晃得快断掉了!”

跟哈利一样,能看见夜骐的纳威在接受到罗恩的眼色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免得发出叫声,还不忘用力踩了另一个要叫唤出来的学生一脚,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但那一句响亮的疑问还是把乌姆里奇引了过来。

“韦斯莱先生。”乌姆里奇不再揪着海格不妨,笑眯眯地询问罗恩,“能告诉我,你在那里做什么吗?”

“我……”罗恩咬着嘴唇,没能继续说下去。

就在他飞速地转动着大脑,试图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时,有人踩着枯枝落叶走到了他的身边,紧接着,一枚冰凉的东西被塞进了他的手心。

“他是在帮我的忙,教授。”德拉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我的级长徽章遗失了。”

乌姆里奇怀疑地看过来。

德拉科丝毫不惧怕对方,若无其事地转向罗恩:“有找到吗,韦斯莱?”

“嗯?哦!”罗恩摊开手掌,将躺在手心的那枚银边绿底的徽章举到了德拉科面前,“是这个吗?”

德拉科扫了一眼,伸手拿了回去。

“辛苦了。”他边说着,边把徽章别在了胸前,随后抬头冲着乌姆里奇一笑,“还有什么问题吗,教授?”

乌姆里奇自然不会轻易地被这点小伎俩糊弄过去,但她似乎是忌惮着德拉科的身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挑了挑眉毛,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级长需要超出别的学生更多的细心才可以,马尔福先生。”

乌姆里奇转头便去采访别的学生他们关于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意见,这让罗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德拉科也没有走远,而是背靠在一棵树干,低头踢着脚边的碎石子。

罗恩犹豫了片刻,走到了他的身边。

宽大的树叶密密层层地交叠,如同一道屏障,将他们与另一边的学生隔绝开来。

“谢谢。”罗恩开口说。

“嗯。”德拉科淡淡地回应道。

“我从来没想过要欺骗你。”罗恩难以启齿地说,“我跟马尔福先生,就是你爸爸之间,我们只是……”

“没关系的。”德拉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以一种不正常的平静语气说,“是什么样的原因,都没关系了。”

他直起身子,皮鞋踩断了地上的一根枯枝,走到了罗恩面前,直视着他,继续说:“这堂课之前,我在寝室思考了很久。我想即便你一开始有欺骗过我,但后来的一切,一定都是真的。罗恩,我不是傻瓜,我能看出来,有些感情,是演不出来的。”

“……”成熟到可怕的德拉科让罗恩心慌,全然不知道该去回应对方。

“我不该用那样的话来说你,太伤人了,对你,对我,都是。呵,我那时候真的气疯了。”德拉科说,“波特也好,德姆斯特朗的那个大块头也好,我并没有权力阻止他们靠近你,只能庆幸我可以先于他们一步得到了你的心。”

“所以……”

所以德拉科,你究竟想说什么?

“所以,面对同样先我一步的,爸爸。”德拉科停顿了很久,“……我也应该心甘情愿地认输,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罗恩急切地叫出了声,凑上前想要去拉对方的手。

德拉科巧妙地向着旁边挪动了分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罗恩。

这堂课结束了,另一头的学生开始叽叽喳喳地收拾起东西,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了。整座林子很快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隐约中能听见的,只有两个留在这里的人的呼吸声。

德拉科双手插兜,背对着身后的罗恩。

“我不能去恨你。”他的声音如湖面的涟漪,徐徐荡开,“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抱歉,也是因为这个,让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那个我曾经完全都不了解的你。只要我看见你,就会控制不住地去想象那些,那些不堪的画面,太折磨人了。”

“……”

“到这里就结束吧。”德拉科猛地抬起头,如果不是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颤抖,或许真的让人觉得他已经彻底从纠结中挣脱了出来。他转过身,以一种特别快的速度,在罗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德拉科低下头,嘴唇凑到了对方的耳边,轻吐着热气,“对你动心,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一只鸟雀啾鸣着飞出了密林,扑扇着翅膀冲上了天,扫下了几片焦黄的枯叶。叶片原本慢悠悠地在半空中飞舞着,却被上面突然低落下来的水滴重重地砸落到了地上。

罗恩独自一人站在林中,恍惚着抬手去摸自己的脸。点缀着细小雀斑的皮肤上交纵着几条透明的水痕,最后将指腹也沾得湿淋淋一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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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完了想要解释(狡辩)一下。最近的这两章真的写得超级艰难超级崩,两个主角在ooc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主要是因为我完全读不懂德跟罗的情绪,他们一乱,我也就跟着迷糊起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我创造了角色,但是他们会给我反馈。顺利的时候,我能很轻松地捕捉到他们情绪波动,然后自然而然地让角色往下走。但不顺利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我只能硬搬出一些情节去推动人物行动,最后看起来就很出戏和尴尬。

可能我真的不会写这一类情节吧,写了删,删了写,来回好几次,这一版算是最自然的一版了,虽然它还是不及格,不过我尽力了。希望没有让看到这里的你太过于失望。

最后的最后,从开文到现在,我拖更,写崩,但每次更新还是能看到大家会给我点小心心,留言写评论,分享看文的心情。真的让我很很很很感动,大声喊出一万遍的感谢!!!


PS:我把番外的最后一part进行了一下修改,之前只想着把它写完,有点太赶了,所以这次我就又加了点细节在里面,让人物的行为更合理,情节衔接地更流畅一些。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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